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後宮邀請函

肖堯回到家裡以後,這才知道那黑西服女人是誰。

“我靠,你就這麼看著我捱打,不出來幫忙?嘶——”

在肖堯的房間裡,沈婕一邊給他塗抹紅藥水,一邊聽他嘮叨。

“我要是太早露面,不就被張正凱抓個正著?”沈婕溫柔地笑著。

“你知道他是張正凱,還能看著我為他捱打!”肖堯心裡認可,嘴上卻小聲嘀咕。

“沒有啦,”沈婕眯眯笑著,坐到床邊,拉起了肖堯的手:“我和鬱神父路過的時候,正好看到張正凱甩鋼筋把你砸暈,鬱神父立刻就衝出去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戰鬥就結束了,伱說,我還出來幹嘛?”

肖堯哼了一聲,另一隻手裡在回簡訊:“我沒有又被家暴,具體碰到什麼事情,明天到校和你解釋.”

“跟誰聊天呢,一直髮一直髮.”

沈婕眯眯笑著把小腦袋湊過來,想看肖堯的手機螢幕,後者卻下意識地把翻蓋一合。

沈婕的小臉兒一胯,險些發作,但又忍下來了。

“哎呀呀,”肖堯的求生方式是把手機甩到床角,攬住了少女的腰,嬉皮笑臉道:“你今天怎麼對我這麼溫柔啊?”

“因為啊,”沈婕不動聲色地把自己腰上的那雙手給摘了下來:“因為我今天才發現,我未來的意中人,他是個大英雄.”

“被打成那樣的大英雄?”肖堯苦笑道。

“不錯了,一打六呢,還是一打七?打得不分上下,”沈婕摸了摸肖堯的頭:“就算是我也不一定做得到呢.”

什麼叫就算是你,你是女孩子耶,肖堯心想。

罷了,要正視武力值的差距,好話就姑且聽了。

“而且,打得過打不過,這重要嗎?”沈婕把左腿擱到她自己的右膝上,包裹在天鵝絨短襪裡的小腳一下一下地顛著粉色的兔子塑膠拖鞋:“最重要的是,有著為朋友挺身而出的勇氣,這才是我最看重的.”

“朋友?哈.”

肖堯覺得有些諷刺。

“陌生人,甚至是情敵,”沈婕糾正道:“那不是更偉大了嗎?今天波哥跟我說,聖經上有這麼一句話,叫:為義人死,是罕有的事;為善人或許有敢死的,但是,基督……”

“啊嘶,疼!”

“忍著點!”沈婕把棉籤往回一縮:“對了,你站出去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

“沒怎麼想,”肖堯的眼珠子一轉:“他也曾經——說曾經好像不太對,但就那意思,他救過我老婆一命,還為這個死了,所以我也應該救他一次.”

說完這通瞎話,肖堯真想影分身出來給自己鼓掌。

不過,有點奇怪,如果沈婕真是在自己被鋼筋砸中以後才趕到現場,她又是怎麼對這些事情瞭如指掌的?

算了,這些事情,懶得深究了,難得糊塗罷。

少年的目光落到了少女的腳上:“對了,怎麼你也開始波哥波哥的了?還有你為什麼會跟鬱神父在一起?”

“我去找波哥做婚姻諮詢了呀,”少女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我把咱們倆的事情告訴波哥了.”

肖堯此時正在伸手摸少女的腳背,用拇指和食指將腳面的襪子捻了一下,聽到這話,“啪”一下鬆開,只留下一個空心的氣泡:“把咱倆的事情告訴波哥?什麼事情啊?”

“未來的事情,女兒的事情唄.”

沈婕揚了揚眉。

“你怎麼隨隨便便——”肖堯嚷嚷起來。

“嗯?”

“算了,告訴就告訴了吧,”肖堯想了想:“早該告訴他了,告訴了也好,也省得我來想該怎麼告訴他了。

所以波哥說什麼?對了,你穿了——”

“穿了,剛發現嗎?”沈婕把拖鞋甩掉,把一隻腳擱在了肖堯的大腿上:“好看嗎?”

