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要撿軟的捏。

這個道理無論在何等情況下,都屬於最正常、最正確、最正宗的道理。

哪怕是當世絕巔的武功妙法,比如獨孤九劍,也是要求“以強擊弱”。

以己之長,克敵之短,查詢破綻,趁勢反擊,一鼓作氣,一擊必殺。

李瑾瑜是個很強的人,無論在朝堂還是江湖,都構建了龐大的關係網。

說得好聽叫做交友廣泛,說的不好聽就是結黨營私,至少在與李瑾瑜為敵的人眼中,這屬於絕對的居心不良。

既然李瑾瑜居心不良,那就絕對不能讓李瑾瑜的勢力越來越強,要先下手為強,想盡辦法削減李瑾瑜的幫手。

武三思看著秦般若的情報,略有些無奈的說道:“唉!老傢伙真的是越來越湖塗了,竟如此縱容李瑾瑜。”

秦般若笑道:“李瑾瑜如今已經認祖歸宗,是李唐皇室,假如他和太子聯起手來,王爺或許會很不妙啊。”

武三思冷笑道:“不是假如,而是他們一定會聯手,李顯那個白痴,肯定會用皇叔的身份,給予他十足支援。

李顯性格軟弱,雖然是太子,但位子不穩,能夠保住這個位子,還是多虧李唐舊臣的支援,否則早就被廢棄。

外臣畢竟是外臣,無論這些舊臣多麼忠心耿耿,他們終歸不是姓李。

現在有了姓李的重臣,並且這個重臣已經認祖歸宗,李顯肯定覺得,李瑾瑜會尊奉他這個正統嫡系。

他甚至會覺得,李瑾瑜是武則天為他精心培養的顧命大臣,是他登基稱帝之後,管理朝堂的擎天白玉柱。

湖塗!李瑾瑜是楚王,這個封號是什麼意思,難道李顯不明白麼?

李瑾瑜性格沉穩陰險,比那個高喊彼可取而代之的匹夫強了不知凡幾。

一旦李瑾瑜得勢,他難道就不可以取而代之麼?李家的龍子龍孫,何時在乎過太子?何時在乎過正統?”

秦般若道:“或許太子覺得,就算李瑾瑜是西楚霸王,他也會在李唐舊臣的支援下,成為在世沛公。”

武三思怒道:“在世沛公?放他孃的狗臭屁,就他那個老鼠膽,還有軟弱的性格,如何比得上沛公萬一?”

很多人都有個誤會,或者說是那個時代人才輩出,強者如雲,製造出了一種誤解,那就是劉邦不擅長打仗。

畢竟劉邦率領五十六萬人,被項羽三萬人追著暴揍,韓信也曾評價,以劉邦的能力,最多能夠統帥十萬人。

這很顯然是誤解。

項羽是誰?曠古爍今縱橫無敵的西楚霸王,誰敢與他正面對沖?

韓信是誰?華夏曆史上最頂尖的統兵元帥,並後世尊奉為“兵仙”。

如果劉邦不厲害,怎麼可能在群星閃耀的秦末獲得最終的勝利?

劉邦當年帶兵打仗,也是能夠親自領兵衝鋒,把各路諸侯一一擊敗,無論武力還是統兵,都屬於頂尖水平。

舉個不太恰當的例子,和張三丰打了一架,被張三丰揍得七葷八素,但卻成功離開,然後快速捲土重來,雖然屢戰屢敗,但卻傷而不死,屢敗屢戰。

能說這人武功不夠高麼?

這已經是當世絕巔的水準!

武三思這幾年,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被責令幽禁,閒暇時間非常多,有充足的時間看書,看了非常多的史書。

除了史書,還有兵書,甚至請了七八個學識淵博的秀才為他講學。

秦般若越來越覺得,武三思和以前多有不同,以前還能夠看破,現在卻是心如深潭,心思遠非她可以忖度。

不過這也算是好事。

如果武三思仍舊是那個腦子進水的大菜葉,有什麼輔左的價值?

秦般若道:“王爺,咱們現在應該怎麼做?我就不信,李瑾瑜麾下真的是鐵板一塊,沒有任何薄弱的地方。”

武三思道:“他麾下的重臣,要麼是他的親卷,比如虛若無、荊城冷。

要麼心有所求,並且唯有李瑾瑜可以滿足,比如江左盟宗主梅長蘇。

要麼心向李唐,而且內心高度的理想化,比如曾泰、蘇無名、南霽雲。

他的那些江湖朋友,無論是瀟灑浪子還是大派弟子,都是死硬的骨頭。

這些人或許不是好人,但絕不會出賣朋友,千刀萬剮也不會背叛,對付這些人務必一擊必殺,不留半分餘地。

朝堂方面的,最軟的柿子並不是護龍山莊,我知道有個人,比護龍山莊更好對付,因為他實在是太過剛正!

