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裳澹澹的笑道:“我就知道這個小混蛋,出手絕不會有半點留情。”

狄仁傑道:“發生什麼了?”

黃裳道:“蒙古可汗座下八大護衛中的蒙氏雙魔、蕭千絕盡數身死,密宗紅日法王,死在方歌吟劍下!”

狄仁傑道:“這可真是好事!”

蒙古可汗座下八大護衛,狄仁傑最在乎的自然是裡赤媚,因為裡赤媚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偷襲暗殺無往不利。

除了裡赤媚之外,最讓狄仁傑在乎的便是蕭千絕,此人武功高強,智計亦是絕倫,為人謹慎,非常難對付。

餘下諸如蒙氏雙魔、玄冥二老、強望生由蚩敵,均是合擊高手,唯有一同出手,才能爆發出全部的實力。

另外最在乎的,便是紅日法王。

此人精通刺殺,武功高深,心狠手下,毫無下限,前番若不是王孝傑固守城池,一直處在大軍保護之中,還有小六花陣列陣,早已被他刺殺。

如今趁著兵兇戰危,成功擊殺紅日法王,諸多將官也能變的安全一些。

否則讓這貨刺殺下去,無論是狄仁傑還是王孝傑,都必須分出注意力。

黃裳笑道:“方夜羽那小子,被瑾瑜給打怕了,看到瑾瑜,便要傾盡一切圍殺,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狄仁傑道:“我敢肯定,瑾瑜身上肯定帶著靈藥,蘇櫻那小丫頭,肯定把他的藥囊,塞得滿滿的。”

黃裳道:“這混小子,別的本事不說,身邊這些紅顏,著實讓人羨慕,每一個都是有大本事的。”

狄仁傑道:“若是沒本事,也不可能留在他身邊,他眼界高的很!”

黃裳道:“眼界高不是本事,能夠讓人留在身邊才是本事!”

狄仁傑道:“這小子也是弄險,以自身為誘餌,造成了這般局面。”

黃裳道:“方夜羽該著急了。”

狄仁傑道:“如果他沒有著急,就說明他還有底牌,比紅日法王更深更重的底牌,如果他著急了,和也先的聯盟必出裂痕,早晚會生出事端!”

黃裳道:“還有城內的事端!”

狄仁傑道:“凋蟲小技,如果只會用這種手段,咱們會輕鬆很多!”

黃裳道:“說得好!”

……

王孝傑令旗揮舞,指揮右威衛大軍緩緩壓上,層層遞進,層層衝鋒。

這位久經沙場的大將軍,終於可以酣暢淋漓的指揮戰鬥,用自己最為擅長的方式,為戰鬥增添勝利的籌碼。

十數萬大軍死死糾纏在一起,將士們揮刀砍殺,揮槍刺殺,方圓數十里盡是血氣,喊殺聲百里之內清晰可聞。

李瑾瑜借方歌吟驚天一劍之威,成功擊殺蕭千絕,但不可避免受到損傷。

好在五絕神功煉體足夠強力,即便不用真氣,僅憑肉身之力,也能爆發出強悍無比的勁道,長纓槍出如龍,一條黑龍肆意席捲,無人能阻攔半招。

方夜羽看得驚歎不已。

他設計這般圍殺計策,又派出了蒙氏雙魔、蕭千絕、紅日法王等高手。

本以為能夠一擊必殺,沒想到不僅沒能成功,反而被李瑾瑜反殺。

無論人海戰術,還是高手圍殺,對李瑾瑜全無效果,完全是在給李瑾瑜送功績,自己努力越多,損失就越大。

不僅僅是高手層面的損失,為了設計圍殺李瑾瑜,軍陣也出現了破綻。

王孝傑抓住機會,右威衛大軍主力層層推進,已經從小戰變為了大戰。

眼看戰局越來越不利,方夜羽氣血上湧,面色變得慘白。

雖然他手中還有一些底牌,但就算能夠取勝,也已經永遠不可能成為蒙元可汗繼承人,畢生名譽付諸流水。

“李瑾瑜,我必殺你!”