肖堯後悔今天穿了長褲,怔怔地看著少女修長的腳趾,在天鵝絨短襪的加厚層裡面上下扭動,他的心也隨之舞動起來:“什麼情況,你不是不肯……”

“給你的獎勵呀,”沈婕笑道:“我可不想跟你那姚老師的師母一樣,把你憋成變態.”

沈婕能有這覺悟,肖堯自是心花怒放:“什麼姚老師的師母,那是我的師母.”

“你那十塊錢一捆的地攤襪子誰要穿啊,我今天專門去買的,為了搭這個襪子才買的西服,好看嗎?”

“好……好看,太好看了.”

肖堯捧起沈婕微微有些溼潤的玉足,彎下腰就要去聞,少女卻一把將腳抽走,又輕輕踹了他一下,笑罵道:“好了,你也適可而止吧.”

沈婕站起身來,重新穿上拖鞋,走到堆積如山的沙發邊,拿起了一個紙袋子:“我給你也買了鞋,來試試.”

肖堯打量著沈婕的側影,這條西褲兩側鬆緊腰,收腰效果相當不錯,塑造了職業女性的曼妙身材,簡潔利落褲腳,纖細瘦腿拉長了腿部曲線,中腰設計,貼合腰部,視覺上增添了時尚感。

就算再不會看空氣,“我還是更喜歡你穿的像個學生”這句話肖堯此刻也是說不出口了。

“謝謝.”

他由衷地說:“謝謝。

謝謝你,老婆.”

“來,試試看,”沈婕拿著黑色的aj和一雙運動襪走了過來,蹲下身子,半膝跪地,把aj裡的紙團掏了出來,又鬆了鬆鞋帶:“襪子自己穿,這還要我幫你穿啊?”

肖堯木木地穿上一隻藍色的運動襪。

“對了,我今天在教堂還碰到你們姚老師了.”

沈婕說。

“什——他沒被抓起來?”肖堯把另一隻藍色運動襪往腳上套。

“嗯嗯.”

少女從鼻尖裡發出表示否定的聲音:“一開始我也很吃驚,仔細想想,倒也很正常,畢竟,姚老師沒做任何觸犯法律的事情呀.”

“說的也是啊,”肖堯眼睜睜地看著少女半跪在自己的腳前,幫自己穿鞋:“就算他去跟警察自首,說是他綁架了周琦,說他偷了鬱璐穎內褲,可是警察也不能光靠口供定罪,實際上什麼證據都找不出來,最後也只能把他放了吧?”

“應該是這樣沒錯。

怎麼穿不進去嗎?我給你買的43碼呀!”沈婕換了一隻膝蓋跪地:“用點力!來,用力,一,二——嘿!”

肖堯的腳穿進去以後,沈婕又為他細細地繫上鞋帶,肖堯覺得,她系出來的鞋帶花式比自己系的好看。

接著,沈婕又幫他穿另一隻。

“我自己來吧——他又去教堂幹什麼啊?”

“感覺波哥在對他進行某種心理精神治療吧,具體的他也沒和我多說。

好惹,”沈婕站起身,滿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手,又俯身拍了拍她的膝蓋:“站起來走兩步?新鞋可能有點擠腳.”

肖堯站起身來,但並沒有走兩步,而是粗暴地拉過沈婕,一把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沈婕有些猝不及防,這畢竟是她第一次被直系親屬以外的男性擁抱,但是眼下的氣氛又容不得她推開。

“好啦,好啦.”

少女拍拍肖堯的腰,沒有回抱他,只是側過臉,把左邊的太陽穴頂在了肖堯的胸膛上。

“我愛你到永遠.”

肖堯抽了一下鼻子。

沈婕今天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擊穿了他的心靈。

“好呀.”

