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曉星躺在滑竿上看觀播間的觀眾,突然顯示掉線。

她重新連線,結果連試好多次都沒成功,於是問跟在身側的趙呈祥:“我掉線了,你能不能上?”

趙呈祥拿過連曉星的手機,看了眼手機訊號是滿格的,便還給了她,說:“你換個站網登登看?”

她拿出自己的手機,進入連曉星的直播間,顯示主播已下播,又切去其他主播的直播間,都挺正常的,她嘖了聲,“這麼沉不住氣,這麼快就咬鉤了.”

連曉星問:“咬鉤?釣魚嗎?我的直播掉線,是天祿將軍府裡勾結巫教的人乾的?不能吧,曝露自己的蠢事,怎麼能幹呢?”

趙呈祥說:“稍安勿躁.”

連曉星困惑地看了眼趙呈祥,切去看熱搜,就看到上面“連曉星直播突然掉線”直接衝到了熱搜安排,實時廣場上好多人在問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連曉星的直播突然掉線了,是不是遭到襲擊了什麼的。

她登陸自己的賬號,本來想說她沒有遭到襲擊,結果顯示是“接到有關單位通知,暫時封閉您的所有關連賬號,如有造成不便,敬請諒解.”

封號了?連曉星難以置信地問趙呈祥:“真有人敢封我的賬號?”

趙呈祥說:“這有什麼奇怪,還有人敢要你的命呢.”

裴曉晨來到連曉星的身邊,把手機裡儲存的剛收到的公函拿給連曉星看,說:“媽剛發過來的。

我們正在給你更換直播線路,等會兒就能上了。

一會兒你的直播間復播後,借我用兩分鐘,我發表個正式講話.”

連曉星看過公函內容,覺得好離譜啊,說:“又要公開封殺我,又要讓平臺保密,這麼高的關注度,怎麼保密?這叫裴旭的秘書長是不是有病?”

她說完,發現裴曉晨的神情不太對,問:“怎麼啦?”

裴曉晨說:“他們是在用封殺你,引媽媽去天祿將軍府。

這會兒天祿將軍府的炮彈應該已經瞄準了蓮花山.”

連曉星呆了呆,問:“爸在天祿將軍府的吧?”

裴曉晨“嗯”了聲。

連曉星急聲問:“是爸讓裴旭這麼幹的嗎?媽會不會有事?我們要不要調頭回去?”

裴曉晨的耳麥裡傳出通訊連連長的聲音:“少將軍,線路切換好了。

直播可以上了,後備伺服器儲存的資料已經全部連線到新線路上,影片及所有資料隨時可以恢復上架.”

她說道:“我知道了,等我訊息.”

她又把通訊頻道調到全頻頻道:“所有人停止前進,檢查武器槍械,做好戰鬥準備.”

原本正在前進的獨立營隊伍立即停了下來。

跟在後面的後勤部把帶來的沉甸甸的金屬箱子,一口口地抬到各個連,又由連長分派給各個排的排長,再長再發到各個班。

金屬大箱子開啟,裡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槍械,還配有裝滿子彈的彈匣。

拿到武器計程車兵立即把子彈裝進彈匣,擺出戰鬥佇列。

金屬箱子則被他們抬疊到一起,組成防禦牆。

另一側,蓮花觀的人也做好了戰鬥準備,就站在離連曉星不到十米遠的地方。

連曉星坐在滑竿上,背挺得筆直,在腦海中把之前進入天祿將軍府時見到的地形都過了遍,挑選哪個位置開鬼門回去合適。

因為她的腦子高速運轉,交疊在身前的雙手無意識地聚成結印形狀,不時有紫色的火焰從指尖躥出來。

趙呈祥和周圍蓮花觀的人不時扭頭看一眼連曉星手上的紫色蓮花。

圍站在連曉星身旁的晉元寶他們四個更是盯著她看。

小四兒晉茶寶實在忍不住好奇,趁著紫色火焰冒出來的瞬間,抬指往上一戳,火焰瞬間從他身上撩過,然後又呼地一下子消失了。

他先是讓那躥過全身的涼意嚇了一大跳,待看到一點事都沒有,頭髮絲都沒燎壞一根,反而有種夏天挑完水出了滿身汗跑去山泉裡沖涼的暢快感。

連曉星瞥了眼晉茶寶,把攏到一起的雙隻手分開,假裝自己剛才沒有放業火。

晉元寶也想一試,再看連曉星撤了手印,且時機不合時宜,頓時滿臉遺憾。

一旁的晉元長老看著自己的四個憨憨徒弟,惆悵得直撫額。

許良才長老對晉元長老說:“我徒弟也是大力士.”

