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傳奇
“夥計，剛剛這些都是誰告訴你的？”
“就是漢威海思晶片設計院的那位博士……額，託尼爾，還是不聊這個了。其實我剛剛就是看到這裡的光刻步驟跟那邊完全不一樣，所以有些疑惑而已，因為你們都說自己的晶片生產技術是最先進的。你知道的，我對晶片這種東西瞭解的並不多。只是有些最粗淺的瞭解而已。”
寧清靦腆的笑了笑，看上去準備終結這個話題。
託尼爾·桑達也注意到寧清的目光越過了他，朝前面看了一眼。於是他扭過頭，注意到隊伍已經快走出光刻車間，讓他意外的是此時劉志莘恰好側著身子，正朝著他們這邊看著。
託尼爾·桑達心頭一動，隨後搖了搖頭笑著說道：“當然是我們的技術更先進，這可是世界公認的。而且這也很好解釋，就好像伱現在用的手機裡就用了我們韋斯特設計的好幾款晶片，包括射頻、藍芽跟gpu可都是我們設計的。”
“可陳博士說了，你們代表現在，我們代表未來。而且我也為那個實驗室的晶片技術作了小小的貢獻，幫他們解決了一個數學問題！”寧清認真的反駁道，語氣中有濃郁到化不開的驕傲。
“你？解決了一個晶片中的數學問題？什麼問題？”託尼爾·桑達盯著寧清問道，似乎想從這個年輕的微表情中發現些什麼。
“用凸最佳化演算法來對抗高頻訊號的衰減跟干擾。更具體就不能說了，我也是簽了協議的。”寧清仰著頭說道，依然是那副少年驕傲的表情，就好像臉上寫著“你快誇我啊”。
一時間託尼爾·桑達竟不知道該如何理解這番話了。
如果真如同寧清說的那樣，漢威集團的晶片實驗室已經研發出一種有別於現在矽基晶片的技術，這意味著漢威集團甚至永漢共和國早已經開始在晶片產業鏈進行大筆投入，並且已經開始有了一定成果。這對於現在雙方的談判甚至更遠期的商業策略來說都有種極為重要的影響。
說實話，託尼爾·桑達是打心眼裡不太相信寧清這番話的，但寧清的年紀擺在那裡，哪怕真是漢威集團專門找個無關的人來傳遞假資訊，應該也不會選擇一個高中生才對，這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能幫助解決晶片設計中的數學問題？為了吹牛逼所以專門設計出這麼一個故事？
託尼爾·桑達突然產生了這麼一個荒謬的想法。那麼唯一的問題就是這個小傢伙從哪知道那些具體的引數資料了。漢威集團專門找專家給這小傢伙進行了短期培訓，就為了搞這麼一出？
腦子裡思緒有些混亂，不過這個時候參觀隊伍已經差不多走出了光刻區，託尼爾·桑達也只能暫時放下心思，衝著寧清撇了撇嘴道：“看來你是個很厲害的小夥子，也許晚上我們可以交流一下技術方面的問題，不過現在咱們可得跟上參觀團的節奏，走吧，小夥子，接下來還有好幾道程式需要參觀呢。”
正如託尼爾·桑達說的那樣，光刻之後晶片還需要刻蝕、摻雜、沉積最後封裝一系列工序才能製造處一顆完整的晶片。這也是參觀整座實驗室耗時很長的原因。接下來每個工序託尼爾·桑達都跟在寧清身邊，時不時的聊上幾句。
越聊這位韋斯特晶片的技術高管便愈發心驚。因為接下來他從寧清口中得知了矽碳異體結構晶片不同於純矽片的整套製造工藝。比如從晶片設計開始使用的就是一款由永漢共和國開發的eda軟體。
雖然寧清有些環節說得並不清楚，表現出不太瞭解一些專用名詞的樣子，但偏偏他又能大概形容出那些步驟具體是怎麼做得。這就是那種親眼看到過這種矽碳異構的三維晶片生產過程一般。更可怕的是，其中一些環節，從託尼爾·桑達的專業視角看來，似乎還真是有可能實現的。
不過就在託尼爾·桑達想要跟寧清更深入的交流，從這個高中生口中套出更多話時，似乎一直關注著兩人的劉志莘忍不住了，招手把寧清喊了過去，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耳語了兩句之後，寧清再次回到隊伍之後，似乎變了個人。
不管託尼爾·桑達問些什麼，寧清看上去似乎很有表現慾望，但最終開口時，都只用“哎呀，忘記了。”、“不太清楚。”、“之前可能是我記錯了。”來回答。
