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一個人?哥哥帶你去玩好不好?”

夏禾回眸,卻是一個黃毛,並三個色彩繽紛的雜毛。

黃毛下意識的要吹口哨,卻情不自禁的嚥了口唾沫,原以為是個背影殺手,沒想到竟是如此絕代芳華。

“好啊,你們要帶我去哪裡玩?”

黃毛呆若木雞,身後的雜毛戳他:“黃哥,人家妹妹問你話呢。”

黃毛低下頭,不由想起自己那酗酒的父親,每每將他打得遍體鱗傷,隔壁的妹妹,時常為他哭泣,等到長大成人,立志要做出一番事業,卻吃夠社會的毒打,再回家時鄉,竟已嫁作人妻,他黯然離去,自此一蹶不振。

“你敢來嗎?”

“我為什麼不敢,你們又不像壞人。”

入夜。

星夜下,鬧市中。

狂野的音浪響徹雲霄,震動身體裡的每一滴血液,似乎要將骨血消弭,讓那受到肉體限制的靈魂出竅。

無形的靈魄啊,在這狂暴的聲浪中掙脫束縛,在這歇斯底里的放縱裡感受自由。

可作為萬物之靈長,為何竟感覺不到自由,又為何會有束縛?

黃毛幾個走了。

夏禾踏進這個夜場,閃爍的光線將面容照得雲霧不清,也有意亂情迷的男人過來,受她目光一照,羞慚離去。

她來到吧檯,這裡的光線明亮許多。

“小姐,你要喝什麼?”

“有酒嗎?”

“你還是別喝酒了。”

換做任何一個美人,酒保恨不得端上最烈的酒,即便不能一親芳澤,觀賞那繚亂姿態,也賞心悅目。

可此刻眼前吧檯的女子,竟有些不忍褻瀆的味道:“我請你喝一杯檸檬水。”

“好吧。”

酒保眉開眼笑,也不知為何如此歡喜。

彷彿回到情竇初開的時候,心儀的女子,只要給一道目光,就能讓這七尺之軀,一整天都幹勁滿滿。

寬闊的舞池,震耳欲聾的音浪。

男人擁著女人,扭動著,女人抱著男人,騷動著。像一條條形形色色的倮蟲,只為這片刻狂浪。

夏禾突然發現,不論是男女,每個人都特別的相似。

一種忘乎所以的沉淪之色。

那本來不應該出現在萬物之靈長的臉上。

“檸檬水好了。”

她輕抿一口,微微嘆息。

自離開炁局,一直跟在王修身邊,這是她第一次獨自出門。

無慾山莊的日子,不可謂不無聊,王修這傢伙,修行、吃飯、修行、乾飯……

她沒有說出來,但她心裡覺得,這樣的生活,枯燥的要死!

可此時此刻。

這番聲色犬馬,紙醉金迷,較之於那枯燥乏味,難道更勝一籌嗎?

輕嘆落盡,卻將那震天的音浪輕易掩蓋,舞池中的男女,俱都驚異的投來目光。

人面一張,竟有千般模樣。

不論如何,總如蓮花般盛開,帶著與生俱來的聖潔,令此心跌宕。

遠處的一張沙發:“嘖嘖嘖,黃毛,你這是帶了個不得了的人啊。”

“楊爺有福了。”

楊爺哈哈一笑:“不能這樣說,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不是我們這小小的人物能夠染指的。”

黃毛目瞪口呆:“楊爺怎麼可能是小人物。”

在他的認知裡,這位楊爺可是他上級的上級的上級,如山的人物。

楊爺道:“你沒見過,不明白,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高山,又高又多,超乎你的想象。”

黃毛訥訥難言。

楊爺唏噓不已:“這姿容,這氣度,天女下凡也不過如此,你有孝心了。”

“楊爺,就是碰巧,碰巧。”黃毛兩手交疊,只覺受寵若驚,恭恭敬敬站在楊爺身邊。

楊爺有了計較,吩咐手下人:“快拍個照片,給二少爺送去,告訴姓趙的,馬上清場!”

黃毛小心翼翼道:“二公子是?”

