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林黛玉、襲人、媚人、秦可卿等人結伴而來。

四人披著白潤色的狐皮披風,人手捧一隻小手爐,嬉笑著說話,腳步輕快。

四人帶著一股寒氣進屋,讓各自丫鬟取走披風。

林黛玉見賈芸也在,笑著說:“剛還唸叨你,沒曾想你躲這兒來了!”

“我也沒躲啊,唸叨我什麼事兒?”

賈芸笑問道。

林黛玉搖頭道:“沒什麼事兒.”

賈芸見她不願意說,也不追問,知道這丫頭有時候古靈精怪不好惹。

秦可卿坐下,將小手爐放到一旁,伸手在火盆上烤了烤,笑著說:

“今兒一大早,妾身就著人將各房裡的火炕燒上了,不過長久不用,怕是要再等幾天才能搬上去.”

“主要是今年這大雪來得急,昨個兒還好好的,今兒就有三尺積雪了!”

薛寶釵道:“火炕不急著用,大家都堅持三五八天,等炕徹底燒好了再搬,莫因一時便利,受了地氣,在這大冬天生了病,就得不償失了.”

“是這個理兒,這房子是新的,火炕也是新的,多燒幾天沒壞處.”

襲人附和道。

賈芸道:“還有在燒火盆和使用薰籠時,也要注意,咱們雖然燒的是銀霜炭,卻也不要將房間關的太死,免得出現意外.”

古代較早的熏籠均為陶瓷燒製。

皇宮內大殿、書房、內寢皆置高達三四尺的巨大燻爐。

多為掐絲琺琅等景泰藍的精品,也有鑄銅鎏金、鏨刻精美的極品,彰顯豪華高貴的皇室氣派。

文人雅士,也多喜歡在書案上陳設造型各異、紋飾典雅的香薰爐,以營造怡性逸情的高雅意境。

賈芸說的熏籠,是放在炭盆上的竹罩籠,一種烘烤和取暖的用具。

可薰香、薰衣、燻被。

大的熏籠,人還可以或躺或坐在上面取暖,頗受家裡姑娘喜歡。

可以坐人的熏籠,一般用較粗的竹竿或木料做成,形制多為方形,又稱之為火箱。

在冬天,丫鬟們守夜,大都使用火箱禦寒。

林黛玉笑道:“往年一到冬天,我就極怕冷,今年倒好,或許是身子強健不少的緣故,雖也覺得冷,卻並不害怕.”

媚人接話道:“咱們幾個都一樣,就沒有冬天不怕冷的,現在之所以這樣,不也因為他麼……”

幾女都同時看向賈芸,然後嘻嘻笑了起來。

大夥兒都心知肚明,賈芸在她們體內留的那股子氣流,能夠改善她們的體質,預防各種疾病,好處很多,她們早就感受到了。

不多一會兒,平兒也來了,見王熙鳳院兒裡這麼熱鬧,有些詫異。

因這會子人多,她也只是將裝著銀票的箱子,抱到臥室藏了起來。

沒急著和王熙鳳和賈芸彙報香料鋪子裡的事。

等平兒從臥室出來,林黛玉向她招了招手,說:“平兒姑娘快來我這邊坐.”

“好的,林姑娘.”

平兒面帶笑容回了一聲,款款走了過去。

等平兒坐下後,王熙鳳跟眾人說道:“前段時間我跟五嫂子閒聊,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城外的寺廟,突然來了興致,想去城外透透氣,偏偏天公不作美.”

“嘻嘻,你還喊五嫂子,以後有你喊婆婆的時候.”

林黛玉壞笑道。

王熙鳳噎了下,眉毛一揚,上前咯吱林黛玉:“好你個林丫頭,三天不取笑我,就不舒服是吧,看我給你好果子吃!”

“啊呀!別!嘻嘻!哈哈……鳳嫂子,我不說了,我再也不說了!”

林黛玉連連求饒,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王熙鳳冷哼一聲,收回雙手,沒好氣道:“這事兒以後不準再說了啊,以後是以後,現在不還沒來麼,咯咯……”

說到後邊兒,她也覺得有趣,自己倒先笑了起來。

等眾人不再嬉鬧後,秦可卿提醒道:“這就入冬了,你們各自房裡還有沒有需要置辦東西的,早些統計上來,妾身好安排人早些採買.”

因薛寶釵懷著孕,秦可卿現在管著家,大大小小的事務她都要關照到位。

王熙鳳道:“我這房裡再多放幾床棉被吧,有空過來頑時,中午休息用得上.”

“行,這事兒妾身記住了.”

秦可卿點了點頭,又問其他人:“你們呢,房裡還差東西麼?”

襲人沉吟道:“我房裡再增添幾個熏籠吧,晴雯幾個丫頭晚上守夜沒這東西怕是有些難熬.”

接著林黛玉、媚人兩個也各自報了些東西,秦可卿都一一記下。

最後薛寶釵補充道:“我堂妹寶琴,將會新開一個院子,秦妹妹記得抽空去和她碰碰,將房裡的東西都補辦齊了,她院兒裡的火炕也記著先燒起來.”

