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唇槍舌戰
能流傳下來的詩句往往都有一個共性，便是哪怕不懂詩的人也能體會那蘊藏與文字間的優美，並能感同身受的體會到詩人在那一刻所想要表達的情緒。
會議室裡這些商業跟技術精英或許無法第一時間說出這首詩哪裡好，但是能在瑞恩這樣得國家裡，一路奮鬥到頂級科技公司的高管職位，擁有著極高的文化素養絕對是毋庸置疑的，自然能體會到這詩句中的美好。
這一刻甚至已經有人直接拿出手機，想在網路上搜尋這軟體是不是抄襲的詩句，然後驚奇的發現，這幾句還真就是原創。寧清秀出的這個所謂智慧程式在成為一個優秀的金融助手之前，先成為了一個優秀的詩人？
好吧，這當然不可能是寧清花了一晚上時間弄出幾行程式碼創作出來的詩句。雖然地球在那個時代，因為三月的橫空出世，人工智慧已經影響到人類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但在詩句創作方面，還真沒能進化出如此逆天的造詣。
寧清的這段程式其實也就只能完成一些簡單的對話。寫出的這些詩句都是寧清根據記憶收錄在伺服器中的。比如這首《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就是出自地球《飛鳥集》中的詩篇，寧清印象深刻，便直接丟到伺服器上，只要觸發關鍵字，就能直接被檢索到，然後被人工智慧“創作”出來。
丟在伺服器裡的詩句自然不止這一首。而且質量還是有區別的，不過用來鎮場子，這首詩足夠了。哪怕接下來的詩句質量不那麼高，也能說得過去。反正他是不可能讓這些人檢視他寫下那些程式碼的。
所以在會議室裡陷入一種莫名的情緒時，寧清很自然的開口問道：“那個……我得英語鑑賞水平還只是停留在能流利的使用跟讀寫，所以這首詩寫的應該還行吧？”
一句話吸引了諸多目光。
“嗯，寧先生，請教一下，你剛才說這段程式主要喂的是漢語所以它現在更擅長是創作類似漢語的一些文章跟詩作對吧？那為什麼它會選擇用英文來作詩？”
“當然！”
寧清點了點頭解釋道：“這就是我這段程式的智慧之處了，你不需要特別去告訴它用何種語言來創作，你用哪種語言去跟它對話，它就會輸出哪種語言。如果是沒有被納入資料庫的語言，它就不會回應。”
一本正經的忽悠顯得特別真誠。
就好像曾經網路上那句流行語，自古真情留不住，從來套路得人心。
會議室內再次沉默了，不過沒多久託尼爾·桑達便主動開口說道：“能不能讓我試試？”
寧清爽快的答道：“當然沒問題。伱提要求吧，我這邊幫你輸入。”
顯然寧清沒打算把電腦交到託尼爾·桑達手上，不過這也的確不需要強求，寧清的電腦螢幕直接投影到了會議室的大螢幕上，做了哪些操作所有人都一目瞭然，基本沒有作假的可能。
“嗯，不要寫什麼愛情詩了，能不能讓你的程式創作出關於歌頌青春的詩句。”託尼爾·桑達簡要的說道。
“哦。”寧清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在對話方塊飛快的輸入：“你能不能再創作歌頌青春的詩句呢？”
又是熟悉的進度條轉動，不一樣的是，這次回覆的很快：“呼哈哈，青春的詩句我更拿手哦，因為我就很年輕哦，你看這一首怎麼樣？”
“years go by， and decay only affects the skin; passionate abandonment leads to decadence in the soul.”
