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閃沒進洞的剎那,幾乎同時聽到了巨大的轟隆坐落聲,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在晃動。

南竹他們也許不知道怎麼回事,庾慶是清楚的,應該是那被托起的大山撒手放開的後果。

他們只聽到巨大的震撼聲,卻不知擠壓出的氣流衝擊力有多強。

他們也無法感知到這股強大沖擊力,因都在向蘭萱的施法防護下,那股強大沖擊力衝不破向蘭萱的防禦。

稍緩過神來的幾人這才弄清楚是向蘭萱救了他們,一個個被無形之力虛浮於空,藉著手中熒石的光芒,可見向蘭萱正施法帶著他們在坍塌的地下通道中穿行,穿行的過程看的幾人驚心動魄。

前方明明已被堵塞,可向蘭萱帶著他們卻似暢通無阻般。

堵塞的石頭紛紛掀翻,紛紛飛舞著衝向蘭萱來,臨近時又似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弧罩,主動分流成上下左右滑走,大塊的則直接被無形之力爆碎後分流,統統落向了一行的後方堆積。

不僅僅是將堵塞的通道重新打通那麼簡單,他們藉著熒石的光芒能看到通道頂部和左右大多都崩毀了。

也就是說,向蘭萱不但在重新開啟通道,這一路的快速穿行過程中其實一直在施法撐住四周,避免再次坍塌。

回頭是能看到的,他們經過後的地方不斷有再次坍塌。

幾人也不知穿行了多遠,反正闖入了未坍塌通道後,又繼續飛馳了一段距離,來到了一個較大的空間後,向蘭萱才大袖一揮,放了幾人落地停下。

再轉身看向來路,庾慶幾人依然心有餘悸。

地下崩潰時的山體下沉速度,說時遲,其實過程很快,各方人馬逃離的情形不過幾個瞬間的事情,也就是說,在向蘭萱出手搭救前,生死驚魂就在那幾個瞬間,當時的惶恐和絕望掙扎,只怕這輩子都忘不掉。

正因為如此,幾人再看向蘭萱,那真是由衷的感激。

師兄弟幾個眼色一碰,穿著獸皮衣裳的三人一起拱手躬身拜謝,“謝向大行走援手相救.”

向真站一旁無動於衷的樣子,似乎並不打算感謝向蘭萱。

而向蘭萱也遲遲沒有回應,庾慶抬頭一看,見對方正似笑非笑的瞅著自己,也不知幾個意思。

他正要開口,向蘭萱已接了話,“其實我不救你們,應該也有人會救的.”

幾人面面相覷,不解,南竹試著問道:“不知大行走說的是何人?”

向蘭萱朝庾慶挑了挑下巴,“他知道,你問他.”

幾人齊刷刷看向了庾慶,而庾慶則一臉茫然,南竹問:“老十五,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人麼,誰呀?”

“沒有啊!”

庾慶兩手一攤,又朝向蘭萱拱手請教,“不知道大行走說的是誰,還請明示.”

向蘭萱一臉的笑意濃郁,“萬花堡堡主池碧瑤,她不是要帶你去跟洛雲娉的徒弟破鏡重圓麼,自然是會救你的.”

“嗨,大行走說的是她呀?”

南竹呵呵一聲,擺手道:“別提了,她扔下我們直接跑了.”

向蘭萱貌似很訝異的樣子,“不會吧,她不是一副護著你們的樣子嗎?她不是說了要護你們周全嗎?”

她是明知故問,其實池碧瑤當時未能帶著幾人脫身的背後,局勢兇險固然是重要原因,實際上還有她暗中做手腳的功勞,是她臨機一動,暗中及時製造了坍塌攔截下了池碧瑤帶幾人逃跑。

總之那般危急情況下,池碧瑤只要還帶著幾人,她就會暗中掣肘。

誰讓池碧瑤在外面大言不慚來著,一副要成人之美的樣子,還拿地師來壓她,她知道地師和殷國皇后的心意又如何,明著不敢怎樣,暗中還不敢做手腳嗎?

池碧瑤喜歡多管閒事,她是看不慣的,她倒要看看池碧瑤憑什麼本事來多管閒事。

她就是要用那危急兇險環境來考驗人心,讓庾慶等人看清池碧瑤那賤人多管閒事的真實嘴臉,讓庾慶等人知道聽池碧瑤的有沒有用。

誰知池碧瑤壓根經不起考驗,才一遇挫折,就立馬扔下幾人先跑了。

南竹聞言嘆道:“大行走您可能沒看見.”

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話說什麼好。

庾慶也擺了擺手,想到為了多得一份安全保障,答應了和鍾若辰的事,結果這保障確實有些脆弱,那尊嚴放棄的也確實有些不值錢,他多少有些尷尬道:“大行走,不說這個了,平心而論,人家也沒做錯什麼.”

確實也怪不得人傢什麼,大家都是在江湖上混的,人家為了自己的安全穩妥計,算不上什麼大過。

向蘭萱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了一聲,“也是,畢竟要成全你一個美嬌娘,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連自己的生死都不算什麼,人家又能有什麼錯,探花郎讀書多,果然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

庾慶有些無語,這都什麼跟什麼,怎麼還扯上讀書了,剛想反問一下,自己不算了,不作罷,又能把池碧瑤給怎樣?

結果向蘭萱沒耐心這個,已經冷眼盯向了站那不動的向真,沒好氣道:“怎麼?你不該感謝我的救命之恩嗎?”

向真平靜道:“我們之所以會下來遇險,有你的促成.”

