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舞會現場。

馬特低垂著帶著面具的臉,耳朵能夠清晰地聽清楚在這座富麗堂皇的地下舞廳中男男女女們之間的交談聲,由技能嫻熟的樂團所演奏的慢節奏華爾茲,以及自己面前的,卡佳清淺的呼吸聲。

“看不出來嘛,你跳的還不錯.”

卡佳的聲音中帶著慵懶與笑意,莫名的讓他耳朵有些癢。

“我也沒有想到,唱歌跑調的人竟然踏節拍踏的這麼準.”

馬特淡淡的回道。

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手被對方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之後有些惱羞成怒而彈出爪子的貓。

“也沒有跑調吧?每個地區傳唱的版本都不一樣哦?”

卡佳死鴨子嘴硬的說道。

馬特微微向上勾了勾唇角,“或許.”

卡佳聽著這個明顯是在敷衍自己的話語,撇了撇嘴。

或許是之前的合作相當順利的緣故,夜魔俠對於她的接受程度也變高了不少。

如果用遊戲語言來說的話,那就是好感度從【好心但危險的陌生人】變成了【或許能信任的普通朋友】。

而朋友之間,開個玩笑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的舞跳得很好,以前練過?”

馬特不動聲色的說道。

如果卡佳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本世界住民的話,對於這種時不時cue她一下的試探或許會很不喜歡。

畢竟,沒有人喜歡總是被試探吧?但是對於缺乏一個合適的機會來完整自己人設的卡佳來說,她巴不得這些傢伙多問一些。

卡佳:感謝你們免費給我送熱度。

(深情.jpg)然而表面上,她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不輕不重地用腳尖踩了一下他的腳,不怎麼疼,只是個點到即止的警告。

“你很好奇我的過往嗎?”

“……”這讓他怎麼接?難道直說‘雖然現在咱們關係還不錯了,但是我還是防備你’嗎?有了之前的教訓,他早該想到這傢伙完全不會按套路出牌的!在法庭上唇槍舌劍、無往不利的馬律師被這一記直球發問給幹沉默了。

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要挽回一下現在有些尷尬的局面時,卡佳的話卻打斷了他的思考。

“好奇,是一種不錯的品質。

魔術師們正是在觀眾們想要揭穿謎底的好奇心之下,才得以不停的向前進步的.”

卡佳淡淡的說道。

並且她還在變奏了的音樂下,藉助馬特的臂彎做出了一個完美的展示動作,雪白的大裙襬在舞臺邊緣上開出了一朵美麗的花。

就好像,在意這件事情的只有馬特一人,而她對於別人的探究毫不看在眼中一樣。

這是一種何等的……傲慢。

“你確實很喜歡魔術啊.”

馬特僵硬著身子,乾巴巴的說道。

“如果不喜歡魔術的話,我也不會成為魔術師的.”

卡佳跟隨著音樂,向前邁出自己的左腳,靠在馬特的耳旁說道:“就像你一樣,如果不是想要匡扶正義,應該就不會成為一名律師吧?”

!!!馬特的心臟伴隨著她的話語猛地跳動了一下。

這一次,有了先前發問的經驗,他不會再那麼莽撞的去問出自己的問題,但是氣氛逐漸趨於冰點,他也由於卡佳剛剛直接道破他身份的話語而心神大亂。

但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還是那麼自由的旋轉著邁出清越的舞步,完全沒有剛剛威脅了人的自覺。

“在我的故鄉,孩子們從小就會接受藝術方面的教育。

““鋼琴,芭蕾,油畫,美聲,華爾茲……祖國母親在召喚下總有激昂的音樂,貝加爾湖畔總有寫生的畫家,聖徒教堂中經久不息的管風琴聲,聖彼得堡中翩翩起舞的天鵝.”

卡佳的聲音淡淡的,帶著些許的懷念,將記憶中的一幕幕娓娓道來。

“每一個孩子們都有自己喜歡的藝術,而我則認為,這世上沒有比魔術更好的藝術,於是便死倔著不想去學.”

“是團長手把手的,一點點教會了我華爾茲,說,就算並不想去學除了魔術以外的藝術,學個交際舞也不錯.”

馬特靜靜地聽著她的話語,腦海中逐漸勾勒出了一幅幅有如他親臨一般的畫面。

雖然警惕並未消散,但他的心卻在卡佳的話語中,莫名的平靜了下來。

“那一定是個很美的地方.”

他附和道,或許有幾分發自內心。

“是啊,可惜我回不去了.”

卡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在音樂停止的下一秒,將自己的手從馬特的手中抽了出來。

她勾了勾唇角,“大律師,如果之前沒有人說過的話,我現在便告訴你好了。

你跳的很爛,只是勉勉強強跟著音樂不會踩到我的腳罷了.”

