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和他霸總爹7
“過來.”
司元洲招手,示意司若塵來他這裡。
他已經習慣性無視祁練,不過射箭而已。
司若塵能射中固然好,不能射中也沒什麼。
“會用這種弓嗎?”
司元洲很少帶孩子出來玩,最近才空出一些私人時間,就帶上了家裡兩個小孩。
70太遠,這裡的弓比較重,還帶倍鏡,如果之前一直在室內箭館,沒有接觸過這種弓,是不太容易控制的。
“可以試試.”
司若塵發現今天的弓更重,應該會更稱手。
司元洲站在他身後,依次講解各個部件的功能、用法,語氣從容,徐徐而來。
那是一種從未展現在外人面前的耐心與溫和,使人生出些不真實感。
商場上一向嚴肅冷漠毫無感情的人,竟然也有這樣一天。
但這確實是真實存在的,司元洲正在教他那個才打完架不久、明顯沾惹一身麻煩的兒子看靶射箭,看起來一點脾氣都沒有。
紹家並不麻煩,雖然在國內也算不凡,比起司家仍然算不了什麼。
麻煩的是紹修明的生父,他是s國著名幫派的繼承人之一,目前正在爭奪家族權柄。
紹修明是那人明面上唯一的兒子,正是因為擔心他在爭權過程中被害,才將紹修明送回國。
以紹修明睚眥必報的性格,以後和司家有的扯。
即將被瘋狗咬上,司元洲也像毫無所覺,這種心境,不得不讓人心生敬意。
“射箭最重要的是精準度,以前這是用來殺人的兵器,不鎖定要害,一箭就徒勞無功.”
“現在已經變成一門運動,但關鍵點始終不變,瞄準、計算,再射出.”
司元洲站在司若塵身後,握著他的手,手把手教他瞄準、拉弦。
這柄弓很重,已經超過了七十磅,對於少年人來說有些吃力,就算能拉開也不好掌控方向。
所以,看起來是司若塵在拉弓,實際上施以力量、掌控方向的人是司元洲。
與此同時,他也在引導司若塵,讓他加快熟悉弓箭,熟悉使用方式。
第一支箭已經架好。
司元洲與司若塵一同鎖定前方的箭靶。
二者的力度都施加在弓弦上,方向由司元洲掌控。
司元洲常年看檔案,工作強度很大,即使他注意保護視力,也難免會有一點度數,辦公時會戴上眼鏡,但外出沒有戴眼鏡的習慣。
距離太遠,他視野微微模糊,只能確定自己鎖定的方向,大致在箭靶中心區域。
“對準了嗎?”
司元洲問。
“左邊一點.”
司若塵目力極佳。
司元洲稍微調整,司若塵點頭:“好了.”
“瞄準之後不必憂慮結果.”
“一箭之後,還有一箭.”
那一箭射出之後,司元洲又搭了另一支箭。
仍然是那個方向,繼續追射,一箭追一箭。
他始終持有一部分力道在弓弦上,擔心小孩無法獨自拉開重弓,半分不肯鬆懈。
司若塵循著司元洲選定的方向,看著箭支射出,有種奇怪又陌生的安心感。
他第一次不在乎結果,而是過程。
最初學箭術只是因為它是君子六藝之一,後來真正磨練出精湛絕倫的箭術,是在戰場。
他隸屬先鋒營,每戰必出,避無可避,不能有半分鬆懈,否則就會成為滿地屍身中的一員。
在高強度的戰爭中,他迅速學會了冷兵器的用法,然後是箭術,萬軍之中取人首級。
然而那一刻心中的觸動,也不如此時。
“學會了嗎?”
司元洲問。
“嗯.”
司若塵點頭。
這種複合弓的使用方式並不難。
“等會換輕一點的弓,自己再試試.”
司元洲又帶他射了幾支箭,這次不再像之前那樣全神貫注,放鬆了很多,慵懶而有種獨特的韻律感。
“找到最適合你的節奏,享受這個過程.”
司若塵箭術用得最多的時候,是在追擊敵軍,有時三箭同發,三人同時倒地,有時單獨一箭射出可以穿透兩個人,節奏與否,他沒想過。
箭術也是在戰場上練出來的,全都是移動活靶,必須射中要害,才能一擊斃命。
也許某一瞬間他是喜歡射箭的,並不是為了活下去,或者奪走誰的命。
至少此刻是這樣。
“小航,要我教你嗎?”
司元洲問另一邊準備開弓的嚴啟航。
“舅舅放心,我練過的!”
嚴啟航哪敢,立刻溜到一邊。
他是見過司若塵射箭的,矇眼都能射中十環的人,還用教?
司若塵如此配合,不過是因為舅舅想教而已。
嚴啟航深深為他們之間逐漸改善的關係而感動。
所有人都覺得是舅舅在關照司若塵,只有嚴啟航才明白,他們是雙向奔赴!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秘密只有他一個人懂。
這一瞬,嚴啟航忽然明白什麼是寂寞如雪。
“走,去看看箭靶.”
祁練在司元洲教司若塵的那刻,手把手教出來的,就知道他所期待的司若塵脫靶的畫面不會出現了。
司元洲教兒子射箭天經地義,結果好與不好,都已經沒那麼重要。
祁練甚至看到幾個在商場拼搏多年的老朋友,看司若塵的眼神隱隱透出幾分羨慕。
簡直離譜,一個個年紀比司元洲都大,也想去當他兒子?
