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擋不住他!”
含煙真人看著陳宗白化作的光點即將突破陣法,知道擋不住,暗歎了一聲,終是傳音道:“陳道友,念在你我舊識的份上,送你一良言,莫進春穗城,速速離去,待日後有機會再解釋於你。”
“嗯?”
穿行於陣法中的陳宗白微微一怔,一時搞不懂她是何意。
總不至於突破了陣法還有更危險的存在等著他吧。
何況春穗城的巫令僅僅只是二階層次,隨手可捏死。
以含煙的立場也不至於有此好心,二人交情還沒那麼深。
陳宗白自然而然的理解成這是對方黔驢技窮後的恐詐。
遂冷笑一聲,速度再次加快了幾分。
他透過對嫁異道修士搜魂,已經知道這幫邪修的終極目的,去取巫教司放置於此城的一件聖物,關乎巫道傳承。
能令嫁異道在乎的東西,他自然也極為感興趣。
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剩最後一步,豈能放棄?
轟!
十息後,一道轟鳴在城邑上空爆開,陳宗白的身影出現在了陣法之內。
而陣法在失去了目標後,又恢復了警戒的狀態。
“嗡。”
一時間,城牆上的巫修譁然一片,出現了短暫的慌亂。
之所以說慌亂僅持續了短暫的時間,是因為含煙真人已經一步邁出出現了在某人面前。
“你要阻我?”
陳宗白落定身形,淡淡掃視面前人,隱含威脅之色。
“無損陣法而破關,陳道友的實力著實令我大開眼界,我不是你的對手,不會枉送性命。”
含煙真人露出一抹可惜的表情道:“只是……道友為何就不聽勸呢?”
“哼,莫在此危言聳聽。”
陳宗白譏諷冷笑,“既然知道不是對手就請讓開,本座向來恩怨分明,不似你等,念在舊情上,且你未對我出手,就不為難你了,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巫令必須為她的作為付出代價!”
“道友既然已經入城,信不信我都已不重要,自己保重吧。”
說罷,含煙真人竟真的遠遠飛去,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這一幕,不由得讓陳宗白狐疑起來。
難道她並未危言聳聽?
“當……”
就在這時,一道空靈的巫鐘聲響徹全城。
在場的修士,包括含煙真人在內,全都朝著一個方向虔誠的跪拜了下去。
“裝神弄鬼!”
陳宗白暗罵一聲,卻也暫時止住了腳步,目光隨之看去。
鐘鳴的方向正是城中央的一座高聳入雲的巫塔。
鐘鳴六響方才停下。
隨之而來的是一股說不清的感覺,總覺得有一股奇異的力量降臨了這片空間。
“那是什麼?”
陳宗白目光一凝,看到巫塔處飛出一道亮點。
急忙將神識鋪開,那物便變得清晰無比了。
是一幅畫卷。
這讓陳宗白立馬聯想到了隨身空間中的巫祖畫像。
下一刻。
就見畫卷停在了萬丈之外,緩緩鋪展開來,有五彩光芒自天幕灑下,畫卷上的人像顯得神聖莊嚴了許多。
突兀的,一隻人腳穿透了畫卷。
陳宗白以為自己看錯了,那分明是畫中人從畫中走了出來。
須臾時間,一道人影全部顯化在了眼前。
那是一名鷹目俊郎的白衣書生,手中持著一杆大大的墨筆,神色溫和中透著狂羈。
這等離奇又裝逼的出場方式,看官們能打九十分。
根本無需言語交涉,那書生朝著陳宗白溫和一笑,手中的墨筆當空畫出一道墨痕。
有滕雲之像在墨痕中生出,下一息,就化作一道擎天劍芒,當空斬下。
“永珍訣的劍道神通!!!”
陳宗白虎軀一震,失聲道。
永珍訣他必然不會認錯,一時間有些凌亂。
想不通永珍宮為何和巫道有牽扯。
這應該就是含煙真人警告他的原因。
以陳宗白的修為造詣,一眼就確定了對方的劍道層次。
劍五!
比他掌握的劍五神通還要紮實一些。
現在不是糾結對方身份的時候,既然對他出手,就只能是敵人。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永珍訣他太熟悉了,以劍對劍勝算不大。
但他魂道規則造詣斐然,當能衝散這一劍的鋒芒。
陳宗白當機立斷,浩瀚的神魂之力席捲而出,無視漫天落下的劍雨,直接籠罩住了源源不斷釋放劍氣的墨痕。
“此城聖物中禁錮的竟然是永珍宮的道魂。”
場下,含煙真人喃喃自語,面色驚訝。
顯然她也是剛剛知道。
“永珍宮的道魂,對戰永珍宮主的記名弟子,此戰結果屬實難料。”
對於陳宗白的身份,含煙真人早就瞭解了,一時竟有些唏噓。
……
“滋滋”
濃稠的魂力鋪展開來,攪動的天地都為之變色。
墨痕不堪重負,終是“咔嚓咔嚓”的碎裂,後消散於天地間。
而那名書生卻仍舊面對微笑,絲毫不在意一擊的得失。
他抬起手中墨筆,要揮動時停頓了下,笑著搖頭,墨筆上立時燃起五顏六色的火焰,美輪美奐,散發出的氣息又像是來自地獄之火。
“怎一開始便燃燒道魂拼命了,難道陳宗白真就那麼厲害?連聖物選定的道魂都乃之不了?”
含煙真人面色驟然一沉。
燃燒道魂,只有開始,沒有結束,除非一方身死。
己身死,則灰飛煙滅。
對方死,則吸其神魂補充己身。
這是聖物賦予道魂的規則,也可理解為聖物的意志。
拋開不談,只說墨筆上燃起色彩斑斕的火焰,直接將某人未散去的魂道之力吞沒。
“魂火麼?居然可以融化我的魂道規則之力。”
身影一閃,陳宗白暴退數百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神色有些難看。
若是對強大的魂道對沖掉自己的魂力尚可接受。
但被魂火這種低層次的火焰融化掉魂力規則,卻是不可思議。
更不妙的是,那火焰已經透過墨筆串聯覆蓋了書生全身。
四面八方的空氣彷彿都被點燃,隱隱有火苗躥出。
“這該不是永珍訣的神通,但以永珍宮的地位搞到一些罕見的神通術法不是難事,拼殺起來怕是慘局收場,不知拉拉關係能否有用。”
想至此,陳宗白指著對面大聲道:“對面的小輩可敢報上名來?本座乃永珍宮宮主入門大弟子,乃你叔祖輩,你想忤逆犯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