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等我。”齊墨璟只撂下這句話,便將時錦放在車轅上。

侍墨與他將馬車護在身後,顯是想要快速解決了這幾個羌戎雜碎。

時錦怕被波及,又怕惹齊墨璟分心,便藏在馬車裡往外瞧。

眼下他們離聞人王府還是太近了些,若是不能速戰速決,怕是要引來大批王府親兵。

二爺和對面的那個完明月顯然也是這般想的,兩方人出手都是迅然如風,直抵對方要害。

“快!衝過去!抓住對面馬車裡的女人!”完明月到底還是低估了齊墨璟,她帶的人手雖多,卻都不是齊墨璟的對手。

眼見著齊墨璟越逼越近,她一眼便瞧出了戰局關鍵所在。

奈何這句話徹底惹毛了面前的男人,只見他躲過身邊黑衣人的彎刀,背手一架,便將其餘幾個人的彎刀隔開,身子卻如離弦的箭,直衝完明月而去。

時錦看著在刀光劍影中恣意穿梭的二爺,手心卻捏了一把虛汗。

每每刀尖自他身邊遊移而去,又裹挾著雪粒衝殺而來。

這種心尖隨著一個人跳動的感覺太過奇異,以至於她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對面戰局之中。

冷不防間,她忽覺後頸一痛,整個人便毫無知覺般慢慢滑將下去。

康仕誠將時錦放在一側,又瞧一眼對面陷入打鬥的眾人,揚手奪過馬鞭,直往拉車的馬背上狠狠一抽,瞬時兩匹並行的馬便如發了瘋般帶著車廂揚蹄而去。

齊墨璟聽得馬蹄踏躍之聲,一轉頭幾乎目眥欲裂。

只見兜頭黑衣的男人牢牢把控著馬韁,帶著車廂和時錦揚長而去。

“時錦!”他急於掙脫周圍的人,直把整個後背露給了敵人。

侍墨眼見著齊墨璟發瘋,替他擋下身後一刀,“爺快去救夫人,我在這頂著。”

齊墨璟覷得空隙轉身欲走,卻被完明月揚鞭抽了過來。

他現下沒心情與這些人周旋,不顧那長鞭上的倒刺,一把抓住鞭梢,直將她整個人扯了過來,乾脆利落得拿那長鞭將她纏了幾遭,這才將她狠狠丟在了地面上。

黑衣人見完明月被擒,也都發了瘋般往上衝。一時脫身不得,齊墨璟雙手執刀,將這些人俱都斬於刀下。

侍墨也解決完最後一個黑衣人,正要去提完明月,卻見自家二爺驀得噴出一口鮮血來。

“爺!”侍墨大驚,想要去扶他,卻被他制止,“帶著這個女人趕緊走,我去追康仕誠。”

“是。”侍墨隱隱聽見甲士奔襲而來的腳步聲,當下顧不得其他,直接拿破布堵了完明月的嘴,扛著她快速離開街角。

齊墨璟卻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房頂,避過那些聞風而來的守衛,順著馬車車轍經過的道路追過去。

.

聞人信川大半夜被人吵醒,整個人身上都帶著怒氣。

他以手支頭,涼涼的眼神斜掃一眼底下的守衛長,“大半夜的,何事?”

“回稟王爺,剛剛距王府不遠的地方有人發生械鬥,幾個羌戎人死士死在了街角。”守衛長低著頭,大氣不敢出一聲兒。

“死士?”聞人信川那點瞌睡一下子跑了不少,他眯了眯眼,目光凌厲得往下底下的人,“確定身份了?”

“他們手臂上俱都黑鷹標誌,是杜爾勒王廷的死士無疑。”

“杜爾勒……”聞人信川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轉頭問一邊的侍從,“去看看,完明月可還在府上?”

那侍從領命而去。

時間一點點過去,聞人信川面上不顯,手指卻一下一下點著膝蓋,似是思量,又似是在憂慮著什麼。

待得那侍從回來,他的手指倏忽一頓,目光直直望向那侍從,“如何?”