沈婕溫柔地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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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華書店”的櫃員小玲剛要打烊,店裡卻來了兩個學生。

文華書店是一家專門出售教輔和文具的書店,地處四所不同的高、初、小學交界,區位優勢明顯,這會兒又有期末考試的抓手,形成了價值轉化的矩陣,不到十平的狹小店鋪內,經常擠得水洩不通。

因此,這個點還會有客人上門,卻也不足為奇。

來者是一男一女,女生擁有著讓小玲感到妒忌的美貌。

作為一名女性,小玲深知道,如果自己也有這樣的美貌,不,只得七分,人生便可開啟簡易模式,至少不用在這小書店當櫃員了。

不過,老天也是公平的——這女生的個子不高,上身穿一件白襯衫,下身是一條短褲,粉色兔子塑膠拖鞋裡的兩隻小腳穿著肉色短絲襪,從這打扮來看,應該是郊縣來的姑娘。

這小美女挽著的男生就更奇怪了——個子挺高,就是稍微有一點點駝;樣貌普通,不過勝在年輕;老土的黑色方框眼鏡,呆板的平頭,身上的t恤中褲一看就是八浦路淘來的地攤貨,腳上卻穿著一雙黑色的aj當季正品。

小玲看了又看,還是覺得自己不會看走眼,這雙鞋近千元,小玲自己都眼饞好多天了。

應該……是一個品味獨特深藏不露的富二代?現在的小孩兒都這麼現實的嗎?小玲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雖然自己已經是個快三十歲的老女人,可還是心懷著嫁給白馬王子,嫁給愛情的夢想啊。

“我要這個.”

那郊縣來的姑娘指了指掛在小玲身後頭頂的saonite黑色雙肩包:“喜歡嗎?”

“還好吧,不就是個書包嗎?”富二代男生的一隻手插在褲兜裡,他的額頭上和手肘處都貼著創可貼,莫非是經常打架鬥毆的主?

“你好討厭,”郊縣姑娘輕輕拍了富二代一下:“我喜歡這個,就要這個吧.”

“好好好,買,買.”

富二代說。

“這個嗎?”小玲微微側身,指了指頭頂那個包包:“saonite,牛皮的,售價是990元.”

“太貴了,換個便宜點的吧.”

摳門的富二代說。

“就這個吧,我喜歡這個,”郊縣姑娘撅起嘴,晃了晃富二代的胳膊:“姐姐,能幫我們拿一下嗎?”

小玲很高興這小美女沒有和別的學生一樣喊她“阿姨”,此女日後可成大計:“好的,請稍等.”

可這款式女孩子背好看嗎?不過現在的小姑娘很多都喜歡走中性風,也實屬正常,小玲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轉過身。

“哎,”郊縣姑娘的聲音從小玲身後傳來:“看到這個雙肩包你知道我想到什麼?”

“我知道,”摳門的富二代答說:“朋友,生煎包過一下.”

接著,小美女就在小玲的身後灑下一地銀鈴般的,放肆的笑聲。

結賬的時候,富二代拿出一張建設銀行龍卡生肖卡,卡面上畫著一隻小猴子:“話說明天就要期末考了,今天還買什麼書包呀?”

“你怎麼話那麼多呢?”小美女不滿道。

對啊,你怎麼話那麼多呢?小玲在心裡附和。

有這麼好看的小女朋友,讓你買個990的書包就一臉不情願,推三阻四,真是白瞎了。

“嘿嘿,”富二代訕笑著,幫他女朋友把書包拎在手裡:“對了老婆,我沒說錯吧,中意快餐的大排很好吃.”

“嗯……”小美女歪著頭想了想:“只能說,很新奇的體驗,別有一番風味.”

pos機列印出一張憑條,小玲一把扯了下來,遞給富二代:“先生你好,請簽名.”

富二代拿起筆,在簽名處簽下兩個字。

“肖……堯……?我還李逍遙呢.”

目送走了這對小鴛鴦,小玲在背後翻了個白眼,繼續準備今天的打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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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貼?你打算往哪貼?”沈婕不以為然道:“你要真的想拍,放暑假了我陪你去拍私人寫真.”

“私人寫真?!”

從文華商店出來,肖堯和沈婕沒有立刻回家,而是繼續在這周邊一帶散步。

“對啊,私人寫真.”

