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公主。”

千里之外的顥京。

一身藏青長袍的聞人無妄走出巍峨雄偉的宮殿,轉頭又瞧一眼燈火輝煌的地方。

“怎的?世子也不喜熱鬧?”一道溫婉的聲兒自那邊雪樹下傳來,轉過粗枝長幹,恰可見一身雪白狐裘披風的玉和公主站在穹穹雪影中。

她身上的衣極清淡,幾欲與枝頭落雪融為一色,瞧著端雅得緊。

聞人無妄只瞧玉和公主一眼便壓下頭去,身子微躬,學著尋常臣子的模樣施禮而拜,

“見過公主。”

玉和公主從雪影中走出,於他身前三步處停下,並未讓他起身,卻只目色淡淡得望著他。

“你剛剛在大殿上說,想要求娶本公主?”玉和公主開口問道,“為什麼?”

“自然是心悅公主。”

玉和公主的眸色更冷了些,“你我只有一面之緣。世子這玩笑,開的不甚好。”

言罷,她往後退了兩步,轉身離開,“顥京不適合你,回駱城去吧。”

聞人無妄直起身來,恰可見她裙襬微瀾,泛起長波。

“那,若是這樁親事,關乎西北邊陲數十萬將士性命呢?”聞人無妄揚聲兒又問。

“關我何事?!”玉和公主腳步又頓一下,繼而毫不停留得離開。

聞人無妄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麼。

.

駱城的冬夜格外清冷。

呼呼的風聲夾雜著雪粒直往人脖子裡鑽,最後一點熱氣彷彿也被這寒夜捲走,直教人從腳底涼到心底。

時錦面上附著一層薄紗,屈身蜷在馬車中,透過時不時捲起的車簾,望向聞人王府的方向。

異性王府的門口只有兩盞隨風搖曳的燈火,將王府門口照出一片黯淡的區域。

待得好不容易瞧見黑袍人出了府,她將懷裡的湯婆子往一邊坐凳上一丟,整個人鑽出了馬車。

車外比想象的還要冷,時錦翻飛的紅色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

她下意識得縮了縮脖子,攏好衣領後決然向著異姓王府那邊走過去。

黑袍人只瞧見紅衣女子與自己相隔數米,緩緩擦身而過。那紅色的裙角上正正繡著白色臘梅,星星點點,瞧著格外眼熟。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得掃了那女子一眼。

作亂的風將她的面紗高高揚起,女人趕忙壓了下薄紗,匆匆往前趕路。

黑袍人只瞧見她被風捲起的面紗下是一塊白淨的麵皮。

那麵皮比雪還要白,置於暗夜中彷彿整個人都在發光一般。

不知不覺,他心中便升起這個念頭。

然而,還未待女人走遠,他便察覺到不對勁。

這個女人的模樣,他彷彿見過!

幾乎是瞬時,他的手朝著時錦的方向掠過去。也恰恰在此時,女人亦轉過頭來,被他那雙如盤根錯節的枯樹枝般的手掌一抓,紅色面紗瞬時被扯了下來。

那張讓他惦記了無數個夜晚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黑袍人咬牙切齒的聲兒隨著風傳過來,“果然是你!”

時錦眼中有一瞬的驚慌,反應過來的她急速往前跑去,再不肯回看半分。

黑袍人將手中的紅色面紗丟下,向著時錦的方向追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越跑越遠,不一會兒時間,便有些遠離異性王府門口。

黑袍人眼見著時錦動作異常靈活,不由得慢慢停下腳步。

他目光幽然若狼,狠狠盯著隱在黑暗中不再動彈的時錦,不肯再前進半分,嘴角咧出一個詭異的笑來,“你跑不掉的……”

這話才剛出口,他的身後又冒出一個人影來,對著黑袍人的後腦勺狠狠敲了一下。

許是從未偷襲過,那人的手法略顯稚嫩了些,卻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只一棒子,黑袍人的後腦處便滲出些鮮血來。

