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廳三個字極其顯眼,一眼就看到了。

人工售票視窗只開了一個,負責售票和退票業務。

連曉星去到視窗處,說:“您好,我買張到京海市區的票.”

售票員正無聊到在刷手機,聽到人買票,頭也不抬,說:“身份證。

到京海東,還是京海北?”

收起手機,去操作購票介面。

連曉星取出身份證遞過去,問:“京海東和京海北有什麼區別?”

售票員滿臉莫名地抬起頭,入眼是一個長相極美的年輕女孩,眼睛漂亮得像會說話,表情茫然中帶著好奇,臉上帶著的甜甜微笑有著沒經過生活和社會毒打的天真活潑,一看就是還在唸高中,還沒上大學的學生。

她不由得在心裡感慨聲年輕真好,不自覺放軟語氣:“京海東站是老站,靠近集貿市場、批發城,北站是新站,靠近會展中心、貿易新城、體育中心。

聽你的口音,不是外地人吧.”

連曉星說:“我本地的.”

售票員更覺奇怪,本地的,你分不清東站和北站的區別?她拿連曉星的身份證刷票時,看了眼上面的地址,還真是本地的,但上面登記的地址不是家庭住址,而是蓮花山居民街道的地址。

她問:“你到哪個站?”

連曉星說:“到北站吧.”

售票員說:“從蓮花山站到京海北,二等座兩塊錢,一等座三塊錢,特等座五塊.”

連曉星呆住:這麼便宜的嗎?她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張百元鈔票遞過去,說:“特等座.”

她沒帶零錢,坐公交車的時候,差點投一百塊進投幣箱,是司機刷卡幫她付了錢。

售票員看了眼百元大鈔,問:“有零錢嗎?”

連曉星搖頭,有點窘迫地說,“對不起哈,我沒帶零錢.”

售票員找出一大堆零錢給了連曉星,把身份證和高鐵票給她,叮囑道:“刷身份證進站,售票廳左邊電梯上去就是侯車廳.”

連曉星道謝,順著路牌指引去侯車廳。

她發現老有人看她,搞得她特別擔心被發現。

大家常跟她說,世道不太平,妖魔鬼怪多。

公交車站、高鐵站、機場、醫院等人多的公共場合都有天祿將軍府的人。

這是蓮花山腳下,出入的同門也多,經常還會有同門被派下來清查周圍是不是有妖魔鬼怪。

她為了避免被發現,縮在角落侯車。

好在等了不到十分鐘,便檢票進站,順順利利地坐上車。

特等座車廂的位置寬鬆,人也少。

她剛坐下,就見到兩個比她還鬼祟的女人進來。

那兩人穿著寬大的運動服,帶著鴨舌帽、墨鏡、口罩,從頭遮到腳,藏得嚴嚴實實。

她倆進入車廂,先是警惕地盯著連曉星看了好幾秒,然後才在坐位上坐下。

個子稍高的女人把窗簾放下遮住外面的視線,又讓那特別瘦的女人坐在裡面,一副很謹慎地把人藏起來不被發現的樣子。

連曉星很是好奇:這麼見不得人嗎?通緝犯?刷身份證進站,通緝犯坐不了高鐵吧。

她想了下,探頭過去,悄聲問:“你們也是離家出走怕被發現嗎?”

兩個女人齊刷刷地扭頭看了她一眼。

坐在裡面的女人看了一眼後便迅速回頭,只隔著墨鏡用眼角餘光打量連曉晨。

坐在外面的女人則把連曉星從頭打量到腳,不答反問:“你離家出走?沒帶行李?”

連曉星瞥在眼放在她們腳邊的揹包,說:“我帶行李會被發現的.”

她看這兩人特別古怪,又擔心說太多曝露自己的行蹤,便扭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她以前只能在山頂俯瞰一眼望不到頭的城市建築,如今坐在高鐵上,發現風景很不一樣。

廠房特別多,到處都是公路,路上全是飛速行駛的汽車,那些居民住宅建得特別密集,許多都是傳說中的握手樓。

兩棟樓之間的間距近到住戶近到伸手就能握手問好。

沒過兩分鐘,靠過道坐著的高個子女人挪到連曉星身旁的空位坐下,問她:“跟家人吵架了?”

連曉星迴頭看向突然湊過來的女人,答道:“沒有啊.”

她有點莫名,這女怎麼突然靠過來,在心裡暗暗猜測:“難道是人販子?”

暗自警惕。

那女人見到連曉星防賊一樣的表情,倏地樂了,笑著問:“想不想當大明星?”