“你拍過?”

“拍過啊.”

“讓我康康?”

“在家裡呢.”

“不會是那種尺度很大的吧.”

“你想什麼呢?”沈婕把那隻肩膀上的鹹豬手挪開:“哎你別一直勾著我,你不熱我還嫌熱呢.”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一旦第一次預設了,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比如說,肖堯這一個晚上都像塊牛皮糖一樣黏在自己身上,沒事就摟著自己,一會兒又摸摸自己的耳朵摸摸自己的臉。

可煩人了。

沈婕張口向那隻鹹豬手咬去,對方敏捷地閃開了。

“那行,”肖堯說:“我要拍,放假就去拍吧。

兩個人可以拍?”

“三個人都行,”沈婕道:“要是天韻能出的來房間,該有多好.”

“三個人,那成結婚照了,不對,全家福.”

肖堯笑道:“聽起來還挺不錯的.”

結婚照……

沈婕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哎,肖堯.”

“嗯?”肖堯走得好好的,沈婕的手忽然停住,把他拽了個趔趄。

“要不然就拍婚紗吧?”沈婕神秘兮兮地說。

“啥玩意兒?”肖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婚紗照啊,你不是想跟我結婚嗎?”沈婕語調輕快,肖堯一時很難區分她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的。

“我們再去挑一對戒指……”

“如果你是認真的,”肖堯小心翼翼地說:“我的回答是,好.”

“好,那就這樣.”

沈婕其實已經有點後悔了,但是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也不便再當場反悔。

她其實一直有自己一個人去拍婚紗攝影寫真的打算,不為別的,就是覺得好看。

不過,想是想,但也沒有“特別想”,否則按她的執行力,也不至於拖到今天都沒做。

到時候給肖堯拍的帥一點,沈婕想。

二人走到一片綠地上——這綠地離肖堯家不算遠,和聖方濟各中學周圍的綠地一樣,都是魔都不設圍牆的公共綠地,此刻人並不算多。

綠地的盡頭是一個小秋千,一盞白色的路燈孤零零地照耀著它。

“月光下的城,城下的燈,燈下的人在等……”

沈婕一屁股坐在了鞦韆上,肖堯站在後面幫她推。

“唱呀,怎麼不唱了?”沈婕雙手拉著鞦韆的鐵鏈,兩腿繃直:“我喜歡聽你唱歌.”

“真的?”肖堯很高興:“人群裡的風,風裡的歌,歌裡的歲月聲~誰不知不覺嘆息,嘆那不知不覺年紀,誰還傾聽,一葉知秋的美麗……”

肖堯把鞦韆越推越高,沈婕開心地大叫,這讓肖堯終於覺得,在她成熟的表象下,到底也只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

“你曾唱一樣月光,曾陪我為落葉悲傷,曾在落滿雪的窗前畫我的模樣……”

“你應該唱點夏天的歌,這歌不應景.”

沈婕的拖鞋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在不遠處的草地上:“哎,我的鞋,鞋,鞋……”

鞦韆慢慢停了下來,少女跳下鞦韆,只穿著襪子的右腳勾起,用左腳一跳一跳去撿那隻鞋。

沒跳幾步,左腳的拖鞋也被甩了下來。

“笑屁啊笑,”少女怒道:“還不幫我去撿?”

肖堯一邊笑,一邊走過去,把那隻拖鞋撿起來,放到少女的腳前:“該你推我了.”

“我可推不動你這傻大個兒.”

沈婕嘀咕道。

肖堯當然知道,這不是實情——但他也不在意,只是和沈婕並肩坐在了鞦韆上,雙手把她摟在懷裡,然後用自己的兩隻腳尖撥動著地面,使鞦韆輕輕搖動。

“唉,肖堯,”沈婕也幫著他一起蹬地面:“我感覺我不僅有個女兒,還養了個大兒子.”

“媽媽?”

“你惡不噁心.”

“噁心心.”

“……肖堯.”

“嗯.”

沈婕垂頭想了好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道:“我和你商量一個事兒.”

