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斥淡藍色光輝的地下空間美的不真實,其中的一汪碧綠輝芒如一顆點綴其間的綠寶石,如夢似幻的場景。

大家的注意力已經無視了其它,眼裡只有那一汪碧綠。

擒在天羽手上的一枝花從袖子後面探出半張臉,悄悄打量幾人的神色反應,忽然人被拖拽,她已被天羽拎著飛了出去。

烏烏和鳳金旗目光跟著一動,人也迅速跟著飛了過去。

幾人竟不管不顧地直接飛落在了峽谷中,飛落在了那根石柱跟前。

落地後,他們還是看了看往下陷的雙腳,發現猶如踩入了沙堆,也不知這些蘊含靈氣的淡藍色顆粒究竟是什麼,又為何會在這裡堆積如山。

這個問題放在之前可能是個問題,眼前來說,他們已經顧不上了。

能不管不顧,連此地環境是否有危險都未曾多打量一下,生怕落後一步,搶著就跳了下來,除了那口仙泉,此刻的眼裡都沒有了其它。

唯一能讓他們三個顧慮不前的,是他們對彼此間的顧慮。

因那口所謂的仙泉量實在是太少了,就石柱下面一個類似天然的石臼裡一點點,泉水的量估計也就一臉盆多一點,沐浴仙泉?一個人沐浴都不夠,給三個人沐浴的話,如何沐浴?

三人得虧向蘭萱和池碧瑤那兩個女人沒跟來,否則更不好分配了。

天羽推搡了一把手上的一枝花,質問:“這就是那口仙泉嗎?”

問完就感覺多餘一問,覺得自己問了廢話。

果然,一枝花搖頭道:“小妖未曾見過,不知是不是,小妖願為諸位高人先一探真假.”

此時的她已經放下了一直遮遮掩掩的袖子,看向仙泉的目光中滿是覬覦神色。

天羽一看她那貪婪的樣子就惱,直接揮手將她甩開到了後面的淡藍色沙堆裡,轟,砸的沙粒飛濺。

意思很簡單,有你什麼事?

這麼寶貴的東西,這麼一點,輪得到你來浪費?

既然已經找到了仙泉,有用完了就甩的意思,沒直接殺掉滅口已是開恩。

當然,也只是暫時不殺而已,是不是要殺還得看後面情況。

烏烏問鳳金旗,“鳳兄,若真是仙泉,這玩意究竟是喝,還是沐浴的?”

鳳金旗遲疑,他也不清楚,幾人後面的一枝花卻接話道:“不能喝,小妖久聞,是用來沐浴洗身的.”

一句話就讓三人間的氣氛變得沉重了,如果是喝的話,那足夠大家分配,足夠大家飽飲一頓,沐浴就夠嗆了,最多隻夠三人擦把身子,而兩位妖修的本體可不小。

遇到這種情況,自然是誰的實力最高,就由誰來佔有。

可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憑三人的實力,一旦打起來,固然能分個高下,可實力差距也沒到特別懸殊的地步,別說什麼千流山的人能怎樣,真要論個人實力,鳳族族長也不是吃素的,也是在高玄境界中能排上號的人。

搶紅了眼,我得不到,也足以讓大家都別想得好。

三人彼此顧慮的各懷心思一陣後,鳳金旗出聲了,“這是我鳳族的聖地.”

天羽立馬接話道:“你喊它一聲,看它會不會答應.”

鳳金旗倒沒什麼太大反應,又平靜道:“我當年不知天高地厚,叫板判官,捱了他一擊,肉體生機萎靡,你們應該也知道的,我確實需要這口仙泉解除肉體上的折磨.”

很顯然,平常那個蒙在獸皮下整日裡昏昏欲睡似乎什麼都不在乎的鳳族族長,現在是不可能不在乎了,慾望已經被再次點燃,無法再淡定。

烏烏:“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鳳金旗:“之前你們被噬靈鴞進攻,我救了你們一命.”

天羽:“鳳兄,沒人求你救,也不是你有什麼好心想救我們,說這種話沒任何意義.”

他看向了烏烏,“二哥,我護住仙泉,他不是你的對手.”

意思很簡單,讓烏烏解決掉鳳金旗。

鳳金旗神色一緊,冷哼道:“丁甲青不在,當我們怕你們不成?”

