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宗門的未來,賭上一條命,也要去爭一份希望。

司庭軒的話,溼了白素的眼眶。

陳宗白看著陷入自我感動中的二人,頓時一陣肉麻。

咧著嘴,露出兩排大白牙,打破了這份溫馨場面。

“師妹,如今還有多少預訂了符籙的道友?”

白素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乾巴巴的道:“尚有一百餘枚符籙的訂單,涉及七個宗門和家族。”

“全部推掉,並給與補償,好聲道歉,言明我宗接了百草宗的訂單,近三年內不再接受其他預訂。”

陳宗白的話音剛落,白素不解道:“百草宗的訂單交付期不是一年嗎?”

“照著陳師弟的話去做吧,誰讓百草宗勢大呢,惹不起啊。”

司庭軒說完,和陳宗白對視一眼,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白素反應了片刻,嘴角一撇:兩個老狐狸!

交代完此事,陳宗白好奇的問道:“師兄,你口中的宮師妹,可是百草宗的當代宗主?”

“不錯。”

陳宗白眼睛一亮,兩根手指不斷的對在一起。

“那你二人……”

就連白素也好奇的看了過去,她也是第一次聽自家師兄提及和百草宗宮家女的往事。

就見司庭軒突然板起臉道:“沒什麼好打聽的,總之你們記住一句話,我和她之間,必須得死一個!”

這番表態,令陳宗白二人都有些摸不到頭腦,不過卻也瞭解了司庭軒的態度。

接著就聽司庭軒吩咐道:“師妹,將宗門在外的核心弟子全部詔回吧,今日我拒絕了百草宗,對方必然會對我宗弟子下暗手。”

白素吃了一驚,“百草宗不至於這般下作吧。”

“哼,他們就是這般下作,每一個核心弟子都有可能在五年內築基。

想當年,我們師兄弟十三人,就有七名遭了暗算。

其中三名當場身死,剩下的雖然重傷逃回,但因傷了道基,道途無望,養好傷便離開了宗門。”

想到往事,司庭軒神情低落,接著便是濃濃的恨意。

白素自然沒有聽過這莊往事,卻也鄭重的點頭應下。

“難道和百草宗的當代宗主有關?”

陳宗白不禁想到了一個可能,同時皺起了眉頭。

阮靈菲和秦戰一時半會兒回不來,萬一……

這時,司庭軒突然說道:“我離宗一段時間,宗內大比時必回。宗門之事就暫時交給師弟和師妹打理了,若遇棘手的事,可等我回來再說。”

說罷,不待二人答應,便化作一道流光射向天際。

“師兄你去哪兒?”

白素急忙喊道,卻沒有得到回應。

陳宗白目露思索之色,片刻後微微一笑,說道:“百宗大比在即,師兄也該有所準備了,安心等待即可。

即日起,開啟護宗陣法,內門長老結束閉關,全陣以待,以防不測。”

他的話彷彿讓白素有了主心骨,默默的點了點頭,只是青絲遮擋著的臉頰上那抹擔憂久久不散。

……

回到翠竹峰,陳宗白封閉了洞府,想到大貓小貓兩三隻的黃泉宗,就有些頭大。

“我當初怎麼就腦袋一熱把自己給裝進來了?”

一個百草宗的築基初期造訪,就讓整個黃泉宗陷入了緊張之中。

拋開這些雜念,化壓力為動力,陳宗白立即進入了修煉狀態,只有提升修為才能讓自己安心。

……

兩個月一晃而過。

這一天,沉浸在修煉中的陳宗白猛然睜開眼睛,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終於回來了!”

以他當前的修為,詛咒禁制的感應距離最遠只能到一千里。

同時也說明,阮靈菲和秦戰已經安全進入了黃泉宗的勢力範圍。

就在陳宗白臉上的笑意漸濃時,詛咒禁制的感應突然消失了。

他臉色頓時大變,只有一個可能,阮靈菲他們動用了迅疾如風符。

“遇到危險了?”

來不及多想,陳宗白如騰燕一般箭射出了洞府,直接落在了正在指導弟子的白素面前。

“師妹,宗門可有飛舟?”

“無!”

白素見他臉色陰沉,來不及多問,快速說道:“師兄要外出?可以讓黑子代步,它的速度不比飛舟慢。”

“好,將它招來!”

