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裡,趙呈祥把備的符墨材料都取出來,問連曉星:“你看看畫業火神蓮符需要加入哪些材料?”

連曉星迴想了下業火誕生的環境,說:“需要以神蓮接引符為底符,在裡面封存業火火種,上面以聚煞符覆一層怨氣,作為助燃,應該就夠了吧.”

趙呈祥心道:“又是組合符!”

她問:“神蓮接引符、封印符、聚煞符?”

連曉星點頭“嗯”了聲,說:“可以試試.”

趙呈祥很快便把三種符的符墨都備好,至於符紙,讓連曉星自己挑去。

連曉星直接略過普通的黃紙,手指在畫聚煞符的以陰邪鬼祟之物的蟲殼、骨粉等製成的黑符紙、紅符紙上拈了拈,這種繪陰煞類的屬合適,不適合用來畫打底的神蓮接引符,於是她把壓在最底下的玉板符紙抽了出來,說:“這個!”

趙呈祥差點沒心痛到心臟扭曲!

玉板符的主材是比較能積蓄能量的玉、水晶,這兩種可以直接刻符上去,就像玉做的符牌是最常見的,但在上面繪符較單一,不符合那些紫級符師畫組合符的需求,於是將其碾磨成粉混合一種遊於陰陽二界的鬼蜈蚣蟲液為凝膠。

這鬼蜈蚣必須是百年以上的老蜈蚣,今天晚上逮到一條,價值三十萬!還得以鬼蜈蚣殼磨成粉沫,再混合多種陰祟邪物的骨粉、蟲殼粉等封在玉板第二層用來封存陰符力量,最上面還有製作封印的複合材料。

因為材料難收集,其每次收集到的量很少,導致產量極其有限,再加上工藝複雜,這就導致製作費用比材料費用高不到哪裡去。

並且,她最難的不是貴,而是有錢都買不到。

連花觀裡只有金級符師、紫級符師,或者是這種級別的陣師,以及長老才能拿。

她是儲備護法,再加上連曉星有可能要用,她才得了這麼十張,其中八張用的連曉星的份額。

趙呈祥問:“你知道玉板符最常用在什麼上面嗎?”

連曉星說:“作為陣牌,用來佈置大陣.”

趙呈祥說:“那只是畫神蓮接引符,一次性使用,是不是有點浪費?而且還是從來沒有畫過符,我們只是試著創作、研究出一種新符,它可能耗去數十、數百張都不會成功?”

連曉星說:“可我覺得,不用這個……”她拿起一張匯陰煞符的符紙,先結印在掌間凝聚出業火,再以筆為引,將其順著業火紋路畫符,把業火的火焰封於符紙之中。

符成,業火點燃陰煞符,呼地一下子捲過桌子上的陰氣,消失了。

連曉星又拿起畫神蓮接引符的符紙畫了一張,業火符因為無法附著,直接脫離符紙飄子起來,在空中呼地一下子燃燒起來,持續幾秒鐘之後,消失了。

趙呈祥默默的扭過頭,從心痛到心臟扭曲,到整個人都快扭曲了。

她說:“我有一個想法!”

連曉星問:“我可以用玉板符畫符嗎?”

趙呈祥說:“可以,你把符畫完,但最多隻能廢兩張,不然,一塊玉板符你要賠我八十萬!”

連曉星說:“是你讓我畫的哎.”

趙呈祥說:“我倆三年內的額度全在這了,你把這些畫廢,我就只能用我姥姥的名額,或者找你掌教真人特批了。

你知道掌教真人特批,得是什麼條件嗎?”

連曉星看到趙呈祥整個人都快爆炸的樣子,不敢招惹她,閉上眼睛,先在腦海中把畫符的過程過了一遍,然後,提筆,蘸墨,先是用繪製神符的符墨,凝神蓮神力於筆尖,力量灌透到符紙底部的以玉粉、水靈粉為主材的白色底層裡,在符的底部封了道神蓮接引符。

緊跟著,她換筆蘸墨,以同樣的方式在繪製陰煞符的中間層,迅速畫了道業火符,不等它引燃,便以極快的速度畫下了封印符。

業火符的符力被封印符扣住,穩穩地壓在陰煞符的符層上!

她把畫好的符交給趙呈祥,說:“畫這個很簡單的,就是符材有點貴.”