烏烏並未聽自家老三的意見,而是給出了自己的意見,“玉石俱焚沒必要,大家都能得好是最好的結果,既然是泉,那就還會再湧出,只要能確定這個結果,無非也就是個誰先用誰後用的問題,或者待泉水再滿,一次次平分到大家都有足夠的量也不是不行.”

鳳金旗默了默,讓步道:“可以.”

天羽想了想,“還是先平分吧.”

沒人反對,於是三人一起隔空出手抓取,石臼裡的那汪碧綠液體友好劃分成了等量的三團飛起,變成了三顆碧綠球體飛到了三人跟前。

烏烏忽又探爪隔空抓向了石柱,取了塊跟石臼同樣的石材出來,凌空施法剝削,很快便打造出了一個石頭罈子,將那顆碧綠球體給裝了進去。

天羽和鳳金旗見狀,有樣學樣。

都抱了個石頭罈子在手後,三人湊到了石臼前觀察,發現底部似乎確實又出現了些液體堆積,也不知是下面湧出的,還是石壁上淌下去的殘存。

三人耐心等待觀察之際,天羽突然意識到什麼,猛然扭頭看去,發現被他扔出去躺在淡藍沙堆上的一枝花老妖婆已經不見了。

他閃身到沙堆上,施法將大片的沙堆翻動了一下,哪裡還有一枝花的影子,顯然是趁他們專注劃分仙泉的時候溜了。

烏烏:“居然能在外面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跑掉,這小妖算是有點名堂.”

鳳金旗稍微寬慰了一句,“算了,跑都跑了,還能怎樣.”

天羽:“這小妖自身沒什麼,就怕她出去亂說,鬼知道這仙府內還有什麼存在,何況你們那位大族長也進來了,若驚動了那位‘知靈大聖’就麻煩了,早知道就應該先宰了她.”

就算獲得了仙泉,進而獲得了長生,可並不代表獲得了修為和實力上的增長,強大外力是可以中斷他們長生過程的。

聽他這麼一說,鳳金旗和烏烏也慎重了起來,都閃身過來了,幫忙再次搜尋,結果還是沒找到,都深感剛才確實太大意了。

他們也沒想到,看似那麼膽小的老妖婆,那麼點修為居然敢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逃跑。

連鳳金旗也不得不感嘆一聲,“這老妖婆膽小怯懦模樣,倒是極具欺騙性.”

也如他之前所言,事情已經發生了,也不能怎樣,他們又捨不得離開這裡,只能繼續下去……

黑漆漆的地下深處,獨自一人的池碧瑤手拿一點光明前行,不但沒想辦法出去,反而繼續孤身向地下深處尋找。

她認為,仙泉若在下面,這地下通道情況複雜,多幾個人未必就能先找到,她一人也未必就不能先找到,畢竟大家對這地下都一無所知,運氣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她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忽然,她耳郭微動,似聽到一些稀碎腳步聲,翻手便握住了手上熒石,瞬間掐滅了身前的所有光線,施法探路,摸黑潛向了腳步聲來處。

摸到一個交叉路口時,她貼身在石壁旁潛藏,因腳步聲已經非常接近了。

很快,一點淡淡光芒出現了,一人掌中託著些許淡藍色的顆粒照明,池碧瑤也藉此看清了來人的面容,也很容易認出,正那一枝花老妖婆。

池碧瑤正奇怪這老妖婆不是被天羽抓去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忽見老妖婆鼻翼翕動著在岔路口左右嗅探著,最終喃喃一句,“在這邊,仙氣在這邊.”

說著往右邊路口繼續前行。

本想等老妖婆撞到跟前來,或自己出面拿下質問情況的池碧瑤一頓,未再打草驚蛇,而是悄悄跟在了後面。

走了有那麼一陣後,前方盡頭出現了一片淡藍色的輝煌,一枝花老妖婆情緒激動了起來,閃身狂衝了過去。

很快,她便衝進了一處類似天羽等人闖入的那個環境,地溝裡有堆積如山的蘊含靈氣的淡藍色沙堆,同樣也有“天泉”二字,只不過那兩個字在這裡是刻在石壁上。

石壁下方的石臼裡,也有一汪碧綠輝芒的液體。

一枝花閃身飛落下去,如癲似狂地跑到了石臼前,看著那一汪碧綠,激動到直接跪在了跟前,振臂而泣,“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了仙泉,老身真是做夢也想不到啊,竟然能有機會進入噬靈鴞守護之地的深處,天吶,老身才是真正身具仙緣之人吶.”