白素當即唸唸有詞,須臾間,一道龐大的黑影落了下來。

周邊的弟子紛紛慌張躲閃。

“黑子,師兄有急事,你載師兄一程。”

黑斑虎搖晃著腦袋,表現的極為不情願。

“哼,竟敢記仇!”

陳宗白冷哼一聲,直接踏上了它的背,指著一個方向,一人一獸便化作一道黑線消失在了宗門。

白素心裡此刻裝滿了前所未有的壓力,宗門的兩個頂梁,都是這般離開了。

她意興闌珊的揮揮手,讓眾弟子離開,獨自一人去了宗內的一片湖泊。

湖邊有一座木屋,是她師傅生前所居,只有在這裡,她的心才能靜下來。

……

“……”

“北邊!”

接連轉換了三個方向,詛咒禁制的牽引力終於再次感受到了。

半日之後,牽引力越發強烈,空氣裡已經能感受到凌亂的靈氣波動。

黑斑虎連續全力奔跑,此時也已到了虛脫的邊緣。

靈獸對靈氣波動異常敏感,到了這裡,黑斑虎也意識到什麼,縱是怨氣沖天,也不敢隨意表現出來了。

下一刻,就看到三個狼狽的身影快速向他們這邊跑來,身後數道法術緊隨而至。

“找死!”

陳宗白隨手一丟,一道真火符激射而出。

“轟隆……”

劇烈的轟鳴聲響徹天地,洶湧的地炎炸裂開來。

猝不及防之下,一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火海吞噬,瞬間被炙熱的火焰燒成了灰燼。

其他四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慘叫著翻飛出去。

“是真火符!”

四人剛一落地就急忙翻身而起,待看到眨眼間就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陳宗白,面色漸漸變得驚恐,渾身顫抖不已。

“是黃泉宗的新晉築基長老!”

一名英俊的男子率先出聲,看樣子像是領頭之人。

“我的情報怎麼搞得人盡皆知了?”陳宗白微微蹙眉。

“是陳長老!”

阮靈菲和秦戰二人被這一幕驚呆了,待看清來人頓時激動的差點哭出來。

二人的狀況悽慘無比,身上到處都是被血染的傷口,甚至秦戰的一條腿已經斷了。

能在數名練氣九層修士的圍殺下活命,已經極為難得了。

申初念倒是沒受什麼傷,就是被嚇的不輕,粉嫩的小臉煞白。

在她看到陳宗白時,眼中出現一抹詫異,但是熟悉的氣息讓她心裡的悸動。

“他真的築基了!”

容顏回春是築基最基本的標誌,申初念難以表達自己的情緒。

有激動,有感動,還有一股深深的畏懼。

“已經練氣二層了?”

陳宗白暗暗點頭,看來她沒有將自己的話當做耳邊風。

淡漠的回看了申初念一眼,陳宗白就不再關注。

“陳長老,他們是百草宗的弟子,無緣無故的截殺我等,雖然改裝易服,但功法騙不了人。”

“像這樣的獵殺小隊,我們一共遇到了三批。”

阮靈菲向陳宗白簡單敘說著情況。

“原來是百草宗,難怪知道我是誰!”

陳宗白心中泛起冷笑,“好一個百草宗!”

四名練氣修士已經驚懼的連連後退,其中領頭之人慌忙大喊道:

“前輩,這其中或許有誤會,我是百草宗宮家……”

“唰!”

不等他說完,一道裹挾著滔天紫火的劍弧劈斬而來。

“他不會放過我們啦,拼啦!”

領頭修士被嚇得臉色蒼白,怒吼一聲。

然而,下一秒,他就和另一人像是約好一樣,幾乎同時將另外兩個準備拼命的修士踢向了陳宗白。

這操作,連陳宗白心裡都在狂喊666。

“逃的了嗎?”

陳宗白冷笑一聲。

功法等級越高,法力層次就越強,連帶著攻擊速度都提升了不止一籌。

這麼近的距離,就在四人剛分散的瞬間,劍弧也已經斬至,直接將兩名被算計的修士攔腰斬斷。

“嘭!”