（歲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膚；熱誠拋卻，頹廢必至靈魂。）
會議室內再次陷入沉默，片刻後場中所有人再次拿出了手機，開始使用智慧裝置搜尋，試圖在網路找到差不多的句子，但這些人再次失敗了。找不到，完全找不到。
種種事實似乎都在說明，某個永漢共和國的高中生，突然一下便把人工智慧技術拔高到一個無法想象的境地。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些膾炙人口的詩句本就是寧清創造的，然後他把這些詩句匯入到某個地方，在觸發關鍵字的時候，這個程式在檢索之後就會給出相應的結果。
但現在看起來似乎不是這樣，因為程式的回覆其實很靈動，並不是那種很呆板的機器回覆模式。
更重要的是，這些英文詩句是真的很經典，很難想象一個理科生能創造出這種句子。更別提寧清的母語還是漢語。
當然，但凡有一點可能，大家都不會放過，於是接下來要求更多了。
寧清也如同大家要求的那樣，幾乎按照他們的原始要求輸入到對話方塊內，然後程式又批次生產出了一篇名為《海燕》的散文，幾句勵志的英文句子，比如那句著名的反問：“生存還是毀滅？”
在完成了這些之後，寧清不在理會這些人的要求，直接扣上了筆記本。用頗為不耐的語氣說道：“好了，諸位，不要在提要求了。我又不是來把這套程式賣給你們的，我單純只是想讓你們知道為什麼你們給的顧問費是值得的。”
這句話提醒了眾人他們正在做得事情。
恰好此時託尼爾·桑達張了張嘴，似乎又想說什麼，這一幕恰好落入一直在沉思的埃瑞克·瓦特眼中，於是沒等這些技術人員再開口，這位ceo便開口說道：“好了，寧清說的沒錯，技術驗證這方面的事情，暫時不需要做了。
所以研發中心跟技術相關管理人員，可以先離場了。接下來讓我們專注於之前的談判。當然離場不是離開。大家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如果我們能跟寧博士談出一個結果，會讓你們再來驗證的。”
倒不是覺得這些技術人員礙眼了，主要是埃瑞克·瓦特能看出來，這些技術人員在今天的談判桌上，明顯太拖後腿。當這些人臉上寫滿了“i nt”這兩個單詞的時候，真的讓參與談判的人很難發揮。
這些人在面對一個高中生的時候連基本的掩飾不做了嗎？這個時候再想要也不能表現出來啊！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叫寧清的高中生並不是善茬，尤其是在某些方面偏執的可怕，一定要形容就是個擁有著極高智商還混不講理的年輕人。這種人其實很難搞。因為這種人往往是一言不合就能直接掀桌子，很是讓人頭疼。
不像跟漢威集團這種大公司的談判，雙方都明白對方有自己最近需要的東西，所以不管再怎麼鬧，雙方都不會輕易就下談判桌。但跟寧清這樣的年輕人談判就不是那回事兒了。當他意識到自己拿出的東西有多值錢，完全可以繞開韋斯特，去找任何一家科技公司去談合作。
……
“好了，寧清，剛剛你提出的八千萬瑞元是可以考慮的，不過我們更傾向於把這筆錢作為一筆投資。鑑於你目前的身份，我們甚至可以幫助你申請一家公司來運營你剛才展示的那段小程式。這筆錢可以算作韋斯特對於這個專案的入股資金。
當然這跟把錢直接給你並沒有什麼不同。你都可以自由進行支配。而且你可能不太懂大筆資金的運作規律。事實上如果你以個人的身份直接接收這筆錢會有很多麻煩，但如果是投資的話，尤其是用於科技研發，就會讓很多事情變得順理成章。”
當讓人不滿的技術不太甘心的離開之後，已經get到ceo託尼爾·桑達意思的菈比絲·克洛立刻開口給出了韋斯特可以付出的條件。
顧問費給出去就沒了，但如果換做投資的話，顯然對韋斯特更為有利。尤其是如果未來這款軟體真的能實現商用的話。
