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菱滿口答應,金梅也願意到公司上班,但問題出來了,光本人和姐姐答應還不行。
老金不願意。
“你爸為什麼不願意啊?”
嚴思凡和老苟都想不通,金梅在外面能找到像樣的工作不容易,現在有姐姐幫忙,這老金怎麼還不願意了?金菱支支吾吾地說:“我爸要給金梅相親,他說女孩子早點結婚才是對的選擇,去外頭打工,錢沒掙多少,倒把正事兒給耽誤了.”
金菱在電話裡和老金說了半天也沒什麼作用,還越說越來勁。
老子怎麼可能聽女兒的話?嚴思凡摸著頭想了一會,站起來說:“走.”
“小嚴,哪兒去?”
金菱問。
“回你老家,我去勸下金叔.”
金菱也希望嚴思凡回去,能說動自己的父親,畢竟他這個老爸,外人的話才聽得進去。
“苟哥,走啊!”
“我?我也去?”
老苟有些意外。
“對,你會開車,咱們去租個車,你當司機哈。
我們走兩天,公司應該沒什麼問題.”
到了租車公司,嚴思凡淨指著好車看,最後租了一輛寶馬。
三個人朝著恩中,金菱的老家飛奔,這架勢就像晚去了一分鐘,金梅就被嫁了似的。
“下個月還是去買一輛車,用公司的名義買,誰有事誰開,金姐,我們也該考個駕照.”
公司這幾月經營不錯,買個普通車估計沒問題,這個提議大家都比較支援,終於可以告別出門只打計程車的日子了。
那時候坐計程車,經常遇到這種情況:近了不拉,遠了不拉,乘客們經常上車前都問,師傅,您到哪兒?因為是自己開車,這次到金菱家就要快得多,只用了半天多一點時間。
嚴思凡把買的酒和煙遞給老金,老頭兒收了東西並沒有顯得多熱情,因為他知道,嚴思凡今天是來搞破壞的。
人有時候,吃了也不一定嘴軟。
不過嚴思凡早就料到老頭兒今天有這反應,也不著急,先和金梅說了幾句,瞭解一下她的真實想法。
金梅說著說著都快要哭了,還偷偷告訴他,老金要給她介紹的那個物件她從小就認識,也從小就討厭,今天居然有可能做夫妻了,世界真奇妙。
“堅決反對包辦婚姻!”
嚴思凡握著拳頭說。
金梅長得乖巧可愛,比姐姐還好看一點,這不是浪費人才嘛。
嚴思凡走到老金面前,幫他把煙點上,直接說:“叔,金梅還年輕,正是人生最有前途的階段,讓她跟著她姐出去闖闖,以後好孝敬你吶.”
老金吸一口煙,白了嚴思凡一眼:“孝敬個屁!老大自從出去讀書,一年就回來幾天,怎麼孝敬?”
“這不是掙錢嘛,你看她現在掙這麼多,老家房子也快翻新了.”
“老二我知道,肯定沒她姐掙得多,早點結婚是對的,嚴老闆,你不用來忽悠我.”
“誰說的,我認識個朋友,出來賣二手房,只幹了幾個月,比金姐掙得還多.”
“嘁,你說的那種人有幾個?”
老金很理智,懂倖存者偏差這個道理。
“那你介紹的物件,也要金梅喜歡嘛.”
嚴思凡轉移話題。
“小娃娃哪知道喜不喜歡?生活在一起久了,自然就喜歡了,這種事我做主.”
老金看來比較頑固,難怪金菱都把他沒辦法。
嚴思凡有點急了,看了看老金:“難道你年輕的時候就沒個喜歡的大姑娘?”
“嘿!說什麼呢?不許亂說.”
老金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揚起巴掌就要打嚴思凡的屁股。
嚴思凡嘿嘿笑著趕緊跳開,感覺老金是個有故事的人。
“對呀,對呀,爸爸過去有喜歡的人.”
一旁的金續也笑著跳起來了。
老金拿起一根樹枝,對著金續屁股就一陣抽,打得孩子眼淚鼻涕一塊流,哀嚎傳遍山村。
“狗r的,成天逃課釣魚,該捱打.”
