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爸
“韋斯特晶片決定一次性給你3900萬瑞元的顧問費？每年完成約定好的績效還能拿600萬瑞元的技術諮詢費？”
酒店的房間裡，劉志莘看著端著茶水的寧清眼神有些恍惚。
一天的功夫就能讓韋斯特那些老狐狸們直接下血本，絕對是他這位漢威集團董事長萬萬沒想到的。
換了個人聽到3900萬瑞元這個數字，可能沒什麼感覺。
但對於一個白手起家的商界大佬來說，他可比普通人更懂得在寧清這個年紀突然擁有了這筆錢代表著什麼。
對於一個永漢普通家庭來說，如果願意過小富即安的生活，這筆錢夠一個家族三代人都過上相對優渥的生活了。對於一個創業者來說，這大概就是夢幻般的開局。就好像隨便拿出一個方案，就能拿到一個多億的風險投資，還不要股份，不求回報那種。
這讓劉志莘想到了二十年前他當年揹著一個行李包北上闖蕩的經歷，當時他的兜裡只有幾十塊。在那座正在蓬勃發展的城市，甚至連一個地下室都租不起。
現在寧清花了一天時間就有兩個多億的漢民幣，這多少讓劉志莘有些想不通。
“不要這麼看著我，難道你也想學如何用三句話讓一個老女人給你4000萬？”心情不錯的寧清隨口開了句玩笑。
劉志莘搖了搖頭，沒理會這句調侃，而是認真的問道：“伱怎麼辦到的？”
“先是給他們展示了個小東西，運氣挺好沒有露出馬腳。讓他們對我得知識儲備頂禮膜拜之後，就開始談合同。費了老大的勁兒跟他們討價還價，最後從八千萬瑞元降到3900萬瑞元，再然後就是給他們點真東西了。
我把最近計算整理出的資料給了他們三分之二，包括新結構晶片使用的材料大致引數，還有通管電路設計的晶片設計思路，還有一些編的實驗跟測試資料打包給了他們。現在他們在做前期驗證工作，應該在你們談判期間就能證實大方向的可行性。
這樣等我們離開的時候，他們應該會把這筆錢給結清楚。韋斯特這筆顧問費我打算拿兩年。到時候這筆錢還希望能用你們漢威集團的渠道幫我處理。留兩千萬瑞元在國外，剩下到了國內您幫我換成本幣在想辦法給我。對了，足額繳稅。”
劉志莘翻了個白眼道：“足額繳稅？光是在瑞恩繳的稅你都要被扒下一層皮，留下兩千萬瑞元，你還想有多少能回去？”
寧清認真的說道：“沒有，說好了，瑞恩這邊的稅由韋斯特負責，我說的是另一部分轉回國內的稅。”
劉志莘默然，這一刻他對知識就是財富有了另一種不同的認知。於是寧清在他這裡的地位再次升級，他已經忽略了眼前這個少年的年紀，完完全全的把這個高中生當成了一個夥伴或者說對手。
於是很自然的開口問道：“好，那漢威集團為什麼要幫你做這些？你可千萬別說讓漢威集團賺點過手的手續費。”
“因為我能幫你們拿到想要的東西。接下來的談判對面大機率會開始拖延時間，所以你們也別急，等他們透過我提供的資料驗證了真實性，接下來會再試探之後，同意這次收購案。所以你可以讓談判團開始準備了，演戲就要全套嘛。
我覺得可以找個時間開個莫名其妙的慶功會，然後挑個時間透露出去，你們接下來的報價會降低百分之十。當然最終交易價格肯定不會真的降這麼多，但是少個百分之五我覺得還是很有可能的。完成收購案，還能省不少錢，這個條件應該不差了吧？”
寧清極為自信的開口說道。
劉志莘開始把玩起手中的茶杯，眉頭緊皺的看著寧清，問道：“會不會太刻意了？”
寧清笑了笑，答道：“沒事兒，對面都是聰明人，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要更刻意一點，不停的讓他們去思考，想著想著腦容量就不夠用了。人啊，就不能疑神疑鬼的，一旦陷進去，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很難出來了。
