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寶玉:寶姐姐和雲妹妹也去了東府了……

蔣獻與忠順王一起在江南這邊的進展,還算順利,五大世家的人都已經在檻送進京的路上,家產清點抄沒之後也正在大軍的押運下,往京城押送。

戴權提督東廠,是太上皇的人,泰啟帝便自己設立了一個西廠,由宋洪總督,隨著泰啟帝對朝政把控的日漸深入,戴權偶爾也會與宋洪共享一些資訊。

宋洪聽聞泰啟帝問起,忙道,“回皇上的話,忠順王與蔣指揮使一起,正在回京的路上,約有十來日便可到京了,五大世家一共查抄家產兩千一百二十三萬兩白銀,田畝五十三萬公頃,其餘綢緞珠寶字畫器皿不算。”

泰啟帝倒抽了一口涼氣,竟是這麼多!

心頭也是一陣火起,這五大世家哪一家不是富貴於他這個帝王?但眼下,他也不得不面臨另一個問題了,他又要和戶部,太上皇拉扯這些黃白之物了,好在眼下,財貨都在他的手裡,想要他拿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

查抄出來的田畝,泰啟帝自是想著如何還給百姓耕種,這麼多田畝肯定要派得力之人前往江南督辦分田之事,再寧夏衛那邊,賈琮的奏報中並沒有建議總兵官、巡撫的人選,不知是避嫌還是並沒有合適的推舉之人?

泰啟帝打算等賈琮回來後,好好問一下。

榮國府,梨香院。

初夏天氣尚有些熱,王夫人午睡之後,一時氣悶,便信步來此找妹妹說話,二人坐在屋裡說了也有小半個時辰了,兩張約有五六分相似的白淨臉上,見著親暱之態。

“寶丫頭那事兒,如今如何了?宮裡那邊打聽得怎麼樣了?”王夫人壓低了聲音,問的是薛寶釵進京宮中備選之事,先前就聽說將名兒報上去了,卻一直沒有訊息。

薛姨媽朝裡頭屋裡看了一眼,湊過去,在姐姐耳邊低聲道,“不成的事兒,也不知怎地,去打聽了幾回了,也不知是什麼緣故,竟是沒訊息。這兩日沒過去走動,心裡正不自在呢!”

不知為何,王夫人心裡竟是鬆了一口氣,面兒上卻是甚為可惜的樣子,問道,“可說了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也花了銀子遣人打聽,沒打聽出個所以然來,說不得是為了蟠兒那孩子在金陵犯下的那一檔子事,賒了面子,宮裡怕失了體面吧!”

薛姨媽心知並不是這個緣故,蟠兒這事是親戚鄰里都知道的事,說出來總是比寶丫頭身上有那病的強,眼下寶丫頭親名達部,備選為公主郡主入學陪侍,充為才人贊善之職的希望已是落空,薛姨媽心頭不免要為女兒謀劃其他。

王夫人聽了這話,心頭又是一股子氣悶來,“這也是琮哥兒那孩子的不是,親戚親裡的,一定要喊打喊殺,如今姨娘也瞧見了,他不光是對蟠兒如此,待寶玉又何嘗有半點兄弟情分?”

“是這一回事!我總說,寶玉是個好孩子,生得又好,性情也好,待人也和氣,前兒聽說他寶姐姐病了,還專程跑來看一遭,大熱的天,我生怕他來去有個閃失呢,我說你寶姐姐好了,讓她瞧你去!”薛姨媽說著,笑起來,似小兒女之間的情態叫人忍俊不禁。

王夫人也聽著笑了,“他姊妹之間的事,咱們這做大人的,就少操些心,他多大的人了,身邊還有服侍的丫鬟婆子,若是天兒真太熱了,他怕是也懶怠動。”

