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的理念過時了
成功人士跟普通人的區別之一大概就是精力格外旺盛。
永漢共和國跟瑞恩中部的首都大區夏令時差正好是12個小時，寧清跟劉志莘在飛機上也沒休息幾個小時，但落地後依然神采奕奕。但下了飛機後，接機的安排卻讓寧清很不滿。
開接機的只有漢威集團在瑞恩首都大區的工作人員以及這次從永漢帶過來的談判代表，這本來沒什麼。但劉志莘的安排是讓寧清跟劉曉涵坐一輛車，而他跟這次來的談判工作人員坐另一輛商務車。
從機場到酒店開車大概要一個多小時，在寧清看來這是非常寶貴的時間。足夠他對韋斯特晶片有一個更清晰的瞭解。畢竟有些內部的談判細節跟資訊，是不可能從網路上獲得的。
比如對方的談判代表，有哪些人需要特別重視，等等。
這些資訊又極為重要，能夠讓他對現在的情況做出一個最準確的判斷，並找到最合適的切入點。
結果劉志莘竟然把他安排跟劉曉涵坐一輛車，的確是太可恨了。足以說明那個精明的大叔並沒有像表現出的那樣信任自己。雖然早就這樣得判斷，但寧清依然覺得很不爽，然後直接寫在了臉上。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高興？”
女生終究是敏感的，寧清沉悶的摸樣很快便被小劉同學感知，然後提了出來。
“能高興嗎？所以我一直說，能做大生意的人就沒幾個是好人，一個個心思都複雜的可怕。給你個建議，以後如果想談戀愛了，千萬別找做大生意的，這個群體就沒幾個正經的，而且大都心很髒，沒一個純粹的好人。”
寧清很認真的感慨道，不過還沒忘加一句：“除了我。”
劉曉涵白了寧清一眼，然後生氣的不想再理會這傢伙。畢竟她親愛的爸爸好像就屬於這個群體的一員。更氣人的是，這傢伙能來到瑞恩就是漢威集團贊助的。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吧？
可惜以劉曉涵接受的教育，讓她沒法跟寧清就這個論題辯論下去，便乾脆將目光放到車窗外，開始欣賞窗外的景色。說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來到瑞恩的首都大區呢。
……
窗外的風景並不算美好。
雖然在無數影視作品中，瑞恩這個國度留給人太多美好的回憶。
這裡的高樓大廈跟精緻獨棟別墅並存，現代科技與自然環境一直完美融合，這裡的人們隨時隨地能呼吸自由的空氣，無拘無束，每個人都可以自行選擇如何度過短暫且輝煌的一生……
這是多麼美好的一個國度，就好像每個人夢裡的天堂……
在沒來瑞恩之前，其實劉曉涵同樣挺好奇的。但此時窗外的景色卻讓她感覺有些失望。
鄉間的風景很美，但似乎跟永漢共和國沒什麼不同。而進入城市之後，她甚至能看到滿目瘡痍的街道上遍佈著各種垃圾，在破舊的建築外牆隨意搭起的帳篷，甚至有人露天的躺在馬路上，還有人如同行屍走肉般的在街邊遊蕩。
好在並不是每條馬路都是這樣的，更多的街道看上去幹淨整潔，道路兩旁跟永漢一樣種植著整齊的景觀樹，道路兩旁既有高大的現代建築也有已經被歷史侵蝕過的古樸建築，走在人行道的人們看上去衣冠楚楚，或是嚴肅，或是掛著和煦的笑容。
劉曉涵甚至能感覺到車子在經過落魄的街區時，臉速度都會快上很多。
親眼所見跟在網路上看到那些小影片給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更別提劉曉涵還是高中生，平日裡除了學習還要練琴，沒多少時間去刷那些亂七八糟的短影片，又被家裡當成公主一般呵護，見到這種種場景自然震撼。