方夜羽英俊的容貌,由於憤怒而變得扭曲,牙齒更是幾乎要咬碎。

憤怒沒有任何意義,方夜羽慌忙運轉真氣,壓下心中的憤怒,隨即指揮蒙元大軍,與右威衛主力正面對決。

草原聯軍雖人多勢眾,但雙方之間互有心思,人心不齊,並且局勢戰陣處於劣勢,被右威衛迫的連連後退。

王孝傑見佔據優勢,絲毫不見任何急迫之處,也沒有加緊進攻,而是繼續穩紮穩打,用最穩重的方式進攻。

也先長嘆一聲,心知今日之戰已經失敗,若是繼續堅持,恐怕會從小敗變為大敗,從大敗變為潰敗。

心中一嘆,鳴金收兵!

瓦剌士卒狼狽逃回營寨,李瑾瑜並未繼續衝鋒,而是在其營寨前,揮槍掃落箭失,又在地上劃了一道深痕。

“此為攔路天塹,爾等若敢跨過這條天塹,莫怪我槍下無情!”

“此為攔路天塹,爾等若敢跨過這條天塹,莫怪我槍下無情!”

“此為攔路天塹,爾等若敢跨過這條天塹,莫怪我槍下無情!”

李瑾瑜一連吼了三句,一句話用的是漢語,一句話用的是瓦剌語,一句話用的是蒙語,說完之後,狂笑離開。

身後精騎士氣大振,高聲呼喝。

“三軍將士齊俯首,百萬軍中逞無敵!”

“三軍將士齊俯首,百萬軍中逞無敵!”

“三軍將士齊俯首,百萬軍中逞無敵!”

右威衛大軍隨之高聲呼喝,聲遏行雲,百里之內清晰可聞,李瑾瑜的狂笑之聲,縈繞在所有人的心頭。

……

“好,真是好!不愧是我大周第一俊傑,李將軍的武功果然無敵!”

看著得勝歸來的李瑾瑜,王孝傑豪氣干雲的大笑。

“最近幾日,憋屈死我了,今日終於打了個痛快仗,真是痛快!”

李瑾瑜笑道:“若無大將軍的精妙指揮,我早就陷在萬人軍陣中了!”

鐵飛花打趣道:“你們兩個,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些?這是不是那什麼商業互吹?這豈不是文人喜歡的手段?”

王孝傑道:“我可不是讀書人,說這些話,已經是搜腸刮肚了!”

李瑾瑜心說你這成語小王子,出口便是一串成語,怎的不是讀書人?

李楷固道:“我也不是,我手中就只有一把刀,好聽的話我可不會!”

狄仁傑迎了出來,笑道:“打仗我不擅長,好聽的話就讓我來說吧!”

眾人聞言大笑,收兵回營,清點此戰傷亡,查詢有無混進來的奸細。

這些事情副將便可以去做,不過有件事縈繞在王孝傑心頭,必須要問問清楚,否則心中總是難以安定。

“大帥,先前發生了何事?”

狄仁傑道:“有刺客突襲,刺殺了你的副將蘇宏暉,刺客已經被鐵血神侯擊殺,蘇副將卻需要修養幾日。”

王孝傑道:“真他奶奶的陰險,這幫傢伙,就不敢堂堂正正的打麼?”

李瑾瑜道:“戰場之上,無論用什麼手段都正常,裡應外合是破城的無上手段,偷襲刺殺也屬於常事。”

王孝傑道:“話雖如此,這些終歸只不過是邪路,紅日法王倒在神通侯劍下,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手段!”

黃裳道:“確實還有,軍營之中還有一股強力氣機,就在瑾瑜在營前呼喝的瞬間,那股氣機爆發了一瞬。”

李瑾瑜道:“此人實力如何?”

黃裳道:“此人不在我之下!”

李瑾瑜聞言心中一驚。

黃裳武功何等高深,即便和鐵飛花聯手,傾盡一切手段,也絕無勝算。

那股氣機與黃裳相當,又該是何等高手,莫不是蒙赤行、八師巴來了?

又或者是——龐斑?

有黃裳在身邊,李瑾瑜不擔心蒙赤行或者龐斑,只是擔心八師巴。

八師巴精通精神法門,變天擊地精神大法無孔不入,手段詭異莫測。

甚至能透過觸控屬於某個人的某個物件,哪怕只是隨手丟出的飛刀,感知到那個人的痕跡,隔空發動攻擊。

況且精神世界一秒萬年,若是在精神世界交手,一瞬之間便已經足夠。

至於蒙赤行和龐斑,雖然也精修精神法門,雖然也修為高深,但畢竟不能瞬間決勝負,可以小小的過上幾招。

李瑾瑜笑道:“這卻是運氣,如果此人突然偷襲,我怕是就危險了!”

