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她怎麼敢!”姜矜將周遭的碗盞砸了個乾淨。

然則白日裡的鬧劇簡直沸沸揚揚,哪個人見著她不都得露出幾分幸災樂禍來?

姜矜受不住這般目光,更不敢想象,自己那一項敦厚的哥哥,能不能嚥下這口氣去。

她不敢見自己哥哥,只把所有怒火都聚集在陳貴妃身上。

眼見著周遭一片狼藉,她那岌岌可危的理智又被拉了回來,因是自問旁邊的侍女,“陛下現在在哪?”

“陛下在向貴姬的怡心殿那邊。”小侍女小聲兒答道。

“賤人、賤人!”姜矜直將手中的糕點一點點碾碎,心中的憤恨更加擴大起來。

然那情緒只失控一瞬,便又冷靜下來,她那豔紅的唇微微勾了勾,“金玉,備上補湯,咱們去怡心殿……”

.

另一頭,好不容易從盛國公府出來,回了宮的陳貴妃瞧著銅鏡中的自己,指尖從面上的傷痕劃過,整隻手都在顫抖。

她不是沒發現自己的異常,可越來越厚的脂粉也蓋不上面上的細紋了。

今兒個被青禾長公主那長長的指甲撓過,不獨是她的臉上帶了傷,便連向日裡梳得一絲不苟的高髻也被那賤人扯了個乾淨。

她猶記得高髻散開那一刻,青禾長公主眼中的驚愕,和那止也止不住的笑聲兒。

“哈哈哈哈哈~陳氏!你何時成了這般老貨?瞧瞧你那白髮,都可以給人當祖母了!也不知我皇兄每日裡瞧著你這張老臉,有沒有噁心、反胃?”青禾長公主笑彎了腰,伸指顫顫戳著陳氏。

長公主這些年來養尊處優,柔指纖白,便連一張臉,亦如雙十年華的美少婦,縱然髮髻散亂,瞧著卻比陳氏整整小上雙輪。

她的話兒簡直比適才那些巴掌還要響亮,直直摜在陳氏心上,讓陳氏無地自容。

便是這這一片嘲諷和眾人微妙的眼神中,陳氏逃回了宮。

若換做往日,她早便去尋天元帝為自己撐腰,可看見肩側那黑白摻雜的發,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子恐慌。

“來人!快去宣賀神醫!”她的聲音裡帶了些顫抖,若是沒了美貌,又沒有子嗣,她的日子將難熬得緊。

然而,還不待那瑟瑟發抖的婢女去請神醫,姜矜早便攙著天元帝踏入她所在的朝鳳殿。

自楚後辭世,她便一直久居朝鳳殿,可見其恩寵尤加。

“姐姐這是哪裡不適?怎的這般晚了,還要去請賀神醫?”姜良媛的聲兒帶了些嘲弄,仗著天元帝在身側,目色微微閃了閃。

“臣妾叩見陛下……”陳貴妃以袖掩面,雙膝徑直跪下,獨獨不敢抬頭,以防天元帝瞧見自己的狼狽模樣。

“愛妃平身。”天元帝於一畔的交手貴妃椅上坐了,目色和藹得望向腳下老妻。

虧得賀神醫那固本培元的法子,他近些日子只覺著身上鬆快了不少,倒好似又回了壯年時的龍精虎躍,因是對著“藥引子”陳氏也愈發和藹起來。

“臣妾妝發俱亂,不好驚擾陛下,還望陛下稍待片刻,容許臣妾整理一二。”陳貴妃猶自有些不死心,想要先整理下姿容。

然而,姜矜哪會給她這般機會,當下挑著唇角,笑得無辜又純良,親自去扶陳貴妃,“哎呀,姐姐哪裡的話!您與陛下少年夫妻,又豈是此等虛禮束縛的。”

言罷,那雙手卻是緊緊把著陳貴妃的手,直將她遮面的衣袖扯開。

便在這時,天元帝終於瞧見了陳氏的真實模樣。

她的面上脂粉亂做一團,又有數道血痕,這還不算,那髮絲中卻還摻雜著白髮,委實倒人胃口得很。

昔日他最喜陳貴妃那頭烏瀑般的發,如水涼綢,鋪散開在床面上,倒好似水波流動,格外惑人。

現下……

天元帝別開了眼,聲音也跟著冷肅了些,“聽良媛說,今兒個你去鬧了益昌的婚禮?”

“陛下!陳棟慘死,一兒半女也無,那益昌郡主,好歹與我侄兒有過一夜夫妻的情分,又怎能不嫁與陳家為夫君守喪?!”陳氏瞪大了眼,膽子也大了些,顧不上面上的傷,直直瞧著天元帝。

“孤說過,孤替你罰了老二,也算是替你內侄出了頭,你還鬧個不休,是為哪般?!”天元帝卻不聽她言,龍目一瞪,厲聲斥道。

“陛下莫氣。先會兒臣妾尋陛下時,心中亦萬般委屈,想要替兄長鳴不平。可眼下姐姐心裡怕也是不好受,臣妾便是再不甘,也不好教陛下為難。”姜良媛的眼眶兒一紅,便想憋下淚來。

陳貴妃簡直氣個倒仰。她以前慣用這般手段,沒想到一個初初入宮的良媛,也敢在自己面前耍心眼!

“姜氏!你若真不計較,又緣何帶著陛下特特來此!”陳貴妃直接質問道。

天元帝最煩這些後宮妃子爭風吃醋,當下不耐得按了按額角,“夠了!”

此話兒一出,姜矜和陳氏各自住了口。

天元帝又揉了揉眉心,良久,方才壓著怒火道,“今兒個姜良媛尋孤過來,不過是怕你憂慮多思,特特想要與孤一道兒安慰安慰你。你倒好,不止在盛國公府失儀,回來後仍自哭鬧不休,是孤的錯。孤慣日裡太寵著你了,才寵出你這一身的毛病來。”

言罷,他又頓了頓,“貴妃陳氏,不修己德、專橫跋扈,又不知悔過,特降為從二品昭儀,以後沒孤的恩准,不得出朝鳳殿半步。”

伴著這道口諭,是陳貴妃那不可置信的眼。

“陛下,您真要為了這個賤人罰臣妾?”她顫顫伸著手,不可置信般望向姜良媛。

然則姜良媛有小鹿般的眼睛,被個陳貴妃猛然盯著,不由得直往天元帝背後躲去。

“陛下……臣妾是不是惹陳貴、啊,不,陳昭儀生氣了?”她扯著天元帝的衣袖,一雙眼睛仿若帶了淚,分外楚楚可憐。

被年華正好的少女扯著衣袖,天元帝不由轉頭望向姜矜那宛若玉雕般潔淨無瑕的臉。

年輕姑娘不愛脂粉,面上明明素淡,卻唇若塗朱、杏眼桃腮,格外勾人。

“是陳昭儀逾矩了,”天元帝仿若被鉤子勾了一把,心中霎時便湧起些壯志豪情來。

他哈哈一笑,直將姜矜抱起,龍驤虎步般入了朝鳳殿內榻。

聽著內裡一片雜亂之聲兒,陳昭儀整個人癱在地面上,長長的指甲掐入掌心,疼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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