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蓮花觀到天祿將軍府還是很有一段距離,坐高鐵到市區再轉車大概只要一個小時,開車得兩個多小時。

連曉星裝了一會兒,便有點崩不住了,從袖袋裡摸出《朝華神蓮養生寶卷》翻看。

趙呈祥翻了下書頁名,問:“這有什麼好看的?”

她隨即想到連曉星現在的身體狀況,又默默不作聲了。

連曉星把書從頭看到尾,頓覺沒趣,撅著嘴說:“這就是養氣的書嘛.”

趙呈祥直樂,笑道:“不然呢?”

連曉星嘆口氣,說:“行叭,氣足則精血旺,也算養生了.”

她遞給趙呈祥,“幫我還一下.”

趙呈祥問:“看完了?”

連曉星“嗯”了聲,問:“要我背一遍嗎?”

趙呈祥說:“開著直播呢,你要把珍藏的典籍傳得全網皆知嗎!”

她把書收起來,塞進揹包最裡層,小心收好。

連曉星說:“我哪敢觸犯門規.”

她拉開窗簾,瞥見車隊已經到了市區。

車隊所過之處都戒嚴了,軍隊和道祿司的出來維持秩序,過往車輛都被攔在路口,讓車隊先過去。

以前每次抬頭都能看到的從天祿山頂漫延過來的瑞光不見了,城市顯得灰濛濛的,似罩了層淡淡的霧霾。

若有若無的陰煞之氣縈繞於城市高樓之間,顯得有些暗沉沉的。

她落下車窗,小聲問趙呈祥:“你看外面的天空,不太對勁。

天祿還沒回來嗎?”

直播攝像頭的收音很好的,且就在連曉星身旁,她的悄悄話,一字不落地透過直播間傳到了觀眾耳中。

趙呈祥瞥了眼連曉星,說:“沒有啊.”

連曉星問:“天祿將軍府沒去找嗎?”

趙呈祥說:“找了,老將軍親自帶隊去冥府找,集體失蹤,毫無音訊.”

連曉星瞥了眼直播攝像頭,沒再多問。

她看了眼時間,離到天祿將軍府約有半個小時車程,沿途封路,根本不用考慮堵車的問題,只會提前到,便打消了去找冥王打聽的念頭。

不到半個小時,車隊便到了天祿將軍府外面。

沿途彩旗招展,迎賓禮儀隊整齊地擺列在兩側,以極高的規格迎接蓮花觀的人到來。

先前抵達的長老團車隊,停在天祿將軍府外面的停車場。

他們並沒有進府,而是在外面結成蓮花大陣,將整座廣場籠罩在一座巨大的蓮花光影之中。

連曉星的車子路過天祿山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異樣,聽到類似“嗡”地一聲極輕微的類似氣流湧動的聲響,她的脈搏、心跳都跟著震了跳,嚇得魂都好像往外閃了閃,然後便感覺有異樣的光影照過來。

她扯開窗簾,抬起頭,就看到空中有萬道瑞光自天祿山頂以滾滾之勢朝著四面八方擴散,氣勢磅礴,瑰麗萬千。

她的車子開過山腳,那光影才消失,縈繞在城市高樓間的陰霾都被衝散了。

天空又恢復之前的清透明亮。

連曉星扭頭看向趙呈祥。

趙呈祥也看著她,眼神怪怪的,看得連曉星直發毛。

連曉星趕緊撇清:“不關我的事.”

趙呈祥懶得搭理她。

不多時,連曉星的車子到了天祿將軍府的大門前。

短短半個多月時間,天祿將軍府的大門已經修整一新,但是籠罩在宅子上空的煌煌神光已經沒有了,側門前立的天祿雕像、大石頭上刻的符都成了擺設,看得連曉星手癢,真想給他們開個光,但現在大家關係不好,鬧矛盾,況且,天祿的道場,跟他們蓮花觀有什麼關係呢。

連曉星的車子跟著前面的車子直接開進天祿將軍府。

趙呈祥見她回頭看向外面,說:“長老團進去三分之一,紅蓮法師級別的,只有我、馮師姐和安師兄進去,其餘的都在外面.”

車子駛過一段林□□,來到一幢特別氣派的大樓前。

這座大樓就像一頭充滿威嚴的猛獸端然坐臥在天祿將軍府中心地帶,以威風凜凜之勢俯瞰全城。

大樓外站崗的,全是肩膀上掛著紅色天祿徽章的紅肩殿衛!