真是人販子?在高鐵上拐人?連曉星又覺有點離譜。

高鐵站到處都是監控,進出還要刷身份證,很容易就被追查到的,得是有多傻的人販子會跑到在高鐵上拐人。

要拐也是出了站拐吧?那女人又說:“你長這麼漂亮,我保證能捧紅你.”

連曉星想起上輩子有明星平均一天賺208萬的新聞,問:“紅了後拍戲能平均每天賺208萬?”

對面靠窗坐著的瘦小女人猛地扭頭看向連曉星,似乎很是震驚她能說出這樣的話。

平均?每天?208萬?一部戲能拿208萬都是一線明星待遇了。

連曉星問:“不能嗎?”

坐在連曉星身邊的女人說:“超一線明星的話,拍廣告賺代言費,半天時間就能拿到這個錢.”

連曉星心動了。

當明星有大錢賺,又能有好多粉絲聚人氣,養天祿獸絕對沒問題!外面壞人多,警惕心還是要有的,她問:“你怎麼證明你是明星公司的?”

那女人從包裡翻出自己的工作證遞過去,說:“錦繡傳媒聽說過吧?”

連曉星接過工作證,見上面的工作單位是“京海錦繡影視傳媒有限公司”,照面是個長處普通但穿著工裝看著挺利落的女人,名字叫司婕,職務是經紀總監。

她好奇地看著捂得嚴嚴實實的女人,問:”你叫司婕?”

那女人扯下口罩和墨鏡,讓連曉星看清楚她的臉。

連曉星仔細地對比了下,確實是同一個人。

她恍然大悟,“你是帶著大明星去蓮花觀燒香,怕被發現吧?”

當即表示,“放心,我會保密的,我們蓮花觀從來很注意維護香客的隱私.”

把工作證還給人家。

司婕問:“你是蓮花觀的?”

連曉星說:“我不是,我姥姥是,我經常呃,幫著乾點活,義工嘛.”

司婕又問:“在哪裡上學?爸媽是做什麼的?”

連曉星警惕地看著司婕。

查戶口呢?她的戶口可不好查。

爸媽乾的高危行業,天祿獸都不敢曝露自己,她哪敢曝露父母是誰,姥姥是誰都不能說。

司婕說:“我得了解你的家庭情況,你去找工作,入職面試,hr也會問你的家庭狀況,學歷、經歷。

你要是想做明星,我就得了解得更全面些,包括你有哪些黑料,我們都得知道,好提好做好準備,以免哪天被人爆出來,毀了你的星途.”

連曉星想了想,問:“你確定當明星一天能賺208萬?”

司婕說:“我公司一姐周意,去年籤的一個化妝品代言就是二百萬,稅後價!高鐵站、地鐵站,到處都是她的代言廣告牌,你應該有看到吧.”

連曉星想起剛才看到的廣告,問:“沁膚,讓面板切近自然,清新享受的感覺?”

司婕說:“對啊,一句臺詞,半天就拍完的廣告,二百萬.”

連曉星的眼睛亮了,拼命點頭表示自己願意當日賺二百萬的大明星。

司婕剛想再問下她的家庭情況,便見高鐵已經到站了,於是對她說:“我們現在要回公司,你可以跟著我們先去公司看看.”

連曉星跟著司婕她們出了高鐵站。

她上輩子大部分時候都生活在村裡,讀書在鎮上,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看病去了趟縣城,還是出的名的貧困縣。

這輩子一直在山上,頭一次近距離見到電視裡常見的好幾十層高的高樓大廈,感覺自己像下鄉人進城,劉姥姥進大觀園。

忽然有兩個穿著蓮花觀法袍的人迎面走來,嚇得連曉星趕緊鑽到花壇後躲起來。

司婕去到連曉星身邊,順著她盯著的目光看過去,問:“怎麼了?”

“我師兄”三個字差點脫口而出,連曉星生生地咽回去,說:“認識的,萬一讓他們看到我,告訴我姥姥,不好.”

她等兩個師兄走遠,又打量眼四周,沒見到其他可疑人員,這才出來,催促司婕,“走,趕緊走,此地不宜久留.”

還此地不宜久留。

司婕覺得這小孩挺有趣的。

長相氣質極好,足以吊打許多娛樂圈一二線明星,家庭條件看起來也很不錯,性格有趣,還有著特別好騙的單蠢,是支值得培養的潛力股。

連曉星跟著司婕和另一個疑似大明星的人坐上車,脫離高鐵站這個危險之地,長長地鬆口氣。

到了京海市區再被抓回去,手掌心都得讓姥姥打腫,往後連靜湖院的院門都別想出。

得老慘了!司婕坐在副駕駛位上回頭,說:“周意,露個臉給小朋友看看.”

