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大驚,繼而大窘。

她幾乎算作望風而逃,甫一聽得二爺的聲兒,也顧不得什麼抱琴,抱著自己那一堆東西跑得比兔子還快。

待得二爺自花架後出來,只見著個臉色比宣紙還要蒼白的抱琴,哪還有時錦半個身影?

“二、二爺……”抱琴腿一軟,當場嚇得跪了下來。

二爺微微眯了眯眼,連瞧她一眼都覺得厭煩至極,聲音也跟著冷了冷,“是該稟明母親,清清院子裡的丫鬟了。”

“轟隆”一聲兒,抱琴腦中仿若炸裂開來,不可置信般望向二爺。

這便是整個侯府最清冷孤傲的二爺,便是一點不如意,都能絕了別人的生路!

只她來不及分辯明白,二爺早已越過她,向著時錦離開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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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不妨偶然間任性一回,還被二爺給聽了壁角,當下便有些坐立難安。

她想了想,徑直將剩下的那一包點心拿碟子裝了,特特端了去往正房那邊。

待得於正房那邊轉了一遭,不見二爺蹤影,時錦便想著二爺興許尚未回來。

只她才將碟子放在羅漢榻上的小几上,便有人自後攬住了她。

清冷的冷香薰得她頭腦一滯,二爺的聲兒便帶著幾分懶散與調侃入了她的耳,“今兒個過得可好?”

說完這句話,他略一停頓,又加了一句,“……我的、姑奶奶?”

時錦原還維持著鎮定,現下被二爺一打趣,那真真兒是面染紅霞、心若擂鼓,裡子面子一道兒丟了個乾淨。

她輕咬了咬唇,斜睨他一眼,知他慣來喜歡得寸進尺,便強忍著羞意,頂將回去,“今兒個過得甚好,……姑爺爺。”

二爺氣息一滯,轉瞬便悶了些笑在胸膛裡,“比之姑爺爺這個稱呼,爺更喜歡你喊爺呈顯哥哥,或者,隨小輩兒喊一聲兒二叔叔也使得……”

他說這話兒時明顯蘊了些不懷好意,被時錦拿芋泥糕一把堵住了嘴,方才消停了。

時錦不欲與他在此話題下計較下去,只拿著白日裡的見聞說與二爺聽。

又怕這醋罈子生氣,她輕描淡寫得將崔秀才近日回京趕考的事兒一併說了。

待得說完替崔秀才安排的客棧,整間正室突得安靜下來。

二爺似是在斟酌,手指敲了敲桌面,又瞧時錦一眼,“……如此也好,畢竟,若論將起來,他也算爺的半個小舅子。”

這話一出,時錦又瞪他,委實從二爺嘴裡吐不出象牙,她真是高估他了。

計議已定,二爺自是作息如常,只晚間,又欺得時錦一疊聲兒得喚了他許多二叔叔,方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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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裡不宜動針線。

時錦雖備好了料子,但想及老人們的講究,到底把此事先放了放。

待得出了正月,她才將那布裁了,尚未收拾利索,崔秀才便緊趕慢趕得進了京。

時錦備下的是貢院靠西的一處悅來酒樓,每日裡光房租都得兩百大錢,更遑論吃喝一項。

但讀書人這一遭,每三年才得一次,自然要慎重些。

崔秀去歲十月裡才除的服,若不是今歲加恩科,他怕是又要等上三載。

時錦由是對這一遭格外慎重,特特與侯府告了假,自帶著崔秀才認了門路,又將飯食一途安排妥當,方才安下幾分心來。

眼下不過二月初四,距開考尚有五日。瞧時錦忙前忙後,他心中也帶了些感念,自與時錦道,“且別忙了,此等小事兒,倒不好勞你事無鉅細。”

時錦也笑,“我知表哥文采出眾,又有報國之志,此番春闈,必定高中。”

這裡面雖存著鼓勵的心思,崔秀才聽著自是歡喜。

他當下也不隱瞞,“時年在沈府一切都好,你且放心。今歲科考,沈家又預支了我二十兩銀,支撐到科考結束,萬無一失。”

“那也合該注意些。”時錦又取了幾個包著香藥丸的香囊與了他,當下與他指點道,“這隻綠色香囊裡是清神明目的草藥,你素日裡配了,於讀書、做文章一途,自會清醒些。這隻紅色香囊裡是防治痢疾腹痛的藥,免得吃了不乾淨的飲食,身子不適;還有這隻,護肝養胃的,我記著表哥脾胃不好,用著應是不錯……”

她細細囑他,說話間眉目自帶一股認真。

只那香囊,都是侯府裡的制式香囊,時錦顧忌二爺小性兒,到底沒敢親自縫製。

便是這點子細心,崔秀才自是感念不已。他低頭瞧她,接過那一串花花綠綠的香囊,“表妹用心了,這些我都牢牢記著,且放心罷。只表妹,沒別的話兒囑我?”

時錦愣了下,不知還該說些什麼。

崔秀才卻帶了點子笑,“倘若這次高中,我便是舉子之身,也有了出仕的資本。時錦,舉子雖聽著不若侯府公子尊貴,但……”

他話未說完,時錦便轉了身,輕抹了下眼角,“表哥,噤言。”

她又轉過身來,翹著嘴角,面上帶著些歡快,“我在侯府過得很好,真的,表哥且放寬心。”

崔秀才背在身後的手用力捏了捏,又漸漸鬆開。他那張端正瘦削的臉上帶了些溫和的笑,“此事不急,若你願意,我到時央了主家與你贖身,也是可的。時年是我弟弟,你,又何嘗不是我妹子。”

他這話太過令人動容,時錦點了點頭,“嗯,我也是有家人護著的。”

兩人由是不再多言,一道兒於客棧外的食肆鋪子裡各要了一碗臥著荷包蛋的刀削麵,相對坐著吃完。

待得確認崔秀才這邊再沒什麼可惦念的,時錦這才與之告辭,徑直往回折返。

這邊時錦一走,住在隔壁的張秀才便探出頭來,“旭章兄,那是你妹子?”

崔秀才瞧他一眼,“表妹。”

“哦哦~表妹,”張秀才瞧他腰間荷包精緻,又有淡淡草藥味縈繞,不由得眼睛跟著亮了亮,“咦?你這荷包倒是不錯,怎的?表妹送的?”

瞧崔秀才對他置之不理,那秀才不由得一聲兒長嘆,“哎!原先我也有個知疼知熱的表妹,只我家老母不同意我們的事兒,倒委屈了她下嫁到下河溝村!真真兒是活生生的鴛鴦拆了個七零八落。你且珍惜著些罷!”

崔秀才低垂眉眼,擱在門板上的手略頓一下,又堅定不移得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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