王夫人嘴裡說著,心裡尋摸了一下,前兩天正下著雨,天兒也不熱,她方才放下心來,也打算回去之後,跟襲人囑咐一番,眼見得天越來越熱了,也得防著寶玉中暑。

薛姨媽笑道,“姨娘說的是這個理兒,寶玉一向愛和他姐妹們玩耍,也是一家子骨肉,如今幾個姐妹都往東府去了,寶玉一個人也不好頑兒,才往這裡跑得勤了些。”

薛姨媽自然不是為了說寶玉和姐妹之間的事,到底還是為說寧國侯,她也瞧出姐姐的心情不好,自從上次在榮慶堂為賈琮送行之後,王夫人就沒少來尋薛姨媽抱怨。

“聽寶玉舅舅說,寧夏那邊叛亂的是蒙古人,原先是降過來了的,不知怎麼地就反了。那些蒙古人都擅騎射,他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阿彌陀佛,幸好他分過去了,便是有個三長兩短,也不礙我們這邊的事。”

王夫人說出這番話後,胸口的悶氣總算是散了一些,這些時日,她日日在菩薩面前求著,能保佑賈琮死在外頭,那就好了!

一旦賈琮死了,那邊的爵位總要有人繼承,說不得,就是她的寶玉的了,從侯爵就算降等,好歹也是伯,比從前那三品爵威烈將軍的爵位,豈不是還要威風多了?

想著,王夫人臉上就露出笑意來了,薛姨媽與其一母同胞,自是知曉姐姐心頭事,心中也難免揣著心思,若是那般,倒是一門好親事,只可惜了黛玉那侯夫人,小小年紀,就要守寡,也是可惜了!

姐妹倆正憧憬著,外頭聽到了動靜,原來是林之孝家的來了,回王夫人一樁事兒,說完了正要走,薛姨媽喊住了她,讓人拿了一個小錦匣來,“這是宮裡頭的新鮮樣法,拿紗堆的花兒十二支。昨兒我想起來,白放著可惜了兒的,何不給他們姊妹們戴去。”

王夫人道,“留著給寶丫頭戴罷了,又想著她們作甚?”

薛姨媽笑道,“姨娘不知道,寶丫頭古怪著呢,她從來不愛這些花兒粉兒的。”

說著,薛姨媽將小錦匣遞給林之孝家的,“你拿去,伱家的三位姑娘每人一對兒,鳳哥一對,下剩的一共四枝,都給了琮三奶奶吧!”

王夫人道,“她也未必會稀罕這些呢!”

薛姨媽笑道,“她稀不稀罕是她的事,我們送不送是我們的事,如今打點著這些,我也是怕著哪日蟠兒這孩子又犯到了他的手裡。”

實則,薛姨媽也是聽寶釵說,黛玉是很和氣的,況她也瞧著賈琮如何不說,待黛玉這嫡妻是分外敬重。

黛玉是有身份的侯夫人,若是將來寶丫頭與她處得好了,得她幫襯,為寶丫頭尋一門好親事,這四朵宮花又算得了什麼呢?

暫時,薛姨媽也並沒有將寶玉看作寶釵金龜婿的人選,畢竟,眼下的薛家已是無人,薛蟠又是那樣一個人,支稜不起門面,若能得一個位高權重的夫婿,帶攜薛家一把,幫襯薛蟠,方是上策,而寶玉自然是沒這份能為的。

王夫人又是在心裡頭將賈琮詛咒了一遍,對薛姨媽道,“姨娘也是多慮了,他一個比寶玉還小的,哪就真有那般能耐了?先前是在金陵,幾個遠房族老們制服不了他,眼下回了神京,他要是再敢那般,老太太和老爺就饒不了。”

薛姨媽忙恍然大悟道,“姨娘不說起,我都忘了這茬事兒了,可不是這個理兒!”

屋裡,寶釵做完了一件針線活兒,從裡出來了,與王夫人見過禮後,王夫人問起她的身子,“你剛好來了,你姐妹們又都到東府那邊住著去了,連個說話的人兒都沒有,你若身子好些,常往我那裡走走,說說話兒,別總是一個人在屋裡悶著。尋你寶兄弟說話,也便宜!”