顯然這是剛剛劉志莘交代了寧清幾句什麼話。但其實剛剛兩人的交流內容是這樣的。
“你已經開始了？”
“嗯，不過既然你把我叫過來了，不如再多聊五毛錢的。”
“不過那個託尼爾地位不太夠，影響不到決策層。”
“資訊是需要時間發酵的。好了，我回去了。你先忙。”
……
不管當事人是怎麼個想法，下午的參觀活動都進行得很順利。晚上七點，韋斯特晶片在總部大樓準備了盛大的晚宴，雖然還是自助餐的形式，但菜品明顯比中午高檔許多。
不過這種餐飲形式顯然對那些位高權重的人是很不友好的。比如劉志莘身邊不停的會有人上前攀談，想要好好的先把肚子填飽幾乎是不可能得。不同於永漢在大圓桌上邊吃、邊喝、邊談的習慣，這種自助餐式的晚宴跟人攀談時，拿著根雞腿啃大概是很失禮的行為。
但對於寧清來說這些煩惱都是完全不存在的。
自從他開始變得守口如瓶，託尼爾·桑達已經不在來煩他，所以此時他身邊只有一個劉曉涵。當著同學的面大快朵頤顯然跟失禮搭不上邊，畢竟在學校食堂裡，寧清也這麼吃的。
當然，即便託尼爾·桑達真的在旁邊煩他，寧清也絕對不會委屈了自己的肚子。反正他還沒混進所謂的上流社會，就算真的失禮了，這幫人也只能在心裡腹誹幾句。最重要的還是在面對這些瑞恩人時，寧清的心理優勢極為明顯。
反正以後永漢共和國崛起之後，這幫人終究都要被打入蠻夷序列的。作為未來文明的代表，不管從哪個方向考慮，都不太需要跟未來的蠻夷序列講什麼禮儀，只需要維持好威儀就夠了。所以寧清吃的很開心。
一邊吃還一邊不停的幫身邊的劉曉涵推薦著：“這個龍蝦味道不錯，小牛排煎的也很嫩，還有這個水果沙拉很爽口，不過千萬別吃蛋糕，齁甜，齁甜的。”
“你就知道吃！”劉曉涵冷著臉說道。
自從昨天寧清用兩人關係曖昧的說法，把這丫頭打發走之後，小劉同學的情緒一直不太穩定。起碼在寧清這邊少了平日裡燦爛的笑容。
“不然呢？難道你不餓？別傻了，看你爸，想吃都還吃不到呢？只能喝一堆湯湯水水的，還得餓著肚子。聽我的，這蝦味道真不錯。”說著寧清將插上一塊龍蝦肉，直接遞到劉曉涵的嘴邊。
女孩一愣，隨後臉微微紅了紅，下意識的看了眼身邊，似乎沒人在關注她，隨後看著寧清堅持的目光，猶豫了一秒後，終究是親啟朱唇，恨恨的將龍蝦肉吃進嘴中，開始細細咀嚼。
不得不說寧清說得沒錯，主廚對這種澳洲大龍蝦的處理很簡單，但卻最大程度的保留了蝦肉本身的鮮香跟甘甜，加上緊實的肉質，味道的確可以用鮮美來形容。
“怎麼樣不錯吧？趕緊自己吃吧，多大的人了，吃個龍蝦肉還要別人喂。”
寧清隨口嘟囔了一句，換來小劉同學惱火的眼神。有心提醒這個不著調的傢伙，他能享受這頓盛宴還是看的漢威集團的面子，但這話在女孩嗓子眼裡打了個轉後，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畢竟按昨晚劉志莘的說法，寧清這次瑞恩之行，可以說是自己爭取到的。
“我覺得你來瑞恩之後，連性格都變了。”劉曉涵搶在寧清前面，端起最後一盤炭烤小牛排，隨後恨恨的說道。
“哎？是不是變得更惹人喜歡了？”寧清嘆了口氣，然後目光開始搜尋更多的美食。雖然晚宴上菜品很多，但一圈試吃下來，寧清覺得還是龍蝦跟小牛排最符合他的口味。其他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味道其實很一般。
各種沙拉寧清本就不喜歡，甜品又太甜，鵝肝有股他不喜歡的古怪味道，羊肉沒了那股子特有的羶味如同嚼蠟……
“呸，是變得更不要臉了。”
“哦，哎……”寧清點了點頭，然後叫住了正好從他身邊走過的服務人員，然後指著劉曉涵手中的餐盤，流利的說道：“hi，iter， could you please order some more of these veal chops? my girlfriend very likes this steak，thank you.”