侍從搖了搖頭,“不在房中。”

聞人信川再也坐不住了。

他霍然起身,“傳令下去,就說王府招了賊人,現在城門緊閉,全城搜捕賊人。”

完明月來自羌戎杜爾勒的訊息不能洩露出去,縱然私下勾連,這件事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說。

而且,完明月失蹤的事,也不能傳回杜爾勒,否則後果難料。

現在所有希冀便是能安全找回完明月,方能平息這場禍亂。

聞人信川欲轉入內室,又腳步一頓,似是想起什麼。

他負手而立,說出的話卻是極為冷戾,“完明月身邊的侍女、僕從,全部解決,以免傳出訊息去。”

“是。”

.

時錦從未想過,她會以這種形式與康仕誠見面。

早知道這人命不該絕,她便該再在他身上捅上十幾個窟窿。

猶記得端午那會兒,她見著齊墨璟拿面具殺人,以防後患,幾乎將那人戳成了篩子。

果然,謹慎點沒錯。

“醒了?”嘶啞難聽的聲兒自馬車車轅處傳來,隔著翻飛的車簾,時錦隱隱瞧見黑袍下的輪廓。

她動了動手腳,卻發現自己被縛得死緊,由是不再掙扎。

坐在車前的人似是瞧出了她的想法,不由往後瞧了眼,“你可知,我尋了你們多久?”

時錦沉默,繼而抬頭,“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這是最令她困惑不解的地方。

聽得她這般說,康仕誠緩緩住了馬車,掀開車簾鑽了進來。

雪夜的月格外清冷,周遭俱是茫茫雪白,隔著那微白的光,時錦見他將黑袍扯下,露出身上縱橫交錯的傷。

那些傷猶如一道道猙獰的紅色蜈蚣,又好似平原上突兀而起的蜿蜒山脈,有幾處地方仍然化著膿,顯是傷口未愈。

時錦瞪大了眼。

康仕誠的聲音從未這般平和過,他坐在時錦對面,探手觸上那些猙獰的傷口,“五條蠱蟲在身體裡撕咬,他們將我的身體當成了戰場,互相廝殺、吞噬,這些,都是它們打鬥時留下的痕跡。”

他忽的唇角扯了扯,又湊近了些,“你可知道,我這身體裡,還剩幾條蠱蟲?”

時錦咬緊下唇,勉力維持住面上的鎮定,順著他的話問,“一條?”

“不錯,一條。你很聰明。”康仕誠似是讚揚般望了望她,“不過,你說的並不全對。”

他目光明亮得望著時錦,“我最喜歡聰明的女孩子了,應該給些獎勵。”

說罷,那唇越湊越近,似是想要親她一下。

時錦心中犯嘔,趕忙側過臉去,想要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康仕誠一吻落空,只從她鬢角劃了過去,他也不惱,面上的笑也更加肆意了些,“我身上還剩下一條母蟲。這條母蟲還真是貪心啊,在我的身上產下無數的卵,靠著我的精血綿延子嗣。”

他笑得張狂,笑著笑著,唇角又扯出點悲涼來,“我成了個實打實的怪物。你說說,這都是拜誰所賜?!嗯?”

時錦渾身止不住顫抖起來。

然而,他卻並不放過她,兩根手指捏著她下頜摩挲,目露痴迷,“多好的皮相啊……也不知,你的二爺,願意為你這個小婢女做到何種地步?”

被他鉗住,時錦的心慌成一團,可現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忽的揚了臉,與他那張醜陋且猙獰的臉對視,“我還有疑問,不知康公子能不能解答。”

許是捉住了時錦,康仕誠的心情太好,他眯了眯眼,聲音中帶著些許久未有的愉悅,“你說。”

“我們第一回見面,是在威遠將軍府,那時候你便中了蠱蟲,對不對?”時錦問。

“不錯。”

“二皇子給你下的蠱蟲?”她又問。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錦鯉農女:糙漢夫君寵妻無下限

阿娣哦

女扮男裝混戰場,我竟成了萬人迷

影非然

只恨歸有期

味美

清穿之錦玉無雙

墨香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