哭哭啼啼了一會兒後,她又激動地站起,擼起兩手袖子,就要用雙手去掬水洗把臉似的。

突然,一聲冷笑傳來,“你想多了,這可不是你的仙緣,把你的髒手拿開.”

一枝花一怔,回頭一看,只見池碧瑤就在身邊,正似笑非笑的瞅著她,頓嚇了一跳,緊張後退幾步,又提起了袖子半遮顏面,“你你你,你不是已經被坍塌給埋了嗎?”

池碧瑤不理,逼問:“你不是被那一身黑氅的傢伙抓住了麼,怎麼會獨自出現在這裡?”

一枝花顫聲道:“地下坍塌的厲害,他們顧不上了我,混亂中扔下了我,只顧自己跑了,小妖略通遁術,得以從石頭縫隙間鑽了出來.”

池碧瑤又問:“你怎會有辦法找到這裡的?”

一枝花躲在袖子後面緊張搖頭道:“小妖並無辦法,只是曾聞到過仙氣,對仙氣有深刻印象,無意中又在此嗅到了仙氣,就循著氣味找來了.”

池碧瑤笑了,問:“那這究竟是喝的,還是沐浴的?”

一枝花;“小妖聽說的傳聞也是用來沐浴的.”

池碧瑤抬頭看了看石壁上石刻的“天泉”二字,又看了看石臼裡的碧綠輝芒,兩眼再次綻放異樣光彩道:“這就是沐浴後能得長生的仙泉嗎?”

一枝花突然放下袖子,急忙湊近石臼道:“不知真假,恐傷及貴體,高人且讓小妖來為您一試真偽.”

“滾開!”

池碧瑤喝斥,直接揮袖將其掃飛出數丈外,就眼前這一臉盆大小的量,哪容別人分享,尤其還是這麼只妖怪。

至於真假,她看了看現場這輝煌如夢的環境,根據他們進入這仙府後的情況來判斷,應該沒人來得及在地下造出這樣的假來。

一枝花連滾帶爬而起,嚇得夠嗆模樣,應了對方喝斥,就要滾開跑人。

然池碧瑤冷目一掃,豈容人走漏訊息,突然就是隔空一掌轟出。

以她的修為,一枝花區區高武境界,如何能擋,拼盡全部修為也難擋一擊。

砰!一枝花連聲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當場炸了個四分五裂,落地後,很快便現出了原形,成了支離破碎的荊棘斷枝。

一招滅殺,池碧瑤的目光回到了石臼裡的碧綠輝芒上,此時才真正顯露出了完全的興奮模樣,興奮到顫抖,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麼大的機緣。

不過還不算完全情緒失控,知道其他人也在尋找仙泉,拖下去恐夜長夢多。

她先伸出手指到碧綠液體裡試了試有無異常,稍感還好,又迅速看了看四周,然後快速寬衣解帶,迅速將自己給脫了個一乾二淨,膚白如潤玉,峰巒體態,婀娜曼妙,可惜無人欣賞這春光,只能是她自己孤芳自賞。

她施法揮臂一挑,石臼裡的碧綠液體如水龍飛起,衝擊在了她的頭頂,一路流淌而下,很快便形成了薄薄一層,將她整個人裹在了其中。

實在是這仙泉的體量有限,想沐浴,這樣做是最佳辦法。

而就在仙泉籠罩她全身,令其稍稍閉目之際,近十丈外的荊棘殘肢中突然浮出一團白光,悄無聲息的浮出,又悄無聲息的一閃而沒,消失在了來路洞口內。

被液體籠罩的池碧瑤毫無察覺……

地下深處,庾慶等人也同樣在繼續前行尋找,他們手上都拿著熒石,只有袖手的向蘭萱空手跟在後面觀察他們。

走著走著,向蘭萱突然揮袖掃出一股勁風衝擊了一下前面幾人。

庾慶等人立刻回頭,不解地看著她。

向蘭萱沒說話,悄聲做出手勢,表示有人來了,示意他們滅掉手上的光亮。

幾人心頭一凜,迅速照做,很快便全部陷入了黑暗中。

向蘭萱施法帶著他們飄了過去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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