“姨娘說得是,我正說要去找寶兄弟說會兒話去!”

“快去,你寶兄弟說不得正在屋裡發悶呢!”王夫人樂見其成,忙催著寶釵出去。

寶釵才進了榮慶堂,聽到裡頭噼裡啪啦的說話聲,聲音鏗鏘又豪爽,如珠玉滾盤一般,不是湘雲又是誰?

“寶姑娘來了!”

隨著打簾子的丫鬟一聲通報,屋子裡便響起了湘雲喊她的聲音,寶釵快走幾步進去,便看到一個身穿大紅底子金色竹葉紋樣交領長襖,下著白色暗花百褶裙的姑娘朝她奔了過來,寶釵笑著與她牽手一起,一塊兒去給賈母請安。

“給老祖宗請安!”寶釵行了福禮,賈母樂呵呵地道,“快起來,才說要讓人去尋了你來,你雲妹妹來了,還說沒人說話,頑兒呢!”

三月裡,湘雲來過一次,與寶釵見過面,才在這邊住了一日,就被家裡的嬸母派人來接了回去,今日,是寶玉吵鬧,賈母這才派人去將湘雲接了過來。

寶玉坐在羅漢床上,身後,琉璃和琥珀為其打著扇子,他圓盤大臉上掛著滿足而又愜意的笑,待寶釵和湘雲均見過禮後,才道,“寶姐姐,雲妹妹這才來了,我讓雲妹妹多住些日子,橫豎,二姐姐和三妹妹都不在這邊住了,屋子也寬敞。”

他扭頭對賈母道,“老祖宗,何不讓人單獨給雲妹妹收拾一間屋子出來,雲妹妹願住到幾時就住到幾時呢?”

正說著,就聽到熙鳳的聲音進來了,“寶兄弟,你求老祖宗,怎地不來求我呢?你跟老祖宗說了,老祖宗扭頭還要吩咐我!”

“好姐姐,你就幫雲妹妹安排一間屋子吧,讓雲妹妹好安心住在這裡。”寶玉從善如流,忙提著袍擺圍著熙鳳轉,好姐姐地喊著。

熙鳳得意不已,“哎呦,好了,我知道了,還用你說,你雲妹妹一來,我就安排上了。往後啊,雲妹妹就好生住在這邊,要什麼,想什麼吃,短了什麼,派人去跟我說,千萬別生分了。”

寶釵冷眼看湘雲,卻也並無太多歡喜的樣子,不由得柔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湘雲嘟起嘴,對寶玉道,“哼,愛哥哥偏心,往常我來的時候,也沒說這般苦心留我,我巴不得在這裡多住些日子也不得,每常三兩天就讓人把我接回去了,如今二姐姐三姐姐都不在這邊了,又這麼留我。”

寶玉忙道,“我時常惦記雲妹妹的,你若想二姐姐和三妹妹了,我讓老太太去把她們接過來陪你頑兒。”

正說著,外頭,平兒來了,熙鳳上前去問道,“怎地這會子過來了?”

平兒道,“適才,林之孝家的幫姨媽送宮花過來給奶奶,我幫奶奶收著了,聽說東府那邊,這會子宮裡賞下了不少東西來,正熱鬧著呢!”

賈母聽見了,大聲問著,“那邊怎麼回事?”

熙鳳便讓平兒過來說,平兒笑著將聽到的說了,賈母一聽,急忙問道,“說了是因了什麼賞的嗎?”

平兒搖搖頭,“林之孝家的也沒說清楚,要不,我過去問問?”