黃裳聞言打趣道:“你小子為人最是謹慎,豈能沒有準備?有方歌吟和鐵中棠在身邊,你們幾個聯手出招,難道還怕什麼高手突襲不成?”

鐵中棠道:“別算上我,這小子下次再敢如此弄險,我可不救他!”

鐵飛花道:“爹!說什麼呢!”

李瑾瑜道:“岳丈放心,小婿下次冒險時,肯定先把岳丈綁褲帶上!”

方歌吟笑道:“這是個好主意,我早就想看看這老小子,到底藏了多少招絕殺,憑什麼名號在我之上。”

鐵中棠道:“一群混賬!”

……

夜!

蘇宏暉靜靜地躺在床上。

他身上綁縛著厚厚的繃帶,繃帶上面滲出血跡,傷勢顯然非常嚴重。

無論從那個方面看,蘇宏暉都絕對沒有問題,就連隨行的軍醫,也說那一劍直刺心口,只差半寸便刺破心臟。

若非蘇宏暉心臟稍微歪了一些,刺客的那一劍,蘇宏暉必死無疑。

這種情況下,絕不該懷疑他。

可事實真的如此麼?

李瑾瑜悄然潛入到房間內,看著熟睡的蘇宏暉,雙手出指如電,瞬間點了他的穴道,隨即運轉移魂大法。

不得不說,精神法門就是好用。

尤其是在心有懷疑的時候,一個移魂大法,就能解決很多的疑惑。

蘇宏暉本就身負重傷,正睡得迷迷湖湖,突然間被封住穴道,精神意識頓時渙散,立刻便中了招。

迷迷湖湖中,蘇宏暉把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盡數交代,憋屈數年的壓抑盡數卸去,內心前所未有的舒服。

他確實是蛇靈的臥底,而且很早之前便加入蛇靈,一直都是蛇靈臥底。

臥底並不是容易的事,因為但凡露出半點破綻,後果便是身死當場。

這些年,蘇宏暉承受了極大壓力。

過年的時候,蘇宏暉得知肖清芳被李瑾瑜殺死,心中大為興奮,以為自己的秘密無人知曉,可以過新的生活。

萬沒想到,前些時日,一個號稱暗靈使者的傢伙,送來了最新的命令。

蛇靈並沒有完全覆滅,如今主事之人名為暗靈,命令他繼續做臥底,如果不聽從命令,便把這些告知武則天。

武則天時期,告密非常的容易。

有個叫魚保家的人,為武則天設計了名為銅匭的物件,只要把信件投入到銅匭之中,便可上達天聽。

薛青麟便是透過銅匭告密,誣告黃國公謀反,這才成了平南侯。

魚保家憑此獲得身家富貴,可惜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最終魚保家被人以銅匭告密,身家性命付諸流水。

只需把蘇宏暉的秘密,投入到銅匭之中,蘇宏暉便必死無疑。

原劇情中,武則天知曉李青霞、虎敬暉、如燕之事,一方面可能是無孔不入的內衛,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肖清芳透過銅匭,暗中告知武則天。

蘇宏暉當然知道銅匭之事,也知道如果被武則天發現是叛逆,自己少不得五馬分屍,家人也會受到連累。

無奈之下,只得繼續為暗靈做事。

暗靈的目標,便是這場戰鬥,不過蘇宏暉藏得這麼深,地位這麼高,直接放棄未免太過可惜,便安排苦肉計。

一方面拖住右威衛的步伐,另一方面讓王孝傑更加信任蘇宏暉。

王孝傑為人頗為剛愎,只要是他內心確認的事,無論誰來規勸,都會下意識的反對,他越是信任蘇宏暉,蘇宏暉的權力便越大,也越安全。

不知過了多久,蘇宏暉醒了過來。

抬頭看去,卻見李瑾瑜坐在窗邊的凳子上,把玩一塊繪著毒蛇的木牌。

這是蛇靈的標記,每一個蛇靈成員都會隨身攜帶,以此來表明身份。

就算是臥底,也要攜帶木牌,免得被人誤傷,只不過藏得更加隱秘。

蘇宏暉的木牌,便藏在他腰帶上鑲嵌著的銅牌之下,乃是他悄悄學了些針線活,一針一線,親手縫製而成。

見木牌被李瑾瑜拿在手中,蘇宏暉心中大驚,不過他臥底這麼多年,已經足夠穩重,快速穩住了心神。

如果李瑾瑜要下死手,十條命也已經死了,李瑾瑜沒下死手,便說明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

蘇宏暉笑道:“侯爺好本事。”

李瑾瑜道:“你不好奇,我是如何發現你的問題的麼?”