晉元長老說:“可你猜拳猜輸了啊.”

許良才長老說:“再加兩個人跟在旁邊扶扶滑竿也行的啊.”

晉元長老說:“加不加人,又不是我說了算.”

許良才當即找到趙呈祥,說:“四個人抬法駕,是不是人少了點,我覺得八個人合適.”

趙呈祥心說:“就連曉星那體重,我一個人揹著她都能健步如飛,兩個人抬著綽綽有餘,已經是四個了,還加?”

可業火不僅能焚惡,還能燒去身上沾染的怨氣、血光。

他們常年行走在外,難免會沾一些,雖然每年都做法事清除,但業火焚身的效果明顯更好。

蓮花觀將來很可能會修煉業火,以用來對付惡鬼邪物。

她輕輕點頭,說:“還需要四個護法力士守在她身邊,兩人一組,好倒班.”

許良才長老趕緊把自己比較得力的兩個徒弟安排上,另外兩個名額則讓給其他長老們去爭。

不到半刻鐘,連曉星的身邊就又添了四位身材高大威猛的紅蓮力士。

連曉星瞥了眼兩位三十多歲的師兄,有兩個四十多歲的師伯,又看了眼趙呈祥,再回頭看了眼差點打起來的長老團,待看到長老們齊刷刷地看過來,嚇得趕緊回身坐正。

她沒心情跟他們去掰扯身邊添人抬滑竿站崗的事,滿心惦記著親媽的安全,怕她有事。

裴曉晨站在旁邊沒動,在等。

她再著急,也只能耐著性子,安心地等。

越是關健時候,越要冷靜。

長老團們都沒慌,且明知有陷阱還去,應該是有準備的。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裴曉晨接到連鏡打來的電話,“我從你爸那裡出來了,他的辦公樓裡樓外都針對我有埋伏,他沒敢動手.”

裴曉晨輕輕說了句:“我知道了.”

雖然釣魚前就已經有心理準備,可真的把他釣出來,證實了心中的猜測,真就是連最後的幻想和希望都被戳破。

他不是糊塗,他不是被爺爺架著!

她問道:“媽,你安全嗎?”

連鏡說:“安全,別擔心,按照計劃進行下一步.”

裴曉晨應了聲:“好。

那我掛電話了.”

連鏡叮囑道:“照顧好曉星,她身邊千萬別離人,特別是睡覺的時候.”

裴曉晨應道:“你放心,我和呈祥會親自守著她的.”

她掛了電話,通知通訊連連長將連曉星在直播平臺的所有影片全部恢復上架。

她拿過連曉星的跟拍攝像機,調整好拍攝角度,使得觀眾能夠清楚地看到她背後的獨立營戰鬥人員,然後開啟了直播。

直播間顯示的線上人員有好幾千萬,觀眾們見到直播恢復連線,紛紛打字詢問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遇到襲擊,也有激動打字:恢復了,恢復了!

待看清站在鏡頭前的居然是少將軍,以及她身後整裝待發的戰鬥人員。

裴曉晨將手機裡儲存的公函檔案傳到直播間,通訊連的通訊兵透過後臺操作給她飄屏置頂,讓所有觀眾都能點開公函檔案看到。

她說道:“這份公函是我爸授意他的辦公廳秘書長裴旭簽發的。

這就是今天早上連曉星直播間掉線、她的影片被全網下架,所有網路賬號都被封禁的原因。

不過大家請放心,如今你們看到的直播是另外開設的單獨線路,啟用了備用伺服器和資料庫,所有資料實時儲存在不同地方的多個資料庫裡,哪怕現在摧毀京海市的伺服器,也不會再影響到直播.”

很多人都猜到了是天祿將軍裴寂封殺連曉星,但也有人不信。

如今看到裴曉晨站出來發言,且公開宣稱是她爸授意,大家都覺察到不妙。

這是少將軍跟將軍公開決裂的訊號,也意識著天祿將軍府正式開啟內亂。

直播間的彈幕投影貼在連曉星的耳朵後的,裴曉晨看不到彈幕資訊,也並不在意他們討論些什麼,繼續說道:“我正帶著人在去營救天祿的路上,方才進入蟲灘後,我便試著結了天祿鎮身印!”

