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正院?

謝安瀾挑眉,抬頭去看喜兒。

喜兒連忙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按理說,昨兒少夫人才剛剛落水,於情於禮夫人都應該免了今早的請安才是。

怎麼反倒是派人來催了?

謝安瀾聳聳肩,道:“算了,過去看看吧.”

喜兒有些詫異地看了一眼謝安瀾,覺得少夫人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往日少夫人總是默默無言低眉順眼的模樣,很不愛說話的樣子。

雖然對他們這些下人都挺好的,卻因為家世的原因總不如另外三位少夫人看上去有底氣。

現在再看少夫人,模樣倒是沒什麼變化,臉色還有些蒼白。

但是眼神卻似乎比往日多了一些什麼,也不再總是垂著頭不看人了。

“少夫人,你……”

謝安瀾挑眉,把玩著手中的手帕道:“昨兒半夜我突然醒過來,就想通了許多事情。

你說…昨兒我要是沒被救起來,這輩子也就這麼交代了。

是不是有點虧啊.”

“啊?”

喜兒有些反應不過來,愣愣地點頭道:“是啊.”

“就是說啊。

所以這做人啊,還是要盡興才好。

人生得意須盡歡啊.”

謝安瀾悠然道。

“……”少夫人懂得真多,真不愧是秀才公的女兒。

陸家雖然來泉州的時間不長,卻也算是泉州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家,府邸自然也不小。

陸府後院的主院便是陸夫人所居住的明蘭院,是一座兩進的院子。

陸夫人以及陸家兩個侍妾都住在這裡。

至於另外兩個已經有了子女的側室王氏和卓氏,都有各自單獨的院子。

就在明蘭院後面的兩個小院子。

明蘭院是陸家當家夫人所在,離陸離這樣不受寵的庶子的院落自然不近。

謝安瀾跟著喜兒走走看看,走了足足有一刻鐘才到。

等到進去通稟的丫頭出來請她,謝安瀾方才跟著人走了進去。

一隻腳才剛剛邁進大廳就嚇了一跳。

此時大廳里正滿滿的坐了一屋子人。

為首坐著的自然就是那位陸家的當家夫人林氏了。

她已經年過四十,長相富態,雖然看上去慈眉善目,但是眼眸中不時閃現的精光卻讓人知道她並不是真正的活菩薩。

林氏下手還坐著幾個年輕男女,不用看就知道是這陸家的幾位公子夫人,還有昨晚被她踹下床的那個小帥哥。

謝安瀾一進去就察覺到他落在自己身上幽冷的目光,以及一屋子人幸災樂禍的眼神。

都說一天之計在於晨。

大早上的,不各自去做自己的事兒聚在這裡幹什麼?毛病!

“給母親…請安.”

按照記憶中的模樣,謝安瀾有條不紊的上前行禮。

主位上的人頓了片刻,方才開口道:“四兒媳婦.”

“在.”

陸林氏沉聲道:“你二妹年紀小不懂事,你這個做嫂嫂的就該讓讓她才是.”

謝安瀾有些驚訝的抬頭,正好對上站在陸林氏身邊那個綠衣少女得意的表情,心裡無法抑制的升起一股憤怒,彷彿是屬於這個身體本身的感情。

有沒有搞錯?這些人是不是忘了,被推下水的是謝安瀾不是這個綠衣小丫頭好不好?

陸林氏嘆了口氣,道:“有人說,看到你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還是蕎兒讓人將你救起來的,你做嫂嫂的不知道感激她,還恩將仇報。

你可有什麼話說?”

謝安瀾側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們,不是幸災樂禍就是事不關己的模樣,顯然沒有人打算幫她說句話。

“母親的意思是…是我陷害二妹?”

陸林氏不說話,意思卻很明白了。

站在陸林氏身邊的陸蕎眼珠子一轉,撇著小嘴兒道:“四嫂,就算我平時對你有些無禮,你也不能這樣害我啊。

要不是有人替我證明,我可不冤枉死了。

這要是傳出去,我就不活了!”

“蕎兒這話可不能亂說.”

陸夫人身後站著的一個長相美麗妖嬈的婦人連忙笑道:“你爹都說了會給你做主的,相信夫人也會公證處理,給老爺和你一個交代的。

可千萬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兒.”

陸夫人淡淡地瞥了那說話的女人一眼,道:“老四媳婦不知友愛幼妹,念你初犯便從輕發落吧。

罰你杖責十下,另外將陸氏家訓抄寫十次,禁足一月。

離兒,你看如何?”

謝安瀾瞠目,有沒有搞錯,她捱打問別人覺得如何?

連忙回頭去看陸離,這個身體好歹是他老婆吧?就算…就算昨天不小心把他踢下床了……

“謝氏無禮,多謝母親教導,孩兒沒有意見.”

陸離神色平淡,連一個眼風都沒有施捨給謝安瀾。

陸夫人滿意地點頭,“很好,來人,送四少夫人出去吧.”

兩個模樣粗壯的婆子立刻應聲上來,顯然是早早等在哪裡準備揍她的。

一左一右拉起了謝安瀾就要往外走,謝安瀾反射性的想要反抗,但是很快又制止了自己的行動。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

忍一時之氣,不就是挨板子麼?不信他們能打死老孃!我會報復的!

被人拉著出去,路過陸離身邊的時候正好看到某人抬頭看她。

還對她露出了一個十分“和藹可親”的笑容。

那一刻,謝安瀾腦海裡有一萬隻羊駝奔騰而過。

被踐踏過的大腦裡只剩下了一句話。

老孃!真是!嗶了狗了!

陸離,你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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