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門扉前,秦妧跼蹐不安,攏著寢衣遮擋住了庫錦提花肚兜上的一對鴛鴦,雪白的肌膚泛起不正常的色澤。

“可以了嗎?”

昨晚被婉拒的心氣兒猶在,一開口,嬌細的嗓音中透著拒人千里的冷淡。

裴衍同樣靠在門扉上,卻是站立的,微揚的脖頸修長冷白,凸起的喉結玉質鋒利,迸發出了外人見不到的冶麗。

他深吸口氣,緩緩吐出,斜瞥地上的女子,伸手拉了一把,“薛媽媽走了,適才冒犯了.”

還是那般風姿特秀、儒雅謙和,叫人挑不出理兒來,可秦妧沒有消氣,板著一張小臉走進湢浴,擰了臉帕擦拭鎖骨下的面板,一下下,十分用力,擦紅了雪肌。

裴衍看在眼裡,眸底隱現異色。

他也走了進去,拿起竹槓和齒刷,不緊不慢地清理起口腔。

秦妧沒有計較,與上次互相留下咬痕一樣,兩人默默清理著自己,誰也不沾誰的氣息。

明日還要去探望衛老夫人,秦妧想要早睡,擦拭後,默不作聲地越過男人,走出了湢浴。

門口的倩影消失時,裴衍彎腰漱口,寒著臉走向西臥,掀開疏簾,回到了自己的書房。

自成親起,他已多日沒有來過這邊。

雅緻整潔的書房,是修身養性之地,今夜卻格外空蕩,黑漆漆的沒點生氣兒。

臨近羅漢床的屏風後,是一張黃檀矮腳榻,裴衍坐在上面,曲指扯了扯衣襟,視線無意中落在牆壁的掛畫上。

名家孤品,千金難求,當初費了好大的人情才拿到,可逶迤壯闊的山水圖上,赫然多出一個手印,還是三年前,秦妧悄悄來書房與他解釋鵝梨的事時,不小心留下的。

那時的她,紅著一雙眼,又犟又無助,還留下字據,說一定會請來頂尖的畫師,為他修復畫上的汙漬。

可他等了許久,沒有等來畫師,卻等來了她和裴灝的大婚,當真是諷刺。

次日天明,兩人如常前往楊氏那裡請安,之後一併坐進侯府馬車,朝城北駛去。

寬敞奢華的車廂內,秦妧單獨坐在一側,偏頭盯著車窗外繁鬧的街市。

自從嫁入侯府,她從未踏出過垂花門半步,如同一隻漂亮的金絲雀,悶在一方天地間。

對面的裴衍正在假寐,當聽得幾聲輕咳時,掀開眼簾,“昨晚著涼了?”

將近立夏,怎會著涼。

秦妧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馬車剛巧路過回錦樓,裴衍叫停馬車,對車伕吩咐了幾句。

沒一會兒,車伕提著一個瓷盅從回錦樓出來,裡面盛著汁水豐富的煮梨。

秦妧詫異於裴衍的細心,他們明明處在僵持中,可他還是顧及著她的身體,即便她沒什麼大礙。

“多謝.”

接過瓷盅,她悶頭喝起來,那點兒鬱結也散去不少。

渴望親情的人,多數敏感,旁人的一點兒關懷,就能溫暖他們的心窩子。

察覺出她心境的微妙變化,裴衍忽然坐了過去,捱得很近,近到能聞到彼此身上的氣息。

“跟我說說,到底為何悶悶不樂?”

溫柔的語氣,像是在哄人。

秦妧眨眨眼,不自在地向一旁挪去,可座椅就那麼長,能挪到哪兒去?“世子看不上我這個妹妹.”

裴衍默然,他可以給她很多身份,為何偏偏要做妹妹?”

是因為心裡有裴灝,想以“妹妹”的身份避嫌嗎?想到此,裴衍抬手扣住她的後頸,逼她直視,“妻子和胞妹,我分得很清。

你可以喊我兄長,但打從心底,絕不能只當我是兄長.”