她說完,當著直播間觀眾的面,結了一道天祿鎮身印。

極淡的天祿神光出現在她身上,只持續了不到三秒鐘便散了。

裴曉晨說:“現在能借來的天祿神光很弱,但隨著我們離天祿越近,神力會逐步增強,等於為我們指明找到天祿的正確方向.”

她的話音一轉,“我想對大家說的是,天祿將軍府裡有人與巫教勾結,意圖入主京城。

天祿將軍府的祖墳擺下真龍風水局,以巫教邪術養屍兵,這是天師連鏡修煉出天眼後,親眼所見。

眾所周知,巫教修煉蟲術,以人體為藏身容器,視人類為血食。

蓮花觀曾將巫神封於地下,使巫教在世間消失八百多年,為巫教頭等心頭大患。

如果有誰讓你們對付蓮花觀,請站出來反對!七州之地的人類,絕不淪願淪為蟲子血食!”

直播間的彈幕多到鋪滿了螢幕都擠不下了,底下的評論區翻而翻得刷刷刷的。

連曉星只能挑著看,看到有人發出置疑的聲音,問:“大成朝覆滅的下場,大家都看到的,天祿將軍府勾結巫教有什麼好處?”

裴曉晨把鏡頭還給連曉星,又調耳麥調到全頻道,下令:“解除戰鬥狀態,全軍往酆都羅山方向前進.”

連曉星幫提出疑問的人問道:“姐,天祿將軍府勾結巫教,不怕步入大成朝後塵嗎?”

裴曉晨說:“帝王權術中最重要的一項就是制衡之道。

只要蓮花觀和巫教形成相互牽制的局面,天祿將軍府就能從中得利。

如果天祿將軍府成功拿下蓮花觀,便能穩壓巫教,佔下京城。

可蓮花觀的教義宗指是守護百姓蒼生,不是一門一戶一室,這就是蓮花觀跟天祿將軍府的根本矛盾所在。

天祿將軍府意取天下,必先得蓮花觀.”

她扭頭看向連曉星,說:“你是天祿將軍府謀蓮花觀最重要的一環,爺爺和爸可喜歡你這天真沒心眼好擺佈的性子了,可現在他們應該知道一個腦回路異於常人,性子跳脫的人,有多難算準了.”

她說完,徑直走向自己的佇列,帶著部隊朝著酆都羅山方向前進。

連曉星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想了想,問趙呈祥:“如果大家打起來,普通人怎麼辦?”

趙呈祥把鏡頭對準自己,說:“這不是普通人能參與的戰爭,普通人能做的就是保持理智,不盲從,不要輕易摻合進來,如果遇到想趁亂鬧事的,請拿起武器保護好自己家人。

囤積一些抗風險物資,以備不時之需。

七州之地的城市在規劃建造時都做了防治邪祟蟲子的措施,居民的生活區域、工作區域都是安全的,少往荒僻、鬧鬼的地方去。

巫教那邊,自有我們蓮花觀去對付。

天祿將軍府這邊,會有天祿出來解決.”

她說完,把鏡頭還給了連曉星,說:“你也別為難自己的小腦瓜,打架的時候你上就行了.”

連曉星說:“我記憶可好了,學東西可快了,我覺得我的腦子還行,動腦的事,我在行,可打架的事,你看我細胳膊細腿的,打得過誰?”

趙呈祥說:“你目前的戰況是,一招秒了裴老三和裴老五,又一招秒了血靈使者中的蟲使,嚇得巫教屍將帶著屍兵們落荒而逃。

你當為什麼我們要八人抬轎把你供起來?還不是因為你能打!”

連曉星立即說:“那讓裴曉晨上啊,她打我都是撈過來就揍,打得我哇哇哭.”

趙呈祥說:“她有上啊。

這不帶著隊伍走在前面去了嘛。

誰叫我們這一代弟子中你是最厲害最有出息的呢?你不上誰上?”

連曉星聽到誇她,說的還是大實話,就又美了,忍不住樂,可也知道趙呈祥讓她去打架沒安好心,笑了笑,又嘆口氣。

她把揹包抱在懷裡,從包裡取出符。

現在數符,已經有了數錢的快樂。

她數著數著符,發現不對,問趙呈祥:“為什麼都是鎮魂符和封魂符陣的符?”

趙呈祥滿臉理所當然,“別的符你也用不上啊。

你自己印結比畫符快多了.”