過剛易折,他該被折斷了!”

說到此處,武三思滿臉陰狠。

秦般若道:“王爺說的是誰?”

武三思道:“包拯!”

包拯是好官麼?

包拯當然是好官,是剛正不阿的青天大老爺,在百姓中極有威望。

就連武則天也調侃過,他的黑臉當真是鐵面無私,任何桉子,如果犯到了包拯手中,他是真的敢手起刀落。

哪怕手起刀落的後果,是他也難逃斬首一刀,包拯也絕對不會猶豫。

武三思道:“滿朝文武,沒幾個是真正的乾淨,我倒要看看,如果得罪真正的權貴,包拯敢不敢處置!”

秦般若道:“王爺,假如狄仁傑參與此事呢?狄仁傑八面玲瓏,最是擅長處理這些事情,就算他不出手,只要派來幾個幫手,也會有懷柔的手段。”

武三思冷笑道:“狄仁傑沒時間處理這些事情,因為接下來東瀛武神宮本武藏,柳生家族族長柳生宗矩,來神都進獻貢品,狄仁傑要處理此事。”

秦般若道:“東瀛人難道敢在中原鬧事麼?我記得宮本武藏的弟子,柳生家族的天才,死在李瑾瑜手中。”

武三思道:“這些人來神都,一方面是進貢,一方面也是論武,尤其是宮本武藏,想要挑戰中原的劍客。”

秦般若聞言翻了個白眼:“我記得宮本武藏擅長用武士刀和長槍,從來都不會用劍,挑戰劍客做什麼?”

武三思道:“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暫且壓下,般若,我記得你有個擅長魅術的師姐,讓她去調查一些事。”

“什麼事?”

“朱無視的秘密力量,除了天地玄黃四大密探,朱無視麾下,還有一支非常強的特殊小隊,據說有百餘人。

我需要這些人的線索,也需要知道朱無視的態度,等到時機成熟,就殺掉朱無視,吞併他手中的勢力!”

“屬下立刻去做!”

……

李顯翻了翻奏摺,隨後略顯無聊的扔在一邊,作為當朝太子,他每日都要批閱奏摺,對此覺得頗為厭惡。

倒不是厭惡太子的權力,李顯當然也喜歡權力,而是不喜歡這種戰戰兢兢的生活,生怕某處地方出錯,被武則天抓住機會,狠狠地敲打一番。

敲打無所謂,敲死就麻煩了。

好在李唐宗室福緣綿長,自己多了個才華橫溢的侄兒,只要侄兒把江南之地經營好,江山必然是屬於李唐的。

武三思再怎麼受寵,但他終歸只是武則天的侄子,而不是“正統”。

名不正,則言不順;

言不順,則事不成;

事不成,則禮樂不興;

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

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

正統是很重要的,無論從武周還是從李唐的角度,李顯都屬於正統,都屬於嫡系,所以才能夠安枕無憂。

李顯伸了個懶腰,懷念昨晚殷勤服侍的天命妖女的滋味,不得不說,天命妖女對於床笫之術的鑽研,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給人無上的享受。

在享受的同時,也能夠藉此獲得高深的修為,李顯靠著天命妖女,竟然獲得了一身頗為高深的內功修為。

只不過他不喜練武,這些功力都是灌頂而入,靠著白依然多番努力勉強步入先天,無法在武道方面更進一步。

李顯不在乎這個,相比於身上渾厚的功力,他更喜歡那些享樂。

白依然也不在乎,她只希望李顯有自保之力,不會被人隨意坑死。

當朝太子,要武功做什麼?

太子需要高深的武功麼?

太子需要的是安穩。

只要安安穩穩的耗下去,天下早晚都是太子的,武則天還能撐幾年?

白依然看著慵懶的李顯,稍稍勸諫了幾句,就算是想要當寵妃,至少也要先有皇帝,否則算得了什麼寵妃?

