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鳳族的幾夥貴客,說抓就抓走了,族人們紛紛問身邊人怎麼回事,卻沒人說的清。

見庾慶都被抓走了,露面瞅了瞅的鳳藏山也躲不住了,直接找到了阿落公詢問,“阿落公,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

阿落公搖頭,同時看向了站在天族那邊的褚平昆,很顯然,此事和褚平昆脫不了干係。

心裡大致上也有數了,十有八九就是探花郎和褚平昆之爭搞出的事,之前他就看出了這些人的眉頭不對,人員動靜一個個鬼鬼祟祟的。

他暫時疑惑的是,怎麼把禪知一和蘇半許他們也給抓了?

此時就連很少露面的鳳金旗也離開了他那張獸皮毯子,走到帳篷外,高大身材屹立,目光徐徐打量著迅速結束的動亂景象。

那位天族婦人也走到了他的跟前,“鳳族長,找一個熟悉你們這邊情況的跟我們走,協助我們查清此事.”

鳳金旗問:“出什麼事了?”

天族婦人:“不太清楚,抓到了兩夥打打殺殺的人,是不是跟這些人有關還未完全確定.”

對鳳族族長的態度顯然比對歸劍山莊莊主的態度好多了。

鳳金旗微微點頭,目光盯向了阿落公,後者立刻快速過來了,他交代道:“抓了兩夥打打殺殺鬧事的人,可能牽涉到我們這邊的客人,需要問話瞭解一些情況,你跟她去吧.”

“是.”

阿落公領命,跟了那天族婦人離去。

鳳藏山之後也快步跑到了父親身邊,“阿爹,出什麼事了,他們為什麼抓走探花郎?”

不搞清楚的話,他回去了怎麼跟自己夫人交代?就算不用交代,探花郎是他帶來的客人,肯定是想弄清狀況的。

鳳金旗直接轉身回了帳篷裡面,並扔下了一句話,“好好準備,迎接明日可能出現的挑戰,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同樣被驚動的鳳藏雲,也想找褚平昆問問是怎麼回事,然卻沒機會開口,天族人員退場時,把褚平昆也給帶走了,也要帶回去瞭解具體情況。

潮起潮落,剩下一群鳳族族人們聚在火堆旁嘰嘰喳喳議論。

一群“嫌犯”在被押走的途中時,蘇半許和時甲一開始陷入恐慌是不可避免的,待到漸漸穩住心神後,又陷入了巨大的驚疑當中。

當然,他們也清楚,肯定是他們伏擊褚平昆的事爆出來了,可問題是天族是怎麼知道的,褚平昆又是怎麼知道的?

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走漏了風聲,他們對自己這邊是很有信心的,彼此也都清楚,不是絕對可靠的人,也不會指派去執行這種事情,絕對是謹慎再謹慎的,那麼就只剩下一種最大可能性了。

人從慾望中冷靜下來後,少了那份急切,看問題也會清醒許多,之前被庾慶牽著鼻子溜的行為,開始覺得有疑點了,細思極恐,難道是被那位探花郎故意出賣了?

然他們很快就見到了被抓後一路叫屈的庾慶等人,又覺得自己想多了,不至於傻到把自己也給賣進去吧?

但還是斷定是庾慶那邊不小心走漏了風聲的可能性最大,或搞不好是被褚平昆那邊算計了,兩人都有些火大,悔不該讓庾慶摻和這事,什麼臥底訊息的,早知道自己直接幫忙搞定就行了,信了邪了。

尤其是蘇半許,已經在心裡罵娘了,這種事情也能搞成這樣,棄文從武個鬼。

被押的途中,庾慶同樣也在反思問題到底出在了哪。

正常來說,褚平昆是不可能直接把這種事捅到天族那邊去的,半仙大佬的虎鬚是誰都敢捋的嗎?這種頂級人物真不是誰都敢輕易利用的,反噬的後果是很可怕的。

在事情未確定前,在沒掌握到確實證據前,褚平昆怎麼就敢調動天族,萬一撲了個空,萬一出了個意外沒出現埋伏,褚平昆怎麼向天族交代?

就算埋伏了,如果沒動手,你憑什麼說是針對你的,我們自己切磋一下不行?

就褚平昆的層次,怎麼敢為人盡皆知的私人恩怨去利用天族?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動用萬花堡的力量去反擊才對。

可褚平昆又確確實實出現在了天族抓捕人員的身邊,確實幹出了出乎他預料的事,把他給搞懵了,有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直到到了天族山山腳下,被帶上山時,看到了山路旁似笑非笑瞅著自己的萬花堡堡主池碧瑤,他才幡然醒悟過來,是她?

稍作思量後,他隱約解開了自己想不通的疑惑,頓後悔不已,是啊,千算萬算,怎麼忘了她?

