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孫公公,老太太的私賬就好查了,於是什麼香的臭的都擺出來了。張謙都想走了,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是主事的,他只能坐著等。

老太太的嫁妝單子,和賬冊倒是記得很細。想來當初那位也沒安什麼好心,想想實娘就知道,她是女兒,她要退回一半,但她又被過繼了,所以約等於呂娘子無所出,於是她把全部嫁妝退回了呂家。這也是剛在永昌侯府裡,實娘要特意說自己的身世。就是在說一個律法!

老太太活不活得了已經不是問題了,按律,老太太就一個女兒,她女兒分一半嫁妝當嫁妝,剩下的一半,要交回孃家的。現在六娘子嫁了,按律,現在老太太的嫁妝就是其孃家的了。老太太的心腹雖說換光了,但這時,又顯出老太爺是仔細人了。他對外賬,家務賬都那麼細緻,老太太的財產,他也是當成自己的,所以也是細細做了賬,估計哄老太太的意思是,你自己的銀子,也該有數。所以老太太屋裡的賬冊,也是細得連買了絲線的支出都記上了。

這麼細的賬,對於查賬高手來說,都有點無用武之地,於是人家主要就是做了一個匯總,老太太進門的嫁妝單與壓箱銀是多少,然後這些年,支出分幾塊,六娘子的生活支出,包括後來六娘子看病,吃藥,都有記載,合著這些年,六娘子就是老太太自己嫁妝銀子養的,和程家沒什麼關係。

孫公公聽完了,呵呵了,看著程老太師,“那個,六娘子是老夫人偷生的?”

“胡說八道。”老太師沒想到孫公公會這麼問。

“那為何連請大夫都要老夫人私庫裡出,五位大爺娶親,用了老夫人嫁妝;六娘子出嫁,用的是老夫人的嫁妝,先夫人的嫁妝一分不差的分給了五位大爺,那麼,憑什麼六娘子看病的銀子都要讓老夫人私庫支出?那雜家也就只能想,六娘子是老太太偷生的,與程府無關了。”孫公公假笑起來。兩府舊約,老頭知道歸知道,但是老太師這麼做,還是有點重新整理了老頭的下限。

“那是她自願的,說什麼怕兒子們心懷芥蒂,所以由她自己支出。”老太師忙說道,他和孫公公想的一樣,當年的事,說實話,也是心照不宣,說是約定都不算,這會子,他也不敢說。只能咬牙說道。

“哦,那她給錢你兒子成親時,你怎麼沒芥蒂呢?也要說,那是她自願的,她想盡一份當孃的心?老太師這妻,真古今第一賢惠之人。”孫公公再一次冷笑了起來。

老太師臉漲成豬肝色,真有種啞巴吃黃蓮的感覺。

“六娘子腿疾,本不至於此,可是因為府中三夫人生產,於是老太師和老太太連大夫都沒給六娘子來得及請一個,於是六娘子病重,不良於行。老太師,縱是六外婆欠了你程家的?今生要為你程家做牛做馬,還要搭上我六娘?”張謙一下子清醒了,是啊,你們大人的事,扯什麼孩子?六娘子可沒錯。你們之間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約定,那是你們的事,能別扯上六娘子嗎?那六娘子難不成不是程家女?

程太師的臉漲成了紫皮,好一會,嘴唇顫抖著,“中饋由她掌管……”

“是嗎?”張謙冷笑了一下,厲聲喝道,“總賬房可是說了,賬房沒您的私章,取不出銀子,所以老太太這些年從沒進過賬房,而家務賬冊也是由您和老太太一起掌管,每月支出,您都要親自過目?現在,老太太私房賬裡,人家也說了,您都一一過問,處處插手。”

“張兄!”胖胖的五少爺,程家的狀元郎也終於趕了回來,看著是騎馬,一頭大汗。他也不知道前因後果,但還是聽到了張謙最後那句。男人插手妻子的嫁妝,是極丟臉的事,五少爺自是要趕緊的把這話頭攔住。

“程狀元這是從哪回來?”張謙記得這位去了翰林院,三年曆練之後,就要下放地方,慢慢的走宰輔之路了。

“張……侯不敢當,下官受命一早出京,視查農桑,為天子春祭做準備。”小胖子忙說道。張謙之前也叫他一聲‘程賢弟’的。但這回叫他‘狀元’,自是有迴避之意,他也只能叫他的官職,叫‘張大人’,‘張郡馬’,還是‘張侯’?最終他還是選了張侯,看看祖父,大伯,父親都在堂上坐著,而剛進門時,程家被圍,他滿眼驚恐,“張侯,敢問,程家可是出了什麼事?”

“沒事!不過,狀元郎,你長成這樣,看著也不像早產、難產的吧?你說,我六孃的兩條腿,換你這一身的肉,也不知道值不值得。”張謙冷笑了一下。

“什麼?”五少爺怔了一下。

“五少爺上頭有四位兄長,三夫人雖說是頭胎,不過聽產婆說,生得倒是極順利的。是不是老太師。”張謙回頭看著老太師。

“郡馬,你到底想幹什麼?”三老爺比大老爺還是能幹點,老大還是五品,老三現在已經三品了,才外調進京,正要大展拳腳,剛剛已經被老太太萬一死了,他們就得丁憂這個擾亂了心神,現在,郡主把人接走了,還鬧到宮裡,完全不給程家面子,真是不能忍了。

“我家郡主最重視家人,她從小養在眾位娘子身邊,與六娘子更是亦師、亦姐、亦摯友。結果呢?明明是太師獨女,從小隻能靠自己生母的嫁妝過活,請個大夫都是生母的嫁妝支出。而她的腿怎麼弄的?”張謙指著那胖子,對三老爺假笑了一下,“你們惟一的妹妹,才六歲,正在發燒,你老婆生產,把大夫請了,卻不肯讓人去看看那個女孩。從此讓她不良於行。女孩十歲,與幾位夫人的孃家的孩子出門遊河,被那些人推下金水河,若不是呂大人,她也死了!然而,一句小孩子之間的玩笑,於是沒有一個人受到懲罰。老太師這是親生女兒?怕不是仇人吧!程狀元,本官記得你曾說過,你小姑姑對你不錯,你與小姑姑的感情甚好,你知道因你出生,你小姑姑從此就不良於行嗎?就算這樣,你姑姑對你還是很好,她提都沒跟你提過。你們都不心懷愧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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