“我們一塊兒過去!”賈母迫不及待地起身,就要往外走,湘雲本就想去東府頑兒,那邊的姐妹們一人養了一隻貓兒,大奶奶還養了一條哈巴兒狗,上次湘雲去看過一眼後,一直念念不忘。

“寶姐姐,我們也一塊兒去看看!”湘雲喚著寶釵,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東府去,寶玉將賈母送到了垂花門,卻被賈母留在了這邊。

也是因了上次燒羅漢床的事,雖說賈琮不在,可賈母到底也不敢讓自己的寶貝孫子過去那邊受了羞辱。

“你琮兄弟也不在,過去了也沒人陪你說話,你先留在這邊,待會兒我們就回來了,你若想你二姐姐和三妹妹了,我讓她們回來住幾天,陪陪你!”

寶玉滿心都不高興,委屈的小眼神朝寶釵看了一眼,寶釵卻渾似沒看到一樣,提著裙襬,與湘雲一塊兒上了馬車。

寶玉要攔湘雲,留湘雲在這邊陪他頑兒,才伸了手,湘雲已經鑽進了馬車裡。

賈母領著人到的時候,傳旨的天使才剛剛走,皇后的賞賜還擺在正廳裡頭不曾撤,黛玉等人聽說賈母來了,忙出門迎接,看到賈母從儀門進來,便上前了幾步,迎至庭院。

“老太太怎麼來了?”黛玉笑著攙扶,賈母的手遞給她,“聽說宮裡頒了旨意,還賞下了東西,為的是什麼事?”

不等黛玉說話,探春便在一旁興致勃勃地道,“老祖宗,琮哥哥立下了戰功,說是平定了寧夏那邊的叛亂,宮裡皇后娘娘賞賜了不少東西給林姐姐。”

寶釵與湘雲跟著進了內廳,只見裡面的桌上,琳琅滿目地擺滿了不少頭面首飾珍寶綢緞,其中一匣子粉珠顆顆圓潤,晶瑩剔透,大小一致,實為難得。

這也是賈琮一再立功,正好江南那邊抄家所得不少,泰啟帝大手一揮,這一次就慷慨了許多。

皇后又有所求,也樂得做這人情,賞賜就比尋常體面了十分。

任熙鳳是見過世面的,此時,看到這些賞賜下來,心裡也難免泛酸,她看著黛玉的眼裡難免流露出豔羨來,也不免想到,人這一生,若是能夠得個好夫君,那真是抵得上千百種好了,想來,黛玉一定是要感謝二太太當年將她攆走。

如若不然,跟了寶玉,一輩子都難有今日了。

而黛玉陪著賈母看了一遭兒,賈母滿是褶子的臉上被這些頭面首飾珠寶宮緞映得滿面紅光,她一面看,一面和熙鳳黛玉等人道,“宮裡賞下的這些,原本說就是咱們這樣的中等人家也不是說置不起,可到底不及這個體面,也圖個吉利。”

熙鳳道,“老祖宗是見過世面的,咱們多少年沒有看到過宮裡這些賞賜了,今日見了,才知道什麼是體面!”

賈母聽著,心頭卻又是一番滋味,原是她的孫子,哪裡知道是這麼個有本事的,若不是過繼到了這邊來,他前前後後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宮裡的體面原也不該落下了她這個老封君才是。

隔了房頭,再加上琮哥兒到底與她不貼心,宮裡自然也就想不到她這一處兒了!

想著,心裡也不是滋味。

賈母輕輕地拍了拍黛玉的手,“你是個有福氣的,琮哥兒能幹,你也跟著享福,這樣我也放心了,也總算是對得起你娘了。”

熙鳳在一旁湊趣道,“她要不是個有福氣的,咱們這些人裡頭,還有誰是有福氣的?老祖宗是個超品誥命,您年歲大了,咱們也不說了,可您瞧瞧這滿神京,大順朝裡頭,還有這麼年輕的超品誥命嗎?”

賈母樂得笑起來,滿眼憐愛地看著黛玉,笑道,“你們常說我疼她和寶玉,這兩個孩子都是有福氣的,寶玉就不說了,她從小沒了娘,我疼得多些,倒也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造化!”