“您請說.”

肖堯摸著少女的長髮。

“我今天去接你放學,你走早了,然後我碰到鬱璐穎了.”

沈婕說。

“啊?哦.”

肖堯放下了那一縷長髮,腳蹬地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我們倆……聊了一會天,交流了一些……事情.”

少女意味深長道。

“什麼事情?”肖堯有點緊張。

“其實你還沒有放下她,沒有完全放下她,對吧?”沈婕的拖鞋又掉了下來,她也懶得再去撿,繼續用穿著短襪的腳推動著地面。

“完全放下了.”

肖堯說。

“如果你們倆還在互相喜歡著的話,”沈婕一臉認真道:“你們應該在一起.”

“你什麼意思啊?”肖堯有點來火:“你又要……?你不是剛剛還要和我拍結婚照,買結婚戒指嗎?”

“你別急呀,聽我說,”少女伸出右手環住了肖堯的腰:“我還是你未來的老婆,咱倆的關係保持現在這樣不變,但是你可以讓她當你女朋友.”

“什麼意思啊?”肖堯徹底糊塗了。

“很好理解啊,”沈婕認真地解釋道:“你是我的,她是你的.”

“???”

你他媽是瘋了吧,肖堯想。

“你看啊,”沈婕耐心解釋道:“咱倆以後肯定是要結婚,生養天韻的,對不對?”

“對啊.”

肖堯說。

“但是你和鬱璐穎,是互相喜歡的,對不對?”沈婕循循善誘。

肖堯緊緊閉著嘴巴。

“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倆可能已經在一起了,但是中學生談朋友,一百個裡面九十九個都不會有結果,但是對你來說,對她來說,都是一段珍貴的回憶,”沈婕說:“我不想因為我的原因,去破壞你們倆的這段經歷.”

“你到底想說什麼?”肖堯的聲音有點悶。

“我說了呀,她是你的,你是我的,”沈婕道:“你倆該談就談,我倆維持現狀,反正你們也走不到最後,最後咱倆該結婚結婚.”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肖堯指出:“你主動叫我耍流氓,對你有什麼好處?難道就為了成全別人?”

“成全是一方面,”沈婕柔聲道:“對我也是有好處的,可以分散你的注意力——這樣你就可以不用把全部的關注放在我身上,這樣我還是會陪你,但是也會有精力做自己的事情.”

“那你呢?”肖堯指出:“也找一個別的男人談戀愛,只要最後回來和我結婚就好?”

“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沈婕搖了搖頭:“其實我對男女這些事情沒興趣,你知道的呀。

我只是想,除了陪你以外,也有時間去學習,去運動,去和閨蜜逛街……”

肖堯揉了揉自己的臉,大腦一片空白。

“我最近還是會住在你這裡,但這不是長久之計,”沈婕繼續道:“回去以後,我必須要說服我爸爸取消婚約,咱倆還是會見面。

你想抱抱,想牽手,也都可以,我說咱倆不會有任何變化,就是字面意思……”

肖堯總算聽明白了少女的意思,這無疑是在說,來,我送你一百萬,你不用付出任何代價,在這裡籤個字就好。

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沈婕開出來的條件越是誘人,他就越覺得是電信詐騙。

毫無疑問,這是一次拙劣的試探,是一道送命題,我又卜似sb。

“沈婕,”肖堯開口了:“你別說了,你再說我要生氣了.”

“嗯?”鞦韆已經徹底停了下來,沈婕的兩隻小腳丫在泥土芬芳的草地上輕輕划著。

“你的這種想法是對我肖堯的不尊重,對鬱璐穎的不尊重,也是對你自己的不尊重.”

鬱璐穎會答應這種事情?你開玩喜呢!肖堯隱約覺得,沈婕說在學校門口碰見了鬱璐穎,這是真的,但是她倆談過這事?透過共生並不能感知到。

“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鬱璐穎不會耍流氓,我也不會.”