楊爺溫和道:“二少爺一句話,以後你就是跟我一樣的人了。”

黃毛如遭雷擊。

……

城市中心,一座高聳入雲,金碧輝煌的酒店,頂層套房,傢俱裝飾無不是價值千金。

房內有兩名女子。

一名二十許,清純可人,一名二十五六,美豔勾人。

兩人素不相識,清純女子如受驚小兔:“姐姐,我心裡好害怕。”

“別怕,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光天化日把我們擄來,放心,姐姐會保護你。”

門外有人聲。

“二少爺,按照您的喜好,人在裡面。”

叮鈴~

門卡入槽。

“董事長和大公子都囑咐您不要玩的太過火,近來查的嚴,壓力也大,風家和咱們搶生意,無慾山莊的主人更是在刨咱們的根,也希望二少爺您收收心,來家族裡幫忙。這是新制成的秘藥,危害小作用大。”

“小時候不管我,現在知道管我了?讓他們少囉嗦!”

啪!

大門甩上,兩名女子下意識抱在一處。

成熟女子開口詰問:“你是誰,為什麼把我們帶到這裡來!”

出乎意料,男人不但不像暴徒,反而十分英俊,如果不是剛才門外的聲音,成熟女子甚至有不小的好感。

男人瞥了他們一眼,開了床頭櫃上的紅酒。

“我姓陳。”

清純女子不明就裡,那成熟女子卻瞳孔地震:“姓陳,二少爺,你,你難道是陳家二少!”

陳二少笑了笑,喝了一口如血的酒,拉開窗簾,俯瞰著芸芸眾生。

成熟女子推開身邊人:“陳二少好。”

清純女子呆住。

“嗯。”陳二少道:“美人今宵願與我同席共枕否?”

成熟女子渾身劇震,嬌羞一笑,扭動著水蛇腰靠住他,又捻住襯衫的紐扣,諂媚無比:“這是我的福氣。”

陳二少眉頭一挑,大感厭煩,拍開她的手。

成熟女子不知道做錯了什麼。

他轉向呆愣的清純女子,道:“十分鐘,我改變你的人生!”

成熟女子咬牙切齒,目中射出恨火,清純女子不知所措:“我,我……”

咚咚~

手機響了。

……

砰砰砰~

“趙總,發這麼大脾氣做什麼。”

“姓楊的,這才幾點鐘,敢壞我的生意,也不打聽我年輕時候是什麼人。”

“誰不知道你的大名,消消氣,看到那個女孩沒有,我已經給二少爺發了訊息,等會他就過來了。”

“你少拿二少爺壓……”

“吵什麼?”陳二少大步入內,身後跟著兩排西裝革履的保鏢。

大發雷霆的趙總頓時消了火氣,楊爺也連忙起身,規規矩矩給陳二少問好。

陳二少目光遊弋,大讚一聲:“幹得好!”

楊爺受寵若驚:“先恭喜二少爺了,這都是天賜的姻緣。”

藏在後面的黃毛無比錯愕。

二少不再說話,自信踏來,夏禾回眸,便叫他怔在原地。

忽然想起十幾年前大變,父親忙著上下走動,帶著大哥打造陳家的基業,他作為次子,便不可避免的受到冷落。

是家中一位女傭貼心照顧,更帶領他初嚐了禁果,後來父兄有了時間,得知此事,雷霆大怒,將女傭處理掉了。

他恨怒欲狂,偏偏沒半點反抗的可能,自此瘋狂補償,這些年來,已不知是想引起父兄重視,還是等一句道歉。

陳二少一陣恍惚,深吸口氣道:“在下陳凡,敢問小姐……呸,你叫什麼名字?”

如此聖潔絕色,他也不忍有唐突之處。

居然一反常態,彬彬有禮起來,叫後頭的楊爺趙總大開眼界。

“我姓夏。”

陳凡暗惱,卻又生不起氣來:“夏小姐好眼熟。”

“是嗎?我可沒有見過你。”

陳凡吃了一驚道:“想起來了,在夢裡,我見過夏小姐不止一次了。”

夏禾淺笑。

“你的意思是,我長得像你的夢中情人?”

陳凡風度翩翩:“也說不定呢,我請你喝一杯。”

便讓酒保作酒,坐在旁邊,笑容款款,撫過手工西服一角,又滔滔不絕的為夏禾介紹起吧內各個名酒的出處。

夏禾漫不經心的聽著,絲毫沒有動容之色。

陳凡好不沮喪,一直溫文君子的做派,確實有些為難他了。

“夏小姐,我叫陳凡!”

“所以呢?”

“陳家的陳凡,人都叫我二少爺。”

“然後呢?”