黛玉笑笑,將賈母扶著坐在了上首的太師椅上,笑著對幾個姑娘道,“你們挑些自己喜歡的,也不必和我客氣。”

熙鳳酸溜溜地道,“喲,敢情我就只配飽飽眼福罷了?”

黛玉嗔了她一眼,“你頭上身上戴的,哪一樣不比我的好?還好意思跑到我這裡來打秋風,外祖母,您也說句公道話,別讓璉二嫂子總這麼欺負我!”

賈母聽了這一聲“外祖母”很是得趣兒,佯作板起了臉,“鳳丫頭不許作怪!”

熙鳳似笑非笑地朝一臉小得意的黛玉瞥了一眼,笑道,“侯夫人見諒,侯夫人高抬貴手,小的給侯夫人賠不是!”

說著,熙鳳裝模作樣地打躬作揖,惹得廳上眾人一陣大笑,黛玉笑夠了,道,“一個做嫂子的,還好和一群小姑子爭,呸,虧你好意思!”

熙鳳見黛玉並沒有多少敬重她的意思,心裡自是有些不舒服,又是幾分無奈,只好讓步道,“哎呀,我也沒你那福分,有個能給你掙誥命掙賞賜的男人,也就只有眼紅幾分了,能怎麼辦呢?”

黛玉這才不聲張,吩咐丫鬟婆子們將賞賜捧了來,供姑娘們挑選。

三春倒是不見外,不拘好壞,一人上前挑了一樣兒,湘雲也是個爽朗的,撿起了一對金絲串紅寶石耳環,“林姐姐,我就要這個了,我可不跟你客氣!”

黛玉笑道,“本就是讓你挑的,你喜歡什麼就挑什麼去。”

見寶釵挑也不是,不挑也不是,黛玉便忙道,“寶姐姐若是和我客氣,一會子就把姨媽送來的宮花帶回去好了,我也不敢要了。”

寶釵有些窘,“那宮花又算得些什麼?”

“寶姐姐怎地也這般計較起來了,宮花又怎樣,不過是大家的一片心意。”黛玉道。

賈母也在一旁道,“寶丫頭可不許和她客氣,姨太太一點兒好就想著她們姐妹們,你們一處兒頑,不計較方顯得親熱!”

“是!”寶釵忙福身謝過賈母,也去挑一樣兒。

寶釵的眸光從那一匣子珍珠上滑過,落在一隻鳳尾金釵上,她的手稍作停頓,拿起了這金釵,心頭卻是無比沉重,超品的侯夫人,夫婿又打了勝仗,宮裡的賞賜這般流水一樣地下來,這等殊榮,滿朝誥命,也沒幾個能得。

老太太也是超品的國夫人,可宮中的賞賜,多少年不曾到榮慶堂了?

姑娘們讓丫鬟將方才挑的首飾戴到頭上,熙鳳看著實在是眼熱,倒也不是稀罕這些東西,正如適才寶釵所想,榮國府裡已經多少年不曾看到宮中之物了。

“前兒我怎地聽說,琮哥兒將周貴人的兄長給斬了,究竟是怎麼回事?”賈母問黛玉道,她這訊息就有些晚了,還是北靜郡王太妃的生辰,賈母不得不出門應酬,聽了南安郡王太妃說起,當時面兒上就很不得趣兒。

“琮哥哥並未和我說這些,我也不知道這些事。”

黛玉說道,寧國侯府與北靜郡王府並不來往,是以,她未曾赴宴,也不知這些事,縱然知道,也輪不到她去向老太太解釋。

“琮哥兒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回來?”賈母問道,“我讓你鳳姐姐先做些準備,待他回來了,也好為他接風洗塵。”

尤氏在下手坐著,心說,又來了,這接風洗塵又送行的,一年裡頭不知道要來多少遭才算好?