有些褚平昆不敢去做,甚至是大多人都不敢去做的事情,這女人卻未必,倒不是這女人的實力能支撐她這般做,而是人家的靠山是和那位大族長平起平坐的。

一般人不敢把事捅到天族那去,是因為懼怕承擔萬一不測的後果,而對這女人來說,再怎麼樣,最多也就是個誤報的事而已,就算是誤報,那位大族長還能因為一個誤報就殺了地母的閨蜜不成?

大荒原再怎麼自立於世,那位大族長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任何人情世故,否則這次的大荒祀犯不著特意開一道口子用來接納這麼多看熱鬧的客人。

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再加上這女人幸災樂禍的明顯反應,他明白了,就是衝他庾慶來的。

他想讓萬花堡和禪知一、蘇半許搞個你死我活,以達到自己的目的,結果人家池堡主更簡單直接,就是搞他,至於禪知一和蘇半許反而是順帶收拾的。

不是說萬花堡算個屁嗎?人家現在就讓他知道了這個屁的威力有多大。

他之前還認為這女人不敢在此時此地對他亂來,結果人家就這麼明著搞了他。

山路崎嶇,一行最終被帶到了半山腰起伏分家的另一座山峰上,峰頂有塊開出的平地,只見天族人員動手在地面畫了一個個框框,然後勒令他們這些被抓來的“嫌犯”站進框框裡去。

一人站一個格子,都在格子裡站好後,一名天族人員對眾人發出了嚴厲的警告,“沒有允許不得出格,否則殺無赦!”

庾慶等人下意識看了看腳下的格子,範圍小的也就能站一兩雙腳了,連坐都坐不下去,只要坐下就必然壓線出格,這和罰站有什麼區別?

發出警告的人帶著一群人走了,現場就兩個天族人員在溜達看守。

後來,連這兩個溜達的人也不知道溜達到哪去了,也就是說,連看守都沒有了,他們身上也沒有任何枷鎖,甚至連修為都沒有受制,意味著他們隨時可以跑人。

起先,他們還覺得挺稀奇的,一個個不時小心打量四周,不知有沒有人在偷偷監視他們,反正他們沒發現。

隨著時間的漸漸流逝,他們也漸漸感受到了腳下格子的威力,沒人敢趁天黑挪腳出格半步,

哪怕是禪知一,也不敢逾越分毫。

漸漸的,他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畫地為牢。

月明星稀,夜風涼涼,草木搖影,一群人腳下也如同生了根一般,一道線勝過銅牆鐵壁的囚禁。

感覺附近應該沒天族人後,南竹的嘴巴終究還是沒能忍住,朝就近的庾慶道:“老十五,這究竟怎麼回事?”

要不是向真也在邊上,他還得多質問一句,這就是你說的不會有事?

他的情緒反應也簡單,事情順利,我就承認你行,我聽你的,出了事,那肯定也是你的問題。

庾慶回了個白眼,當著向真的面,他也不好解釋什麼,但還是希望兩位師兄心裡有數,遂提醒了一句,“除非天族一點道理都不講的亂來,否則事情肯定和我們無關,我們也不會有什麼事.”

還是那個理,他堅信禪知一和蘇半許那邊絕不會輕易出賣他,天族能拿到他主謀證據的可能性很小,想依據收拾他的可能性也很小,他就怕天族如同之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人一般處置他們,真要不講理硬來,那就麻煩了。

另兩邊的蘇半許和時甲也不時看向庾慶,也想問問庾慶是怎麼回事。

奈何雖同在山頂上,卻是隔著距離按團伙來劃分關押的,想問話就得放開嗓門喊話,他們背地裡乾的那些個事,哪一句是能公開說出來的?一個個憋得難受。

庾慶幾人靠在一起還能講講話,蘇半許是最倒黴的,手下全部在事發現場被抓,正在審訊中,他孤零零一人關在一個區域。

又過了一陣,天族來人了,把蘇半許給提走了,顯然也是帶去審問了。

篝火不眠的積廬山營地內,藥香飄溢,數名天族人員在夜幕中驟然闖入,驚動了積廬山眾,但事情似乎與他們無關,天族人員直接找到了龍行雲。

被喊出的龍行雲站在帳口,疑惑道:“找我?什麼事?”

為首的天族人員道:“有事需要找你核實,跟我們走一趟.”

龍行雲看了看天色,皺眉道:“這大晚上的去哪?有什麼事就在這說吧.”

為首者的聲音立刻冷了下來,問:“你走還是不走?”

龍行雲頓時火大,反問:“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為首者看他的眼神頓時如同看個死人一般,一步步朝龍行雲逼近。

銀山河忙上前一步圓場,“去,我們跟你們去.”

出來觀望的卜桑桑也同時急切出聲了,“三弟,跟他們去吧.”

兩人的話讓那為首者止步了。

龍行雲的強硬態度也因此卸下了,最終皺著眉頭被帶走了,只是有點被帶走的莫名其妙,不知自己招誰惹誰了,竟被天族給找上門了。

銀山河主動陪行,一路上也探問了天族人員數次,問究竟是什麼事。

天族人員的回覆也簡單,他們只是奉命跑腿,不知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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