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冰雲陪你去!”

“為什麼?會有危險麼?”

“我沒來苗疆,苗疆很安靜,我剛剛到達苗疆,立刻就出事了,這裡面八成有幾隻惡鬼,而且是衝我來的!

你在苗疆一呼百應,固然是極大的優勢,卻也因此忽略了危險,若論對於危險的感知,冰雲相對比較擅長。

下午的時候,我要見宋家家主,冰雲不方便在那裡,我需要勝男陪同。

這樣吧,你把玉燕一併帶去,遇到事情之後,不要想別的事情,不要管任何人,立刻回來找我,明白麼?”

李瑾瑜嚴肅的說道。

何君琪道:“夫君,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我才不怕那些人呢!”

李瑾瑜道:“如果是衝你來的,我或許會讓你歷練一番,但這顯然是衝我來的,針對的是我的能力極限。”

何君琪道:“無須擔心,苗疆戰神曲仙洲就在那家村寨,他的武功比赤尊信分毫不弱,擅長流星飛錘,就算真的遇到危險,也能以重錘衝出來。”

李瑾瑜聞言雙目一亮:“這個曲仙洲肯定有問題,不要相信他。”

何君琪道:“為什麼?”

李瑾瑜道:“常人進行算計,都是從軟的開始,以弱小撬動強者,在曲仙洲眼皮底下搞事,危險實在太大。

敵人能肆無忌憚的搞事,只能有兩種原因,其一,曲仙洲是他們的人,另一種可能,他的武功遠強於曲仙洲。

我覺得這傢伙不可信,你保持幾分警惕,遇到事情,聽冰雲的話!”

何君琪略帶不滿的說道:“我才是苗疆的人,為何要聽冰雲的話?”

李瑾瑜笑道:“我的敵人肯定詳細的調查過我,以及我身邊的人。

你是苗疆聖女,熟悉苗疆事務,這是你的優勢,同時也是你的弱點,因為過度的熟悉,會讓你失去警惕之心。

比如你知道某個地方很隱秘,遇到問題會去那地方躲藏,敵人完全可以據此設定算計,提前在那裡佈置埋伏。

冰雲對苗疆不熟悉,但劍心通明可以感知到危險,遇到問題憑直覺走。

冰雲對苗疆是未知的,未知是佈局最大的障礙,因為未知無法測算,未知可以打破一切佈局,明白了麼?”

何君琪道:“哼!有心算無心,就算曲仙洲武功再高,我也不怕他!”

這絕不是何君琪自誇。

以何君琪的毒術修為,若是能夠偷襲得手,曲仙洲必死無疑。

“我這話只是分析,沒有確認事情的真假,你千萬不要亂來。”

“夫君,說他有問題的是你,說他沒問題的還是你,怎麼到了苗疆,你變得婆婆媽媽,不如以前那麼爽利?”

“這叫關心則亂,我在乎你,所以才事事小心,我若是不在乎,早就快刀斬亂麻,拿著大棒子先敲打三下!”

何君琪媚笑道:“夫君的棒子,打他們太浪費,還是留給我吧!”

說完,快步離開。

李瑾瑜:┓(´-`)┏

我還沒動手,你跑什麼啊!

……

“轟!”

劇烈的爆炸聲響徹雲霄。

何君琪等人前腳進入苗寨,武三思立刻便發動機關,他的那些手下在此地經營十多年,早就設定無數機關。

伴隨著機關發作,濃郁至極的毒雲擴散而出,緊跟著是強弩、飛鏢、唐門鐵蒺梨,上有鋼板,下有地穴。

大祭司冷哼一聲,揮手灑出千百隻蠱蟲,同時擴散出綠色的毒雲。

兩股毒雲在半空中對轟。

機關內部的毒霧在於數量多,足足好幾麻袋毒花毒草,大祭司的毒雲在於精純,是他精純至極的本命毒元。

給他足夠多的時間,完全可以把機關內的毒霧煉化,但他沒有時間。

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不是比鬥毒術,而是離開此地。

大祭司揮掌把毒雲轟散,隨後向著遠處奔逃,何君琪雙目精光一閃,她已經看出來,這是漢地常用的機關。

既然是中原的機關術,說明針對的必然是李瑾瑜,也就是說……

何君琪示意了一下,帶著靳冰雲江玉燕向另一側奔逃,曲仙洲以保護聖女作為藉口,緊跟著她們三人衝出。

“曲戰神,咱們先找一處隱蔽場所暫時休整,然後我去請夫君出手!”