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也讓一個高中小女生根本無法理解，明明是在同一個城市，為什麼會割裂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明明是這個世界首屈一指的發達國家，為什麼會有在永漢都已經近乎絕跡的落魄場景。
到是寧清早已經習慣了車外的景象，西邊許多發達國家其實都是這樣的，這才是自由的人生嘛。所以雖然寧清的目光似乎一直看著窗外，但其實腦子裡則依然在整合著他所獲得的為數不多的資訊。甚至一邊過著這些資訊，腦子裡一邊罵著人。
“狗日的劉志莘，明知道我來這次來是要來搞事的，還什麼都藏著掖著，沒點大氣量……”
直到雖然不懂，但大受震撼的小丫頭決定暫時原諒寧清同學，不在剋制自己的溝通慾望。
“寧清，你剛剛看到沒有？剛才那條街跟現在那條街，感覺好像兩個不同的世界啊？這裡不是瑞恩嗎？世界上最發達的國家啊，怎麼首都竟然會有那麼破的地方，還有那麼多無所事事就住在街上的人？”
“嗯？”
正在思考狀態的寧清隱約聽到劉曉涵的話，微微愣了愣，本來不太想理會一個幼稚女孩的幼稚問題，不過想到這女孩的爸爸目前對他還有大用，便勉為其難的應了句：“這不是很正常嗎？伱是富家公主，可能沒去過農村吧？”
“誰說沒去過？我爸爸老家就是農村的，以前我小的時候每年都會回去過年呢！而且現在我老家的房子修得也很整齊啊！可比剛剛那條街要整齊多了。”劉曉涵不滿的反駁了句。
“去過啊？那你應該在農村見過豬圈吧？你們老家那裡人跟豬會住在一起嗎？”寧清隨口問了句。
“你說什麼呢？人怎麼能跟豬住在一起呢？”劉曉涵皺著眉頭說道。
“那不就完了，瑞恩也是一樣的。”寧清聳了聳肩，答道。
這句話讓劉曉涵眉頭皺得更緊了，大概是不滿寧清敷衍的態度，嘟著嘴說道：“可是剛剛那裡也是城市裡的街道，還有那個街道里住的也是人，不是豬！”
“嗤……”
寧清下意識的露出嗤笑了一聲，不過看到對面女生氣嘟嘟的模樣，暫時拋下那些因為情報不足還無法確定的計劃，表情終於變得認真了些，耐心的答道：“其實沒什麼不同。在瑞恩，你剛才看到住在街邊的那些人，甚至還不如豬，畢竟豬養大了還能吃肉呢！”
劉曉涵狐疑的看著寧清，表情很明顯，她等待著寧清做解釋。
寧清在心底嘆了口氣，隨後簡單解釋道：“瑞恩是個自由的國度，他們的自由含義很深刻，比如他們不會干涉人不想當人的決定。知道為什麼有個詞叫納稅人嗎？因為在這個國度，你只有能按時保量的納稅，那才能稱之為人。如果信用破產，納稅的錢都沒有了，那跟畜生沒什麼兩樣。
剛剛那樣的街區就是為了這種人形牲畜準備的，作為自由國度，總得給這些人提供一個可以享受自由的淨土。所以你要記住，正常人一般是不會去這樣的淨土的。畢竟那是為牲畜準備的地方，所以你以後如果來了瑞恩，都要遠遠避開那種地方。懂了嗎？”
聽完寧清的解釋，劉曉涵更茫然了，不過她還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其實不需要寧清說，她大概也不會涉足剛剛那些髒亂差的街區。畢竟街道旁的那些人看上去就都很危險。
到是全程只是默默開車，一直沒說話的司機，聽完寧清的話，透過車上的後視鏡，深深的看了眼坐在後排的寧清。
這特麼是一個高中生能說出的話？
……
劉志莘沒讓寧清上商務車自然有他的考慮。
雖然寧清表現出了不屬於他那個年紀的成熟跟能力，但這次跟韋斯特晶片的談判畢竟是關乎到漢威集團生死存亡的大事。即便他很想看看寧清能在這次談判中有何種表現，但也不可能直接就讓寧清接觸到第一手的關鍵資訊。
這是一位正常董事長的判斷。
