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了心中的疑問,喬芸大概有了些成算。

閒雲見眼下用不著她,告了辭後便又蹦蹦跳跳地繼續去餵鴨子。

喬芸坐在樹蔭下,從包袱裡摸出幾張紙和一個小圓瓷盒。

這是之前從遊戲裡帶出來的桃花膏配方,是一個名為“盈月坊”門派的特產,和現實中的雪花膏有點類似。

該門派特產就是種類繁多的美容美妝產品,從平頭百姓擦臉用的雪花膏,到上貢進皇宮的頂級香膏脂粉,應有盡有。

若是在遊戲裡開脂粉鋪,該門派商品是銷量最好的。

但無論是不是該門派的玩家,都需要聲望達到“欽佩”以後才能獲取配方。

這個遊戲做的非常真實,每一種化妝品的配方都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如果現實裡真的跟著方子搗鼓的話還真的能做出來。

她前世曾經嘗試手動復刻過最簡單的桃花膏,但是也不知是哪個關節出了問題,膏體的純粹程度總沒有遊戲裡的好。

這件事她一想就通,遊戲中出產這些胭脂水粉僅僅需要執行一段程式,所有的材料、工序自然會向百分百完美靠攏,現實中復刻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不足。

這縣上定然有脂粉鋪子,她打算碰碰運氣,將方子賣出去。

當然,如果脂粉鋪的老闆對她手裡完美品質的桃花膏更感興趣,她也樂意只提供成品,這賺得還更多呢。

喬芸打定主意以後,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立刻找陸折秋拿新衣服。

美容從來都是有錢人的消遣,農戶家的丫頭哪個天天擦脂抹粉?更別提做脂粉了,除開脂粉作坊,這是隻有有閒有錢的小姐們才自己弄著玩,或者是大戶人家的丫鬟為了討主子歡心才會精研於此。

新衣裳是她自己選的料子。

極淺的雪青色細麻布做了直領大襟短襦,白編綾做裡子,鵝絨填充,袖口和領口綴了貂毛滾邊,上襦的袖口還繡了些雪青色的小蝴蝶;又裁了一條用鴉青細麻布的裙子。

頂頂素淨的顏色,能給整個人都添上三分清雅。

為了保暖,她在裡面也穿了珊瑚絨的中衣中褲,腿上在裙子下面還穿了條大棉褲。

出了遊戲之後,她換上新衣服,又給自己盤了兩個團髻,戴了兩朵小白花。

在前世的時候,是一腳踏進破產三女神三個大坑,並且一蹲就是數年。

各種古典造型她都得心應手,無論是用不用假髮包她都可以盤。

喬芸忍不住對著鏡子左看右看,開啟那盒桃花膏,指腹勾起一大塊,擦臉擦手。

之前進遊戲的時候也照過鏡子,那一張發黑發黃的小臉讓她甚是失望。

可現在洗乾淨以後才發現,這個身體除了營養不良有點面黃肌瘦之外,還是挺清麗的,是個美人坯子,若是好好將養,定能美豔動人。

與洗澡前簡直前判若兩人。

原來那發黑的臉色不過是身上的浮灰和油!

喬芸給自己抹雪花膏的手頓住了。

好像在原主的記憶裡,入了冬以後她確實沒怎麼洗澡。

寒冬臘月的,白荷村的村民們單是燒炕就得兩三天去砍一次柴,一趟一趟累得要死不說,出門又要凍掉耳朵。

等下了大雪,山裡就危險了,傻子才上山喂狼。

不出汗,天氣又燥,確實沒必要洗得勤快。

很多人家都是捱到過年前才洗一次。

天天洗澡是別想了,哪怕是想兩三天洗一次,都會被自長輩揍一頓,罵浪費柴火。

喬芸的手有點顫抖。

怪道剛才洗完澡居然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照這麼看來,不能去投奔外祖家了,她要想辦法自己一個人住!

自己一個人住,她還能從遊戲裡拿木盆熱水出來保證自己身上隨時清清爽爽。

外祖家也是極為普通的平頭百姓,去了保不準還要跟其他女眷擠一個炕,如何能經常洗澡?

她才不要邋里邋遢的!

可若是在街上撞見舅舅他們怎麼辦?那時候應付親戚又要扯一大堆理由……

但要是直接去郡城,那也不靠譜。

俗話說城裡套路深,這縣城裡的商戶還保留了幾分鄉下人的淳樸,郡城裡吃人不吐骨頭的會更多。

她只是個才十一歲的女孩,又沒個靠山,若遇到麻煩事,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

先把手裡的東西賣了,淘到第一桶金是正經。

兩貫錢說穿了就二兩銀子,夠幹啥的!

喬芸輕輕合上桃花膏的蓋子,防止被冷風一吹凍成坨坨,她把桃花膏揣進懷裡,離開了客棧。

脂粉鋪子不難找,平民百姓沒那個閒錢,往富戶區找準沒錯。

喬芸在那些排布著四方青磚黛瓦小院的街區逛了逛,果然沒走多遠就找到兩家,她打算挨個去看看。

頭一家店面較大,外觀裝修頗為華麗,牌匾都是描金的,上寫著“長安拾春記”。

喬芸掀開簾子,一陣暖風撲面而來,帶著濃濃的香氣,燻的她有點頭暈。

“客官裡面請——!”