肖堯沉聲道。

“我既然知道未來的結婚物件是你,我再去和別人談戀愛,那也是對你,對我們的婚姻的不尊重。

“我喜歡鬱璐穎,曾經喜歡過鬱璐穎,喜歡過很久,但是我現在的心已經完全被你充滿了,再也裝不下別人。

“至於你說的,你的個人空間問題,我想說,”肖堯頓了一頓:“我也不是沒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也是要學習運動以及有自己的興趣愛好的。

我不會把你24小時綁在我身邊,不會耽誤你學習、運動、和小姐妹逛街……”

肖堯相信,自己交的一定是滿分答卷。

可是,沈婕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感動地抱住自己,或者是把頭依偎在自己的胸膛上。

不過,至少她笑了,那應該是高興的笑……吧?

“好,我知道了.”

少女跳下鞦韆,用腳摸索到了拖鞋,穿進去:“不早了,咱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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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面回到家以後,肖堯開啟燈,順手把新買的牛皮書包放在沙發上,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那堆雜物上。

“你給我起來!”沈婕上來拉他:“我給你買的包包你就這麼隨手亂丟啊,然後這沙發上這麼亂七八糟的就不能收拾一下啊?”

“?”肖堯不解:“白天我都在學校上課,是誰把沙發弄得這麼亂七八糟的?”

沈婕一愣,想了一下,隨後吃吃地笑了起來:“那應該……是我?”

肖堯舉起右手,五指彎曲,中指凸出,用中指的指骨敲了一下沈婕的頭。

“痛.”

沈婕雙手捂住了被打的地方:“家暴男.”

肖堯轉身改坐在床沿。

“你怎麼還穿著球鞋,去換拖鞋呀!”少女伸手徒勞地想要整理沙發:“你別指望我給你拖地喔!”

“我捨不得脫,”肖堯雙腿伸直,打量著自己這輩子穿過的最昂貴的鞋:“穿著這雙鞋,就感覺你陪在我身邊一樣.”

沈婕跑去皂片間拿了肖堯的大拖鞋跑回來:“我現在不就陪在你身邊嗎?”

肖堯乖乖地換好了鞋,沈婕又提著籃球鞋去外面皂片間放好。

他見沈婕忙前跑後的樣子,便有些過意不去:“我幫你一起收拾吧,大小……額.”

“狗子長大了,知道心疼媽媽了.”

沈婕眯眯笑著說。

“唔汪!”肖堯叫了一聲:“我是狗子,你是什麼呀?”

“我是,我是……”沈婕歪著頭:“我是喵麻麻?”

嘴裡說著亂七八糟沒營養不著調的話,肖堯動手開始幫沈婕一起收拾。

“喵喵還是奶喵,”肖堯伸出左手,輕輕捏了一下沈婕粉嫩的臉頰:“還是需要汪粑粑悉心地照顧她長大.”

沈婕笑道:“那汪粑粑可要長得快一點,再快一點才行.”

“這是什麼呀?”肖堯把沈婕今天新買的那件死庫水泳衣拿在手裡:“泳衣?”

“對啊,”沈婕道:“今天下午我去魔都游泳館了,因為出來的時候沒帶泳衣就隨便買了一件,這是本子的學生制式泳衣,喜歡吧?”

肖堯把那件泳衣在手裡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穿給我看看.”

“那你請我游泳啊.”

沈婕費力地在沙發上清出一個勉強夠兩個人坐的位置。

“就現在嘛,我想看.”

肖堯說。

“不要.”

沈婕抬頭,伸手接過那件泳衣:“儂十三點啊?”

“為什麼不行?”肖堯認真地問。

“難為情伐.”

沈婕小聲地嘟噥一句,開始疊起了泳衣。

“你在魔都游泳館穿給那麼多路人看可以,在家穿給我看就難為情了?”

沈婕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隨便說說.”

“你說清楚.”

沈婕又把這件泳衣重新抖了開來,轉來:“這學生泳衣,難不成還暴露了?”

“人家本子國自有國情在此,”肖堯指出:“這泳衣的下半身,跟三角褲有好多區別?”