向蘭萱一聽就炸毛了,黛眉挑起,眼泛寒光,目露殺機。

一見這出,庾慶等人心驚肉跳,都知道這女人是個笑裡藏刀的主,能在修行界混到這個地步,不知在腥風血雨裡滾過多少回了,哪是什麼善茬,動輒殺人滅口他們是見過的,正兒八經殺人不眨眼的主。

“放肆!若不是大行走救你,你現在還有資格站在這裡胡說八道嗎?救命之恩,不思報答,還在這冷嘲熱諷,你還是人嗎?”

南竹第一個跳腳怒斥,語氣之激烈,表情之扭曲,把臉都給急紅了。

他語音一落,庾慶立馬跟著指著向真的鼻子破口大罵,“向真,沒想到你是這般忘恩負義之輩,虧你也是姓‘向’的,怎可如此沒人性?人言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何況是救命之恩。

大行走促成我們下來,不是想害我們,是想保護我們,事實俱在,你眼瞎了看不見吶?”

嘴上罵,心裡也在罵向真這二貨盡說大實話,他們師兄弟焉能不知之所以會下來遇險有向蘭萱的促成,可那能說嗎?現在是能得罪人家的時候嗎?是打的贏人家還是在人家面前有自保的能力?就算不指望人家帶咱們逃出去,也不能激怒人家找死。

牧傲鐵也嚴厲的訓斥了一聲,“狼心狗肺!”

因為知道向蘭萱有多心狠手辣,對上這不擇手段的女人,師兄弟三人的反應是一致的,既是在幫向蘭萱出氣,以平息人家的怒火保向真,也是在和向真劃清界線,一旦人家真要動殺手,但願不要株連他們。

“……”向真有點被罵懵了,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引來三人這麼大的反應。

庾慶又扯了他一把,怒斥:“還不快跟向大行走賠禮道歉?”

向真默了默,拱手躬身,改口道:“多謝大行走援手相救.”

“哼.”

向蘭萱一聲冷笑,掃了師兄弟三人一眼,“據我所知,你們跟他來往並不算多,你們確定這人真的可靠?他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現在地下發生了驚變,少一個人也正常。

我不清楚你們之間暗地裡的情況,總之你們自己想清楚了,若是不甚要緊的關係,就不要有婦人之仁,老老實實退開.”

言下之意是,她可以代勞要了向真的小命。

向真聞言很平靜,事不關己一般。

這一幕被向蘭萱敏銳捕捉到了,不是篤定了探花郎他們不會出賣他,應該就是有把握應對。

師兄弟幾個很猶豫,有時候吧,他們也會讓向真去送死,也覺得向真死了能少麻煩,可真到了這種能一言定向真生死的時候,他們又難下決心了。

庾慶也不知道向蘭萱是不是真的把向真生死的決定權給了他們,猶豫一番後,試著回了句,“他也算救過我們的命.”

向蘭萱聞言哼了聲,甩袖走了……

地下深處某空間內,池碧瑤拿著熒石轉身,看著坍塌來處,“唉!”

深深嘆了口氣。

在她看來,那般情況下的庾慶等人死定了。

天下第一才子,一代天之驕子,沒想到會命喪於此,她是頗為惋惜的,出去後也不知道該如何跟鍾若辰交代。

不過有一點她是能肯定的,突然發生這種事情,地母應該是不會怪她的。

“常在河邊走,難免會溼鞋,要怪就怪你不該到處瞎湊合,來生小心做人吧.”

對著黑漆漆洞口一番喃喃祝願後,她收拾了心情,轉身打量著四周環境繼續探索前行……

一處空間較大的地下空間內,急閃而入的鳳金旗、烏烏和擒著一枝花的天羽陸續停下了。

鳳金旗身邊有一道慢慢盤旋的金環照明,黑暗中最是光輝奪目,烏烏和天羽手中都拿著熒石照明,幾人看了看四周空間,再側耳傾聽了一番,確定坍塌動靜應該是完全停止了。

“其他人沒能及時跟上,怕是有危險.”

鳳金旗嘆了聲。

烏烏:“向蘭萱和池碧瑤未必,探花郎那幾個估計夠嗆.”

天羽面無表情,轉了身,挾持著一枝花繼續前行深入。

鳳金旗和烏烏回頭看了眼後,也跟上了,所謂的什麼天下第一才子,在他們眼中只是個點綴,充其量只是個比較大、比較顯眼的點綴,其隕落充其量也就是能換得他們一聲惋惜感慨而已,還達不到讓他們耿耿於懷、長痛不止的地步。

一場坍塌之後,地下深處似乎徹底清淨了,再無噬靈鴞的干擾。

又在彎彎繞繞的地下前行了許久後,拐過一個彎道,突然見到前方有淡藍色光輝出現。

不是星星點點的光點,而是呈現一大片的光輝。

幾人快速前行,闖到光亮盡頭後,瞬間齊露滿臉震驚。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座小小的地下峽谷,谷中堆積了大量的不知名的蘊含靈氣的淡藍色顆粒,在峽谷內堆積如山,散發出的光輝令幾人宛若置身在一片淡藍色的海洋。

空氣中滿是一種特殊的清香。

幾人目光很快集中在了峽谷內的一根石柱上,其上赫然刻著“天泉”兩個大字,而在石柱下面的一個凹槽內,匯聚著一汪醒目的碧綠色液體,且散發著瑩瑩輝芒。

仙俠小說相關閱讀More+

龍姑娘,你別這樣

安嶺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