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這篇文章不錯吧？！
跟兩位學界大佬聊這件事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給韋斯特晶片做顧問這個事情總是會曝光的，一來寧清得讓大家知道他有錢，這樣以後才能隨便花；二來他得給他能為韋斯特晶片做顧問這件事找個說得過去的由頭。
畢竟他跟韋斯特那幫人描述的晶片實驗室可並不存在。
另外他的名聲也還是得要的。
想想看吧，有兩位基本不會為別人出山，也從不在網路上胡言亂語的共和國院士為他背書，未來他做什麼，說什麼，可信度都能直線飆升。這就很划得來了。
哪怕中間部分言語有些小瑕疵，那也絕對是在大眾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畢竟他此時還小，距離十八歲還差一個多月，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他在瑞恩做得那些事情，永漢國的法律是不認可。畢竟他不具備完全民事能力，簽署合同什麼的，都需要監護人的陪同。
除此之外，他現在也的確需要能得到更多的認可。正如周承志剛才說的，讓寧清跳過本科階段，就很符合這傢伙的想法。雖然說大學生活沒有壓力且很快樂，但如果既能享受校園裡美好的一切，還能不用每天按時去上課，那就是加倍的快樂。
所以寧清很乾脆的便在車上拿出了膝上型電腦，打算讓他的偽人工智慧程式在兩位大佬面前狠狠地秀上一把。
畢竟那些用瑞恩語做得詩跟句子，寧清熟悉的並不算多。大都是在地球上學習英語時，摘抄的時候順便背誦的。但要說到正兒八經的漢語文章跟各種句子，那寧清記得的就多了，這段時間他一有空就把記憶中那些詩句、散文、古文給堆進小程式的服務端。
換言之，在瑞恩時，向韋斯特那群人展示，還有穿幫的可能。但回到永漢這個地界上，寧清幾乎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會穿幫。
於是寧清開始快速的從包裡拿出電腦開機，嘴上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在瑞恩時，跟韋斯特晶片那些高管講的那些說辭。
很快，電腦開機完畢，寧清誠摯的看向兩位大佬主動問道：“陳院士，周院士，要不你們先來提要求？反正這個程式不管是作詩，作詞，還是寫文章目前表現都挺不錯。”
兩位院士對視了一眼，還是陳澤良搶先用開玩笑的語氣開口說道：“要不先讓你這個程式做一首關於我們京漢大學的詩？”
陳澤良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周承志便反駁道：“老陳，京漢大學裡又沒什麼著名景點？你讓程式寫這破玩意兒也看不出水平啊。要我說還是先讓小寧的程式自由發揮，我們先看看這個程式寫的東西水平如何吧。”
“人家小寧說了，這程式可以根據要求來寫東西。”
“那也得有個比較好的點子來發揮吧？”
“得，那伱說寫什麼？”
“嗯……我到覺得開放命題最能體現水平，要不這樣，就隨便讓小寧的程式寫一篇關於風景的文章嘛，體裁不限。完成了我們在讓學校文學院那些一輩子研究各種文體的教授們去點評一下，如何？”
“寧清，你覺得呢？”
“哦，那就這麼輸入了。”
說完，寧清就將周承志提出的要求輸入到程式的對話方塊中。很快系統回應了一篇內容……《螺洲閣序》。
看到這篇文章的一瞬間，寧清便覺得這破程式著實太浪費了。
地球上的千古第一駢文，竟然在一輛普通車上橫空出世，如果讓他的作者王勃大佬知道，大概會氣得從棺材裡蹦出來再掛一次。
但現在他能做得不多，兩位大佬都坐在他身後伸著腦袋看著，他也不能將文章刪掉讓程式重選一篇，只能將手中的膝上型電腦默默地遞給了坐在他身後的兩位大佬。
