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什麼時候,這勝仗如此好打了?

原著中,迎探惜三人面對命運,各自有著不同的態度,迎春是逆來順受,接受命運的一切安排;探春則是用一種積極的方式在努力抗爭;而惜春是用消極的方式在應對。

此時的惜春並沒有如原著中那樣,在榮國府的後院裡如一根路邊的野草一樣,無人關注地生長,受盡風霜雨雪的摧殘,而生出避世之心,她只是好奇妙玉。

而黛玉卻已是未雨綢繆,因她如今身份不同,乃是惜春的嫂嫂,俗話說,長嫂如母,且她受賈琮影響,對佛僧道這些並無景仰之心,因此,才會擔心惜春年紀小而走了歧途,哪怕還是心底裡存下一點兒根來,將來萬一受些委屈,說不得就生出一些不好的念頭來。

探春眼見得惜春愧疚不已,抹著淚兒,忙上前牽了她的手笑道,“大嫂子和二嫂子都是為了你好呢,二嫂子的話,我覺著是極有道理的,我原先想,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業,二嫂子倒是說出了我的心裡話。”

湘雲問道,“三姐姐,你想立一番怎樣的事業?”

探春想了想,道,“不過是文韜武略,或讀書科舉,或參軍立功,總是有一條路好走,好過常年鎖在那深閨後院。今日出來一看,我方知道,這天下原來這麼大呢!”

湘雲嘻嘻笑道,“你不如去問問琮二哥哥,她軍中缺不缺女將軍,好教他將伱收入麾下!”

探春心知這都是在說些頑笑話,眾人也都是一笑了之,連惜春都破涕而笑起來,花海也就隨風微漾起來,似有淺浮的香,迎面而來。

賈琮做好了準備,阿濟格夜裡會來突襲,他調遣兵將,分三層,將牟尼院圍了個水洩不通,一層在院內,一層在一里地外,三里外還有一層,強悍的軍卒們,如同潛伏的獵豹一般,警惕地關注著牟尼院的動靜。

夜半時分,燈火漸滅,附近的一處小山頭上,陸續出現了一群身影,約有一百多號人,近了看,便是白日裡賈琮看到的那些女真人,為首的正是阿濟格。

薩穆什哈略後於阿濟格的站位,低聲道,“主子,那牟尼院被賈琮小子調兵遣將,圍得水洩不通,眼下雖在城外,可靠我們這些人,想要留下他的命,怕是很難。”

阿濟格沉思片刻之後,點點頭,“我們暴露了,說不得此時,他已經盯上了我們的行蹤。我瞧著他年歲不大,沒想到,倒是個硬茬子。不過,他越是如此,這樣的人越是不能留。”

“主子說得有道理,大順的勳貴們已經成了一條條腐魚,眼下又出現一隻海東青,肯定不能讓他長大,學會飛翔。不過,這等危險的事,主子豈好親為,主子交給我,我來辦好了。”

“薩穆什哈,我知道你忠誠!不過,你不是說賈琮抗倭時屢戰屢勝嗎?你看看,他今天不過是在開遠門前看了我們一眼,警惕性就如此之高,已經將我盯上了,這樣的人,連我都不敢怠慢,一旦他被調往遼東戰場,我擔心他比夏進還難對付!”

“他的確是夏進的徒弟。主子,我看,我們把事情辦完了,還是儘早離開。眼下,夏進在遼東,只守不攻,是因為大順並沒有攻勢,兵疲馬弱,糧餉不夠,只要咱們再拖他幾天,又有主子這次進京活動,只要那些閹臣和勳貴們在大順皇帝跟前說兩句,夏進就會被動,那時候主子爺們還怕尋不到對付他的機會。”

“你說得對!這一次要不是龔先生出了這樣的主意,我們還真想不出這樣的好辦法來。”阿濟格道。

他眼見事情無望,也不多糾纏,一旦事情鬧大,被大順方面警覺,他這一次來,就是做無用功了,甚至會適得其反。

阿濟格之所以來,不過是抱著僥倖的心理,若能順手而為將賈琮弄死,他自是不會猶豫。

阿濟格轉身正要下山,此時,只聽見“砰”的一聲火銃的聲音,他邊上就有人倒地,阿濟格不做多想,馬上吩咐人馬散開,其麾下將校軍卒奉命十人一組正要朝外突圍,卻見月光下面,人影綽綽下,四面八方的人均是朝自己這邊圍了過來,火銃的聲音此起彼伏,很快,阿濟格麾下人馬損失慘重。

“都跟過來,突圍!”阿濟格見對方人多,顯然,他將賈琮當做獵物的時候,自己也成了獵物。

真是好警覺!