“你……”馬特只感覺自己手中一空,被警惕所包裹著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了一種帳然若失。

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自己這到底是個什麼心情,卡佳便一溜煙的跑沒影了。

只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禮貌的回絕了前來搭話的女士的邀請,自己走到了舞池的邊上。

馬特握了握自己的手,還能夠感受到那個想到什麼就幹什麼的任性傢伙的溫度。

而在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下意識做了什麼之後,他猛地垂下了自己的手,明明沒有人在看著,卻也掩飾性的握拳在唇前輕咳了一聲。

魔術師,都和她一樣……這麼輕易的就能夠牽動別人的心緒嗎。

-“嗨,在這裡偷吃什麼呢?”

從背後突然響起的聲音,驚得站在小吃臺旁邊用手捏著點心吃的彼得差點把自己噎死。

他轉過頭去,看到面前這個熟悉的帶著白色面具,唇角還殘留著惡作劇成功後笑意的傢伙,鬆了一口氣。

“你嚇死我了!”

彼得抱怨道。

“抱歉抱歉,下次我一定先在你面前預告一下.”

卡佳非常敷衍的回道,隨手從小吃臺中拿起一個點心,卻沒有往自己嘴裡送,而是對著看向自己的彼得nk了一下。

“不過,如果驚喜都要預告的話,還算什麼驚喜呢?”

“明明是驚嚇好不好.”

彼得下意識地吐槽了一句。

如果不是他的蜘蛛感應沒有感受到敵意,他剛剛絕對就出手了!他拍了怕自己的手,然後雙手環抱在自己的胸前,語氣中不由自主的透露出一絲絲的埋怨,“不是去和那傢伙跳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找我了.”

卡佳將點心放下,歪了歪頭,露出了一個壞笑,“為什麼啊……大概是某人覺得自己被丟下的怨念太大,引起了我這個善於捕捉情緒的魔術師的注意哦?”

“我才沒有!”

彼得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她,最後還是做了罷。

好吧,明明他們都是臨時組在一起的隊友,那兩個只不過比他稍微早那麼一點時間認識的傢伙卻拋下他單獨行動。

在校園裡面被無視也就算了,在外面也是這樣。

即使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他了,這一切卻好像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這多多少少的使得這個不過是高中生的少年有些沮喪。

“……”卡佳看著面前垂頭喪氣的小狗,眼中閃過了一絲思索。

她拿起剛剛自己一口沒動的小點心,直接懟到了彼得的唇邊,使得後者差點一個後滾翻跳出去。

母胎solo到現在,除了梅姨以外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有碰過的少年,在卡佳的動作下漲紅了臉,“幹幹幹幹嘛啦!”

他就和之前被嚇傻了的裁判一樣的磕磕絆絆了起來。

“跳舞還是挺消耗熱量的,如果不提前吃一點的話,或許一會兒的戰鬥就沒有力氣了.”

卡佳非常淡定地拿起另一塊點心塞到自己的嘴裡,為這種甜滋滋的感覺微微柔和了表情。

以前在馬戲團的時候,空中飛人中的妹妹‘瑪麗·格雷森’總是帶著她去各種好吃的小甜點,然後在吃了之後又哀嚎著減肥。

畢竟,空中飛人就和舞蹈演員一樣,對體重還是有較為嚴苛的要求的。

不過卡佳並沒有這方面的困擾,所以她一般是圍觀瑪麗哀嚎的那一個。

“跳舞?”

彼得的眼睛中閃爍著疑惑的光。

而已經攝取完糖分的卡佳並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在用紙仔細的擦了擦手之後,就拉著他往舞池走去。

中場休息時間正好在他們邁入舞池的那一秒結束,樂隊們傾情演奏的音樂緩慢的響起。

大大大大事不妙!彼得渾身僵硬的,任由卡佳將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在感受到那並不屬於自己的溫度之後,更是連呼吸都有些不通暢了。

“沒有和女孩子跳過舞嗎?”

卡佳揚了揚眉。

“沒有……”大氣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的動作不對誤碰到哪裡的彼得發出了蚊子一樣的哼哼聲。

“那就正好練一下嘛,放心,我可不會讓你踩我的腳.”

卡佳被這純情少男的表情給逗笑了,一反華爾茲中男步作為引導方的原則,帶著彼得跳了起來。

“這樣,等到以後你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就可以邀請她跳舞了不是嗎?”

她笑著,在微微抬高的音樂中,雪白的燈光下,在舞池中往這朵美麗的花投來的注視下翩翩起舞。

彼得看著她,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在遇到了這種驚豔的人之後,他真的還會升起約其她女孩子跳舞的念頭嗎?少年並不知道答案。

而在彼得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面前的舞伴直接被另一個人所替代。

卡佳有些驚訝的微微向上揚了揚眉,看著面前舉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輕輕落下禮貌卻毫不掩飾其引誘意味的一吻的男人,透過他上半邊臉上的面具,看到了那雙鋼藍色的眼睛。

真是,有夠巧的呢。

她微微揚了揚唇。

“不知我有沒有這份幸運,能夠邀請魔術師小姐跳一支舞呢?”

布魯斯·韋恩(花花公子火力全開模式)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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