蘇宏暉道:“這沒有意義,況且以我現在的情況,哪還有什麼籌碼?”

李瑾瑜道:“暗靈是誰?”

蘇宏暉道:“不知道。”

李瑾瑜道:“是不是方夜羽?”

蘇宏暉道:“侯爺方才已經對我用了迷魂類的法門吧?能問出來的已經全都問了,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李瑾瑜道:“想死想活?”

蘇宏暉道:“當然是想活。”

李瑾瑜道:“蛇靈那些事,沒什麼好說的,我一句話就能抹過去,而你要付出的代價,想必你已經明白了。”

蘇宏暉道:“反向臥底!”

李瑾瑜道:“我喜歡聰明人,聰明人才能活命,但千萬不要自作聰明,自作聰明是最大的取死之道!”

蘇宏暉道:“我明白,此後為侯爺馬首是瞻,不敢有絲毫違背。”

李瑾瑜道:“我從來都不會虧待自己人,你可以放心,縱然你死了,我也保證你的家人舒舒服服過完一生。”

蘇宏暉道:“如何做?”

李瑾瑜道:“如果你戰死,那你就是戰死沙場的將軍,朝廷自然會對你的家卷給予優待,明白了麼?”

蘇宏暉道:“原來如此,看來我今日不如直接死了,誒,一念之差,貪生怕死,最終落得這個境地。”

李瑾瑜道:“不說這些,只要你把事情都辦好,難道我會殺你不成?”

蘇宏暉道:“侯爺慈悲。”

李瑾瑜道:“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能為我做事,我不喜歡有人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拖著病體去做事。”

話音未落,李瑾瑜飄然離去。

……

狄仁傑靜靜地翻看著戰報。

白天雖然是一場大勝,但傷亡數量卻也不少,況且此戰並非僅僅只是為了擊破敵人,還要處理好周圍的關係。

若真的把瓦剌打的全軍覆沒,不說己方傷亡如何,也會埋下不少禍根。

狄春端著茶盞走了過來。

“老爺,喝點茶水吧!”

狄仁傑道:“狄春啊,你困了就去睡覺,我還要再看一會兒戰報。”

狄春低頭應了幾聲,對著桌桉掃了一眼,笑道:“老爺可真是辛苦,都說當官就要當大官,可大官當成老爺您這樣子的,那可真是獨一份了。”

狄仁傑道:“你這小廝,倒是打趣起我來了,快去休息,不要打攪我,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狄春並未離開,而是小心的把戰報整理整齊,隨後才快步離去。

看著狄春的背影,狄仁傑面上露出幾分厲色,轉而又全部散去。

……

“來人,把他抓起來!”

鐵飛花帶著一隊人馬,衝入到了前營將軍宋無極的營帳,千牛衛如狼似虎的衝入,把宋無極繩捆索綁!

王孝傑跟在鐵飛花身後。

畢竟逮捕的是他手下的兵,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絕對說不過去。

宋無極四處看了看,發現了鐵飛花身後的王孝傑,慌忙懇請救命。

“大將軍!大將軍!末將沒有任何過錯,為何要把我抓起來?”

鐵飛花道:“沒有過錯?白日刺殺蘇將軍的刺客,可不就是從你這裡派出來的?你以為我沒有證據麼?”

宋無極道:“什麼證據?”

鐵飛花輕輕打了個響指,柳兒從一旁躍出,手中拿著一疊信件。

“你這種人,我看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每個都覺得自己是聰明人,每個都覺得這些事情很驕傲,要留下來好好地觀摩,然後便都落在我手中。”

柳兒把信件遞給王孝傑:“大將軍您看一遍,便可知道其中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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