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在充盈,可是撕裂的經脈,卻不能把這些真氣約束起來。

就像是一頭髮狂野獸,不斷的在他的經脈中游走。而被野獸帶動,他身體內原本聽話的真氣,此時也開始發生了暴動。

一個野獸帶動了一群野獸。

任我行感覺自己現在身體裡像是擁有一群螞蟻,在經脈中,在身體裡不斷的爬行,而有些螞蟻在餓了之後,便會瘋狂的啃噬他身體裡的肌肉。

當然,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啃噬。

而是真氣衝擊肉體,帶來的痛苦,讓他矇蔽了大腦。

“不!”

任我行用力的推開江玉燕,踉踉蹌蹌的向後倒了下去。

發癢的面板讓他想要用手抓撓,想到自己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任我行便硬生生的控制住這樣的衝動。

他可以死,卻不能受到侮辱。

“任教主,你吸收了這麼多的功力,可滿意了!”

江玉燕笑吟吟的看著任我行,在知道任我行的訊息後,她便不斷的研究任我行,研究他的武功,研究他的套路,研究他所有的一切。

這一戰看起來簡單明瞭,其實在江玉燕心中已經為今天的戰鬥,做了不下百次的模擬。終於能夠在今天,一舉拿下任我行。

作為【移花接木】的修煉者,江玉燕著重的研究了一下這門武功。雖然不知道吸星大法是什麼樣的,可同樣的型別的武功,缺點應該是差不多的。

她便是不斷的用真氣同化任我行的真氣,讓他的真氣降低對江玉燕真氣的約束力,等到任我行失去戒備的時候,在一舉把任我行的經脈摧毀。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

人體太過於精妙,一旦在這裡出現一個破綻,那麼這個破綻便會牽連出身體內其他的危害。

而且江玉燕造就的並不是簡簡單單的蟻穴,而是不可磨滅的傷口。

“呵呵,士可殺,不可辱!”

真氣的衝突,讓任我行感覺自己的大腦,自己的身體,像是一個膨脹的布袋,他感覺自己的皮肉在不斷的膨脹,不斷的臃腫。

這樣的痛苦,讓他想要死亡。

他知道這次真的回天乏術了。

回到黑木崖後,他便已經發現自己的身體在被關押的十二年裡,早就千瘡百孔,他在盡力的想要為任盈盈尋找一份出路。

吸星大法的破綻,吸星大法的痛苦,他不想讓任盈盈在感受一次。

“爹!”

任盈盈跑了過來,看到倒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的任我行,淚水從他的眼眶奪目而出。

“盈盈,盈盈!”

任我行伸手想要撫摸任盈盈的臉頰,想要幫她擦拭眼角的淚水,可是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爹,不要說了,你什麼都不要說了!”

任盈盈伸手抓住任我行的手,他能感覺到任我行現在承受的痛苦。

現在任我行渾身的肌肉在不住的顫抖,他體內的臟腑在不斷的遭到真氣衝擊,讓他原本就不算健康的身體,徹底的走向油盡燈枯的地步。

“盈盈,抱歉,爹以後不能在照顧你了,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

“爹,你不要再說了。”任盈盈的臉上滿是淚水,她的聲音顫抖。

“任教主,看在盈盈的份上,我送你一程吧!”

江玉燕還是心軟了。

她這個人最討厭這樣的場景,所以她決定讓這個場景直接進入下一個。

抬手,一道透明的掌印浮現在空中,而後勐然落在任我行的臉上,真氣透骨而入。

任我行眼睛瞪大,呼吸在瞬間停止。

白色的液體從他的鼻孔浮現。

“江玉燕,我恨你!”

任盈盈抱著任我行的屍體,目光狠狠的看著江玉燕。

她眼中的恨意,哪怕是傾盡三江之水,也洗不乾淨。

“恨,能夠讓一個人變得強大。”

江玉燕目光落在任盈盈身上,冷漠中夾雜這澹澹的溫柔。

“聖姑,我一直覺得咱們兩個人很像,之前我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女人成長到現在,接下來我希望你能夠成長到讓我值得重視的地步。”

“風門主,雨門主,勞煩你們二位親自送聖姑下山,務必保證在這一路,沒有任何人傷害聖姑分毫,如果聖姑有毫髮之傷,那我就那你們試問!”

