第二百一十九章 江湖路遠
五月初一。
隨著比武的日期愈發接近，京城街上的江湖人也愈發的多了起來。
很多人都在尋找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身影，如果不是東廠和六扇門盡力維持秩序，現在京城早就被他們鬧翻天了。
不過這些事情對上官飛來說沒有什麼。
他沒事就待在悅來客棧，這悅來客棧就是百曉生開創的，他待在這裡，有了百曉生的遮掩，別人怎麼也想不到他在這裡。
“十二飛鵬幫派遣了三個堂主，帶著一大批幫眾過去給日月神教幫忙，孫府是律香川帶隊，少林武當也派遣人手過去，你要不要安排一下？”
公孫蘭拿到最新的訊息，急忙彙報給上官飛。
金錢幫是上官飛的底牌，同樣也是她得底牌。如果金錢幫出事，她也會受到牽連的。
“不用擔心，除非萬鵬王和少林武當的掌門親自過去，就現在這些人，過去也就是送菜。”上官飛對江玉燕很有信心。
更準確的來說，是他對【移花接木】這門武功有信心。
吸收功力化為己用，在這一點上，移花接木僅次於朱無視的吸功大法。再加上這門武功和江玉燕的適配性太高，她吸收功力的量遠超常人。
如果這些人真的和江玉燕打起來，上官飛反倒是擔心這些人不夠江玉燕吃的。
只要吸收了這些人得功力，江玉燕的實力就會再上一層樓。到那個時候，江湖上能壓制她得人，就真的沒有幾個了。
“你這麼有信心，難道說這個江玉燕，也是你的女人？”
“當然不是，這個女人我可招惹不起，再說她也沒有你漂亮，我有你就夠了。”對於女人，在適合的時候說一些情話，也是比較好的選擇。
“沒有我漂亮，這一點倒是沒錯，不過她也不算太差吧！”
公孫蘭靠在上官飛身邊，對於上官飛的話表示懷疑，“放心，就算是你和她有關係，我也不會說什麼，畢竟我又沒有資格這樣說。”
“女人，你這話說的我很不高興，所以我準備懲罰一下你。”
“怎麼懲罰？”公孫蘭雙手搭在上官飛的肩膀上，笑吟吟的看著他，那眼裡欲拒還迎的味道，讓上官飛瞬間大腦充血。
“當然是執行家法了，你……”
話說到一半，上官飛忽然皺起眉頭，伸手幫公孫蘭整理一下衣服，“有客人來了，回頭我再收拾你。”
客人？
公孫蘭下意識的離開上官飛，她知道自己和上官飛的實力差距，既然他這樣說，那肯定是有人過來。
等了片刻，門口果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上官幫主，葉孤城求見！”
“請進！”
隨著上官飛話音落下，屋門自動開啟，葉孤城走了進來。
看到在旁邊站著的公孫蘭，葉孤城沒有說什麼，只是心裡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上官飛真的有自己的算盤。
他就知道這件事不太對。
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他有上官飛這樣的勢力，在知道南王做法的時候，怎麼會甘心成為這件事的附庸。
至於南王答應的女人，看樣子已經成為上官飛的人。
這下南王可以說是賠了女人，又沒有得到好處。
只是他不知道，上官飛準備做什麼，難道說他是想要害死南王世子。
“葉城主，請坐！”
強者，總是能令人尊重。
等到葉孤城坐下，公孫蘭很禮貌的奉上一杯熱茶。
“之前我就想去揚州找你，不過南王沒有同意，上官幫主，沒有想到你這麼早就來到了京城。”
上官飛笑笑，“我這樣的小人物，受到的重視當然比不上葉城主。接下來的大戲，你才是主角，我只是一個小小的配角罷了。”
配角？
呵呵，這話誰要是信了，那才是傻瓜。
至少葉孤城是不會相信的。
他才不會相信上官飛在京城潛伏這麼長時間，就是為了執行南王的計劃。
“上官幫主，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接，我想問問幫主，你在這場戲裡，準備充當什麼身份，接下來準備做些什麼？”
“如果我說自己什麼都不做，你信嗎？”
葉孤城沒有說話，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上官飛，意思很明顯。
我不信。