趙呈祥斜睨她一眼,不想跟她說話。

組合符向來是最難畫的。

因為它是在符紙的內部作符,力量透過柔軟的符筆灌透進去,道行不夠的人,符筆畫劈叉了,筆桿把符紙戳破了,力量也灌不進去。

功力夠,力道控制不好,或者是收力不到位,溢散出來的力量會讓它當場炸!最後一道封印符,稍微慢一絲,業火符直接著火,引燃中間的聚煞符,這張玉板符能當場燃完報廢。

趙呈祥說:“簡單就好,那你把它都畫了吧.”

連曉星一口氣畫完剩下的九道符,忽然感覺到連吹來的風裡都帶著嘈雜的聲音。

有點遠,但它們爬行和在泥裡翻湧的震動,順著爛泥傳到泥地深處的蓮藕叢中,那震動感一直蔓延開來,傳出去很遠很遠。

那些東西溢散出來汙濁血腥味,使得神蓮蓮藕躁動起來,業火火海也變得像往油鍋裡濺了水似的沸騰起來。

泥下的躁動順著泥層往上翻湧,溢散在空氣裡,使得到處都充斥滿焦躁不安的氣息。

這是一種即將出事的感覺。

連曉星告訴趙呈祥:“他們離得很近了.”

趙呈祥問:“有多近?”

連曉星搖頭,“快到了,但具體的說不好.”

趙呈祥相信連曉星的直覺,小心翼翼地收起十塊業火神蓮符,去到外面,喊了聲:“安師兄!”

一旁正在為蓮法觀法師們安排戰鬥任務的安輕侯聽到喊聲,立即趕過來,問:“什麼事?”

看一眼帳篷裡,問:“曉星還好吧?”

趙呈祥說:“我不太好!”

安輕侯正想問她怎麼了,然後就看到趙呈祥塞過來的玉牌符,差點沒崩住笑出聲來。

三年存貨,一天就被用光了,當然不太好了。

他清清嗓子,說:“回去記得找掌教真人報銷!”

還有沒有存貨補上就難說了。

他瞄一眼符,沒見過,問道:“這是什麼符?”

趙呈祥說:“業火神蓮符,十道,夠佈陣了.”

安輕侯立即明白過來。

對方是合圍,必然是分散開來的,想要一網打盡有點難,十一位血靈使者,怎麼都得留下一位兩位的吧?

他想了想,問:“冥王就看著巫教來他的地盤撒野?”

趙呈祥說:“冥王不看著,怎麼輪到曉星出手,又怎能畫業火神蓮符?”

她輕哧一聲,說:“冥王不就是想借此給連曦正名洗刷冤屈,再就是……她倆長得像,多半還想喚醒前世今生什麼的.”

安輕侯可是知道連曉星是個什麼性子,說:“那他想多了!”

就算連曉星真有執念,那也是上輩子窮死的執念。

執念多、駁雜的亡魂是投不了胎的,能帶著一樁執念投胎都已經是頂天了。

如今哪怕把連曦的過往經歷擺在連曉星的跟前,她最多就是出於人的同理心、同情心打抱不平出個頭,從中汲取經驗教訓避免落到連曦那樣的下場,不會再有旁的。

安輕侯帶著業火神蓮符和將近一半的人離開。

沒過多久,趙呈祥就看到遠處浮現出一座與他們的營地一模一樣的營地,立即明白安輕侯這是布了映象陣。

那邊的陣一成,這邊,擅長佈陣的俞笙長老也立即啟動了隱匿陣,把營地隱藏在了茫茫黑暗中。

趙呈祥讓連曉星待在帳篷裡,再把帳篷拉嚴實,不露一絲燭光出來,整片營地完全陷入黑暗中,與周圍的環境融在一起。

過了大概半刻鐘,趙呈祥感覺到心慌,似有什麼可怕的事情要發生。

她不安地看了眼時間,凌晨一點零九分。

子時剛過,丑時才至。

人開始睡熟,陰祟鬼物最是活躍的時候。

一旁,晉元長老和許良才長老都摸了過來,到了趙呈祥跟前。

晉元長老低聲說:“有東西來了,四面八方湧過來,速度極快.”

他說完,回頭看了眼帳篷,連曉星能提前一個小時感知到。

這份感知力堪稱恐怖。

許良才長老說:“護這麼嚴實做什麼,帶出來多經些風浪才能挑得起大梁.”

趙呈祥沒好氣地看他倆一眼,只得抬手示意幾位抬滑竿的力士準備。

她則去到帳篷裡,對連曉星說:“晉元長老和許良才不讓你躲著,讓你出去打架.”

連曉星氣得直放狠話,“等我當了掌教,扣他倆工資.”

趙呈祥說:“下任掌教是大師姑,等你當掌教,至少二三十年後的事了.”