“……”沈婕瞪大了眼睛,沒有說話。

“我在老家上初中的時候,那些女生的泳衣,”肖堯在自己的大腿中間比了一下:“最少也是有裙襬的,到這兒.”

沈婕平靜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繼續.”

“繼續什麼?”肖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還有什麼衣服是你覺得太暴露的,一起說了唄.”

沈婕微笑道。

肖堯打量著沈婕的表情,狐疑道:“你生氣了?”

“沒有啊.”

沈婕笑得更燦爛了。

“實話實說就是,”肖堯猶豫了一下:“你上次在溜冰場穿的那件衣服我覺得挺……那啥的,肚臍眼都露出來了,我以前只在電視裡看到過.”

“是這件嗎?”沈婕奔到衣櫥門口,一把拉開衣櫥,精確地拿出來一件黑色上衣。

“是.”

肖堯接過來看了看。

“還有沒有了?”沈婕問。

“沒了.”

肖堯總覺得沈婕臉上的笑有點……可怕?

“好.”

沈婕點了點頭,接過黑色露臍裝,又撿起那件死庫水,走到餐桌前,拿起自己上午修剪花枝的剪刀,攔腰就剪!

“別別別別別別別,”肖堯趕緊上去從後面抱住沈婕,劈手去奪她手裡的剪刀:“你幹嘛呀你?”

“什麼幹嘛?”沈婕用力掙扎著,剪刀仍是一點一點靠近那兩件衣服:“你覺得不合適,那就不要了.”

“那也別剪了啊!都是花錢買的!”

“花你錢了?!”

二人拉扯了好一番,肖堯終於把剪刀給奪了下去,沈婕卻不知怎麼的,用右後肘擊中了肖堯的軟肋。

“啊!”肖堯誇張地大叫了一聲,向後飛去,頭“咚”一聲撞在床挨著的牆壁上,人一歪,癱在床上不動了。

“狗子,你沒事吧?”沈婕大驚,奔到床前,伸手去搖他。

肖堯其實沒什麼事,卻故意閉著眼睛不說話,裝死。

“柯基柯基柯基柯基柯基……”沈婕伸手撓他癢癢。

怪不得沈天韻老這麼撓我,原來都是跟你學的?

在笑出聲之前,肖堯扭了兩下,控制住自己,發出了呻吟。

“怎麼了?真磕到了?磕到哪兒了給媽媽看看.”

沈婕腳下的拖鞋“啪嗒”兩聲掉在地上,雙膝跪在床上,抱起了肖堯的腦袋。

“別碰,疼.”

肖堯“嘶”了一聲。

這是真的有點疼,不過他顯然有些刻意了:“我沒事,你早點洗了休息吧.”

說著,面朝牆壁躺著。

“真沒事兒?”沈婕摸摸他的頭。

“真沒事兒.”

肖堯甕甕地說。

少女吐了吐舌頭,心想這魔都男人作起來果然是,名不虛傳,讓女人都歎為觀止。

不過他也不算純種魔都土著呀?

“那你早點休息啊,明天還要期末考試呢。

我先過去了.”

沈婕說。

肖堯沒有理她,只是支起耳朵聽著少女的動靜。

“咚”的一聲,這是下了床。

“啪嗒啪嗒”是少女離去的腳步聲。

然後是衣櫥門“吱呀”一聲被拉開的聲音。

塑膠衣架子被挪開的聲音。

……

真走了?

肖堯有些後悔。

他哼哼了兩聲,這是心痛的聲音。

少年想要追到對面房間去吵架,又不想讓沈天韻再看笑話。

正在尋思怎麼辦的時候,衣櫥門又被開啟了,然後是拖鞋落到地上的聲音:“你不洗就睡啊?”

“渾身都疼,”肖堯說:“動不了.”

“這麼嚴重啊,”沈婕故作驚訝道:“那起來穿衣服,媽媽帶你去醫院.”

“那倒也不必了.”

肖堯說。

“你就裝死吧你.”