“yes，sir。”
看著服務人員禮貌的衝著寧清點了點頭，又衝著劉曉涵禮貌的笑了笑，這才離開。然後小劉同學頓時愣住了，隨後吃驚的問道：“誰是你girlfriend？”
“girlfriend不止是女朋友的意思，在這種餐飲會上還有女伴的意思，你別誤會了。”
“但我可沒說特別喜歡吃這種牛排。”
“不要計較這些細節，我們的目的只是讓他們多上幾盤牛排而已，以誰的名義有什麼關係嗎？更何況站在漢威集團的角度，咱們每多吃一塊牛排，意味著多消耗了一些韋斯特晶片的流動資金，這也讓未來的談判會更容易那麼一點點。你爸對你不好嗎？稍微為他分擔點壓力總是好的吧？”
劉曉涵感覺腦子更混亂了，眼前這個不要臉的年輕人吸引了她幾乎所有的注意力，自然沒發現已經有越來多的目光掃過她跟寧清。當然這些目光的重點還是落在寧清身上。
正如寧清說的那樣，有些訊息已經開始往上傳遞了。
還有些訊息正在這場宴會上不停的匯總，然後發酵。
……
“託尼爾，你真的相信那個年輕人的話？漢威集團怎麼可能掌握瞭如此先進的技術？你應該知道繞過現有的晶片製造模式意味著什麼吧？”
“我本來是不信的，但有些東西是沒法作假的。”
“我知道，好吧，也許我們應該查查那個小朋友的底細。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寧清，神吶，我討厭永漢人的名字。根本不知道這個詞代表什麼。好在我們應該能找到他更詳細的資料，如果能有他的入境資料應該能更容易知道他的身份。”
“我明白，好了，稍安勿躁，我會想辦法的。等我打個電話。”
……
“永漢海州一個普通高中的學生？”
“是的，伯納先生，不過我們在查詢他的身份時，還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哦？都是些什麼？”
“數學界最近提出了一個寧氏猜想，這個猜想是一週前永漢共和國數學家陳澤良寫給伯利漢高等數學研究院的一位教授信中提到的，最近也受到許多關注的。按照目前曝光的信件內容，這個寧氏猜想就是由這個寧清提出的。我已經把寧氏猜想的原文，發到了您的郵箱裡。”
“寧氏猜想？我記得剛才你說過，他只是一個普通高中的學生？”
“是的！不過按照陳澤良信中的說法，這個年輕人同時還是京漢大學的預錄取學生。”
“數學天才？”
“似乎是的。還有個訊息是我從私人渠道得到的。”
“哦？請講。”
“因為他的參加了前不久的國際數學建模競賽且他提交的論文中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引起了卡梅諮詢公司的重視。據說卡梅諮詢公司很希望能跟這個高中生接觸，據說已經向他所在的學校發了詢問函。希望能提前挖到這個高中生，他們甚至願意為他提供全方位的留學幫助，並負擔所有費用。”
“卡梅諮詢公司？”
“約翰，我希望能儘快看到寧清的這篇論文，比如今天晚上……我想你一定能滿足這個微不足道的小願望，對吧？”
“天啊，這是違反職業道德事情……不過誰讓我們是朋友呢？伯納先生，我會想辦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