她給連曉星把法衣整理好,又考慮到夜裡風涼,再給她披了件斗篷,把連曉星領到外面的滑竿上,再把揹包遞給連曉星。

連曉星抱著揹包,坐在滑竿中,就看到遠處的營地方向有著大片黑霧湧過去。

他們所在的真正營地的後方也湧起了嘈雜聲,有爛泥翻湧的聲音和水聲。

營地裡安靜極了。

趙呈祥更是把滑竿上掛的燈籠全滅了,連絲蠟燭光都沒留。

連曉星原以為會因為太黑,什麼都看不清楚,哪想到隨著跟前的蠟燭一滅,周圍的景象反倒是比白天看得還清楚,且與之前看到的有極大不同。

眼前的爛泥全是由腐爛的屍骨蟲骸所化,腐泥中全是漚爛的白骨,指甲、骨骸殘碎。

泥濘中,無數的蟲子在裡面拱來拱去。

眼前的景象讓她感到比掉在糞坑裡還要噁心。

趙呈祥、晉元長老和許良才長老,小心翼翼地盯著連曉星。

連曉星天生靈眼,看到的東西跟常人看到的不一樣。

如果連曉星有裴曉晨那體魄和抗打擊能力,他們是半點不擔心,甚至能把她扣到泥裡去多適應適應。

可連曉星因為天祿附身的緣故,從出生起就是一體雙魂,她的魂魄受天祿壓制,經常被擠到身體某個角落裡沉睡,常年魂不附體導致魂魄跟身體的契合度比正常人要低一些,容易離魂。

她的氣血精氣樣樣不足,從而導致心臟也弱,經常心悸。

要是在半夜睡夢中受驚,那真是魂魄往外一躥,心跳驟停,人立馬倒下。

她的屋子裡,常年點著長明燭護魂,用符封得嚴嚴實實的,就怕半夜魂魄躥出去跑遠了不好找。

魂在屋子裡躥不出去,一個回魂咒就能給送回去。

蟲灘位於冥府地界,要是連曉星的魂魄躥出去,他們找都沒地兒找去。

連曉星努力壓住不適感,覺察到趙呈祥和兩位長老的投來的眼神,努力裝成自己沒事的樣子。

她愛乾淨講衛生不行啊。

可胃裡的翻湧委實難受,她正想吐,突然覺察到旁邊有異。

她抬起頭就看到頭頂上方有黑霧翻湧,黑霧中則是一條白花花的跟人體面板一樣顏色的巨大蠶蟲。

巨蠶有列車那麼大,胖呼呼又軟塌塌的像沒有骨頭。

身體兩側、肚子底下長滿了一隻只血紅色的眼睛天那兒左瞅瞅右看看,乍然看起來就像一條長條形狀的肉裡拱滿了蛆,直接把密恐和噁心效果拉滿。

連曉星吐都吐不出來了!

巨蠶眼怪的身後、周圍聚滿了眼球怪,它們的數量多到跟夏天池塘裡的蝌蚪群似的,密密麻麻地圍在巨蠶眼怪周圍跟著飛。

轉瞬的功夫,他們就飛到了對面映象營地的上空。

然後就朝著營地俯衝下去。

營地的映象陣當場破了,露出原來的模樣,然後爆炸聲響起,業火織成的火網,從埋符的地方躥到空中,形成巨大的業火火網把衝進營地的蟲子們罩住。

刺耳的慘叫聲從營地方向傳出。

大量著火的蟲子在空中扭曲著往下掉,許多掉到一半就不再動彈。

裡面的惡魂被燒光,蟲子屍體則嘩啦啦的墜往地面,化成爛泥膿血,偶爾還掉出些沒消化完的人體殘碎。

巨蠶眼怪周圍的黑霧最濃。

業火沾到周圍的黑霧,直接形成燃爆效果。

它則像受到驚嚇般,猛地撞開火網飛到空中,拼命扭動著身子在空中狂甩。

那些火焰被它引到身上的眼球怪身上,甩得著火有眼球怪飛出去後,只來得及發出幾聲慘叫就變成蟲子屍骸掉落在地。

巨蠶眼怪的身子直接乾癟了一半,但身上的火業也沒有了。

它的腦袋在空中左右轉了轉,倏地扭頭,對著營地方向看來。

連曉星便看到,它的腦袋前面是一顆巨大的眼睛,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營地。

營地的景象,清晰地呈現在眼珠裡的倒影中,還帶著點扭曲狀。

坐在滑竿中的自己,在營地裡真是獨居一份,彆扭一格,格外顯眼!