連曉星無言以對,蔫噠噠地窩在滑竿中。

趕路好無聊,她只好結印放蓮花燈玩。

蓮花燈放出去,能照亮周圍的黑暗,還能驅散些陰煞晦氣,驚走沿途的蟲子。

好幾百人的龐大隊伍走在黑暗中,都不點燈的,連支蠟燭都不點。

整片區域,只有她的滑竿上掛著燈籠點著長明燭,這不就跟黑暗中的靶子一樣嘛。

連曉星給大家都照個亮,省得自己太顯眼。

她玩了一會兒蓮花燈,無聊到困了,剛要睡著就讓趙呈祥把她叫醒,說:“掌教和大師姑都特意叮囑過,不讓你在路上睡覺.”

路上不時遇到些厲害的蟲子、鬼物,但在這麼龐大有實力的隊伍面前,幾乎都是被秒的份,他們一個個的行進速度也非常快。

蟲灘很多地方淌不過去的,得鋪橋。

獨立營的人,有個工部排,專程負責橋架鋪路。

橋是窄橋,但足夠大家過去。

蓮花觀的人則由何長老施法鋪蓮橋,大家踩著蓮花法橋過去。

趕了四個小時的路,大家休息了一個小時,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還去臨時搭建的廁所解決完三急問題。

雖然空曠,隨地解決不會有人管,但是搞不好就會被泥裡鑽出來的蟲子偷襲拖走,於是還是在搭建的臨時廁所裡安全。

一路上,小規模的跟蟲子的戰鬥不斷,大規模的能影響到趕路速度的戰鬥沒有。

到傍晚五六點鐘左右,裴曉晨下令紮營煮飯休息。

連曉星說:“白天黑夜都一樣,可以再走走唄,我們早點趕到地方,早點回去.”

她不喜歡待在這臭烘烘到處鬧鬼有蟲子的黑暗地方。

趙呈祥說:“你坐了一路的滑竿不覺得累,大家在腐泥中趕了一天路,還要不停打蟲子,很耗體力。

我們必須保證充足的體力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現在看著沒什麼大危險,但後面的路還長呢.”

連曉星“哦”了聲,表示知道了。

帳篷是以用一種質地非常輕的金屬管組裝成架子,再以輕便防風的料子搭建成的。

獨立營的人各背有一頂單人帳篷,後勤部的人則帶有大包裹,拆開後搭建成架空的露臺,方便大家紮營鋪帳篷睡覺。

蓮花觀的法師也是住的獨立營的露臺,每人一條保暖小毯子裹著,和衣入睡,連曉星除外。

她有一頂足夠同時住下好幾人的大帳篷,自己獨享一個大露臺。

行李箱就帶了六個,被子、醫療物品樣樣齊全。

晉元寶他們幾個,在她的露臺外守著她的行李,打地鋪休息。

獨立營營部搭了一片露臺好幾頂大帳篷,但物資、裝置擺了特別多,人來人往的,還防衛特別森嚴。

連曉星沒見識過部隊指揮帳是什麼樣的,想去湊熱鬧,又覺得去添亂不好,便回到帳篷裡吃了點東西,用帶的水漱了個口,脫了法衣外袍,坐在床上休息。

洗臉洗澡什麼的不要想,沒水。

現在大家吃的水都是從外面帶來的,全靠人力拉著泥地撬運輸。

這種泥地根本開不了車,會把輪子陷進去。

她用充電寶給法器手機充上電,盤腿坐在帳篷裡開著直播打了一會兒遊戲,規律的作息時間,到點就困。

考慮到晚上可能會有危險、出現戰鬥什麼的,沒下直播,直播間繼續開著,攝像頭調了個對準帳篷中的方向,這樣既能拍到人,也能拍到有誰進來。

她躺下,迷迷糊糊中聽到趙呈祥和裴曉晨的腳步聲踩著露臺的梯子上來,便沒理會,然後就睡著了。

突然,好像有誰湊過來,緊跟著額頭微微一涼,有人在往她的額頭上貼符。

她睜開眼,就看到裴曉晨蹲在旁邊,聲音還特別輕柔:“睡吧。

我和呈祥守著你.”

連曉星打個激靈,醒了,驚疑不定地看著裴曉晨,懷疑裴曉晨又想坑她。

趙呈神把符陣繞著床布好,問連曉星:“你幹嘛防賊似的看著你姐?”

連曉星說:“她什麼時候這麼輕言細語地跟我說過話?我害怕!”