血霧噴灑,兩名修士下半身還未倒下,上半身已經怦然落地,臉上佈滿驚愕和徹骨恨意,手還在用力的扒拉著地上的草,企圖抓住最後一絲生機。

陳宗白根本懶得看他們,一劍斬下的剎那,就已經便著兩個方向連斬兩劍。

“啊……”

慘烈的哀嚎遠遠傳來,漸漸沒了生息。

這一幕不過發生在眨眼間,其實陳宗白心裡清楚,若這四人合力出手,他也不會這麼輕鬆的各個擊破。

畢竟是四名練氣九層,不是四根蘿蔔。

“咦?還沒死?”

陳宗白驚訝的看向一個方向,緩步走了過去。

“別殺我,我是宮默,百草宗宗主是我姑姑,求你了前輩,你要什麼,我爹都會給你的……”

宮默……

陳宗白默唸了下這個名字,並沒什麼反應。

而是仔細打量著躺在地上,口中不斷噴吐著內臟血塊的英俊男子。

思忖片刻,用手中劍輕輕挑開他的衣服,裡面露出了一件黑色的緊身甲。

“難道是這東西救了你一命?”

陳宗白自言自語,接著咧嘴一笑,在男子剛泛起的希冀眼神中,一劍斬下了他的頭顱。

然後再次一挑,一件黑色的內甲從男子身上脫落,出現在陳宗白手中。

內甲通體黑色,薄如蟬翼,輕若鴻毛。

拿在手中如若無物,且韌性極強。

在內甲的胸口處,有一道淺淺的劍痕。

“寶貝啊。”

一時間,陳宗白愛不釋手,不過當著宗門弟子的面,他還是迅速收了起來。

……

這就是我宗築基!

阮靈菲和秦戰亢奮無比,面對慘烈場面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分做兩個方向射了出去。

片刻後,將幾個儲物袋交與了陳宗白。

“還算上道。”

陳宗白暗暗點頭。

至於申初念,她哪裡經歷過這等慘烈的場面,已經被驚的六魂無主了。

看向陳宗白目光中,畏懼已經佔據了大部分。

這才多久,曾經那個暮年蒼蒼的老者,竟然這般恐怖了,練氣九層修士在他手下都沒有一合之敵的。

就在這時,空氣中出現劇烈的靈氣波動,滋滋作響,下一刻就見一個黑影從遠處極速飛了過來。

“道友且住手,我乃百草宗閆九破……”

人未至,聲先到,赫然是前段時間去黃泉宗做客的閆九破。

百草宗築基!!!

阮靈菲三人臉色一變,紛紛將目光投向陳宗白。

“殺了小的來了老的。”

陳宗白卻是露出一絲輕笑,眼中冰冷異常。

“閆老哥,好久不見啊,這是來給陳某送欠下的訂金了?”

“是你!!!”

閆九破落地的瞬間看清了對方,再一看遍地的屍體,接著又看到了身首異處的宮默,身體忍不住顫了一下。

“陳白宗,你堂堂築基竟然殘殺我宗練氣弟子……你該死!”

閆九破腦袋要炸,什麼生意,什麼二級符師,通通已經不重要了。

死的這些弟子中有兩名是他閆家重點培養的後輩,更重要的是宮家嫡系獨子也被殺了。

如果今天不找補回來,回去所面臨的懲罰,不是他閆家能承受的。

今天姓陳的必須死!

陳宗白不遠處還蟄伏著一頭二階靈獸。

相當於要面對兩名築基初期。

閆九破早就發現了,並非他性子莽撞,而是有著絕對的自信。

霎時間,屬於築基中期修士的氣息驟然散發了出來。

阮靈菲三人被這股突然出現的威壓所迫,直接癱軟了下來,口中噴出一團血霧。

陳宗白麵色也是一變,身上猶如背上了千斤重物,他強忍著不適,再次笑道:“可喜可賀,原來閆老哥已經晉升至築基中期修為了,大道可期,為表心意,剩下的預訂款,就此一筆勾銷,老哥可滿意。”

“哼,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閆九破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森然說道:“你知道你殺的是誰嗎?

滅了你黃泉宗滿門恐怕都不足以平復宮家的怒火,今日就先殺你。”

“閆老哥淨會說笑,搞得你能殺得了我一樣。”

陳宗白緩緩退了兩步,衝著閆九破身後喊道:“師兄看夠了沒有,人家都要滅咱們滿門了,你還不出來打殺了這廝。

小弟剛接來內子,今日不易見血,小別勝新婚吶……”

“什麼?姓司的也在?”

閆九破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向身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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