周圍零星分散著一些金肩殿衛。

在大樓外的臺階下方,整齊地排列著一大堆衣著整齊的人,打著的兩人身穿軍款勁裝風衣,腰帶系得緊緊的,肩膀上掛著紫色的天祿徽章,衣襟上繡著的是紫色天祿圖案。

兩有身姿挺拔筆直,那氣勢就跟倒模印出來的。

在他們身後整齊站立著同樣穿著軍款勁裝風衣的人群,白髮蒼蒼的人一大把,肩膀上掛的是金章,衣服上的繡飾也是金色的,年輕人站在最後排,數量約有三十多個。

紫章、金章代表的是實力級別,不代表正式職務。

例如,金章長老,跟金章使者,那是天壤之別。

長老有實權,能參與各項重大事情。

使者是吃金章級別的低保空職,跟打零工跑腿差不多,沒事的時候就發點待遇養著,有時的時候,臨時拉過來湊個數。

天祿將軍府的人,看級別,不僅要看肩,還得看衣服款式、證件。

當然,如果是紫級的,看章就夠了。

連曉星瞄了眼站在大樓外的人群,排場不比蓮花觀小。

車子在大門前停下。

趙呈祥率先下車,繞過車門,給連曉星拉開門,眼神示意她:下車。

連曉星邁出腳,腳下可軟和了。

她低頭看去,厚厚的紅毯一直鋪到了迎接隊伍前。

在迎接隊伍後方的臺階上還鋪著紅毯,一直鋪到了大樓裡。

她忍不住對著鏡頭打趣句:“電視電影節上沒走成的紅地毯,在這裡走上了.”

直播間裡的觀眾反應各不相同。

有哈哈哈哈笑的。

也有嚷嚷著,“這哪是一個層次的走紅地毯啊.”

還有說,“打臉了,打臉了,金秋呢,讓她出來看看!”

“別提金秋,她不配!”

“金秋現在已經不是官太太了,她老公被開除了.”

“只有我覺得,天祿將軍府這次接待蓮花觀的規格好高嗎?”

“有求於人,當然了.”

“連曉星挺囂張啊,打死了兩個金肩長老級別的叔公,還絲毫沒當回事兒.”

“好好看看我家小星星穿的紫色法衣,就問,少將軍打死兩個敢去抓她的人,誰敢說話?”

“天師觀能跟天祿將軍府比?天祿將軍府每年撥款兩個億給天師府養著他們,還叫板上了!牛逼上了天!”

“前面的,蓮花觀是真能牛逼上了天,那是千年國教!是蓮花觀開山祖師把巫神封到地底下搶來的國教位置,要不是成朝皇帝作大死拿天祿神獸獻祭,把巫神刨出來,哪有天祿將軍府什麼事.”

“天祿神獸一直是鎮南將軍府的守護神獸,成朝立國時就有了.”

“滿打滿算,鎮南將軍府到現在才七百多年,蓮花觀作為國教存在了一千五百多年。

天祿將軍府想學朝廷立國教都不夠資格,不敢立國師府,立了個天師府……”

連曉星從彈幕裡看著他們討論,才想起小時候看過的蓮花觀立派教史,在心裡叫道:“哎呀,把這茬給忘了.”

她走神的功夫,便到了迎接隊伍跟前,親姐裴曉晨朝她伸出手,要行握手禮。

連曉星說:“我上次來找你,你連院門都沒讓我進,連涼水都沒請喝一口,就讓我走!村民路過親戚家打聲招呼,都還得請進門喝口水坐一坐呢.”

旁邊的連秀秀、連鏡,以及正在迎接連秀秀的天祿將軍裴寂齊刷刷地扭頭看過來。

這事是她不佔理,裴曉晨說:“上次是我不是,向你賠禮道歉.”

說罷,滿是歉意地略微俯身低頭。

親姐,好歹遇到生命危險的時候還拼命救過她。

連曉星也不好太為難,哼了聲:“下次你來靜湖院看姥姥,我也不讓你進門.”

這一茬歸為姐妹矛盾,談判上能少一樁糾紛,裴曉晨暗鬆口氣,趕緊順著臺階下了。

只是連曉星認她這個親姐姐,是因為她倆都是連鏡的女兒。

蓮花觀可不會承認裴老三和裴老五是連曉星的叔公!裴曉晨慶幸這裡面有層親眷關係,多些轉圜餘地,要不然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

裴寂做了個“請”的手勢,迎著連秀秀往裡迎。

他落後半個身位,跟在連秀秀身側。

連鏡站在連秀秀的另一側,也是落後半個身份,這樣既符合她跟連秀秀的身份地位,也符合她跟裴寂的身份關係。

裴曉晨和連曉星並肩往裡進。

連曉星說:“姐,你要不落後半個身位?”

