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神聖的二十二次鐘聲
朝聖活動結束在位於半島處的教皇諸國的王都，古之文明名義上的國都，萬城之城的聖座之城前。
伊維塔一個人身著簡單的白色亞麻衣服，如同教會之中的虔誠信徒，一路輕裝前來，他行走之處到處與人為善，如沐春風，見到來人無論他是乞丐，還是富人，都會給一些賞錢。
因此，跟在伊維塔身後朝聖的隊伍，在眾人跟從之下，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引人側目。
如此多的人跟著伊維塔，若是帝國和阿爾薩斯派出刺客過來，只怕會引起不少人的死亡。
不過，現在帝國和阿爾薩斯王國分身乏術。
這樣今天的顯眼包運動，就會比較成功，看起來整個浩大的朝聖隊伍一路上無人保護，全靠天佑和萬物之神的信徒們的信心與友好，但實際上爐石女巫與藍幻大女巫一直跟著伊維塔，再加上伊維塔自己的魔法力量，導致了這群大部分是老人、婦女和小孩的朝聖之眾，非常安全。
再加上，隨著規模越來越大，這場朝聖之旅已經不只是伊維塔的事情，還是教會的事情了。
他們是走在從古老時代，一個個聖徒在塵世間荊棘之路踩踏出來的眾生朝聖之路上，這些人如何能出任何事情？
一旦出事，就是教會的臉面丟了。
因此，一路上列國的君王和共和國的議會，都在為伊維塔開綠燈，這也代表了列國在伊維塔和奧約三世之間的取捨。
假如奧約三世什麼都不做，無法扳回一局，他將在國際勢力的吶喊助威之上，落後伊維塔一頭。
伊維塔在神聖之城的城門口，鞠躬和舉行朝聖的禮儀，耳邊是神聖之城元老院的元老們騎著高頭大馬，在那裡宣讀著這座三千年城市的輝煌與神聖。
這是萬物之神在大地上的代表，這座城市既存在於物質介面上，也存在於精神世界之中，甚至同樣是神國之城！
就在元老院的元老們，趁著伊維塔搞出來的最近十年最大的顯眼包活動，裝模作樣，假裝神聖之城依然還是那個神聖帝國的首都，依然仍舊是受到全世界矚目的古之文明的國都，回憶起來曾經過去元老院元老們的輝煌與權力的時候，神聖之城內最高大教會的鐘樓鐘聲敲響了，神聖之音讓喧鬧的眾人和虛偽的元老們以及保護元老們的騎士們，都是心中一驚。
城內的聖索菲亞教堂內的鐘聲響了。
那是神聖的音樂，一共有二十二種聲音，每一種聲音對應一種萬物之神傳授給世人的美德，傳說如果有人能同時擁有這二十二種美德，就可以得到順著二十二美德，得到十種原質，讓自己接近萬物之神創造萬物之時的神聖神性。
當然那只是傳說，二十二種美德的知識早已失傳已久，人們現在敬拜神明，絲毫無法去學習神所傳給他們的美德。
而在神聖之城，聖索菲亞大教堂內的神聖之鐘，只有最神聖的季節和假日才會敲響。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迎接尊貴的客人。
神聖帝國皇帝前來神聖之城加冕時，神聖之鐘會敲響二十二次，但他一生之中，只有這一次會有如此的禮待。
傳說，古之文明的皇帝，在過去來到這座城市的時候，這座神的城市，也會為他敲響鐘聲二十二次。
剩下的，就是聖徒死亡，鐘聲會為他們敲響十一次，代表了他們的神聖使命與偉大功績。
還有一些強大征服者，他們憑藉偉大的軍隊，率領軍隊來到這座城市前面，憑藉武力威脅曾經的教皇為他們敲響過鐘聲。
他們成功過，那時的教皇們為他們敲響七次鐘聲。
承受如此巨大的榮耀的征服者們，卻每個都在第二天以戲劇的方式死亡，死於喝醉時鼻塞導致的窒息、死於女人的肚皮上（有人懷疑那是詛咒），死於發狂的獅鷲背上，這些人的數量一共有三個。
於是，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徵服者，膽敢進攻這座城市。