曲仙洲道:“金陵郡侯出手,當然是絕好的事情,聖女,屬下知道前方有處幽谷,非常安靜,沒有危險。”

“那就拜託曲戰神了。”

曲仙洲見何君琪信任他,立刻在前方帶路,過不多時,到了一處山谷。

何君琪道:“唉幼,累死我了,這都是什麼事啊!我看那些機關,像是中原路數,苗寨怎麼有漢人機關?”

曲仙洲四下看了看,笑道:“或許是當年那些流人,那些人在……”

話音未落,曲仙洲抖手射出腰間的流星錘,快如閃電,動如奔雷,就算是千年巨木,也能一錘轟出一個窟窿。

流星錘操控難度極大,曲仙洲卻能用的如臂使指,無論巨石還是巨木,一錘下去只有一個洞,而不是砸碎。

若是沒有精細入微的操控,只憑流星錘狠砸,如何鬥得過赤尊信?

曲仙洲的力量控制的非常好。

這一錘趨向於速度而不是力量,突如其來,無聲無息,可以把何君琪打成重傷,卻不會把她一擊錘殺。

如此精妙的飛錘,曲仙洲感覺到了幾分得意,這些年養尊處優,武功卻沒有落下,功力日益精純渾厚。

飛錘無聲無息而來,眼看就要轟中何君琪,卻見何君琪冷笑一聲,鎖鏈應聲而斷,錘頭竟然飛射向半空。

曲仙洲心中一驚,他的流星錘是用百鍊精鐵鑄造,怎麼會忽然折斷。

難道是……

曲仙洲想到了什麼,他的反應速度著實敏捷,但卻快不過金蠶蠱。

在他飛錘的瞬間,蠱蟲已經落在了他的腳腕上,對著腳腕狠咬一口。

曲仙洲功力深厚,反應靈敏,立刻聚集真氣鎮壓,又服下七八種苗疆特有的祛毒靈藥,金蠶蠱一口下去,只能麻痺一條大腿,不能咬死他。

不過這已經足夠,就在金蠶蠱下口的剎那,靳冰雲和江玉燕聯手出招。

劍氣如虹,掌力如風,何君琪更是催動百毒元罡,把周圍映照的花花綠綠好似鬼蜮,那些潛伏在暗處,想要伺機偷襲的高手,盡數栽倒在地。

曲仙洲右腿麻痺,閃避不得,只能硬抗江玉燕的大乘般若掌,另一隻手瘋狂揮舞鎖鏈,對抗靳冰雲的劍氣。

若是往常,曲仙洲自是不懼與江玉燕對拼,但此時消耗真氣壓制劇毒,功力大有損減,如何支撐得住?

更別說何君琪的毒元無孔不入,化血刀腐骨掌銷魂蝕骨,還有一隻來無影去無蹤的金蠶,越打越是憋屈。

不足盞茶時間,曲仙洲右臂被金蠶咬了一口,左臂被江玉燕轟斷,左腿被劍氣刺穿,再無半分反抗之力。

這就是何君琪的恐怖之處。

我的功力不如你,我的戰鬥經驗也不如你,但只要不是百毒不侵,只要被我搶到先手,你就必敗無疑!

何君琪冷冷的說道:“曲戰神,苗疆的規矩你應該明白,如果你現在老實招供,我可以給你個痛快,否則把你交給大祭司,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曲仙洲冷哼道:“那又如何?你們以為這裡只有我麼?你們以為……”

何君琪厲聲打斷他的話:“你想拖延時間麼?那你打錯了算盤,如果你真的調查過我夫君,就應該明白,他每次出手做事,都會帶著幾個暗手。”

靳冰雲道:“我們敢來此地,就是因為不論發生什麼,夫君的暗手也能保證我們的安全,拖延毫無意義。”

江玉燕冷笑道:“再拖延下去,金蠶蠱毒就會發作,你是苗人,應該知道金蠶蠱毒發作,會是什麼滋味。”

金蠶蠱毒發作,渾身上下好似有上萬條蠶蟲撕咬,比凌遲還要痛苦。

這還不算,如果何君琪把他交給苗疆大祭司,他將會被送入到苗疆練蠱的萬毒池中,被煉製成“毒人”。

曲仙洲聞言冷汗直流。

何君琪接著說道:“我們當日商議事務的時候,提到過花家商隊、萬家商隊、陸家商隊,他們全都有高手!

比如花家的花滿樓,就算我夫君想要擊敗他,至少需要一千招。

又比如萬家的湘西四鬼,聯手化解內力的本事,堪稱是天下無雙。

陸家和鏢門關係極好,來了十幾位經驗豐富的老鏢頭,還有鏢門長老鄧定侯、西門勝,你沒有半分勝算。

所以,你現在交代,我可以讓你沒有痛苦的死去,你拒不交代,再過盞茶時間,金蠶蠱毒就該發作了。

我這位妹妹,擁有通明劍心,你若是說謊,她立刻就能感知到,我不會給說謊的人機會,你明白了麼?”