在李顯坐上皇位前,白依然需要他在保持隱忍的同時,展露自身能力。

至少,要比梁王強一些。

至少,不能讓那些老臣失望。

事實上,白依然也有危機感,倘若她把李顯搞得“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恐怕那些李唐老臣,會找機會除了她,滅掉她這一脈。

這些時日,師父單玉茹被殺了,師姐林仙兒被殺了,天命教只剩下自己和秦般弱,裝也要裝出賢惠的模樣。

白依然勸諫道:“太子,您還是先把奏摺批閱完畢吧,等到批完了,妾身陪您去戲班聽戲,金陵劇院在洛陽開辦一家分社,今天晚上正式演出。”

李顯道:“演出什麼?”

白依然道:“《白蛇傳》!”

白素貞,白依然,全都姓白,因此白依然非常喜歡白素貞,而且白依然對戲曲頗有研究,屬於懂行的票友。

對於金陵的劇作大師,名角花旦,白依然既感到崇拜,又有些不服。

倒不是覺得“如果姑奶奶化好妝登臺演出,肯定比你們強”,而是覺得“如果我自幼學戲,肯定比你們強”。

這兩者的區別非常大。

有這種想法,說明白依然對自己有很清晰的認知,這非常非常的難得。

“白蛇傳?我那侄子還真是個文武全才,什麼東西都會一些,早就聽聞白蛇傳的名號,這次定要好好欣賞。”

李顯笑道:“說起這個,不知我那皇侄在做什麼?還有,武三思最近有什麼算計?會不會傷害到他?”

白依然道:“根據妾身在梁王府安排的線報,梁王最近似乎打算對包拯和朱無視出手,針對朱無視的,應當是護龍山莊的私兵,針對包拯的……”

“針對包拯的如何?”

“很可能是針對包拯剛正不阿鐵面無私的性格,包拯太過剛直,狄閣老對此也是無法,勸是勸不動的。”

單玉茹和林仙兒死後,白依然和秦般若正式分家,不過兩人各自掌握的那部分勢力,全都埋著對方的暗子。

秦般若知道白依然的想法,甚至知道白依然已經獻身給李顯,以此來幫助李顯突破先天,獲得渾厚的功力。

白依然知道秦般若的算計,知道武三思的計劃,知道秦般若磨刀霍霍斬向護龍山莊,要狠狠砍朱無視一刀。

相對而言,秦般若更有優勢。

白依然的盟友並不是很多,至少李唐那些老臣,大部分對她都表露出敵視的姿態,想要借用勢力非常困難。

秦般若的盟友不多,但有夏江這個內衛府大閣領,在情報層面,佔據絕對的優勢,算計也遠比白依然陰狠。

雙方算計都很不錯,但世上最不缺的就是意外,超出計算的意外。

在這個武道興盛的世界,誰也不知道會突然從哪個犄角旮旯,蹦出個愛管閒事的武林高手、前輩高人。

……

洛陽劇院!

這裡是李瑾瑜在洛陽開的分店,為此特意調了最好的戲班子過來。

畢竟洛陽是都城,需要接待南來北往各地客商,如果本事不夠紮實,很難站得住腳,必須要請最好的名角。

除了戲班子之外,李瑾瑜招攬到的劇作大家魏良輔,也隨著戲班子一同到了洛陽,身上的擔子比名角更重。

他要根據洛陽本地風土人情、方言土語、朝廷政令,甚至是聽戲的人,修改演出劇本,同時創作新的劇本。

李瑾瑜甚至覺得很慶幸。

如果再過幾百年,在京津地區開辦劇院,難度直接提升至地獄級別。

要麼灰熘熘的走人,要麼徹底站穩腳跟,獲得傳說級別的成就。

有多難?

一句話唱錯喝倒好,兩句話唱錯茶杯就到了戲臺上,三句話唱錯這場戲就徹底演砸,成為茶餘飯後的笑料。

演砸了捱揍不是什麼大事,哪個名角不是被揍出來的?關鍵是倒好,那可真是花樣百出,把人損的無地自容。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能在京津地區唱出名號,身價必然是火箭躥升。

洛陽乃是都城,人多,權貴多,束縛也更多,必須慎之又慎,沒有大老闆壓陣,總是會覺得有些不放心。

這個老闆說的不是店鋪掌櫃,而是戲曲名角,聽戲聽的是名角,九成的收益在於名角,因此名角在戲班之中權力非常大,相當於一把手大老闆。

魏良輔在洛陽數月時間,自然知道肩上擔子何等之重,也知道如果把這件事做好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把劇本修改數遍,又讓所有成員嚴格排練,終於到了正式演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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