秦妧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從剛剛的細節中,她體會到了被關照的感覺,這便足夠了。

她所求不多,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就行。

“秦妧明白了,世子能放開我了嗎?”

裴衍收回手,坐回對面的長椅。

須臾,馬車抵達城北衛家。

與秦妧想象的名門望族不同,眼前的宅子門可羅雀,陳舊蕭瑟,也無打掃的僕人,不像宦官人家,只有一個帶路的中年婦人。

隨婦人走進大門,就是衛家的正房,房前種著一棵小樹,從外觀推測,樹齡超不過兩年,與這座有些年頭的宅子不大相符。

正房房門被人從裡面拉開,一位花白頭髮的老嫗出現在門口,七旬上下,駝背弓腰,拄著一根木柺棍。

她應該就是衛老夫人了。

秦妧款款上前,斂衽一禮,“晚輩見過老夫人.”

“受不起,受不起.”

衛老夫人扶起秦妧,笑呵呵地上下打量,“好孩子,你就是時寒的媳婦啊.”

秦妧抿抿唇,算作應答。

衛老夫人拉住她的手,“快進屋!我叫疏瀾去肉鋪了,咱們晌午吃頓好的.”

疏瀾是何人,秦妧並不知曉,關於衛家的一切,她都沒聽裴衍提起過,頗為疑惑地看向門外。

裴衍沒有跟上,稍一抬手示意她陪著老夫人,自己則擼起袖管,舉起木樁上的斧頭,劈起柴。

望著窗外默默出力的男子,秦妧更為疑惑,等落座後,先將自己的女紅拿給了老夫人,隨後陪老夫人閒話家常,藉機問道:“您和世子是怎麼結識的?”

衛老夫人拿著秦妧的女紅愛不釋手,眉眼含笑,像個容易滿足的小孩子,“世子和我孫兒是舊交,兩人弱冠前,關係可好了,但這兩年就不怎麼走動了.”

裴衍身邊還有這麼一位藍顏知己?秦妧笑問:“是您口中的疏瀾公子嗎?”

“是啊,那是他的表字,還是安定侯所賜呢。

他的大名叫衛岐,比世子大三歲.”

提起孫兒,衛老夫人開始滔滔不絕,言語裡都是歡喜。

“老身祖籍在錦官,膝下有兩子五孫。

可家中兩個兒媳都是勢力眼,看我無用,將我趕了出來,以致我流落街頭,差點餓死,幸得了一個孝順的小孫,帶著我來到京師求生,一住就是十年。

期間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與世子結識,一見如故,親如手足.”

秦妧基本梳理開了裴衍和衛家的關係,可直到晌午,飯菜被端上桌,也不見衛岐的身影。

衛老夫人握起公筷,給小夫妻夾肉,“快吃,吃啊.”

秦妧不確定地看向身側的裴衍,“不等等衛公子嗎?”

裴衍執起筷箸,不明情緒道:“不用等了,衛兄已經離開兩年了.”

衛老夫人怪嗔一眼,“世子年紀輕輕,怎麼健忘呢?這牛肉就是他燉的啊.”

聞言,秦妧攥緊裙裾,似乎明白了什麼,再看向老夫人,眼中多了一絲憐惜。

衛岐離世,衛老夫人悲痛欲絕,得了失心瘋,縱使裴衍請遍名醫,也無濟於事。

老夫人不喜大宅子,也不喜歡被人打擾,每日的樂趣,就是站在小樹旁,等待孫兒回來,可一等就是兩年。

兩年間,除了那棵小樹,小宅的一草一木都未變過,因此越發陳舊。

從衛宅離開,秦妧還是緩釋不了內心的沉重,“衛公子是怎麼離世的?”

裴衍沉聲:“被人殺害,逝於侯府.”

“兇手是......?”

“未查到.”

裴衍靠坐車壁,閉上了眼,掩去了裹挾凜然的犀利,“至少刑部是這麼回覆的.”

“世子手上可有證據?”

“有.”

“那為何不指認兇手?”

“有人攔下了.”

