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隨著慧方大師離開,穿過大院之後,竟然又回到了石囚居住的院落。

這裡昨日經過三個靈境高手的對決所摧殘,遍地殘石破木,三三兩兩僧人正在清理和修補著。

他們看到石囚眼神都帶著些許恐懼。

要說之前發生的三起命案還能勉強說石囚可能沒殺人,那麼昨日方丈被他殺害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誰知道此人何時再次發瘋!這種恐懼如同陰霾,密佈在深夆寺所有僧人心中。

慧方大師站在院子門口,示意大家停下。

“怎麼,兇案發生在院子門處?”

龔不決啪的一聲合起摺扇著急道。

此番他格外認真,上一輪已經被陸簡一依靠侯競田的偵案能力先拔頭籌,再不表現表現恐怕第一輪評選再無回天之力。

“非也。

老衲是先打算給你們介紹和案子相關的基本情況.”

慧方大師頓了頓,從頭開始說起,“從石施主來到深夆寺開始時,我寺每日都安排弟子日夜看守。

幾年後,石施主毫無去意,殺戮之意消散,便取消了這般做法,並且開放給石施主非常大的自由。

直到發生了金蛇門長老的血案,我們都懷疑是石施主所為,所以又重新開始這般安排.”

“那日在院子外看守的便是這位弟子.”

慧方大師從後引來一位隨行武僧弟子說道。

“阿彌陀佛.”

武僧弟子點頭道,“那日因為石施主不在院子裡,所以只有我在這裡站崗.”

“平日不只一人?”

侯競田細心問道。

“自從發生兇案後,至少一位長老帶隊、四位弟子鎮守院子四周。

如果有什麼風吹草動,我們能第一時間警報.”

武僧弟子說道。

看來深夆寺的各位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沒敢說能制止鬼頭刀王,只敢說能給深夆寺吼聲警報。

“好,接著說.”

呂復金擺擺手讓他說正題。

武僧弟子細細回憶道:“那日,是金蛇門長老死後一個多星期的時候。

大概下午時分,閽煙教的周護教使前來拜訪。

貧僧已和周護教使說明白前些日子發生血案的事情,也說了石施主暫時不在,但周護教使充耳未聞,陰鬱地讓貧僧讓開,他說約了石施主敘舊,可以在裡面等.”

閽煙教作為魔教一支,行事乖張很正常,何況也常來找石囚敘舊,那武僧弟子習慣了。

沒和他多計較,便讓他進去等候。

“過了一會,後廚弟子送來了糕點,說是周護教使要的,貧僧又讓他進去了.”

武僧弟子朝後豎著佛手點了點頭。

好巧,又是剛才發現屍體的那位後廚弟子站前來。

本來幹雜活的就是啥都幹,這送糕點的事宜又落到他身上。

“他讓你送糕點就送糕點啊?你們這可是深夆寺,安置大魔頭的少林和朝廷共同維護的神聖機密機構,整得和少林制服誘惑茶餐廳一樣是幾個意思?你信不信我反手就下單一個桂花糕加碧螺春?”

血狼忍不住教訓道。

“因為人家給的香油錢真心是多.”

後廚弟子還是挺老實。

多你妹!敢情還是得看香油錢來區分待遇啊!“石施主的這三位老友添的香油錢都很多,真是一心向佛,慈悲善良啊。

就這麼撒手人間,可惜了.”

慧方大師也忍不住感嘆道。

這些人各懷鬼胎到底哪裡可惜了???人家有心要接觸石囚讓你們睜隻眼閉隻眼才給那麼多的好嗎!你們倒好,拿石囚當餌釣魚了是吧!“行了行了,你接著說。

你送糕點進去有沒發現什麼奇怪?”

候競田作為錦衣衛,早見慣許多潛規則,世間絕不是非黑即白,大多數情況只是在原則不打破的前提下各取所需罷了。

“沒有。

周護教使喜歡在西廂房天台和石施主下圍棋和聊天,我照舊把糕點送上去。

周護教使坐在椅子上抽著他的煙槍,棋桌上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棋子。

百無聊賴的樣子,還問了問貧僧會不會下棋,陪他打發一下時間.”

“你留下和他下棋?”

候競田問道。

“沒有。

貧僧雖然會一點圍棋,但周護教使吞雲吐霧的,嗆得貧僧半刻不想留下。

再加上後廚事忙,貧僧放下糕點後就推脫告辭了.”

見大家看頻頻看向後廚弟子,武僧弟子接話道:“他說的沒錯,很快他就從院子門口出來了。

我們搭了幾句話,正是聽他說周護教又在院子裡抽菸,貧僧馬上進去喝止.”

“院子內不讓抽菸?你們倒是挺講究.”

龔不決笑道。

院子裡可關著個剛不久前殺了人的大魔頭,還有心情管這麼細。

“閽煙教的煙霧比普通菸草更濃重,容易附入院內生活用品之中,既難驅散味道長久下來又會對普通人的身體造成一定損傷。

但周護教使因個人原因一段時間內必須吸食煙槍無法禁止,所以我們因周護教使專門定了一條規矩,周護教使不得在院落之中吸食煙槍,可在院落外吸食。

院子外菸霧無處附註,很快就會隨風飄散.”

慧方大師補充道,“但周護教使還是經常偷偷在院子裡甚至房間內吸食,我們也不可能每時每刻盯著他,只能察覺到的時候喝止一番.”

大家明白了意思,示意武僧弟子繼續說。

“貧僧來到西廂房處,果然在房子外頭就已經聞到天台飄下來的煙臭味。

連忙大喝了一聲‘這裡是深夆寺,請周護教使遵守深夆寺的規矩,否則別怪貧僧不客氣!’。

很快,周護教使就下來了.”

“畢竟是少林寺的地盤,他當然不敢生事.”

呂復金冷笑道。

“沒錯。

冒犯了深夆寺的規矩被發現,周護教使還是聽管教的.”

武僧弟子昂首自豪道,“他朝貧僧面上挑釁地噴了一口煙,接著就步伐飄忽地走出院子找地方吸食煙槍了。

貧僧沒和他多計較.”

“中途他回來了三次,第一次半個時辰不到,第二次隔了快兩個時辰。

前兩次問貧僧石施主回來了沒有,因為還沒回來所以周護教使又離開了。

第三次再來已是深夜,聽貧僧說石施主已經回到院子中,他便收起煙槍快步走了進去.”

大家聽到這裡,冥冥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院子裡頭突然發出聲響,貧僧連忙發出警報並且衝了進去。

進去之後,院子另外三邊的看守弟子和長老也同時趕到,我們衝上西廂房天台時,只見周護教使癱倒在椅子上,胸口插著石施主的木刀,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而石施主,就站在他的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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