坐在連曉星身旁的女人摘下臉上的口罩,扭頭看向連曉星。

連曉星看著廣告屏上的大明星就坐在身邊,驚得張了張嘴,對司婕說:“你還真的是經紀人啊?”

司婕詫異地問道:“你懷疑我不是,還跟著我走?”

連曉星說:“我之前是保持警惕,以免被拐騙了,現在放心了.”

司婕笑而不語,心說:“拐騙才開始呢.”

她旁敲側擊,很快便把連曉星的來歷套了個七七八八。

連曉星,十八歲,差三個月才滿十九。

父母是京海本地人,乾的是高危職業,疑似基層辦案刑警。

父母工作忙,把她寄養在姥姥那。

她跟著姥姥生活,從來沒有離開過蓮花觀,受不了不讓上網打遊戲,想要發財求榮華富貴,鑽柴房邊上的狗洞出了蓮花觀。

從她的穿著打扮氣質來看,她姥姥應該是個收入挺高的高功法師。

司婕上網搜了下蓮花山上姓連的高功法師,發現一抓一大把,從八十歲的老太太到四五十歲的中年高功法師都有,連掌教都姓連。

她發資訊給助理,讓他趁著時間還早,去趟蓮花山看看那狗洞在不在,撬磚的印子是不是新的,順便打聽下有沒有叫連曉星的。

車子在院子裡停下。

連曉星下車,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獨門獨戶的臨街小院,院子裡種有槐樹,白色的花開得極其茂盛,樹下掉落滿地的花。

一棟三層小樓,裝修得像工作室,立了塊牌子,上面寫著公司名,寫的是京海錦繡影視傳媒有限公司,跟司婕的工作證一模一樣。

司婕拿工作證刷開門禁卡,推開門進去,對連曉星說:“你可以先看看我們公司,待會兒到我辦公室談合同。

你滿十八了,已經可以行使成年人的自主權利.”

連曉星進門就看到周意的大幅海報,又朝一樓望去,一樓像是待客的地方。

她跟著司婕上了二樓,二樓有個大廳,有幾個員工正對著電腦忙碌。

其中一個員工見到司婕進來,立即起身,急聲說:“司姐,影片都傳開了,各大平臺的我們已經撤了,但各個群裡不僅有影片,還讓人做成表情包嘲諷……”瞥見從樓梯上來的周意,立即止了話。

又有一個員工站起來,說:“司姐,剛才有媒體爆料,說今天早上在蓮花觀看到疑似周姐的人,還上傳了照片……”連曉星好奇是什麼影片,下意識瞄向電腦螢幕,就看到一個女人披散著頭髮,四肢著地扭曲著身子在地上爬。

她突然轉身,仰起頭,露出正臉,是周意!她的眼瞳收縮,眼仁放大,表情獰猙扭曲,一副鬼附身的樣子,動圖旁邊還配有字:看我半夜不睡覺,爬起來給大家表演個鬼附身。

連曉星想起姥姥說天祿附在她身上,滿地爬,眼睛呈獸瞳狀,頓時覺得自己的樣子肯定跟周意這會兒的鬼樣子差不多醜,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司婕一把將膝上型電腦螢幕扣上,對臉色大變的連曉星說:“這個是錄製靈異節目,為了節目效果的特殊表演。

我們家周意想要爭取一部大製作的靈異片.”

連曉星對司婕說:“你忘了我住哪了?”

她雖然沒見過鬼,但理論知識學了這麼多年,是不是鬼附身還是看得出來的。

周意聞言眼睛一亮,當即朝司婕使了個眼神,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接把連曉星哄進了辦公室。

蓮花觀高功法師的外孫女,簽下她,以後請法師還不得隨便請啊。

司婕進入辦公室,關上門就對連曉星說:“靈異節目確實容易招惹不乾淨的東西,但給錢多啊。

刺激,觀眾也愛看。

別看網上嘲諷得厲害,熱度高啊。

明星火不火,就看熱度高不高。

哪怕像你這樣剛入行的小新人,也能給到好幾萬一期。

好多過氣明星都願意上這樣的節目搏熱度,沒有一定的關係,根本上不了這節目.”

連曉星後知後覺地想到一個問題,“我要是上節目火了,蓮花觀的人肯定會知道,到時候我姥姥該來抓我了.”

周意被鬼附身,你們還跑到蓮花觀去拜拜,誰知道節目組會不會跑到蓮花觀請法師?司婕說:“你姥姥再厲害,也得遵守我們之間的合同協議是不是?你籤進我們公司,她還能讓你毀約不成?我們把毀約的價格定到她付不起的程度,不就結了.”

連曉星覺得有道理,但又說不好哪裡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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