陳凡佯裝不愉,只道夏禾在裝傻:“夏小姐可以打聽打聽,方圓千里,誰不知道我們陳家。”

“陳家因為陳凡而是陳家,還是說陳凡因為陳家而是陳凡?”

陳凡楞在原地。

“時間有點晚了,我回去了。”

陳凡沉默良久,別人也不敢去打擾他:“十分鐘,我要她的全部資料。”

……

回到半天前。

王修有所閒暇,正在外院弄雀兒。

廖忠兩人又來拜訪,還提著一些禮品,頗為殷勤。

“小子廖忠見過先生。”

“前倨後恭是為那般?”

廖忠誠懇道:“昨天回去,想了很久,先生造福一方,實在不容易,是我小廖冒犯了,希望先生不要介懷。”

王修微微一笑,揮了揮手,那梨樹上的金絲雀卻不願走,也就隨它了。

“行了,帶我去哪都通瞧瞧。”

兩人齊齊一訝:“先生的意思難道……願意出手相助?”

王修莞爾。

“我也知道那藥仙會盡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昨日聽了你家國大義之言,願意盡己所能,為國分憂,你可相信?”

廖忠訕訕一笑,顯然不太相信。

王修笑道:“剿滅之後,多年積累需要供我優先選擇。”

廖忠這才相信,大喜過望,老孟深深一躬:“如果能夠得到先生的助力,真是如虎添翼!”

王修囑咐夏柳青:“你好好看家,我去去便回。”

“是。”

三人坐車前往哪都通華南分部,王修心中早有計較,且不多提。

分部也在郊外,隨著針對藥仙會的行動實施,較於以往憑空添了三分肅殺之氣。

戰鬥組的人員來來往往,雖然是異人,卻荷槍實彈,殺氣騰騰,也有人識得王修,目露訝色。

有人來報:“廖頭,有幾個偵查組的同志損失,救回來一個,但中了蠱蟲,是蟲蠱主親自出手。”

廖忠微頓:“儘量救治,不能放棄。”

請王修一路來到分部深處的戰術室,閘門閉合,屋內還有幾個參加此次行動的參謀。

廖忠介紹道:“這位便是無慾山莊的主人,明歌先生,全性名宿夏柳青在先生手下辦事。”

眾人頷首,人的名樹的影,自然聽說過。

“我先介紹一下此次的行動目標藥仙會,此教傳承自明清時期,由苗部大蠱師所創立,那大蠱師蠱術絕倫,以草木為蠱、以金石為蠱、以蟲豸為蠱,全都不在話下,老年一身蠱術天高海深,言天地萬物皆可入蠱,而萬物真靈,莫過於人,是以開始鑽研以人為蠱的可行性,老有所成,嬰孩無知無覺,無情無性,正是那天生蠱種。”

“乾坤定下後,曾經進行剿滅,但留有殘燼,如今捲土重來,更勝以往。”

“藥仙會勢力席捲四地,近年來造下滔天大孽,以婦女聚財,以嬰孩煉蠱,欲要成就人蠱極致——蠱身聖童。”

三兩句話,廖忠一改形貌,將地圖取出,指著深山老林中的一處:“先生請看,這裡就是藥仙會本寨蚩龍山,各地藥仙教眾都已得到訊息,大半回了本寨;各洞的能人異士,也紛紛聽了藥仙教主的調令,齊聚蚩龍山。”

老孟道:“這地勢是挑的好,易守難攻,無法實施斬首行動。”

王修觀閱片刻:“這山下那一座死火山,是多少年前的產物?”

眾人無不疑惑,廖忠耐心答道:“我們早就測算過,幾百萬年前的死火山,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修不再多問。

“蚩龍山不僅易守難攻,藥仙會數百年的邪派,經營日久,山外還有大陣守護,名為五毒殞身陣,人走進去,一刻鐘內必定化為膿血,不過我部也有研製專門的防護服,可以隔絕陣中的劇毒。”

“另外就是藥仙會本身的力量了,有三十六小洞主,十三中洞主,四大洞主,並正副教主,洞主皆是天命代異人,四大洞主為雲中代名宿,兩名邪派教主,更有著接近甲申代泰山北斗的實力。”

其他人都已聽過許多次,王修心裡也有了個底。

末了走出戰術室。

廖忠陪同在側,忽然道:“我倒不是懷疑先生的能力,只是說知己知彼,免得先生無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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