“那我再問一句，葉城主，我能相信你嗎？”上官飛嬉笑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的目光直直的看著葉孤城，“我的目的，當然可以說出來，只是葉城主，不知道你能夠承受這個秘密嗎？”
這是一個秘密。
一個秘密的重量有可能重於泰山，也有可能輕於鴻毛。
很明顯，上官飛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重要。
重要到如果葉孤城敢洩露，那將會是血染江山。
而作為洩露者的葉孤城，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我可以承受，上官幫主請說吧！”
葉孤城思量一番，發覺自己好像沒有什麼可在乎的。
至少現在他在乎的事情，只是接下來的比武，至於南王世子李代桃僵的計劃能不能成功，葉孤城並不太在意。
“很簡單，當計劃實施的時候，世子也好，那位也罷，都會死，接下來南王便會被抄家，最後的勝利者，不會在他們兩個人中間誕生。”
一下，葉孤城震驚了。
他想了很多可能，可唯獨沒有想到上官飛居然想要掀桌子。
南王世子和皇帝，兩個人都是皇家貴胃，平常人見到他們兩個都會嚇得跪下，就算是魔教的人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上官飛居然敢，他怎麼會這麼大膽。
葉孤城的呼吸開始凌亂。
就算是一流高手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呼吸，如今葉孤城卻控制不住，可見這個訊息對他來說，是多麼的震驚。
多麼的可怕。
難道說，上官飛找到了更適合的替代品嗎？
不，不太可能。
南王世子為了學當皇帝，努力了這麼多年。
就算是有人長得和皇帝相似，可體型和言談舉止又怎麼改變？
“既然想要做大事，那就不要畏首畏尾，葉城主，這件事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算是我這邊出了問題，也不會影響你的。”
能夠洩露一點，已經是上官飛對葉孤城的信任，如果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葉孤城，那是把自己的把柄交出去。
現在他說出來的這些話，就算是葉孤城說出去，也不會影響上官飛。
“知道了！”
對葉孤城來說，能夠知道上官飛有旁的打算，這就足夠了。至於其中他會怎麼做，又該怎麼做，葉孤城沒有太大的興趣知道。
他唯一的感覺就是，上官飛沒有想謀害自己的意思。
這是他作為高手得直覺。
“這次過來找你，我是想和你過過招！”
“過招，你過幾日就要和西門吹雪交手，正需要培養劍意，不適合現在交手！”
葉孤城眼神鄭重，看著上官飛滿是誠懇的說道：“我希望自己在這一場比武之前，不會留下遺憾。你雖然不是純粹的劍客，不過你的劍法不在我和西門吹雪之下，我在和你交手之後，將再無任何留戀和遺憾，也能以最好的狀態去對戰西門吹雪。”
不留遺憾。
如果是這樣的話。
“出手吧，你只有一招的機會！”
‘嗆啷！’
伴隨著上官飛的話音落下，葉孤城手中的長劍已經出鞘，連眨眼功夫都沒到，劍尖已經到了上官飛的喉嚨前面。
“不要……”公孫蘭雙手一動，兩把短劍從她得袖口彈射而出，朝著葉孤城刺了過去。
沒有猶豫，葉孤城的劍狠狠的刺穿上官飛的喉嚨。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公孫蘭的兩把短劍已經殺到。
葉孤城皺眉，停留在他面前的上官飛，就像是雲霧一般消失不見。
“你輸了！”
上官飛的身形再次出現，他的右手並做劍指，停在了葉孤城的眉心，而公孫蘭的偷襲，也被上官飛輕而易舉的攔下。
“是啊，我輸了！”
葉孤城看著上官飛忍不住嘆息，“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全心全意的專研劍道，那時候你的成就，肯定會比現在更高。”
“劍鋒太銳，傷人傷己。”
“我用劍，而不是劍用我。”
“你我理念不同，徒說無意！”
葉孤城後退一步，輸給上官飛一招，他的臉上不見任何氣餒，反而有種肆意的灑脫。此時的他，屬於人得味道愈發澹薄，看起來飄然若仙。