噗通一聲兒倒在地面上,遠處隱在黑暗中的時錦才緩緩走了出來。

只一開口,卻是男人的聲音,“錦兒做的不錯。”

兀自下黑手的女人丟掉手中的木棍,也從黑暗中鑽了出來,赫然也是時錦的模樣。

她翻了翻黑袍人頭頂的傷口,微微蹙了蹙眉,“我的易容術到底不如賀神醫,唯有在暗黑環境中才有七八分相似,不易被人察覺出來。”

“已經很好了。”扮作時錦的紅衣男子踢了踢地面上的黑袍人,見他確實暈過去了,這才放心大膽得揭開了那人的面巾。

黑袍下是一張斑駁且凹凸不平的臉,那張臉上俱是疤痕,就好似被人活活剖開面皮,又一點點長上去的詭異模樣。

縱使這張臉早已不復先時模樣,時錦卻還是認出了他。

“康仕誠!”她掩了口,頗有些不敢置信,“他不是死了嗎?!”

身中五條蠱蟲,又被時錦餵了藥,沒想到這人竟仍以如此殘軀活著。

“許是生了什麼變數。”齊墨璟也想到了某種可能,“看來他與二皇子已經分道揚鑣了。幸好今兒個捉住了他,不然哪天我們怎麼死的也不知道。”

時錦深以為然得點了點頭,又幫著二爺一道兒把康仕誠給放上了侍墨趕過來的馬車。

許是對心思歹毒的康仕誠十分不喜,齊墨璟將他送入馬車時不甚溫柔,單手拖著他的腿腳往裡塞。

待得終於將這個人塞入馬車,時錦頗為同情得瞧了他一眼,“爺怕是把他磕傻了吧!”

先會兒二爺拖著這個人上馬車時可是直接拖進去的,那原就慘不忍睹的臉又在車轅上磕了好幾下,顯是被二爺趁機報復了。

“怎麼?難道不應該?”齊墨璟頂著張女人面皮,臉上卻是時錦從未有過的張揚。

縱使移形換貌,他還是他,自與他人區別開來。

“咱們快走吧,這裡離王府太近,還是太危險了。”時錦面上帶了些緊張,身處街面上,她心中總是惴惴不安。

然而她話才剛說完,一道略帶嘲諷的女聲兒響了起來,“怎麼?你們大鄴人半夜上門做客,都是這般無理的麼?”

時錦被嚇了一跳,轉過頭望過去,正見一個頭發微卷的女子穿著羌戎服飾,被幾個身著黑衣的高大男子隔在身後。

“是你!”她瞪大了眼,瞧著那個女子道,“你不是大鄴人?”

羌戎女子面上帶出些得意來,“我當然不是大鄴人,我是杜爾勒部落的明珠完明月,也是聞人無忌的未來世子妃。”

說這話時,她下巴微微揚起,顯得高傲至極。

時錦在聽到“聞人無忌”這個名字時並無什麼觸動,她眼下關心的是,杜爾勒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駱城?

白日裡,這個完明月便在聞人王府隨意走動,必然是與聞人信川有勾連。

二爺顯是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當下往前站了站,將時錦護在身後,目光中帶了些警惕,“姑娘出門只帶這些暗衛,怕是您怕今日所做之事被王爺發現,將來怪罪罷?”

他這問話極巧,若是完明月乃私下行動,那麼他們的身份應是沒有暴露。

果然,聽到齊墨璟的話,完明月臉上出現些微妙神色來。

她派人跟蹤康仕誠,不過是想要摸摸此人底細,順帶查一查能讓聞人無忌惦記的女子是何方神聖。

至於齊墨璟和王府的糾葛,她一個羌戎人自是不曾知曉半分。

“我怕什麼!”完明月抬頭,面上浮現出些殘忍之色來,“死人,又有何可懼的。”

言罷,她朝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俱都拿著草原特有的彎刀,一步步拖曳著彎刀前進,似是要將時錦和齊墨璟等人包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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