斬草除根的道理,是每個幫派之人必然懂得的道理。

這江玉燕都把任我行殺了,如今卻還想要放走任盈盈,他們真的不知道江玉燕想做什麼。

“尊命!”

不懂歸不懂,既然上面有了命令,他們服從就是。

現在就他們幾個,也沒有外人,就算是殺了任盈盈,別人也不會說什麼。

“聖姑,請吧!”

風門主和雨門主抬起來任我行,朝著任盈盈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任盈盈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江玉燕,而後轉身離去。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如今隨時能夠被江玉燕殺死,還是離開這裡為好。

“你不奇怪嗎?”

等到三個人一個屍體離開,江玉燕看向一直沉默的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道:“我奇怪什麼,這件事是你負責,等到明天之後,我就要回去了,這任我行是你殺的,兩廣是你統一的,任盈盈是你放走的,就算是將來出現什麼禍端,也全有你個人承擔,和我沒有什麼關係。”

江玉燕語塞。

她是忽略了,司空摘星是個懶散的性子。

當初上官飛想要留下他,都沒有用強,而是用計策栓住他。

“如果你留下,到時候你可以成為我的左膀右臂,到時候你在金錢幫的地位,絕對要比陸小鳳更高。”江玉燕決定利誘。

對於司空摘星來說,金銀珠寶,美人權利沒有多大的意思。

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和陸小鳳鬥一鬥。

“沒有興趣,這權利越大,擔待的責任越大,我不喜歡!”

司空摘星實話實說。

他這個人真的對權利沒有多大的興趣,他喜歡偷東西的刺激感,至於東西的價值,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麼多年他偷了多少東西,大部分都還回去了,真正用於自己享受的,屈指可數。

而那些享受的,大多是來自於貪官汙吏的庫房,這些人就算是吃了虧,丟了東西,也不敢大張旗鼓的往外說。

所以他用的很放心。

至於江湖上的勢力,討厭他的人很多,可真要說恨他的人,還真沒有幾個。

……

“聖姑,我們就送到這裡了,珍重!”

考慮良久,在把任盈盈送到山下之後,風門主還是決定遵從江玉燕的命令,放她離開。

“你們真的放我走?”

任盈盈覺得不可思議。

她已經做好了和這兩個人拼命的打算,如今卻能安然離開,這讓她覺得這兩個人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他們可是邪教啊,可是從來不會遵從江湖道義的。

“聖姑,我們只是不滿任教主,你在聖教長大,我們兄弟對你還是很尊敬的,只可惜你沒能勸住教主,所以……”

言盡於此。

“聖姑,保重!”

說完,風門主拉著雨門主兩個人離開。

只留下任盈盈一個人揹著任我行高大,卻有些瘦削的身體,在黑夜中艱難的行走著。

回黑木崖的路上,雨門主問道。

“為什麼不動手?”

如果動手,以後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有。

沒有誰會為一個所謂的道義得罪這麼大的幫派。

“我們只是下人,是打手,只要服從上面的命令就好了。”

風門主停下腳步,目光森然的看了一眼雨門主,“這是江姑娘讓我們做的第一件事,如果我們連這個都做不好,那接下來我們就什麼都不用做了。”

作為手下,有些時候能力並不重要。

重要的忠心。

上面釋出的命令,要一絲不苟的執行。

這個道理,風門主也是在剛剛才明白。

以他和雨門主兩個人聯手,殺死聖姑任盈盈可以說是輕而易舉,可江玉燕知道這種可能,卻依舊讓他們兩個過來,說明她另外有別的考慮。

這一個事情,有更大的可能是一個考驗。

針對任盈盈的考驗,還是針對他們兩個的考驗。

“放虎歸山,終究後患無窮。”

雨門主皺眉,看著任盈盈遠去的方向,“聖姑在江湖上也多有名望,如果她能利用這一點,未嘗不能以此作為根基,來召集各方人馬,來瓜分兩廣的地盤。”

風門主笑了。

“這樣的事情,我們能想到,難道江姑娘就想不到嗎!”