“呵……所以你們打算欺負我年級小就忽悠我是吧？錢給我還是投資公司這其中的道理我還是能分得清楚的。更何況剛才我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我得目的是在不久的未來讓這款軟體成為我的助手，幫助我在金融市場上呼風喚雨。
把股份賣給你們，以後做商業化運營，大家都能用這款智慧軟體做助手，那我還有什麼優勢？情報歸情報，投資歸投資，你們不要混為一談。對韋斯特來說，晶片才是主業，就直說吧，你們到底想不想要關於漢威集團研發晶片的技術資料？”
寧清將電腦抱在胸前，環視了談判桌上一圈人，冷冷的說道。
沒有出乎託尼爾·桑達的意料，果然大有一言不合立刻拎包走人的架勢。
“不是，寧，我們當然希望能達成合作。但是直接給你個人八千萬瑞元，你打算如何解釋這筆收入？”
“顧問費啊！我們簽了合同的，無非就是如果我要在國內用需要經過一道手續，換成漢民幣而已，這個過程只要我足額納稅了會有什麼問題？”
“問題就在這裡了。這筆錢你誰也瞞不過，當然也包括了漢威集團，我們該如何解釋韋斯特晶片為什麼要聘請你為公司顧問？還給出如此大額一筆費用？”
“因為我能幫你們解決了晶片智慧模組的數學問題。這就是最好的解釋啊。我們可以把這個智慧軟體當成一個藉口，證明我有這方面的能力，但是我不接受你們成為這款軟體的股東。但人工智慧本就是未來發展的方向，我有這個能力，你們有錢，咱們一拍即合，還沒有說服力嗎？再說我又沒賣身給漢威集團，我需要管他們怎麼看我嗎？”
“好吧，我承認這是個很好的解釋。但你認為如果你堂而皇之的拿了這筆錢，漢威集團還能像從前那樣信任你嗎？你還能拿到關於漢威集團第一手的晶片研究資料嗎？”
“噗……恕我直言，你們不該讓技術人員都走的。問出你這樣的問題，其實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技術，什麼是數學。現在並不是我求著漢威集團去幫助他們研究晶片，而是他們有求與我啊！
他們在我參與的那個板塊使用的是我幫他們設計的數學結構，這意味著他們會經常需要我的幫助。在這一過程中，足夠我瞭解他們的研究進度了。除非他們能換人接手我得工作。但我並不認為這份工作是很好替代的。
即便我以後無法再給你們提供更多的情報，起碼現在你們已經賺了。因為我能給你們的指引性資料，絕對是物有所值的。正如我之前說的那樣，我們簽約之後，我會拿出一些情報，讓你們自己衡量是否願意繼續交易……”
……
會議室內開始了唇槍舌戰。
其實高階的談判如果揭開那片神秘的外紗，就跟菜市場大媽跟小販討價還價差不多，沒什麼本質的區別。
無非就是一個個可行方案被提出，然後被否決。直到雙方能達成一個共識，交易最後達成。
此時會議室裡所有人的行為無不遵從這個邏輯。
當然其中肯定用到了許多技巧，比如社交心理學，比如各種暗示，甚至是威脅……直到某個年輕人不耐煩了。
“夠了，夠了，我決定不當這個顧問了。你們太讓我失望了，幾千萬瑞元的顧問費竟然想打我的程式的主意？真當我沒見過世面好忽悠嗎？”
寧清的這句話讓託尼爾·桑達想掄起凳子砸到寧清的臉上。
幾千萬瑞元只是小錢？
好吧，年輕人就喜歡說這種不著調的話，唯一麻煩的是，這個年輕人似乎有那個能力。
於是一直保持沉默的ceo終於也開口了：“好吧，如果你一定要把兩者分開的話，顧問費我們只能出3000萬瑞元。另外我承認韋斯特對你的軟體有興趣，所以你現在如果不想接受入股的話，我們也可以不勉強。但在簽署這份顧問合同的時候，我希望能寫入一個優先入股權。
簡單來說就是當未來你希望開發軟體的商業化模式需要融資的時候，需要首先詢問韋斯特的意見。當然如果未來你始終堅持今天的想法，不願意將這款軟體共享，就不會觸發這個條款，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