總之我現在已經把最艱難的工作做完了。如果你相信我，我這裡有一份計劃書，擬定了接下來你們的談判節奏以及一些在談判之外的舉措。你讓談判代表團就按照這個計劃書做，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幫助漢威集團完成這次收購案。”
說完，寧清直接遞過去一個u盤，補充道：“當然，你要是對我還抱有懷疑，就把這個u盤砸了。裡面的內容最好不要讓韋斯特那邊看到的。當然這可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漢威集團接下來的談判。
事實上我現在對自己的定位就是雙面商業間諜，正在漢威集團跟韋斯特晶片兩邊反覆橫跳，雙邊撈好處，巧的是，你們還都需要我。如果哪邊覺得不需要我了，我也不介意從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劉志莘下意識的接過u盤，看著寧清久久不語。他是真的看不懂寧清了，本以為把眼前這個高中生當成一個平等的對手來看，已經是給予他最大的尊重了。但現在看來人家可不是這麼認為的，這明明是要騎在他的頭上。
呵，大大方方的說自己是雙面商業間諜，這個年輕人還真是無法無天了。
拿到u盤後，劉志莘沒有急著插入電腦查閱，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後，開口說道：“你知道的，我只有曉涵一個女兒，哪怕她從小到大都對做生意這件事沒什麼興趣，我也沒打算讓她接受漢威集團，但我百年之後如果漢威集團仍能屹立不倒，最大的受益人依然是她。最重要的是，如果她未來的丈夫能夠挑起這個擔子，我也不介意把這份基業完完整整的交到他手上。”
寧清警惕的看著強行轉移話題的劉志莘，用極為嚴肅且認真的語氣說道：“劉叔，坦誠的說，我跟曉涵同學目前真就只是純潔無暇的同學關係，至於以後會怎麼發展，那是以後的事情，一位成熟的商人肯定不會把生意跟感情混為一談。”
“怎麼？我家曉涵配不上你？”
劉志莘眼一橫，喝問道：“呵……純潔的同學關係？她為了給你吹笛子，放棄了每天必練的鋼琴課程，甚至放棄了留學的機會，陪著你從京州到瑞恩，你跟我說這只是純潔的同學關係？而且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是怎麼稱呼我閨女的？曉涵同學對吧？沒關係你直接叫曉涵？
寧清，我告訴你，我不止是漢威集團的董事長，同時還是一個女孩的父親，你根本想不到一個父親能為女兒做到什麼地步！你要是敢始亂終棄，不負責任，我拼著漢威集團不要了，不管你想做什麼，動用所有手段也要壓你十年，你信不信？”
曾經那個落後的年代能靠白手起家的創業者，身上大都有股子悍勇且不講道理的氣質。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氣質，才能讓他們在那個百廢待興而又迷茫混亂的時代獲得巨大成功。劉志莘當然也不例外。
很多人覺得商場鬥爭往往都是樸實無華的，並不像小說設計中那麼多勾心鬥角，充斥著各種陰謀詭計以及下三濫的手段。這種想法對也不對。因為真正的商場鬥爭，的確可能很樸實，但也可能出現誇張到最能編的小說家都想象不到的情節，甚至發生各種毫無邏輯的事情。
別看那些已經成功的大佬在公眾場合露面時，都是文質彬彬或者平易近人的老實人形象，但真正的老實人根本來不及發展到眾人皆知的程度，便早早就被吃得連渣都不剩了。
所以當這些人開始明擺著不講道理，不管智商多高，手腕多靈巧，都難免錯愕，不適應，以及感覺棘手。哪怕知道眼前這人是在演戲，但學過交際心理學的寧清很清楚，這種大人物演戲往往是帶入了情緒的，處理不好，可能真會炸。
怕到是不怕，就是會很麻煩！特別麻煩。
麻痺，不按套路出牌！
寧清也只能在心底暗罵一聲後，重新整理了面部表情，很淡定的叫了一聲：“爸，你別生氣，我可從沒說過會對曉涵不負責任的。”
