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獨是大鄴守軍這邊翹首以望,便是連杜爾勒部也跟著生出些微末希望來。

然而,還不待那抹希望變大,希望便成了絕望。

巨大的戰旗隨著騎馬之人的奔赴獵獵作響,待得再近些,李延广部所特有的軍鎧早已映入眾人眼簾。

“李老將軍和鄧老將軍前來救駕!”

伴著那聲震如山嶽的呼喝,李延廣和鄧憲的坐騎一馬當先,直直殺入杜爾勒騎兵內部。

韓立似是不敢置信般揉了揉眼睛,只見原本如宿敵一般的兩位老將軍此時倒如配合多年的搭檔,雙雙長槍出鞘,整個人便如蛟龍入海,勢不可擋。

肖應忠更是感慨萬分,“家國大義!二位老將軍當得起大鄴棟樑!”

大鄴守軍在此番鼓舞下更加熱血沸騰,一起撲向潰散而走的杜爾勒騎兵……

混于軍中的完安恕便是再偽裝,那寬大的體型卻是擋也擋不住。

他一邊回望,一邊馭馬往前跑。

可惜他生得臃腫,坐下的馬兒才奔跑了數百米,一雙前蹄便不堪重負般倒將下去,連帶著馬身上的完安恕也跟著如倒栽蔥般摔了下去。

肖應忠眼見著人叢中驚慌掙扎的完安恕爬起身欲跑,不由得張弓搭箭,朝著那頭射了過去……

.

齊墨璟原與張大蒙等人分兵圍剿巫裡逃散眾人,待得行至一半,他將隊伍分作兩批,一批由李大頭等老人帶著繼續圍剿巫裡,另一批則被他調轉馬頭,直襲駱城。

眼下駱城守軍盡出,聞人王府倒好似砧上魚肉,可任人宰割。

果不其然,齊墨璟兵行神速,趁著王府尚無防備,遣人將整個王府圍了起來。

他獨自一人提劍,帶著滿身煞氣,直入聞人信川書房。

一路上僕從侍女奔走逃散,俱不敢攔。

僅有的幾名守衛想要攔住齊墨璟,卻被他長劍貫胸,一擊斃命。

幾滴鮮血濺在他臉上,絲毫沒有折損他的容顏,卻又給人一種嗜血清冷之感。

待得拎著猶自滴血的長劍踏至書房門口,裡面正正傳來琴絃撥動之聲兒。

只那聲兒帶了些心煩意亂,幾不成調。

齊墨璟毫不猶豫般飛起一腳,踢開書房之門,一步步踏了進去。

見著齊墨璟如凶神惡煞般入了屋,聞人信川陡然琴音一停,他雙手往琴上一按,虛虛扶著琴站了起來。

“……齊程,我自問待你不薄,為何趁機調開張大蒙,欲行不軌?!”當貼身侍從告訴他王府被圍時,聞人信川猶自不敢置信。可現下瞧見劍尖仍自滴著血的齊墨璟,他便知,自己看走了眼。

“賣國奸賊,人人得而誅之!”齊墨璟唇角緊抿,聲音涼薄。

“哈哈,賣國奸賊?!”聞人信川仰面而笑,背在身後的手卻在抖,“這駱城數方勢力交匯,若不是本王曲意逢合,這裡早便成了枯骨埋冢之地,又哪來的邊塞駱城?!”

他抬眼望向齊墨璟,唇角帶了些笑,似是在賭,“想取本王性命不過些許小事,只是若是本王即死,將軍倒是猜猜,大週會不會善罷甘休?!”

他與大周的關係,除卻清夢公主這一緣由,還有更多利益上的牽扯。若是大周不得利,又豈會善罷甘休?!

齊墨璟卻涼涼笑了下,目光中極盡嘲弄,“王爺並不如你以為的那般重要。”

他拍了拍手,侍墨和葉三娘早已將狀若死狗般的雪姨娘搬了進來。

親眼見著王爺,雪姨娘心中又升起些希望。只見她髮髻散亂得爬行至聞人信川身邊,哭得悽悽慘慘慼戚,“王爺!表哥!快!快救我!這些人膽大包天,竟、竟……”

她說著說著,便泣不成聲起來。

天知道她本就被清夢那個惡女人打了個半死,正瞧了大夫上好藥後躺在床上歇息,便被奪門而入的葉三娘一把薅了起來。

緊跟身後的侍墨也顧不得她殺豬般的尖叫,兩人各自抬了她一條胳膊,不由分說般將她拎起來便走,甚至不顧她還半掀著的衣裳。

這一路行來,她所有顏面都丟失殆盡,乍然一想,真真兒是讓人悲憤欲死。

齊墨璟極有耐心地支著劍坐在一旁寬大的紅木扶手椅上,神色淡淡得瞧著雪姨娘於原地撒潑哭訴。

聞人信川心中到底對雪姨娘存著些情誼,眼見著雪姨娘衣不蔽體,趕忙脫下外衫幫她掩上,又轉頭怒目瞪著齊墨璟。

“沒想到,本王一手提拔的武義將軍竟是如此猖狂冷血的小人!”聞人信川的眼中含了怒,“便是本王有錯,雪兒又何其無辜?!”

雪姨娘聽得聞人信川這般維護自己,眼中的淚意瞬間更加洶湧,期期艾艾喚他,“王爺……”

齊墨璟挑了挑唇,身姿不動,瞧著雪姨娘的模樣倒好似在瞧一個螻蟻,“那王爺不妨問問,您的雪兒,今兒個到底緣何與清夢公主起了爭執。”

他這話兒說的雲淡風輕,偏偏雪姨娘在聽到他的聲音時,身子不自覺得抖了抖。

她目光微閃,臉上淚痕猶在,“不過是取些公主庫房的物件兒這般小事,公主怎的還讓人這般折辱俾妾……”

她說罷,又拿帕子捂了臉,頗有一副孱弱小白花的做派。

“哦?既然雪姨娘這般說,那不如本將軍讓清夢公主還有聞人無忌一道兒來評評理,說說雪姨娘剛剛有沒有撒謊。”齊墨璟篤定言道。

果然,雪姨娘的哭聲兒霎時戛然而止。

聞人信川面上顯出了些狐疑來,他直直望向雪姨娘,“雪兒,你可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雪姨娘支支吾吾,不肯細說,又朝齊墨璟隱約投過來個楚楚可憐的眼神。

然而,齊墨璟並不為此所動,他面上的笑又大了些,偏偏要做那個揭露真相的惡人,“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與錦兒初臨駱城時便逐漸聽得雪姨娘大義之名兒,將自己的親兒送抵顥京為質。當時我便想著,是何等蛇蠍心腸的女人,竟連自己的子嗣都不放過。只是今兒個,瞧見清夢公主滿眼絕望,我倒生出個荒唐至極的念頭來,”

他身子往後仰了仰,一副意態閒適的模樣,說出來的話兒卻讓在場的每個人心中發寒,“莫不是,雪姨娘送往顥京的,才是真正的王府世子?而你護著的聞人無忌,才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賤種?”

他薄唇翕張,最後兩個字很是帶了些玩味,直直刺入雪姨娘心口。

“哐當”一聲兒,書房外響起一聲兒巨響,緊接著,聞人無忌那張與雪姨娘有著幾分相似的斯文俊秀的臉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他眼中俱是滔天怒火,比之聞人信川還要震驚無措。目光緊緊盯著雪姨娘,咬牙切齒般一字一句吐出,“他、說、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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