晉元長老和許良才長老,是抬她出來當靶子的吧。

連曉星只感覺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寒意順著脊背往上爬,有什麼東西衝出了天靈蓋,可巨眼蟲怪已經朝她來了!她不想被它撞成爛泥、吃了,或者變成其中的一隻噁心蟲眼,她躥到空中,手掐神蓮接引符印,以神蓮鎮身,然後又結了道業火接引符印,引動地底的業火,對著飛來的蟲子就打了出去。

守在周圍的蓮花觀弟子和獨立營的人,就看到連曉星的頭頂上空,突然躥出去一道人形白光,緊跟著就是一道紫色的火龍從地底躥出籠聚在她魂魄中,隨著她結印推掌,火紅中飛出一朵朵直徑丈餘的紫色火焰聚成的蓮花,對著剛撲到營地外面的蟲子正面打過去。

別看雙方隔著還有好幾十米,但速度都很快,以至於蟲子想躲都已經來不及。

那蟲子被打得腦袋一仰,紫色的火焰從正面上的巨大眼珠子燒了起來,緊跟著第二朵、第三朵、第四朵、第五朵……

連曉星的手結印到拉出無數的殘影,一朵接一朵的蓮花連在一起飛出去,跟掃機關槍似的打在萬眼血靈使的身上,直接在空中把它燒成火龍。

似有萬千怨靈齊聲發出的痛苦咆哮同時傳出,蟲子皮迅速乾癟,直直地往下墜去。

蟲子最前方的眼珠子也從血紅色變成了黯淡無法的死灰色,迅速溶解淌出血膿血、潰爛。

晉元長老和許良才長老,見到大蟲子已死,兩人以最快的速度結印,同時打在飄於連曉星頭頂上空的白色魂影上,打得離體的魂魄直直地落回到身體裡,可她的手還在結印,速度還很快,就這麼落回去的轉瞬功夫裡,五朵業火蓮花組成長龍,刷地一下子撩過營地。

營地裡的人感覺一陣陰涼刺骨的感覺倏地躥進了骨頭,一個個的被點成了火人,凍得打了好幾個冷擺子。

突然,人群中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所有人齊刷刷地扭頭看去。

獨立營的一個班長被業火燒成火人。

那火焰躥出一兩米高,火勢是獨一份的猛烈。

他倒在地上痛苦嘶嚎扭動。

兩點細小的魂光一前一後他身上飛出,化成幻影一閃而過。

兩三歲大點的孩子被男子大力摜到地上摔死,面面伴隨著小孩子清脆的喊聲:“爸爸——”一閃而逝,緊跟著一個女人也被他殺死,然後他從隨身攜帶的符包裡取出一袋蟲卵灌進屍體中,迅速逃離……

幾秒鐘過後,班長倒在地上不動了。

他的表情痛苦猙獰,似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身上卻一點傷都沒有,更沒半點被火燎過的痕跡。

周圍的其他人則都呆住了。

這案子是七年前京海市知名的巫教信徒殺人案,死者是一個未婚生子的單親媽媽,獨自撫養孩子,條件不好,租住在城郊的棚戶區,很不幸的是,隔壁是一個巫教信徒。

屍體是在距離他們住處不遠的河邊挖出來的,當時屍體已經被蟲子啃得只剩下千瘡百孔的爛骨頭。

根據現場堪察,挖坑埋屍的就是那巫教信徒,從而鎖定他為兇手,由道祿司的人緝拿歸案。

因案件惡劣,巫教信徒被判的死刑,早就被處決了。

遠處,突然傳來槍聲和爆炸聲,緊跟著便有天祿神光湧現。

獨立營營長立即下令:“少將軍那邊打起來了,合力包抄,快——”掐了法印,面前立起一塊由天祿神力凝聚成的金色盾牌,一馬當前往前衝。

那盾牌的顏色極淡,搖搖欲墜隨時要崩散的樣子,比起連曉星以前見到的銀章使者結出來的盾牌無論是從力量感、質地、結實度都差不了不是一絲半點。

可隨著盾牌的凝聚,獨立營的人立即有了莫大的底氣,他們拿出一往無前的氣勢往前衝。

他們剛到營地外,便跟湧過來的血影鬥在一起。

這些血影似由無數的蚊蟲聚成,落在人身上便開始吸血。

可隨著他們身上浮現起金色的天祿神力虛影,血影紛紛從他們身上脫離,聚成一道道人形跟他們硬砰硬。

力拼,這些久經訓練的戰士可從來不怵,拳拳到肉,砸得盾牌裂開就又再聚一個,要不然直接拳頭砸下去。

這種蚊蟲聚成的怪,子彈一打就散,完了又聚攏,根本造不成傷害。

能有效的攻擊就是拳勁灌透,一拳震碎一片。

獨立營長的實力猛,一拳打下去,拳頸從頭灌到腳底,一拳打死一隻蚊子怪!