“這就好了？我來看看……嗯，時維九月，序屬三秋。潦水盡而寒潭清，煙光凝而暮山紫……嗯，什麼什麼於上路，訪風景於崇阿。臨帝子之長洲，得天人之舊館……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這，這是電腦寫出的句子？”
才讀到一半，陳澤良便有些撐不住了，不止是因為這篇文章中有些生僻字他都不認識，念不出來，也因為那千古名句帶來的震撼。
說實話，寧清剛剛說他的程式能寫詩，陳澤良是不太相信的。本以為可能是在網上找一些打油詩充數，也可能是死套押韻規則，創作一些人不太能理解，但朗誦時又能完全押韻的句子。
但當看到這篇文章之後，陳澤良覺得韋斯特晶片那三千九百萬瑞元花的似乎挺值。
雖然陳澤良自認文學素養並不算高，但最基本的品鑑能力還是有的。
這篇文章一看便是文學大豪的手筆，最重要的還是對古文的理解要夠深入。畢竟現在的文字型系跟語法跟古時還是有所不同的。
陳澤良目瞪口呆的時候，周承志又往後唸了一句：“……漁舟晚唱，響窮梁璐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螺雲之浦……”
顯然生成這篇文章的時候，程式對文章中的人名跟地名都結合永漢歷史進行了簡單修改，把原文中的彭蠡即洞庭湖的古稱改成了梁璐，也是永漢共和國境內著名第一大湖永昌湖的古稱，城市名衡陽則改為了螺雲市。
這兩個地名也是周承志情不自禁念出聲的原因，因為他的祖籍就在螺雲市，永昌湖距離他家並不遠，滿打滿算也就是七、八十公里。
“這個……能不能把文章在微聊上發給我們？”匆匆的將文章瀏覽一遍之後，周承志率先提出了要求。
“額……我好像沒有您的微聊號。”寧清撓了撓頭。
“沒事，你發給我就行了，我再發給老周。”不等周承志拿出手機，陳澤良便主動開口說道，說完，他又懷疑的問道：“寧清，你說實話，這文章真的是電腦……嗯，不，是你那個程式做得？”
不等寧清回答，周承志便搶答道：“那還能有假？我老家就在螺雲市，如果之前有這麼好的文章描寫我的家鄉，你覺得我可能從沒聽說過？”
周承志的解釋讓也讓寧清省了些口舌，他只是默默的接回電腦，將這篇文章複製，然後登陸了電腦端微聊，把文章發了過去。
兩位數學院士大佬也沒多廢話，各自將文章轉給了自家學校相熟的那些研究文學的教授。
周承志還專門給那教授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看看微聊發過去的文章。
全程寧清保持著緘默，他還在惋惜這篇文章拿出來的太過草率，以這篇千古絕唱的地位，怎麼也應該在更正式的場合，在無數人關注下，被程式獻出來，讓眾人驚歎才對。
可惜了……
不過惋惜的情緒並沒有持續多久，陳澤良的電話反倒是先響了起來。
陳澤良看了眼號碼，默默的用擴音接通，然後便聽到對面很是激動的聲音：“喂，老陳，你剛剛給我發的這篇文章是哪位文學巨匠創作的？”
陳澤良抬頭看了眼寧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呂教授，你先別問這個，你先點評一下這篇文章。”
“我？點評？我何德何能點評這篇文章啊？你知道這篇文章用了多少典故嘛？我都得查閱資料才能讀懂，更別提那些句子，你聽聽，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還有，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這文章寫得怎一個好字了得？一篇寫景的文章，將壯志未酬的心路都融入文字之間，這才是真正的千秋畫筆，激盪江山啊！
老陳，你別跟我賣關子了。我這裡還有珍藏了多年的土堡釀。你趕緊把作者介紹給我，我們一起來把那瓶酒給喝了，也只有這種文章才配得上我那罈好酒。我們喝酒論文，豈不快哉。”