教會的權威日漸增長。
城內的鐘聲，響徹過一聲接過一聲，悠揚的鐘聲傳遍整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接著向郊外而去，神聖的普世律法在鐘聲之中顯化，在城市上空跳躍著。
音樂、神聖在這裡深深相合。
突然，伊維塔背後的人群之中有人呼喚道：“鐘聲超過7次了。那是偉大的征服者的鐘聲，伊維塔·阿爾薩斯果然是神所定的國王，他才是正統的國王，萬物之神最忠誠的使徒。”
人群們多了出許多天賦王權的宣言。
伊維塔站起來，對著前方的空無一人的城門低頭，神職人員和士兵們，已經離開了城市，當神的鐘聲響起，他們這些神的僕人就不能再對伊維塔擺譜，反而對伊維塔恭敬，甚至真的有些尊崇了起來。
那些騎在高頭大馬背上，在那裡回憶往昔元老院們的元老們，也紛紛從美夢之中驚醒了似的，從馬背上跳下來。
他們瞪大眼睛，驚疑不定地看著伊維塔，彷彿要確認，伊維塔到底是誰，要記住他的身影和麵容。
“聖索菲亞大教堂內的鐘聲為什麼會響了，他只是一個朝聖者啊，就算規模再大，也不該如此。他到底是在刷自己的政治威望！”
“這……簡直就像是歷史書籍上說的，古代皇帝返回帝都的情景。神聖之城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有生命力的活動了。唉~”
自從古之文明的大帝把神聖之城內的元老、騎士階層和萬物之神的神殿與牧師們，搬到萬城女皇那邊之後，神聖之城就落寞了許多。
之後的許多年內，神聖帝國的皇帝們偶爾也來這裡加冕，可一次比一次規模衰落，帝國也在衰朽。
這一任皇帝奧約三世更是得位不正，再加上有史以來最強勢的教皇英諾森二世對皇帝的壓制，導致奧約三世始終沒有來神聖之城進行過帝國皇帝的加冕。
換句話說，其實現在的帝國皇帝奧約三世少了一個帝冠，位置並沒有那麼穩固。
悠揚的鐘聲之中，一直用隱身魔法隱藏自己的爐石女巫有些擔憂了。“冕下，我們太過靠近萬物之神的教會。再往前，就真的要走進去了，您不怕嗎？”
伊維塔翻了個白眼。
我到底有什麼好怕的。
我連和地獄的契約都沒簽過。
我完全身家清白，魔法之路本身就是在萬物之神的創世之路，我就更不用害怕了。
女巫們和地獄結盟，這才被教會所斥責為邪惡，再加上之中似乎有一些誤會，所以女巫們才惡名昭著。
當然，女巫們自己做的孽也不少，她們也不冤枉。
伊維塔正要抬頭，忽然發現，自己身前站著一個人影，這個人影未站在自己的正前方，說明他肯定不是萬物之神的化身。
他站在自己的側面，與自己一樣低著頭對萬物之神行禮儀，這種舉動代表他與自己同行，地位平等，甚至自己還要更高一些。
一道略顯年老的聲音對伊維塔說：“伊維塔大人，您這樣的年齡受到如此待遇，讓人羨慕。您以如此虔誠的方式與教會接觸，令我感動，這個世界上的傲慢君王們要是有你一半的謙遜，那世界上多少的問題都可以解決掉了。”
“只是您這樣的人物，為什麼要弄髒掉自己的手呢？”
伊維塔一愣。
那紅衣老人繼續說：“您為何要派亞空間的次級魔神，入侵阿爾薩斯？”
伊維塔心中明白這話不能接，無論如何，自己都不能承認。“您在說什麼，這與我無關。”
“我是萬物之神的忠實信徒，僅此而已。萬物之神的神聖的美德令我景從。”
“為了成為合格的君王，我將讓自己靠近萬物之神創世世的美德。”
這話不是虛假的。
伊維塔從那響徹全城的不同鐘聲之中，想到了，自己曾在自己的存在深淵所看到的神創世的畫面，那鐘聲所對應的美德，的確是萬物之神創世時的一種狀態。
恐怕對於萬物之神來說，力量已經無關緊要，那種東西祂想要有就有，想要沒有就沒有。
美德就是力量，美德就是音樂，音樂便是創世之人。