想不到是不可能的。

江玉燕心思頗深,不下於任我行。

如今她讓自己兩個人做事,有可能是想讓他們兩個暗中殺了任盈盈,也有可能就是話裡的意思,放走她。

這兩個可能都有。

最後風門主還是選擇第二種。

遵命令,放人。

第一種如果是江玉燕的心思,那他們兩個很可能會被收為心腹,可萬一不是,那他們兩個可就成為替罪羔羊。

第二種,不會出現大錯,就算江玉燕想要他們殺了任盈盈,也因為自己沒有吩咐,而無法真的責怪二人,最多是對兩個人辦事有些不滿。

對比了兩個選擇的後果,風門主最後選擇了第二種。

有些時候,事情不做,反而是更好。

回到黑木崖,上面現在多了一群身著金黃衣服的金錢幫幫眾,那些身穿日月神教服飾的人,大多是配合安排,少數知道自己不符合要求的人,也開始想辦法跑路。

對於這些人,金錢幫下手毫不留情。

甚至還有一些他們昔日的好友,如今為了獲得更加優握的條件,而選擇對這些人背刺。

別的地方不說,就是這上山的地方,四周好像是血洗的一般。一個個金錢幫幫眾和日月神教的教眾在那裡緊張的看著四周。

兩位門主沒有多說什麼,徑直來到後山。

“稟告江姑娘,事情已經辦完了。”風門主朝著江玉燕回覆命令。

江玉燕抬起眼眸看了一眼,道:“可是放走了?”

“是!”

風門主這樣回答的時候,心裡打起了鼓。接下來的回答,決定了他之後的命運,是能繼續身居高位,還是淪落底層,就看江玉燕如何表示了。

他不擔心才怪。

“做的不錯。”

江玉燕對兩位門主的做法表示肯定。

“也許你們會疑惑我為什麼要放走聖姑,認為這樣做是放虎歸山。可是我卻不這樣認為,聖姑實力一般,就算是擁有吸星大法,也不是我的對手,而那些想要反抗日月神教的人,就會想辦法以聖姑為旗幟,號召人手來反抗金錢幫。”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在十年前這兩廣地區也不是日月神教的地盤,在向前數幾十年,日月神教不過是一個小幫派。”

“如今我能覆滅一個日月神教,就不會怕這些以聖姑為首的反抗分子。”

“說真的,我還蠻期待這些人能夠聚在一起的。畢竟聚集在一起的魚,反而好抓,那些四周分散的魚,抓起來真的太麻煩了。”

兩位門主心中駭然。

他們沒有想到江玉燕心裡居然這麼大膽,以聖姑任盈盈為餌,釣那些想要反抗金錢幫的人。不會有人認為聖姑會和江玉燕狼狽為奸。

這江玉燕殺了任我行,所有人都知道兩個人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

如此兩個人,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合作。

而這樣,他們就會心安理得的聯絡任盈盈,卻不知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江玉燕的佈局之下。她要的是這些人抱起團,只有那些隱藏起來的人主動跳出來,才更好的抓捕或者擊殺。

和這些人的危害比起來,區區一個任盈盈,根本就不算什麼。

“姑娘英明!”

這一刻,風門門主和雨門門主對江玉燕心悅誠服。

和這樣的人作對,那是所有敵人一輩子的噩夢。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臣服,老老實實的聽話,有什麼事情都不用擔心。

“你們兩個的表現,我很滿意,接下來你們幫忙安撫日月神教的教眾,只要不是那種濫殺無辜之輩,我們金錢幫都可以考慮收留,你們兩個的表現,我也會如實的上報,到時候幫主會根據你們的功績獎勵。”

“我們二人願意在姑娘身邊效力,還請姑娘收留!”相比較人生地不熟的金錢幫,兩個門主更希望留在江玉燕身邊。

江玉燕要的就是這個回答。

壓下眼眸的喜色,江玉燕道:“你們也下去休息吧,接下來收服教眾的任務,還需要你們多多辛苦!”

兩位門主齊齊跪倒:“為姑娘做事,死而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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