老金上氣不接下氣。
“弟弟,這誰告訴你的啊?你還小,大人的事不要管,你媽媽會為你做主的.”
嚴思凡問。
“楊家狗娃給我說的.”
“狗娃怎麼知道?”
“他爸給他說的.”
金續邊哭邊說。
“你還說,你還說!”
老金拿著樹枝又要打人。
這時候金菱媽不幹了,自己做過的屁事不能老指著孩子打啊。
“只知道在自己家裡作威作福.”
金菱媽本來話不多的,大概也是被刺激到了。
“對啊,對啊,我也聽說過.”
金梅也站了出來,這時候還不幫自己一把,就晚了。
“你說什麼?”
老金真生氣了。
“有啥不能說的,不就是那女的後來被她爸說給別人了,整村的人都知道.”
嚴思凡給金梅翹了一個大拇指,這姑娘比姐姐颯。
“你再說,再說我連你一起打.”
老金威脅。
“打就打,反正小時候也沒少打.”
老金拿起樹枝又要打金梅,被嚴思凡和老苟一把抱住:“叔,冷靜,不能再打人了.”
“金大德,你今天要當著客人的面把家裡人都打一遍嗎?”
金菱媽爆發了。
這一聲喊威脅住了老金,他突然覺得委屈。
“怎麼?我成了這個家裡的罪人了?我還不是為她好,她初中畢業出去,打了這麼多年工,這裡做幾個月,那裡做幾個月,掙了多少錢回來?馬上二十歲了,隔壁巧巧都要當媽了,她還在混,我有錯?那我走?”
老金由剛才的固執,變成了傾訴,說明心已經軟了下來。
“金叔,別急。
可能之前金姐沒有給你說清楚,我給金梅的工資你知道嗎?”
由於金菱之前打電話回家的時候,老金堅持已見,根本沒怎麼聽女兒說話,所以這些基本問題他了解不多。
“能給多少?”
“她剛去的時候算是實習,一個月可以拿到1200,房租可以公司付,不過只能負擔400元以下的租金,這個工資算是一般剛畢業的大學生工資了.”
老金老了一眼嚴思凡他們開回來的車,問:“你這車買成多少錢?”
“一般,50多萬.”
“是個啥牌子的?”
“寶馬.”
“哦,聽過.”
老金想到金菱每個月給家裡要寄接近2000快回來,又看看車,若有所思。
“金姐每月能掙多少,你是知道的.”
“不知道.”
“就算不知道你也能猜個大概嘛.”
“不少那也是她掙的,給家裡寄回來也是給我們和弟弟的,沒老二什麼事。
再說,也不能一直用老大的錢.”
嚴思凡雖然不支援老金這個觀念,但現在也不是討論觀念衝突的時候。
但如此看來,讓金梅跟著姐姐走,更好。
“金叔,不是我亂說,你介紹的那人和金梅不配.”
“有什麼不配的?人家也是個技術工,一天幾十塊呢.”
“沒活兒的時候呢?老闆拖著工資不給呢?”
嚴思凡知道此時欠工資的地方太多了,“糟心不糟心,關鍵以後呢?說遠一點,年紀大了幹不動了怎麼辦?不像我們公司,給每正式員工都買社保.”
金菱也趁機附和,說節假日還可以休息,被解僱還領失業保險金。
老金眼睛轉了幾下,說:“女娃娃,年紀也不小了,不用那麼辛苦,老大辛苦我都心疼喲.”
嚴思凡已經覺得老頭兒要妥協了,還需要再加把火,說:“嘖,金叔,哪裡年紀大?金梅比她姐小一歲,剛好二十,正是風華正茂,我們公司有很多優秀的年輕人,金梅乖巧不怕找不到好女婿.”
老金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嚴思凡說:“不行!你上次帶了個女朋友在我們這兒來,你不能佔便宜.”
“怎麼扯上我了?我是說別人.”
“怎麼,你們公司還包打介紹?”
“沒問題.”
“介紹哪個?”
“那個……你一問我就想起了,苟哥,我覺得我們公司那個王之西人就不錯,你覺得呢?”
“幹什麼的?”
老金越發好奇了。
“會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