薩穆什哈眼睛都紅了,對方是什麼時候圍上來的,他竟然不知道,他一眼望見不遠處的山坡上,站立著一道人影,身後披風揚起,獵獵作響聲音似乎就在他耳邊迴響。

薩穆什哈搭箭遠射,正待放箭之時,卻見眼前一晃,那人不見了,他手中弓已開,箭無法回頭,嗖地一聲飛了出去。

而此時,槍聲落在了薩穆什哈所在的地方,一名護衛倒地。

薩穆什哈便知,在這夜幕的籠罩下,對方的行動也很受限制,他忙一把扶著阿濟格,“主子,他們有火銃,我們想辦法突圍出去,主子,走這邊。”

薩穆什哈以為,適才那登高遠眺之人正是賈琮,對方身邊的人肯定佔多數,而他們不能往東邊和南邊逃,往西和北好出關,而那人所站的方向正好是北面,如此,西面是最好的選擇。

眼見對方朝西邊而去,王朗跟在賈琮的身邊笑道,“不出侯爺所料,他們果然往西去了。”

“夜裡視線於我們不利,對他們有利,若想將阿濟格拿下,頗不容易,縮小包圍圈,拉網。將牟尼院那邊的人撤三成過來,死死圍住他們,不許一人離開。”

“是!”

眼見形勢不好,阿濟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錯在哪裡?

用後世一個偉人的話說,他犯了經驗主義錯誤。

阿濟格一面驚歎於賈琮年紀小便立下了如此功勞,一面也聽信了有些人編排的謊言,那就是賈琮的功勞都是夏進送的。

夏進是眼下女真人最強大的敵人,他守撫順城令努爾哈赤不能進半步,而去年一冬,女真凍死餓死的百姓不知幾何,其麾下幾個部落也有些壓不住了,努爾哈赤急需一場大勝來扭轉乾坤。

且女真族中最近又興起了流言,今年的寒冬會更勝過往年,謠言一起,人心思變,努爾哈赤再次出征,不能撼動撫順,不得已聽了漢人軍師龔正陸的建言,排遣阿濟格偷入神京城中,對大順朝中大臣行賄賂之舉,圖內變之功。

夏進乃是忠順王的人,只要泰啟帝對夏進生疑,夏進在撫順便無法施展,不但沒有功勞苦勞,還會有牢獄之災。

不得不說,自古以來,漢人都好把聰明才智用在使詐與猜忌上。

賈琮的人一步一步逼近,分四層,第一層乃是立牌兵,第二層是火銃手,第三層乃是弓箭手,第四層才是手握雁翎刀和鐺鈀的步卒。

立牌兵和火銃手兩兩一組配合,弓箭手和步卒隨後,形成了一個嚴密的組織慢慢地縮小包圍圈朝裡進。

阿濟格心如火焚,在薩穆什哈以及身邊得力死忠護衛的掩護下步步後退,他們暫時沒有突圍的希望,只有等四五更天時,天光幾無的時候行突破之舉,或有希望。

殺出一條血路來!

這是阿濟格等人心頭的想法。

而賈琮見這些人並沒有反擊,也猜中了他們的想法,方才會再調三成的兵力過來,如此,以一千多人的兵力實現包圍。

他麾下人雖多,但卻不能不請聖命而調動兵力,落人口舌之後,朝中那些言官們罵也要將他罵死。

“注意對方行動!”賈琮眼看天色越來越暗,附近的火把也漸漸地升起來了,將這一方山林照亮,火光跳躍在樹木、雙方兵卒們的臉上。

此時,阿濟格已經看到了火光下賈琮的那張臉,他沒想到,對方竟然在這個時候點起火把,而此時,他才發現,包圍圈已經縮小到了不足一里地的範圍,他的人已經聚集在了一處小小的山頭上。

而這山頭正是他之前登高望遠的地方。

阿濟格的眼底一片通紅,他揚了揚手中的刀,火光在雪刃上反射出道道血色的光芒,他嘶聲喊道,“殺!”