沈婕伸手在肖堯的腰上擰了一把。

“幹嘛呀!”少年的腰扭了一下,少女已經啪嗒啪嗒地又跑到皂片間去了。

肖堯支起身體,聽了皂片間那邊傳來的聲音。

沈婕好像在給煤氣灶打火,肖堯可以聽到擰把手的聲音,以及失效的電子打火器發出的“噠噠噠噠”的聲響。

“肖堯,你們這煤氣灶打不著火呀?”沈婕的聲音從皂片間傳來。

“旁邊有火柴.”

肖堯喊道。

“火柴?會不會燒到手啊……”少女委屈巴巴的聲音。

i服了you!肖堯一躍下床,走到皂片間,從沈婕的手裡一把拿過火柴,幫她點燃了煤氣爐:“你要燒什麼呀?”

“我看這熱水瓶都空了,給你燒洗腳水.”

沈婕笑嘻嘻地說。

“你要給我洗腳?”肖堯雙手抱胸。

“誰見過這麼橫的贅婿啊!”沈婕笑罵道。

肖堯回裡屋躺下,繼續朝牆壁躺著。

不多時間後,他聽到開水鋪出來的聲音和女孩的驚叫。

有點好笑。

肖堯再次一躍下床,往皂片間衝,卻迎面碰上了雙手端著一塑膠盆熱水走進來的沈婕:“讓讓,讓讓!”

肖堯側身讓沈婕透過,然後走到煤氣灶前檢查了一下是不是關好了。

等他回到臥室的時候,沈婕已經拿著小板凳坐在塑膠盆前了,盆的另一邊正對著自己的床。

“陛下,請吧!”沈婕小心地解開自己襯衫袖子的紐扣,把袖子擼到上臂。

“真的假的……”肖堯嘀咕著,坐到了床沿上。

沈婕雙手捧起他的一隻腳,把藍色的運動襪脫下來,隨手丟到沙發上。

然後是另一隻。

然後,小心翼翼地握著肖堯的雙足,放進熱水裡。

“啊……”肖堯舒服地叫了一聲。

“啊?太燙嗎?”沈婕慌道。

“沒有沒有,剛剛好.”

肖堯說:“挺舒服的.”

這是實話,比起熱水對足部的呵護,肖堯的心裡更是暖洋洋的。

替別人洗腳,大小姐顯然是頭一次——她的雙手笨拙地撩撥著熱水,時不時握住肖堯的腳脖子或是腳掌,用手指搓兩下。

她的手好漂亮,肖堯想。

雖然個子不高,沈婕的手指卻很修長,不去學鋼琴感覺有些可惜。

鬱璐穎的手上尚且有繭,沈婕的卻是瘦而長,纖而細,光滑而又幼嫩,這充分說明了,她不是個勞動人民。

讓這樣的一雙手為自己洗腳,肖堯覺得,稍微有些暴殄天物了。

“我自己來吧……”肖堯輕聲說。

沈婕的手指已經插進了肖堯的手指縫裡,上下搓動著:“不要了,你不是全身疼嗎?”

“……”肖堯心裡百感交集,有些不是滋味:“老婆……謝謝,我很感動.”

沈婕揚起了笑臉:“不生我的氣啦?”

“你這樣讓我怎麼生你的氣啊?”肖堯笑了起來。

“你看我這道歉,夠有誠意了吧.”

沈婕拿毛巾擦了擦自己的手,又用手背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老婆,你一定是天使下凡.”

肖堯由衷地說。

沈婕把肖堯的雙足抬起來,擱在盆邊,拿毛巾細細地擦乾:“我知道的.”

“我也給你洗吧.”

肖堯說。

“不要,”沈婕拒絕道:“你一準沒安好心。

肖堯穿拖鞋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盆的一邊,沈婕慌忙扶正,幾顆水滴仍是飛了出來,落在沈婕的腳面上:登時,在膚色的絲襪上點出幾個深色的水漬來。

沈婕不悅地發出“嘖”的一聲。

肖堯穿好拖鞋,拉著沈婕在床沿上坐下,自己在小板凳上坐好,一手托起沈婕的小腳,另一手去脫她的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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