70距離有些遠,大家一同往那邊走去。
很快看到司元洲對應的箭靶最中心處,一隻箭深深穿透靶心,剩下的箭支環繞著它,都在八環、九環之內。
70這個成績,即使放在專業級比賽上,也相當驚豔了。
雖然是司若塵執弓,但都看得出來,真正方向弓箭的人是司元洲。
不想讓兒子受挫,他才手把手去引導,用心如此良苦,令人慨嘆。
經營體育品牌的廖老闆讚歎過後,問司元洲:“最近有個全國聯賽,就在我們市舉辦,司總有沒有興趣參加?”
“現在協會正在徵集商務贊助,有興趣可以瞭解一下.”
“沒空,缺贊助可以和我的助理聯絡.”
司元洲已經過了那個年紀,如今射箭對他來說只是一種放鬆的途徑,或者用來鍛鍊身體。
“令公子有沒有興趣呢?”
廖老闆看向司若塵。
只要把司家這位拉去比賽,還怕沒有贊助?
司若塵略加思索,想到在射箭館遇到的祁望、嚴啟睿,他們技術都不錯,如果比賽的對手是這種水平,值得一試。
“獎品是什麼?”
嚴啟航好奇問。
“看贊助商和主辦方,不到最後我們也不知道具體的獎品。
這次舉辦的是全國射箭重點城市錦標賽,成績前列、達到標準可以評國家一級運動員,高考還能加分呢.”
廖老闆詳細解釋,又勸道:“我看你們都很有實力,不如報名試試.”
“比賽在什麼時候?”
嚴啟航蠢蠢欲動。
“下個月十號,正好還有時間訓練.”
“我們一起吧,我覺得你肯定可以拿個名次,到時候高考還能加分呢.”
嚴啟航覺得以司若塵的實力,不去試試太可惜了。
如果只有他自己,這場比賽可有可無。
但拉上司若塵一起,就非去不可。
“小錢,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嚴啟航問。
“好.”
錢都來雖然可能第一輪都過不了,但除了結賬,從來沒人喊他一起參加活動。
“廖總,這個贊助是什麼流程?”
“我想贊助!”
錢老闆瞬間有了參與感。
司元洲:“約個時間談談具體流程.”
“算我一個,我家祁望箭術也不錯.”
祁練聽到廖老闆說高考加分,就有幾分意動。
70祁望也能射中,和司若塵注水的幾箭可不一樣。
“那咱們安排時間,詳細談談.”
廖老闆異常滿足,今天拉了三個贊助商,再不用擔心因為資金不足場面寒酸。
“對了,紹修明的屁股,是你們幾個小孩裡的誰打的?”
錢老闆一臉好奇,“之前我們還下了注,輸了晚上請吃飯.”
“我猜是若塵,其實啟航也有可能,不過我覺得若塵身手更好一點.”
錢老闆認真分析。
錢都來漲紅了臉,他們這群大人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嗎?拿紹修明的屁股打賭。
“來來,你說說看.”
錢老闆問他兒子。
錢都來:=_=
“我打的.”
錢都來小聲開口。
不管怎樣,打人屁股都不值得稱道吧。
“什麼?”
錢老闆沒聽清。
“紹修明的屁股是我打的!”
錢都來不得不加大音量,眾人瞬間刮目相看。
“好!打得好!爸爸總算對你放心了……”
“今天這頓我請,誰都別和我搶,咱們去五星級,好好吃一頓.”
錢老闆喜上眉梢,大包大攬。
錢都來垂著頭,從臉紅到耳根,心情複雜,尷尬又羞囧,隱隱還有些高興。
從度假山莊出來,大家蹭到一頓飯,各自散去。
回家之後,司若塵收到楊教練發來的微信,邀請他以射箭俱樂部的名義,參加這次的全國射箭錦標賽,楊教練會免費提供場地供他們訓練,還有專業指導。
“你們可以參加個人賽,或者團體賽.”
“如果想組隊就叫上祁望。
你們三人一組,肯定能在團體賽裡面拿到很好的名次.”
嚴啟航連連搖頭:“我選個人賽.”
司若塵同樣選擇個人賽,在楊教練痛心疾首中和嚴啟航一起填了報名表,等待下個月的比賽。
楊教練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好像是誰要參加個人賽來著。
他忽然靈光一現,原來是忘了給祁望發報名錶!
如果他們三個都掛在射箭俱樂部的名下參加比賽,那還不贏麻了?
楊教練立刻將報名表發過去,同樣提供場地及訓練指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祁練回家後,第一時間告知兒子全國射箭錦標賽的事:“就在下個月,達到標準還能高考加分,要不要報名試試?”
祁望想到司若塵,不知道他會不會參加?
既然是全國聯賽,應該會有很多高手?
“好.”
“到時候好好表現.”
“也好讓人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天賦.”
“偶然一箭射中靶心根本算不了什麼!”
祁望沉默,他已經習慣他爸這種狀態。
每次在外受挫,他就會這樣陰陽怪氣。
“我們望望一定是最棒的!”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看望望比賽,多叫幾個人給你加油.”
祁夫人做美容回來,聽說他要參加比賽,立刻表態。
祁望一言不發上樓,關上房間門。
他已經說了無數次,不要叫他“望望”,但他媽是不會改的。
甚至有點不想去了。
算了,再忍忍。
他想與司若塵站在賽場上,真正對決一次。
問題回到這裡。
至少,他要知道司若塵有沒有參賽。
祁望給嚴啟睿發了條訊息:“問問嚴啟航,全國射箭錦標賽,司若塵有沒有報名?”
嚴啟睿茫然:“什麼錦標賽?”
不久前,楊教練說他水平穩定,可以試試參加專業比賽,如果有大型賽事的訊息一定會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