趙呈祥沒好氣地說:“就你這身板,要是在睡夢中驚了魂,我倆今晚就不用睡了.”

連曉星一想,也是哦。

有離魂症的人不經嚇。

一嚇,魂離體,做法事召魂吧!特別是在這鬼地方,魂跑出去遇到鬼怪邪祟都是輕的,鑽到腐泥深處不小心沾到哪朵蓮花,說不定就下輩子了!

她又趕緊掐了道鎮魂印打在身上,檢查額頭上的符貼得牢牢的,這才睡下。

趙呈祥布好符陣,又用長明燭按照護陣魂,把連曉星護在裡面,再把裝有細蓮藕的玉盒鎮在她的枕下,這才算佈置完。

裴曉晨又把所有的佈置檢查了遍,再看連曉星睡得挺香的,放下心來,對趙呈祥說:“你守著她,我出去巡營.”

她出去巡完營回來,趙呈祥也出去巡視了一圈跟來的蓮花觀長老、法師們的情況,確定大家都安頓好了,守夜的人員也安排好了,兩人這才回來,挨著連曉星,跟左右護法似的,一邊睡一個,和衣躺下了。

連曉星睡得迷迷糊糊中,夢到有潮水般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又好像是山林間的樹木在晃動,又好像有什麼東西盯上了她。

她又夢到泥地翻湧,似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泥底下鑽。

她想去看清楚,可身體被壓得牢牢的,跟鬼壓床般動彈不得,拼命掙扎,也只有手指能輕輕地動,腦袋擺動的幅度很小,想醒,醒不過來。

蓮花觀守夜弟子無聊,正在上晃,順手切到連曉星的直播間,看以她的額頭浮現冷汗,還在輕輕擺動,立即去到連曉星的大帳外,喊:“呈祥師妹,曉星的師妹好像不太對勁.”

趙呈祥和裴曉晨同時睜開眼,兩人齊刷刷地扭頭朝連曉星看去,才發現是魘著了。

她倆一個掐連曉星的人中,一個掐神蓮回魂印,連曉星倏地一下子睜開眼,叫道:“有蟲子,有怪物,好多!我們被包圍了,我看不見,不,不是,是我看見了,看不清……”

她倆可是知道,連曉星幾乎不做夢,她在夢裡看到的,基本上都是真實的。

裴曉晨確認道:“你是說,你看到有東西正在包圍我們?”

連曉星說:“好多,像潮水般圍過來了!”

裴曉晨第一時間衝出去,大喊:“有敵襲,全體備戰!”

她的一聲大喊,劃破營地。

大家都沒睡沉,聽到她的喊聲,立即驚醒,紛紛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拿起各自的武器,同時望向四周。

到處黑茫茫的,並無異樣,哪有敵襲?

趙呈祥把連曉星的法袍給她穿上,又為她擦了汗,說:“出去看看.”

裴曉晨凝神望向四周,也沒看出異樣,問連曉星:“你確定沒看錯?”

她話音落下,就見到連曉星要掐通靈印,立即制止,問:“你確定是從四面八方湧來?”

連曉星說:“我夢裡看見的是.”

裴曉晨當即伸手關了連曉星的直播,問:“哪個方向的數量最少?”

連曉星迴想了下夢裡的情形,又閉上眼睛,去感受了下湧起的風和遠處的異樣聲響,指了個方向,“那邊!”

是酆都羅山方向。

裴曉晨當即跳下露臺離開。

趙呈祥對著趕過來的幾位長老打了個手勢。

幾位長老當即挑了一群戰鬥力量強的紅蓮法師,與裴曉晨帶的由金章殿衛組成的奇襲隊伍,從連曉星所指的薄弱處繞出去。

連曉星看著大家都忙活起來,全都沒得覺睡了,有點不安,問:“萬一是我做噩夢呢?”

趙呈祥問:“你會做夢嗎?”

連曉星除了偶爾會夢到上輩子的事,基本上不做夢,於是搖搖頭。

趙呈祥說:“別傻站著,趁現在有空,畫點符,埋附近去。

業火神蓮符,會畫嗎?”

連曉星說:“蓮花觀哪有這樣的符.”

趙呈祥說:“相信自己,你能畫出來的!你把白天無意識結手印冒業火的方式轉化成符就成了呀.”

連曉星說:“我試試?”

趙呈祥說:“我給你磨墨.”

如果真是巫教的血靈使者來了,她大概明白冥王讓連曉星自己找天祿的目的了。

是與不是,等會兒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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