當寧清那個“爸”字叫出口，就如同冬日裡升起的暖陽，迅速驅散了劉志莘臉上罩著的那層冰霜，一瞬間，寒冬離去，和煦的春風讓萬物開始復甦，就連線下來的話語都如同微風拂面般溫柔。
“哎，哈哈，乖孩子，其實從第一次跟你見面我就覺得你很不錯。雖然漢威集團你可能看不上眼，但你爸我打拼出的一切，為你的未來鋪路肯定是沒問題的。放心吧，你跟曉涵的事情我暫時不會說出去。要配合你演戲嘛，對了，你看現在咱們已經是翁婿了，這個u盤裡的計劃書需要不需要再改改？讓接下來的談判更穩妥些？”
寧清也微笑著應道：“不用的，爸，我保證這份方案很穩妥，只要談判團照著步驟去做就好了。接下來回到首都大區之後，我建議讓大家的心態都放輕鬆。最好是能想辦法讓集團代表團主要成員真覺得哪怕這次談判失敗，也沒什麼影響。至於底下的人就不需要他們知道這個資訊了，跟之前一樣便好了。”
劉志莘笑著點了點頭，道：“行，我信你！對了，等會你去曉涵那坐會吧，今天帶她去遊樂場，她可是三句話都離不開你。還有個事，既然你都已經改口了，那我也不能小氣。不過你現在跟我在一起，也不缺什麼。
不過，那天我們的工作人員去你家拿辦簽證的證件時，說是親家住的小區還是以前的老小區，環境差，採光也不好，還是樓梯房，面積也小了些。你知道的，我老婆是海州人嘛，曉涵也在海州讀書，那邊也置辦了不少產業。
正好龍王湖公園旁的藏瓏公館就有兩套別墅，前年就裝修好了，不過住的次數也不多。那邊距離你家現在住的地方也不遠，回頭你打個電話回去跟他們說聲，然後我讓工作人員接你爸媽去選一套，看中哪套就過戶到他們名下，算是爸送你的改口禮了。”
寧清點了點頭，道：“謝謝爸，那您先休息，我去看看曉涵了。”
“等等，額……雖然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兒，我們做大人的也沒什麼意見，但畢竟你們現在年紀還小，有些事等上大學在做，對你們的身心發育都只有好處，這個你懂的吧？”
“放心吧，爸，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做合適的事情，一直是我得人生理念之一。”
“那就好，去吧，去吧！”劉志莘揮了揮手，結束今晚的這次談話。
寧清走出董事長房間，關上門，然後站在老劉房間的對面，想了想，然後駐足敲響了房門。
沒人理。
然後寧清又拍了幾下。
“誰呀？”終於隱約傳來應門聲，寧清沒理會，而是更用力的拍了拍門。
房門被開啟，頭髮還有些微溼的小女生俏生生的出現在寧清面前。
“咦？你們今天忙完了？竟然有空來找我？”小女生摘下左耳戴著的耳機，疑惑的問了句。
“嗯，忙完了。剛剛去跟咱爸彙報了一下我用三句話讓一個老女人為我花四千萬的能力，這不彙報完就來找你了。”
“呸，三句話讓……等等，你把剛剛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忙完了？”
“不是，接下來的……”
寧清想了想，說道：“剛去跟咱爸彙報了……”
“咱爸是誰？”劉曉涵一雙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直直的盯著寧清。
不知名的洗髮水、沐浴露，散發的微香在一對金童玉女間盪漾，看著對面女生如脂玉般柔嫩的臉頰，寧清想了想，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微微垂頭，在女孩柔嫩的臉頰上啄了一下……
然後看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女孩，笑了笑說道：“現在知道咱爸是誰了吧？晚安，好夢，明天見！”
說完，快速的轉身就走。
心裡很暢快，老子那裡吃的虧，算是找補回來了，感覺似乎很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