能聽出電話另一頭那位呂教授的聲音飽含的激動情緒，這多少讓寧清惋惜的心情稍稍好過了些。
有識貨的人就好。
車上兩位畢竟是搞數學的，他們或許能感覺到這篇文章的妙處，但是有多精妙，怕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周承志跟陳澤良當然也能感覺到電話另一頭那位呂教授的激動，於是同時抬頭默默的看了眼寧清。這才由陳澤良開口答道：“那個，老呂啊，如果我告訴你這篇文章是一個電腦程式寫的，你會不會覺得很意外？”
“啥？電腦程式？老陳，玩笑不是這麼開的。”
“對，我說得不太準確，這麼說吧，這是一個參加數學建模競賽的高中生，讓他編寫的小程式創作的一篇文章。根據他的說法，這個小程式不但能寫文章，還能寫詩，寫詞什麼的。
剛剛給你發的這篇文章，就是自清大學的老周提出讓這個程式寫一篇描景的文章，然後這個電腦程式自動生成的，我跟老周全程看著，嗯，從給程式提出要求，到文章被創作出來用時大概五秒鐘。”
陳澤良這番話直接把電話對面幹沉默了。
足足幾十秒後，才蹦出兩個字：“真的？”
“我會拿這事開玩笑？”
“是你上次提到的那個寧清？”
“嗯。”
“你們現在在哪？”
“車上，正打算把小傢伙送回學校小招待所。”
“別去小招待所了，我會在文淵樓201小廳等你們，直接過來讓我見識一下程式是怎麼寫文章的。對了，幫我跟那個孩子說，我請他來不會虧待他的。先掛了，我還要去找幾個人。”
說完，對面這位呂教授也不等著陳澤良答應下來，便直接掛了電話。
當電話的忙音在車內迴盪時，陳澤良看了眼寧清，解釋道：“老呂是文學院的院長。文科類專業跟理工科不一樣，沒有那麼大的科研壓力，院長一般由在學界比較資深的泰斗擔任……”
寧清連忙點了點頭說道：“行吧，那就先過去一趟。反正也沒什麼事情。”
話音剛落下，周承志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不過老周並沒有接通擴音，只是電話裡“嗯”了幾句後說道：“這個容我先賣個關子，不過我們正帶著作者準備去京漢大學文淵樓201廳，你要是想見見作者，就趕緊去佔個位置吧。”
說完便掛了電話。
從這時候開始，車廂裡變得沉默了。
在寧清回京漢之前，兩位大佬都想了很多具備足夠吸引力的條件，但在車上突然發現之前他們覺得挺有吸引力的條件可能在寧清這邊沒什麼吸引力。
對於一個去了一趟瑞恩遊學，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成了韋斯特晶片的高階技術顧問，還拿到了3900萬瑞元顧問費的孩子來說，就已經讓許多條件變得可有可無了。
接下來這孩子還拿出了一個會寫文章的程式。寫出的文章還能讓文學院的老教授激動起來……
這又讓另一半條件變得沒什麼意思了。
人工智慧本就是一個新興的研究方向，一個會寫文章的人工智慧，已經站在了高點上。
更重要的是，這種隨機的文章都能寫得如此優秀，那種格式化的公文，寧清的程式豈不是能寫的更出彩？
本來陳澤良跟周承志還懷疑這篇文章會不會就是寧清寫的，然後假借程式的名義拿出來，但聽了剛才呂院長的那番話後，反而打消了這個念頭。
連一個國家專門研究文章、文字的大佬都認為不配點評的文章，是一個高中生寫出的，比是電腦程式寫出的更難讓人接受。
人生經歷跟感悟還是需要沉澱的……更別提寧清已經展露出在數學方面的天賦了，怎麼可能文學方面的造詣也能如此之高？
就這樣車子在沉默中駛入了京漢大學的校園，隨後在文淵樓前穩穩的停了下來。
“小寧，下車吧，哎，以前我還不服老的，但今天我發現，我可能是真的老了，都快看不懂現在這個時代的發展了，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