秦妧不懂侯府與其他府邸的利益牽扯,但也能猜出,兇手必出自高門,背後有人撐著。

默嘆一聲,她又問:“世子打算如何安置老夫人?”

衛老夫人無依無靠,與她的經歷有些像,激起了她內心的陣陣漣漪。

“老夫人只想住在老宅,由著她吧.”

有裴衍的關照,相信沒有想不開敢去衛宅鬧事的人。

秦妧稍稍安心,想著以後隔三差五就去陪陪老夫人。

回到侯府時,楊氏也已回來。

秦妧去楊氏那裡小坐時,還額外得知了一個訊息。

楊歆芷的父親升任了詹事一職,執掌詹事府大小事宜。

詹事府效命太子,一旦太子登基,楊父很可能成為另一個股肱之臣。

這一次,連三房媳婦都湊到了楊歆芷那邊噓寒問暖,還相約夜裡打馬吊。

楊歆芷那股冷清勁兒更濃了。

然而,自是無人邀請秦妧的。

飲完盞中茶,秦妧回到素馨苑,見書房有道身影,暗想裴衍今夜應該不會回東臥了,遂命暮荷準備熱水,打算沐浴。

華燈初上,當客院那邊響起搓牌聲時,湢浴裡也響起了水花聲。

秦妧坐入浴湯,半舉水瓢,澆在發頂,又拿起皂角搓揉長髮。

之後,仰躺在浴桶上,閉目喚了一聲暮荷,想讓暮荷幫忙兌些熱水。

門口傳來腳步聲,很快,秦妧感到耳畔有道氣流拂過,她當是暮荷,還抬起兩條光溜溜的手臂,搭在了木桶上。

兩團弧度半隱水面,甚是惹眼。

感受到水溫上升後,她徹底舒展開筋骨,懶洋洋道:“幫我揉揉肩.”

冰涼的指尖搭在肩頭,手法精湛老道,很是舒服,只是有些粗糲,像是有層老繭。

“暮荷,你該養養手了.”

慵懶地享受完“暮荷”的侍奉,她想要睜眼時,側頸卻是一疼,歪頭暈了過去。

一抹月白衣袂輕拂,兩指間夾著一枚細小的銀針。

丟掉銀針,裴衍將滑入水中的女子半提溜出來,垂眼不知在盯什麼。

剛沐浴過的女子,身上滑溜溜的,甫一抓起又脫了手,重新滑回水中。

裴衍扯過椸架上的布巾,沒顧男女之防,硬生生將她摟了出來,隔著布巾抱住,走出了湢浴。

水淋淋的女子橫躺在男子臂彎,一雙小腿垂下,露出一對白嫩的玉足。

圓潤的腳趾蓋上塗抹了蔻丹,襯得膚色瑩白。

裴衍將她放坐在臨窗的軟榻上,可昏迷的人兒哪能支撐綿軟的身體,整個人歪倒在圍子上,像是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裴衍自袖中抽出錦帕,附身蹲在榻邊,捧起她的一隻玉足,仔細地擦拭起來。

女子的腳小巧如玉,還不及他的手大,輕易就能掌控。

裴衍垂著眼,為秦妧擦乾左腳,又抓起右腳,可眼前不受控制浮現出的,全是女子半隱在水中的半圓弧線。

喉嚨輕滾間,鼻端還有補湯的乾澀味。

今晚薛媽媽送去書房的補湯比昨日的更為濃稠,應是下了猛料的,也不知是母親著急抱長孫還是擔心他那方面不行,一回回,逐次加料,灼得他心肺狂躁。

凝著完全舒展的羊脂玉足,他附了身去,輕啄了下。

軟嫩的,帶著浴湯的綠萼梅香。

薄唇一點點向上,順著優美的腿線,落在了膝頭,輾轉廝磨間,額頭觸到了布巾的下邊沿,再強行向上,就是雷池,秉著最後一點理智和剋制,越過了整條布巾,吻在了女子的側頸上。

銀針所刺的地方稍稍發紅,他用他的方式,為她消了腫。

齒間銜住一處軟肉細細品嚐,才知世間可口的珍羞是“女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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