裴曉晨掃了眼連曉星,低聲問:“皮癢?”

連曉星的聲音壓得更低,“你要是不落後半個身位,待會兒皮癢的就是你,姥姥能捶得你滿頭包.”

裴曉晨猶豫了下,考慮到接下來的談判,沒有退讓。

她不可能在開始前便示弱,這會把將軍府陷入更不利的境地,哪怕是要退讓低頭,也得是談判後。

她很明白,今天的談判決定著將來雙方是誰壓誰一頭,還是分庭抗禮。

天祿若在,以他的張狂勁和戰鬥力還能為將軍府穩住,可天祿入了冥府,爺爺也失蹤了,眼下天祿將軍府陷入了數百年來前所未有的危局。

姐妹間的暗暗較量透過近距離直播,直接呈現在觀眾前。

京海一臺的電視直播,就是攝像機架得遠遠的,拍個遠景。

觀眾直接從京海一臺挪到了連曉星的直播間。

直播平臺有了上次被擠掉線、擠爆伺服器的經歷,也是做足了準備,饒是如此,還是有許多人被擠掉線,還有不少人連試好幾次才成功登陸進去。

有人看熱鬧,沒見過這麼大排場的會談。

也有人感到擔憂,要是談不攏真打起來,這七州安穩之地只怕都沒了。

還有人罵,“連曉星不敬老人,是個禍害.”

星星粉當場不樂意了,立即打字開噴:“你家老人搞綁架啊。

那是綁匪!”

“望你之,星星年滿十八歲,屬於有完全能力的自主權利人,就算是她親生父母都沒權利限制她的人生自由。

裴三爺和裴五爺帶著那麼多人去抓他,屬綁架行為.”

“本人律師,研究過當時的情況。

首先,連曉星在之前以及事發法時,都沒有進行違法犯罪行為,不是違法犯罪份子。

再則,裴三爺和裴五爺不是執法人員,沒有執法文書,他們對連曉星採取的行動涉嫌綁架、非法禁錮。

這種情況下,連曉星進行反擊,屬於正常防衛,並且,她在此次行動中受到嚴重傷害,按律可以向裴三爺和裴五爺進行索賠。

即使兩人如今身死,連曉星仍可要求其遺產繼承者進行賠償.”

星星粉立即出來給那位自稱律師的點贊。

罵連曉星的人直接給噴沒影了。

觀眾有討論談判的,有誇連曉星好看好有氣勢的,也有連連驚歎長見識的。

隨著連曉星的直播鏡頭,大家可算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南邊七州之地的權利中心是什麼樣的了。

雙方很是乾脆利落,直接進入會議廳。

會議廳極大,中間擺著一張長方形實木大桌子。

長條桌的兩側,則是兩排寬敞華麗的座椅,一看就是談判團坐的。

直播間的打字都少了,許多人盯著他們的入場,想看座席是怎麼排的。

連星星進去後,先貼心地調動鏡頭,給直播間前的觀眾們看了眼會議室全景,這才把鏡頭又對準自己。

裴寂先把連秀秀請到長桌一端的位置上坐下,他這才回到另一端的位置上,跟連秀秀隔著一張桌子,平起平座。

連秀秀看了眼位於桌子左側的座位牌,兩個位置,一個是連鏡的,一個是連曉星的。

右側同是裴曉晨的座位牌,只有一個位置,比連鏡靠下一個位置,正好跟連曉星對上。

兩後面排的則是出席談判的長老位!

蓮花觀這邊是趙秋長老佔了一個席位。

對面的牌子名字是裴沐芷,裴寂的二姑。

老將軍入冥府失蹤,裴三爺和裴五爺沒了,裴四姑前些年就過世了,這是天祿將軍府輩份地位最高的一位。

跟進來的蓮花觀金蓮長老們,以及天祿將軍府的金章長老們,各自找了眼座次,紛紛落座。

連曉星找到自己的位置,看到跟媽媽的位置緊挨著,又高興起來。

連秀秀銳利地目光直接落在裴寂身上,說:“裴將軍,談之前,我們先聊聊蓮花觀的道統傳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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