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什麼意思,插旗子都插到縣城裡去了,哦,很威風嘛,一州之地,誰見了你的旗都得給面子,是吧?”

邢松柏站在魚池前,往裡面扔著餌料。

林守臉色不變,嬉皮笑臉道:“小民這不是替大人分憂,共同維護州中治安嘛。”

“維護治安你到人家門口插你那個旗子做什麼。”邢松柏仍沒有回頭。

林守想了想,將事情和盤托出。

聽了他的話,邢松柏也沉默了,不是因為那愚蠢不堪的高遊,而是因為林守的態度。

照理說,共濟堂這種行為方式是不好拿到檯面上來講的,但直接把事實擺出來,就是一種表明自己立場的態度,潛臺詞是我對你沒有絲毫隱瞞。

邢松柏扔光了手中餌料,然後才說道:“你來有什麼事啊?”

林守問道:“想請教大人,州中是否有會那煉妖之法的鑄師。”

邢松柏很乾脆:“不知道,這種事我不明白,你得去找老隋。”

林守便道:“那就不打擾了。”

正要告辭,邢松柏叫住了他:“等等,前幾日我收了一套前朝畫本,你很會講故事,拿去吧,若能給你些啟發,下次來給我講些更精彩的。”

林守笑了笑:“多謝大人惠贈。”

離開刺史府,他又直奔鎮守府找到了隋武,這個五境修為的鎮守大人一向很欣賞他,直言道:“我可以肯定,州城裡沒有這樣的人。”

林守有些失望,看來這次殺死的兇羆魂魄要浪費了。

誰知隋武又接著說道:“但是有一個與你淵源不小的地方似乎有。”

“秀神山?”

“嘿嘿,對,有一位半退隱的妖刀鑄師就在那地方療養。”

“多謝鎮守大人!”林守趕忙道謝,想要告辭,又感覺有些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不過隋武相貌威嚴,其實很隨和,主動說道:“你的事急,我便不留了,但是先說好,那鑄師從前在江南道很有名氣,要請他出手,恐怕不太容易。”

林守一邊起身告辭,一邊說道:“沒事,我有鈔能力。”

隋武看著他出門,納悶道:“什麼叫超,能力?”

……

兩騎快馬直奔秀神山,在山門外被攔了下來,這次林守沒有刻意低調,因為要節約時間,他來不及等宋小婉下山來接,所以直接報上了名帖。

如今他的名聲在迎州之內幾乎無人不曉,山下值守的弟子先是錯愕地打量了他幾眼,然後就一熘煙地跑上去通報。

而另外的弟子也不敢讓他在山下久等,便說道:“請林先生與在下先至迎客坪稍坐,也省得在山下乾等,如何?”

林守點頭,與他往山上走去,冷不丁地把落在後面的王魚寶叫過來,問道:“我到什麼地方去,做了什麼,你都會與東家彙報是嗎?”

“當然。”王魚寶傲然道,“這是我的工作。”

林守笑道:“行,那你這次彙報的時候去與他說,借十萬兩銀子來。”

“沒問題。”

王魚寶道,“你要幹什麼?”

“少打聽那麼多,說了你也聽不懂。”

“哦,好吧。”

王魚寶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絲毫不覺得不服氣。

兩人說話,引路的弟子暗暗心驚,感覺不愧是風頭正盛的共濟堂林先生,開口閉口就是十萬兩,自己一輩子也存不了這麼多銀子。

林守並沒有在迎客坪停留多久,很快就看到一身白衣,腰上彆著笑臉葫蘆的宋小婉從山一路跑下來。

好在光天化日之下,兩人沒有當眾虐狗,還算是規規矩矩地並肩上了山。

“掌櫃的,你現在已經可以獨自坐診了?”林守問道。

宋小婉得意地笑道:“前幾天剛拿到,給你寫的信都寄出去了,想不到你先來了。”

林守說道:“我就說為什麼最近想往秀神山跑一趟呢,原來是心意相通了。”

“真的?”

宋小婉顯得很開心,然後反應過來,“你騙人!”

“嘿,我的確是有事才來的,但要不是為了早點見你,也不用跑這麼快。”

“哼。”

王魚寶在後面幽幽地問道:“要不把我殺了給你倆助助興?”

林守乾咳一聲不理她,轉而說起正事:“你先帶我去見見年醫主吧,我有事想詢問。”

宋小婉不掉鏈子,她是年素情的得意弟子,自然可以帶人引薦,何況林守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很快,他如願見到了和之前沒多大變化的年素情,身邊還有侄孫女年蕭蕭和其他弟子,因為她正在授課。

“晚輩林守,見過年醫主。”

面對這老婦,他很是恭敬,不僅因為其在秀神山的地位,更因為她是宋小婉的師父。

“林先生客氣了。”

年素情如今並不能完全把他當做晚輩,“剛至秀神山就來見老身,想必是有事吧。”

林守心中叫好,就喜歡這種開門見山的,從高陽到迎州城,又到秀神山,路上都花了七八天,如今自己只剩下兩日時間。

“回稟年醫主,晚輩的確有些事想請教。”

“你說。”

“敢問秀神山上,是否有一位擅長煉妖之法的鑄師?”

年素情看了看周圍狀似恍若未聞,實則豎起耳朵偷聽的弟子,無奈道:“老身是行醫之人,豈能將病人隱私透露與外人,林先生,你找錯人了,別說是問我,便是問小婉,她也不能告訴你。”

林守差點沒樂出聲,這基本是明示了。

他告罪一聲,拉著宋小婉退走,然後問道:“搞了半天你知道是誰啊?”

“啊?”

小掌櫃眨了眨眼,然後一拍腦袋,“哦!我知道,有位老人家,他房間裡掛了好多把刀劍,我以為他是習武之人,原來是鑄師啊。”

林守放下心來,笑道:“快引我去拜訪一番。”

在路上,宋小婉告知,那鑄師名叫嶽山松,從江南道來,已經是退隱狀態,由於無子無女,無親無故,也沒有可去的地方,加上年紀大了一身病,索性就把秀神山當成了養老院。

來到一處幽僻的院落,林守忽然感覺自己的鈔能力或許在這裡不管用,畢竟秀神山上寸土寸金,這鑄師能獨享這座精緻優美且規制不小的院子,說明他本身就極其有錢。

但來都來了,總不能這時候打退堂鼓,他決定先去見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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