突圍已經無望,眼下對阿濟格來說,最好便是用自己的命換下賈琮的命,這等人物一旦長成,將來,金國的日子將越發不好過。

賈琮見阿濟格發了狂,微微一笑,他當初在寧夏的時候,對那些韃人實現請君入甕,也會故意在南面留下一個口子,免得對方抱置之死地而後生之念,不要命地反攻,而此時,已然不需要了。

他就是要逼得阿濟格絕望,因為此人雖勇猛,卻無謀,且性格暴躁。

眼見阿濟格如同發瘋的獅子俯衝下來,其暴烈的模樣令軍卒們魂飛魄散,若非賈琮治軍極嚴,此時軍卒們幾要一鬨而散了。

阿濟格手中的刀一揮挑起數人,飛熊衛士卒們眼中露出駭然之色,而正待這時,賈琮已經將身後披風一扯,隨風扔去,他手提長劍,身上盔甲上還跳躍著火光,已是當仁不讓地朝著阿濟格衝了過來。

“讓開,讓本侯來!”

一聲厲喝,在山谷中響起,驅散了軍卒們心頭的恐懼,見侯爺親臨戰場,同樣是勇猛無比,這些士卒們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再次將包圍圈合攏,朝阿濟格的護衛們廝殺過去。

“主子!”薩穆什哈眼見自己和阿濟格被包圍圈隔開,不由得焦心萬分,王朗的快劍如雨一般落下,薩穆什哈一時不慎,差點被其砍掉一根臂膀,也不得不凝神對戰,以免主子沒有受傷,他就先死了。

賈琮好整以暇地與阿濟格對戰,長劍與重刀碰撞在一起,賈琮只覺得手腕一陣發麻,虎口處撕裂的疼痛傳來,這令他不得不承認女真人的勇猛。

而阿濟格則是震撼不已,手臂輕顫,幾乎不能握住刀柄,他一雙銅鈴般的虎目死死盯著賈琮,沒料到眼下的少年除了劍術精湛之外,還有一身無與倫比的力氣。

賈琮賣了個破綻,阿濟格到底還是再一次犯了經驗主義錯誤,眼見破綻露出來,他並未多想,揮刀斬去之時,賈琮的心頭計算著距離除以速度的公式,已是一刀劈向了阿濟格的右肩。

右臂連帶著重刀一起落地!

此時,山林中的這一場廝殺,似乎被天神按下了暫停鍵,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朝這邊看了過來,阿濟格的臉色在火光的映照下一片雪白,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地上的斷臂和刀,已是感覺不到了疼痛。

這一夜,除了阿濟格和薩穆什哈外,所有的女真人全部都被留在了這一處山林中。

賈琮撿起披風的時候,不由得想到,來年的芍藥或許會開得更甚吧!

次日,賈琮命賈平和焦大護送夫人姑娘們回府,並吩咐他們在城中最大的酒樓臨淵閣訂了一桌席面,夫人和姑娘們可以先在城中逛逛,逛得累了,就在臨淵閣用完膳後回去。

賈琮一面命麾下人幫阿濟格止血療傷,不能讓阿濟格把命給丟了,一個活著的阿濟格比死了的阿濟格更有用些,他一面換了官袍快馬加鞭地入宮覲見。

沒有賈琮的早朝,令泰啟帝覺得少了點什麼,聽完大臣們日常的彙報,無非就是賑災、河道、流民、遼東,眼下添了一樁福建倭患。

好在,眼下戶部又有了銀子,去年一季秋收,今年一季夏稅,都可以為戶部增收不少,畢竟大筆開支都是泰啟帝用內帑支付,戶部只進不出,若還不能攢下錢來,趙菘這個首輔也就不用再當了。

“皇上,殿外寧國侯覲見!”

吳極此言一出,滿朝驚詫,此時正好到了下朝的時間了,寧國侯早不來上早朝,這時候來,是遲到了嗎?

禮部給事中陸寒生這般一想,便上前道,“皇上,臣彈劾寧國侯早朝遲到,擾亂朝堂次序,請皇上下旨治其罪!”

泰啟帝無視於陸寒生這番話,問吳極道,“寧國侯可有說過什麼事?”

“回皇上的話,寧國侯說,昨夜城外與女真人交戰大勝,斬敵一百三十二人,俘虜二人,事關重大,寧國侯請求面君!”

朝中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這寧國侯回來才幾天,聽說昨日寧國府浩浩蕩蕩去城西牟尼院進香,怎地還與女真人交上手了?

什麼時候,這勝仗如此好打?

這是天上掉下來的一場勝仗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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