話到此處,曲仙洲還能說什麼?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他當初既然能跪武三思,今日就能跪何君琪。

“你的主子是誰?”

“梁王武三思!”

“是你下的毒?”

“是武三思逼我做的,其實我不願意這麼做,畢竟我也是苗……”

何君琪斥責道:“混賬!你說不願意就不願意?你既然選擇去做,說明你是願意的,至少在內心的天平上,願意做事的重量,比不願意更大!”

這是李瑾瑜的理論。

李瑾瑜覺得,世上沒有違心之事。

一件事情,只要做了,那就無所謂願不願意,哪有什麼願不願意?

假如每個人內心都有兩個小人,一個願意,一個不願意,那麼做某件事的時候,肯定是“願意”佔據優勢!

如果是受人脅迫去做,那就是為了自己的生命,或者為了某人的生命,願意去做事,說明在內心的權衡中,總有什麼事情,比“不願意”更沉重。

以曲仙洲為例,就是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願意聽從武三思的命令!

曲仙洲中了劇毒,不敢反駁何君琪的話,只能把知道的事情盡數告知。

事實上,他知道的並不算多。

武三思留下那些人,有幾位非常的靈透,執行的是分割管理,曲仙洲是他們的打手,卻不是管理層。

就算是管理層,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一切情況,以此來維持安全。

沒辦法,當初被武則天殺怕了。

莫說狡兔三窟,就算是三十窟,他們也會覺得脖子上冷嗖嗖的。

過不多時,何君琪問完了,又示意靳冰雲和江玉燕,江玉燕和李瑾瑜相處時間比較久,最懂李瑾瑜做事風格,多問了幾個問題,隨後示意結束。

何君琪冷哼一聲,一招化血刀砍下曲仙洲的腦袋,隨後飛速離開。

過了約莫半刻鐘,武三思滿是慍怒的趕到此處,看著曲仙洲被毒元腐蝕成乾屍的軀體,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

他的慍怒一半是真的,畢竟和花滿樓打一場,就算李瑾瑜也會急吐血,一半是假的,是為了演戲欺騙別人。

“曲仙洲啊曲仙洲,我是真的不想坑死你,但你這麼能忍,我怎麼能留下你的性命呢,你放心,等本王成就大業登臨大寶,必然為你樹碑立廟。”

“你在苗疆,只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戰神,有什麼快意?日後享受萬民的香火供奉,豈不是舒服許多?”

“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你的腦子實在是太貪婪,也太過愚蠢!”

“做人,做事,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做蠢人,本王給了你機會,但你偏偏要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嘍!”

武三思冷笑著譏諷曲仙洲。

左右看了看,揮掌拍出一個坑,把曲仙洲丟了下去,給他立了墳墓。

“本王何等尊貴,親手為你挖墳,親手把你安葬,你可以瞑目了!”

說罷,武三思快速離開!

他要做的事情,要進行的佈局,基本上都已經完成,後面的事情,應該是吳明去做,他才不會傻乎乎勐衝。

武三思離開盞茶時間後,快速返回了幽谷,發現周圍沒人,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他有一種感覺,就是一直都被人監視,故意嘰裡咕嚕說了一堆話,然後假意離開,想看看到底是誰。

他卻不知,那個人已經離開。

那個人想要監視某個人,根本就不需要靠的太近,他所謂的演戲,故意表現出的憤怒,也根本不可能瞞過他。

因為監視的人是——花滿樓!

對瞎子拋媚眼,純屬腦子有病!

自從花滿樓解開心結,感知範圍越來越廣,遠遠超出武三思的想象。

甚至能聽到武三思心跳的速度,據此分析武三思的心理狀態,無論他的演技多麼好,對花滿樓全無效果。

……

吳明在苗疆多有佈局,但此次他並沒有到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藉助張三丰和逍遙王的戰鬥,引走無數高手的注意力,吳明暗中進行諸多佈局,如今正好是獲得收益的時刻。

吳明雖然沒來,但卻給李瑾瑜帶來了必死的危機,只要武三思和他形成默契配合,至少能夠有八成把握。

就算武三思配合的不夠好,只是靠那位高手強攻勐打,也有五成勝算。

……

李瑾瑜看著宋閥新任家主,開門見山的說道:“你既然來了,這就表明了你的誠意,現在我說說我的誠意。

這裡有十份官員的任命書,印章已經全部蓋好,文官、武將、縣令、司馬、法曹、銀曹、漕運,什麼都有!

名字你可以隨意填,填完了之後就可以去上任,不知閣下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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