“心願已了，接下來我便可以專心等待決戰了。”
“告辭！”
臨走之前，葉孤城轉身看了一眼公孫蘭，他沒有說什麼，可公孫蘭卻從他的眼神裡感受到了不滿。
她覺得，如果不是上官飛在這裡的話，葉孤城肯定會對他出手。
因為公孫蘭的做法，違背了他心中劍客的準則。
“怎麼，害怕了？”
揮手關閉房門，上官飛走上前，伸手摟住公孫蘭那纖細的腰肢，而後微微一使勁，把她抱在了懷裡。
“我怎麼會害怕？”
公孫蘭嘴硬道。
經過失敗之後的葉孤城，身上的氣質愈發的縹緲，他完成了蛻變，此時的他除了仍舊保留對西門吹雪的對決之外，其他的事情再也不會被他留戀。
什麼南王世子，什麼謀反，已經無法動搖他的心念。
面對現在的葉孤城，公孫蘭心裡有那麼一點陰影。
“若論劍法，我已經站在了江湖頂峰，可要說劍道，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才是真正的劍客，在這一點上，什麼木道人，荊無命，都無法和他們兩個相提並論。”
木道人心中有權利，他一輩子都在窺視武當掌門的位置，這是他心中最大的關隘。
而荊無命不是為自己而活，他是為了上官金虹而存在，在他沒有勘破這一點的時候，他的劍，並不是他的劍。
“他真的有這麼厲害嗎？”
公孫蘭嘴裡這樣發問，心裡卻已經清楚。
上官飛說的沒有錯，修煉劍法，貴在心誠。
她修煉劍法多年，一直沒有辦法達到真正的人劍合一，她得劍法始終停留在凡間的地步，美則美矣，比起真正的公孫大娘還差一些。
“也不算多厲害，剛才他就敗在了我的手下，而你在某些地方又能打敗我，這樣來算，你比他還要厲害？”
“我能打敗你，什麼地方？”公孫蘭想了一下，她覺得自己無論是劍法，還是其他方面，想要贏過上官飛基本不太可能。
除非上官飛刻意留情。
“當然是在床上了，你能夠壓著我，這可是很多人都辦不到的。”
“你！”
聞言，公孫蘭面色發紅。
她沒有想到上官飛居然會如此歪樓，枉她還在思考自己哪裡比上官飛厲害。
“如果按照你這樣說，那打敗你的女人還有不少呢。”忍不住的，公孫蘭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表示對上官飛的尊重。
“能打敗我的女人有好幾個，可現在能打敗我的人，卻只能有你一個。”
“哼，我不要！”
“是嗎？要不你在考慮一下，這個機會難得？”
“我昨天就已經打敗你了，今天不稀罕！”
“你不稀罕，我稀罕就好了。”
……
離開悅來客棧，葉孤城戴上斗笠，走在大街上。
看著周圍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心性愈發的澹薄。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廟堂盈盈，皆為名來。
如果讓他像普通人這樣盈盈苟且的過完一生，那他寧願在自己最好的時間綻放最美的光華。
哪怕只有一瞬間。
他也要爆發出自己最燦爛的光。
與其思念永恆，不如追求瞬間。
‘曾！’
歸海一刀和上官海棠走在大街上，他們兩個身為護龍山莊的一員，就算是沒有朱無視的命令，他們兩個自發的開始巡視京城。
感受到手中長刀的季動，歸海一刀下意識的停下腳步，朝著四周觀望。
“一刀，有敵人？”
上官海棠手心一抖，幾根飛針落在她得指尖。
“有高手。”
歸海一刀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白衣人，他只覺得對方回頭看了他一眼，而後他便失去了意識。
“一刀，一刀！”
看著走神的歸海一刀，上官海棠連忙把他攙扶到了旁邊的小巷子裡。
等了好大一會兒，歸海一刀這才清醒過來。
“一刀，你沒事吧！”
“我沒事。”歸海一刀右手不自覺的抓住刀柄，他的眼神充滿了戰意和不屈，“好強，剛才那個人真的好強！”
能夠用一個眼神讓他陷入失神狀態，這樣的強者，就算是朱無視也做不到。
“是誰，你看清楚了嗎？”
“沒有看清楚人，我只看到他穿著白衣，還有就是他的眼睛，很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