到底是自己的堂妹,跟其他丫頭不一樣,既然跟賈芸成了事實,她就乾脆一步到位,先將薛寶琴的待遇直接提升為姨娘層次。

至於名分,怕是要等薛寶琴跟梅家退婚之後再說,眼下倒是不急,反正肉都到碗裡來了,也不差這麼一時半會兒的。

林黛玉、襲人、媚人、秦可卿都詫異的看了薛寶釵一眼,卻也沒多說什麼。

這種事情,她們都沒有作主的資格。

王熙鳳含笑道:“這樣也好,說起來琴丫頭是代我受累了,讓她在家裡的待遇好些,也是應該的.”

林黛玉掩嘴兒笑道:“我剛還想你為何那麼冷靜,原來這事兒是你搞的鬼啊!”

說著,她剜了一眼賈芸,沒好氣道:“好嘛,你倒是會玩兒,見著漂亮的姑娘都往家裡帶,以後這些人都給你生孩子,滿院子到處都是孩子,有你好受的!”

眾人聽她說著氣話,都鬨堂大笑。

尤其是想到滿院子跑著賈芸的孩子,到處調皮搗蛋的場景,眾人都止不住樂。

“有我好受的,你不也要跟著受累?”

賈芸笑著說。

林黛玉翻了個白眼,道:“我有什麼好受累的?”

“我的意思是你不也要給我生孩子啊,滿院子的孩子,其中就有你的.”

賈芸促狹道。

林黛玉臉刷地紅了,張了張嘴,道:“呸,就算我給你生孩子,也沒你的多……”

賈芸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笑得樂不可支。

笑過之後,薛寶釵疑惑道:“聽夫君說,允你們懷孕了,怎麼沒見你們有動靜?”

襲人回話道:“不急這會兒,還是等夫人生了後,我們再懷孩子不遲.”

這是幾個姨娘私下商量的結果,既然都等到這會兒了,倒不如再晚些懷孕。

聽賈芸說薛寶釵懷的是龍鳳胎,她真順利生下孩子,那麼在家裡的地位就牢不可破了。

這樣一來,幾個姨娘倒不如再等等,也算安薛寶釵的心,不著痕跡的賣她一個好,表示自己等人沒有爭寵的意思。

薛寶釵略一沉吟,便知道幾個怎麼想的了,對她們投去感激的目光。

懷了孕的女人,最怕地位受到威脅,襲人幾個能這麼識大體,薛寶釵心裡有一絲感動。

女人嘛,呆在後宅,在乎的不就是這些麼?

眾人說了一會兒話後,天色不早,薛寶釵先行起身離開。

襲人等女,見王熙鳳和賈芸還有事商量,也識趣的走了。

房間裡只剩下賈芸和王熙鳳、平兒三人,也沒什麼正事兒,就是賺了多少銀子,幾句話就完了,然後開始顛鸞倒鳳……

冬天的夜黑的早,院兒裡的燈籠已經點上。

賈芸目送王熙鳳和平兒坐轎在風雪中離開後,長長的吐了口氣。

身後的襲人提醒道:“爺,回房吧,院兒裡風大.”

賈芸默默點頭,小聲問道:“襲人,孃家還好嗎?”

“還好,賤妾上午派人去問過了,沒受大雪的影響.”

襲人上前,摟著賈芸的胳膊,淺笑著回道。

賈芸點了點頭,道:“今年這雪下的這麼急,好多百姓怕是要遭殃了.”

下午從義學回來時,他聽賈文琳說,京城街道上已經出現了凍死人的情況。

那些人大都是新來京流民,從城外偷摸進城避寒的,卻不曾想城裡也沒有避寒之處。

隨著賈芸巡城御史的卸任,哪怕他對流民心有同情,卻也幫不了什麼忙了。

眼下十八坊那邊的工人數量已經飽和,他也不可能再讓工坊一直受累,總是接濟流民,那是順天府和新任御史的事,越俎代庖可要不得。

按下思緒,賈芸回到薛寶釵房間。

“夫君來的正好,奴家正在為哥哥考慮送彩禮的事,你過來看看.”

薛寶釵拿著個賬簿,笑著說道。

賈芸微笑道:“彩禮主要送的是一個心意,別送太貴重的東西.”

“呵呵,夫君這樣說,不怕苓姐兒以後埋怨你啊?姑姑家一輩子就以出嫁最威風了,可不能敷衍了事.”

薛寶釵搖頭道。

頓了頓,她笑著說:“算了,還是奴家自個考慮吧,就不麻煩夫君了.”

賈芸揚眉道:“要我說啊,你們直接送些銀子去最好,苓姐兒家想置辦什麼就置辦什麼!”

“反正現在時間也還來得及,讓他們自個置辦東西,不比你安排來的好?”

薛寶釵搖頭道:“不妥,奴家怕苓姐兒他們自個置辦的東西,到時候拿到家裡來用不著,反倒浪費了!”

賈芸想了想,覺得薛寶釵說的也不錯,賈苓家到底窮困,眼界有限,搞不好拿了銀子,也不知道要買些什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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