黛玉秀眉微蹙,輕輕搖了搖螓首,“琮哥哥在外征戰,這些時日並不曾往家裡寫信,想必是戰事激烈,實在是抽不出功夫。不過,今日宮裡來人說是叛亂已平,不久就會班師。”

“你也不必掛心,他是個有本事的,素來也把你掛在心上,既是已經打了勝仗,應是有功夫給你送信了,你這邊得了信兒,記得往那邊說一聲,也好叫我放心。”

“是!”

賈母起身,待黛玉扶著自己時,不往前去,反而往後院走,道,“你也一晃好多日不往我那邊去,也只好我來看看你。我這些兒女,所疼者獨有你母,一旦先舍我而去,連面也不能一見,我見了你,如今你越來越長得像你母親,我看了,是既歡喜又傷心。”

一說,黛玉也難過起來,眼中噙滿了淚,“在南邊的時候,琮哥哥也帶我去給母親上墳,母親離開的時候,我年歲小,好些事兒都不記得了,後來大了些,跟著琮哥哥在南邊,還是他教我讀書,養我長大。”

賈母輕輕地拍了拍黛玉的手,見黛玉將自己帶往叢綠堂去,而不是寧熙堂,心頭有些異樣,走了一段路,便聽到黛玉道,“這邊涼快些,後面有水風吹進來,老太太與姐妹們就在這邊落座吧,一會子,老太太就在這邊用膳。”

她安置好賈母后,就轉而向湘雲說話,“上次還說接你過來住幾天,誰知,第二日就聽說你已經家去了,這一次過來,要多住些時日吧?”

熙鳳生怕黛玉把湘雲又誑了過來,忙道,“你寶二哥巴巴地盼了她來,讓我收拾了屋子,留她長住呢!”

黛玉便笑了一下,偏生道,“我這裡也不留她,她要過來住,我這裡也多的是屋子。”

湘雲聽了這話,樂得拍手道,“林姐姐,我正想著過來和二姐姐三姐姐和四妹妹一塊兒住幾天,你就留一留我吧!”

眾人聽了這話,又見她一派天真爛漫的樣子,都笑了起來,惜春忙道,“雲姐姐,你就留下來住幾天吧!”

“好啊,好啊!還是惜春妹妹疼我!”

眾人又是一笑。

黛玉是主人,自是不好冷落了客人,這邊說起來了,她便對寶釵道,“寶姐姐,這些日子也不見來我這裡走動,想必是我們姊妹們哪裡衝撞了寶姐姐不成了?”

寶釵明知道黛玉是在說笑,也跟著笑道,“哪裡的話,林丫頭這張嘴,真正是說不過,我不過是這些日子我那病又犯了,在家裡養了幾天,才沒有到處走動。”

都知道寶釵那冷香丸的事,便也沒有多問,賈母只說年紀輕輕,有了毛病一定要好生養著。

湘雲正和探春惜春打鬧,聽了這話,忙道,“林姐姐又在挑人的刺兒呢,寶姐姐才不是這樣的人呢,二姐姐三姐姐,你們別誤會了寶姐姐去。”

寶釵笑著,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湘雲的額頭,“你才是說哪裡的話呢,你林姐姐不過是頑笑話罷了,你就實心眼兒聽到心裡頭去了。”

黛玉笑道,“雲丫頭可不是這樣偏心眼兒?只對你寶姐姐一個人好,我們分明就是不好的了?你挑不出寶姐姐的錯處來,就盡挑我們的不是?”

湘雲道,“你有個那麼好的林姐夫,你還要我們誰對你好?我們是一輩子比不過你了,只盼著得老祖宗多疼疼了!”

說著,湘雲上前來,往賈母的懷裡依靠,逗得賈母一樂。

叢綠堂裡一片歡聲笑語,寶玉這邊,看著賈母等人的車遠去,他心如刀割,寶姐姐和雲妹妹過去了,不會也再不回來了吧?

他呆呆地出了一會兒神,越是覺得無趣,竟有心灰意懶之感,轉身往回走,走了幾步,也不知自己該去哪裡,便索性往王夫人這邊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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