一個俏生生的小娘子迎了上來,她一身錦裘,綢緞長裙,小臉擦得粉白,洋溢著專業的笑容。

年前這個節骨眼逛脂粉店的客人少,偶而有一個都是香餑餑。

何況這個小姑娘一看打扮就知道家境不俗,可能還是筆大生意呢!

這位侍女眼底的喜意一閃而過,鋪子裡另一個姐妹提前告了年假回家,這主顧可不就落到她手裡了!

想到這個月的月錢能多提一些,她幹勁十足,萬分熱情地拉過喬芸的手:“小娘子可是要看些什麼?蔽店的胭脂水粉在曲沃是最好的,縣令夫人用的也是我們店的脂粉!您底子真好,擦些粉就更好看了!”

喬芸打量了一下店裡的裝修陳設,心生讚歎。

深色櫃子雕花繁複,白牆上懸掛著水墨畫和書法,店內還有矮松盆景。

櫃檯旁還有樓梯上二樓,看來還有貴賓室?

一看就知道這家店很貴!

喬芸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道:“我臉上到了冬天就起幹皮,可有些潤膚的香膏用?”

侍女忙不迭點頭:“有,當然有!咱店有便宜的和貴的兩種!婢子給您拿來看看.”

說著,她到櫃檯後取了兩個小扁盒出來,一個是普通的白瓷盒,另一個則是玉質的。

雖然從成色來看不是什麼好玉,但用來盛美容膏足以看出它的名貴了。

侍女將兩個小盒開啟,白瓷小盒內的是帶著淡淡清苦味的淺黃色軟膏體,玉質小盒內是清香的淺粉色軟膏體。

她介紹道:“這一款是普通的益母草油,物美價廉,尋常人家都用它!這一款加了山茶花和許多滋補藥材,要貴一些.”

那侍女看到喬芸拿起了那盒貴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難道今天真要讓她成一筆大生意嗎?

只是沒等她臉上笑開花,喬芸就放下了盒子,她抿著嘴,在心裡搖了搖頭。

這兩種面膏都泛著油光,想必是添了動物油脂。

喬芸都能想象得到到自己塗上以後臉頰反光的場景。

這可比她的桃花膏差遠了呀!

她揚起笑臉:“你們店收不收方子?我自己倒騰了一款面膏效果挺好的,您要不要看一看?”

侍女一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分。

還以為這是個財主呢,原來不是來買東西的!

她一下子就變了臉色,語氣也不耐煩了起來:“抱歉,我們店裡不收。

您若是不買東西,那就請離開吧.”

“我的方子比這兩款都好呢,您要不還是請掌櫃出來,讓他看一看再做打算?或者您先試一試?”

“笑話!”

侍女聞言更加不屑了,她翻了個白眼,“我們店的香膏可都是從長安進來的時興款式,曲沃縣人人求之不得!哪裡就需要你的方子了?”

說著,她揮了揮帕子做出驅趕的動作:“你是哪來的江湖騙子?還打扮得像模像樣,再不走,我喊護院了!”

不得已,喬芸離開了這家店。

碰了一鼻子灰,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倒不是氣餒,是有點生氣。

這什麼服務態度嘛!她一個小小的店員,怎麼能對上門的人這麼甩臉色?

遇到這種有商務合作需求的人,現代哪個店員不得先問問自己的領導在做決定!

要不是自己勢單力薄,喬芸非得罵她幾句不可。

喬芸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往另外一家店走去。

這家店要小得多,甚至沒有牌匾,只在門口挑了個幌子。

店裡也不只賣脂粉,還賣些靶鏡、繡線、繡繃、繡品、香胰子之類的雜貨。

貨櫃和櫃檯逼仄地擠在小店裡,櫃檯後坐著的是一位圓臉婦人,打扮得也甚是樸素,臉上只描了眉擦了口脂。

想必這是個家庭小店,開來餬口的,這婦人或許是老闆娘,或許是掌櫃,反正喊掌櫃總沒錯。

見到有人進店,她立刻站起身迎了上來:“小娘子買點什麼?我們這兒新進的胭脂,有幾種的顏色最適合你這樣的年紀了.”

喬芸搖搖頭,把手中的桃花膏遞上:“謝謝掌櫃的,不過我是來談生意的,這是我自己做的桃花膏,能潤膚美白,比長安拾春記家的益母草油好用。

您看收不收?”

“比益母草油還好用?當真?你可別是唬我.”

那婦人狐疑地盯著喬芸手上的小瓷盒,沒有立刻就接過來。

她對喬芸的說辭是不信的。

長安拾春記是在郡城都有鋪面的大商戶,他們家的益母草油可是要一貫錢一盒呢,雖然不經用,但效果確實好!

這丫頭年紀這樣小,做香膏想來也是小孩子家家鬧著玩的,說比益母草油好用,怕不是吹牛?

喬芸見她沒有第一時間拒絕,便知道有戲。

遂當著她的面將盒子開啟:“這一盒是我平日用的,您先試試嘛!曬乾了的桃花我還屯的有不少,若您覺得合用,我還能做.”

隨著盒蓋的開啟,桃花的清香飄了出來,盒子裡盛著些白色泛粉的膏體,與益母草油不同,這膏體看上去分外清爽,香氣也不膩人!

婦人有些心動。

“那我便試試.”

她伸進指頭進去勾一點抹在手背上,這膏子順滑清涼,擦了膏子的面板很明顯地瑩潤了些許。

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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