他們邊戰邊往前衝,迅速朝著裴曉晨所在的方向靠攏。

趙呈祥叫了聲:“走!”

帶著蓮花觀的人,跟獨立營的人聚在一起,朝著裴曉晨所在的方向趕去。

在他們的後方,則有一層黑色的影子,貼著地面迅速靠近。

何長老跟安輕侯摸到營地外,瞧見這些黑影,悄悄展開包圍,等到黑影全部從前面過去後,大量的符伴隨著各式各樣的法印打出去。

原本往前衝的趙呈祥他們,則齊刷刷地回頭,朝著潛伏過來的黑影撲殺過去,與安輕侯他們對其展開前後夾擊。

遠處,地下傳來轟隆聲,大量的泥漿翻湧,似有什麼恐怖的龐然大物正在靠近,且數量極多。

趙呈祥大聲道:“速戰速決,快!”

連曉星沒經歷過混戰,正在懵呢,就讓晉寶器他們幾個抬著衝到黑影堆裡。

這些黑影粘糊糊的散發著刺鼻難聞的味道,還帶著腐蝕性。

他們奔過去,鞋底鞋面都跟沾到硫酸似的,滋滋作響。

法衣更是一蝕一個洞。

連曉星看到大家都在用焚邪符,於是結印,化成火光往蟲子堆裡找。

黑影著火之後,聚成一個個人形,從地上爬起來,滅掉身上的火就往前衝。

趙呈祥感:“用業火!”

好多人齊刷刷地扭頭看向連曉星。

連曉星只能硬著頭皮結出業火蓮花,對著面前的蟲子打過去。

這地方底下到處都是業火,一引一大朵,直徑丈餘,一燒一大片。

呼地一朵蓮花燒出去,能把面前這些由黑影聚成人的,從頭到燒到尾,燒得他們迅速崩塌,最後只在地上剩下點骨頭渣和爛泥漿,跟地上的淤泥融在一塊兒,絲毫看不出區別。

連曉星覺得,這蟲灘足夠給她留下一輩子的陰影。

忽然,在她的身側,一團黑影聚成一個身材瘦削卻蒼勁有力的年輕男子遠遠地看了她一眼,便猛地化成一團泥漿遁進了地下。

他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她過來。

連曉星想都沒想,抬手就是一道符印打進去,可攻擊力量卻讓泥給擋住了。

就這麼點功夫,那男子已經來到她的腳下。

如果這人攻上來,她就算不死,身旁的幾個師兄也會有危險。

情急之下,連曉星直接把地底的業火往身上引。

那男的在她的正下方,正好業火、男子、她,躥成三點一線,業火呼地從男子身上碾過,落到連曉星的身上,周圍的晉寶茶他們幾個又一次被點燃,與此同時,那男子帶著泥漿火焰從地底下慘叫著衝出來,撞飛晉寶茶他們幾個,撞在滑竿底部,撞得滑竿一翻,連曉星叭唧一聲,掉在泥地裡趴著。

她趴在散發出腐屍臭味的爛泥堆裡,面前還有一截正在緩緩顫動的手指,就一根手指頭,沒死透,還在那抖。

身後的業火的男子慘叫嘶吼著遁進泥裡,沒能把火滅掉,又朝著滑竿撲過去。

晉寶茶眼疾手快,一把拖開滑竿,露出趴在地上摔得滿身泥的連曉星。

他嚇得呼吸一滯,正想把滑竿懟回去擋住那男子,趙呈祥已經一躍而起,將一道符貼在男子的腦袋上,符光場炸開,男子的腦袋也沒了。

旁邊的許三娃眼疾,一把抓住趴在地上的連曉星的胳膊和腰,掄得她在空中翻滾一圈,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腦袋都沒了,還能撲過來的男子。

連曉星被摔得整個人陷在了爛泥中。

她的正面已經全是汙泥,這會兒背面也淪陷了。

趙呈祥又一道符貼那男子的後背上。

這時的男子已經被業火燒得渾身開裂,符一炸,整個兒四分五裂,化成無數的黑漿濺得到處都是。

趙呈祥離得近,渾身沾滿業火燒過的泥爛漿。

連曉星離得不遠,臉上被糊了一大團,身上濺滿了。

她摔得暈頭轉向,陷在泥裡動彈不得,覺得自己還是就此埋了吧,不要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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