一個高中生哪怕表現得再成熟，也畢竟只是十多歲的少年。這個年紀哪知道什麼輕重？在加上這是個獲得跟釋出資訊同樣便捷的時代，自從自媒體的概念被提出之後，可以說是個人都能成為媒體人。
萬一寧清把一些本該保密的資訊釋出到網路上了，還被有心人關注到，漢威集團就被動了。
所以即便他有心讓寧清自由發揮，也得首先由他過濾一遍資訊。哪些能告訴寧清，哪些必須暫時對寧清保密，這些都需要經過他的判斷。
能夠白手起家，打造出一家千億企業的老闆，自然不可能被一個小年輕幾句話就鼓譟得熱血沸騰。正如寧清說的那樣，他最多也就是能給這個年輕人提供一個機會，而且是一個對談判進展不會有太大影響這一前提下的機會，然後看看寧清能做到什麼程度，才會考慮未來該如何對待這樣一個“人才”。
今年已經49歲的劉志莘這輩子見過的所謂“人才”太多了。寧清從目前來說絕對是最突出的一個，但也僅僅如此了。很多人才沒有經過時間的歷練總會把問題想的太過簡單，把這個世界看的太過單純。
雖然他們進步得很快，甚至可以肯定未來必然能成就一番大事。但很多成功卻是失敗“喂”出來的。
別說寧清還不是他女婿，哪怕現在寧清已經娶了自家寶貴閨女，劉志莘也不會容忍這小子用在漢威集團的失敗為自己的未來鋪路。這就是劉志莘的心態，很無情也很務實。
正如寧清說的那樣能做大生意的，就沒真正的好人。傳統意義上的好人，小富即安才是最好的選擇，否則等不到企業發展到這種地步，從被有心人關注開始，要不了幾年就得被人吃得連渣都不剩了。
……
就在寧清充滿怨念的情緒中，車子到了酒店。
必須的承認，除了在正事兒上，沒有太關照寧清的情緒外，其他方面漢威集團還是很大氣的。比如給寧清訂的就是那種價格不菲的行政套房。雖然只是一室一廳的格局，但臥室很大，放的是兩米的大床，住起來自然很舒服。
只是在寧清看來還是有些浪費了，這樣得房間其實完全可以讓曉涵同學跟他一起住……
不過劉志莘沒給寧清太多胡思亂想的時間，幾乎就是剛剛把安頓好後，劉志莘的秘書便敲響了寧清的房門。
“寧同學，你好。董事長讓我問問你累不累，不累的話現在可以去他房間的談點事情。”杜可信很禮貌的問道。
作為劉志莘的秘書，他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麼董事長會對一個高中生如此看重。自然也無法升起太多尊敬的情緒，不過剛剛站在劉志莘身邊聽了一些彙報，讓他對眼前這個高中生很好奇。畢竟一般的高中生不可能如此成熟，所以邀請時也不自覺的多了三分客氣。
“劉叔一大把年紀了都不累，我當然更不可能累了。你帶路吧。”寧清很俏皮的答了句，跟這些職場人士打交道時讓自己的回答符合自己的年級，已經幾乎成了一種本能。
“好的，請跟我來。”
杜可信點了點頭，讓出了半邊身子，客氣的作了個請的手勢，然後把寧清帶到了樓上劉志莘的套間。
走進房間後，寧清四下看了看，不得不說，比他那間要更好。
“小寧來了啊，坐，小杜，去泡兩杯茶來，然後你先去忙吧。”
坐在客廳辦公桌前的劉志莘隨口吩咐了句，隨後又低頭閱讀起了擺在案頭的檔案。
直到杜可信泡好了茶，放到寧清跟董事長的手邊，然後禮貌的離開客廳後，劉志莘才抬頭看了寧清一眼，悶悶的說道：“以後你少跟涵涵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還小。”
寧清拿起茶，淺淺的抿了一口，不得不說有錢人就是會享受，茶葉很香，還真有回甘。
放下茶杯，才不緊不慢的答道：“其實我也不大啊？而且這些事情遲早會明白的，這個世界不就那樣？早些面對真實，還能學會自我保護。您的教育理念過時了。你的接班人首先就的有顆強大的心臟，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