只是凡人們無法理解這一點，而身為男巫侯爵的伊維塔，卻從鐘聲裡感悟了混沌開闢的神上之神的道路。
老人嘆息，“原來如此。那應該是我誤會了你，那麼請問伊維塔大人，您會永遠遵守神的美德嗎？”
“即便敵人兵臨城下，您也要用神的美德去感化敵人？”
伊維塔抬起頭來，愣了一下，因為這老人自己見過，是安條克大主教，費拉拉侯爵國的君主，教會最大的戰爭派。
伊維塔誠實地說：“要做非常事，必須行非常手段。常持謙遜之心、感恩之情，做雷霆手段，以斷事物。”
安條克大主教滿意伊維塔的回答。
他笑了起來。“伊維塔大人，今天我和您終於直接見面了，但地位似乎出現一些轉變。”
“您果真是一個不錯的人。用感恩之心，去做非常之事。不錯。”
他微微側身，做出一個請的動作。“我是教皇的使者，請您登上教皇的馬車，迎接城內居民對聖徒的歡呼之聲。”
“接受教會與信徒們對您的崇敬。”
如今鐘聲，已經響動了十二次，已經超過了十一次了，而鐘聲還在繼續。
不少人都已經懵了。
因為這規格超乎常理。
伊維塔卻明白這是為什麼，因為自己是神靈。自己以凡人朝聖的姿態前往神聖之城，聖索菲亞大教堂必須給自己相對應的位格。
萬物之神是神上之神，是創造眾神與凡人們的偉大存在，他在神性不朽火花之前，就連不朽物質都是他所創造。
然而，祂依然要給一尊神靈面子。
神聖之鐘聲一連響了十九次，才停息下來，比皇帝之禮少了三聲。
這三聲讓伊維塔暗自嘆息，他推測出來，那最後三聲應該是萬物之神創造萬物最重要的三種美德。
如果自己能聽到，就可以反推出來，獲得至少上千種世界真言符文，可以巨大提升自己。
可惜，自己並非神聖帝國的皇帝，無法讓聖索菲亞的教堂為自己敲響二十二次。
伊維塔拒絕了安條克的好意，“我要步行進入神聖之城內。無論是那強大，還是那富有的，在萬物之神面前都應該保持謙卑，絕不可有一絲一毫的逾越。”
伊維塔繼續狂刷神聖之城人民的好感度和政治威望，擲地有聲的聲音，非常大聲，讓周圍所有人都聽見了。
頓時，周圍所有人在靜默了一分鐘後，爆發出熱烈的歡呼。
“謙卑的伊維塔啊，您是合法的國王，您甚至可能是合法的皇帝。”
“只有您的保護，才能讓萬物之神的信徒們，有安全感啊。”
安條克將軍看向伊維塔的目光更加欣賞，別管伊維塔是不是裝出來的，這不要緊，因為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
伊維塔看向安條克將軍。“安條克大人，請您帶領我去見教皇冕下。我要與他談一談，阿爾薩斯和帝國使用黑死病攻擊萬物之神的虔誠信徒——我的國家，如果他們無法得到懲罰，那這世間的公正又何在？”
他的話語得到了一眾跟在伊維塔身後朝聖之人們和神聖之城的平民們的支援和景從。
如果伊維塔這樣的英雄人物都得不到公正，那他們又怎麼可能得到？
安條克將軍苦笑了起來，英諾森二世陛下，這下您是遇到對手了。
就讓你們兩個人自己搞去吧。
安條克將軍彷彿沒聽見伊維塔的話語，他笑道：“教皇很想要見到您。請跟我來。”
……
神聖之城內的教皇英諾森二世坐在教皇的冕座上，坐在他下面的是高階神職人員、小國君主，還有一些寄養在他這裡的大國王太子、長公主，這些人都有繼承權利，因為一些意外，失去了父母的保護，只能尋求教皇英諾森二世的幫助，英諾森二世依靠這些養子與養女，獲得了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教皇權利。
他聽到鐘聲的次數，望著底下一眾眼神莫名，心思各異的人笑著說：“原來如此。”
“伊維塔閣下，已經成為神靈了。多麼榮幸，這恐怕是這幾十年來，教廷舉行的最大的盛禮，今天我真是開心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