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一腳就出門去了,太多的時候人畏首畏尾就是想太多了。

真幹了之後就會發現,所有你以為會有很大後果的事情,其實也就那麼一回事。

天反不了的。

賈府終究是賈家的賈府,還是分個內宅外宅的,賈璉洋洋灑灑的出去了。

被慣壞了的賈府門房老婆子們根本就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賈璉走遠了,三五個婆子對視了一眼。

然後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別樣的心思。

緊接著,眼睜睜的看著賈璉走遠,不見了人影了,幾人猛然的坐到了地上,開始哭嚎了起來。

“哎呀,可不好了,璉二爺離家出走了!”

幾人的口徑一致,甚至都不用商量,看來賈璉並不是第一個幹這事的人。

婆子們知道今個是自己錯了嗎?知道的,她們一個把門的,哪有資格攔著主子進出的;就像是小區的物業,哪有資格不讓業主出家門的。

這門本來就不是為阻礙主人設定的啊。

何況這還不是那種現代社會的僱傭關係,這是封建社會的主僕關係,下人可是有賣身契的。

雖說打死了下人官府若讓官府知道了,也是會管的,可是最多也不過賠錢了事。

就是賠還是賠給官府錢。

下人死了白死的。

但,人就是這麼怪,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承認自己錯的。

哪怕下一秒砍頭了,此刻你若問他錯了沒,他依舊沒錯。

除非認錯能免予砍頭。

所以恐嚇從來都嚇不倒人類,能讓人低頭的只有足夠的利益。

只不過是看這種利益是損害來的,還是賜予來的。

所以,人,從不怕捱打,但是若認錯服軟了可以不用捱打了,人也鮮少強硬。

幾個婆子顯然也是如此,即便是與賈璉地位如此懸殊的情況下;即便是賈璉的錯,他們也沒資格說三道四的情況下。

為了推卸自己身上的責任,她們都不用人教,自己就給自己找到活路了。

今天不是她們不用心差事,而是這璉二爺要離家出走,她們沒攔住啊。

“老姐妹們,記住了,今個我們就是攔著氣勢洶洶要離家出走的二爺,才不給開門的.”

哭嚎的時候,她們還在小心的串供。

反正鬧起來,各說各話,只要她們咬死了,誰知道當時怎麼個情況啊。

賈家老祖宗最心善了,定然不會難為她們的;沒準她們說的好,還有的獎勵。

幾個婆子已經幻想起來了,等這事過去了,背後該怎麼編排賈璉了。

“這個不招待見的二少爺,實在是有些不懂事了,人家正經的二少爺都出生了,他還如此作妖!”

“活該這大房不受寵啊!”

而賈璉知道後面發生的事嗎?不知道,可也無所謂;只要今個自己老實的入職了,自此天高任鳥飛了。

賈家別看是高門大戶,但是全家都指望著一個賈政的六品工部主事撐著顏面呢。

就這個位置,賈政已經幹了十多年了。

而一個科級的幹部幹了十多年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看來真的如賈赦說的,賈家出不了五品以上的官。

賈政這輩子,一個五品的員外郎也就到頭了;如果已經坐到了這個位置了,突然還有活動的跡象了,那就說明,賈家要出事了。

因為再往上就是四品了,沒有皇帝的點頭,誰敢讓這麼惹眼的一家子湊皇帝眼前去,可賈家若沒有事,又怎麼會被皇帝惦記上啊。

反正,賈政若升官了,那必然是賈家有事,只是不知道好事還是壞事而已。

所以賈璉絕不小看自己一個從七品的末流小官,因為六品七品之間差距不大,何況賈璉身上還有個五品的同知官身呢。

以五品官身的身份,做一個七品的小官是可以的,若不是賈璉是賈政的親侄子,只在官場上來講,賈璉是不需要和賈政稱下官的。

更重要的是二人手中的權力,大不相同。

此刻的賈政還是工部主事,聽著和自己舅舅張湖吏部主事很像,品級也一樣,都是正六品。

但是張湖手頭是有主管業務的,而賈政不過是工部二三百個茫茫多的主事中的一員,手頭沒有任何的專案,純屬吃白飯的。

若不是還有個出身國公府的身份,都沒人關注他。

而賈璉不同,他是鴻臚寺司賓署嗚贊。

雖然鴻臚寺不過一個廳局級的衙門,可是自己是一個科室的二把手,還是上頭沒有科長的二把手。

雖然不知道科長什麼時候到位,但是在科長沒來之前,鴻臚寺的司賓署就是賈璉說的算的。

最多也就和其他三個嗚贊商量著來。

這就屬於不是堂官,勝似堂官了。

至於誰是大堂誰是二堂,比的就是其他幾個嗚贊身後的關係了。

而這幾個人也算不得競爭的關係,同為同僚,還能在這個關鍵時刻,佔了位置,那大家交朋友的機會要比競爭的機會大得多了啊。

這可能也是他們這些關係戶,和那些正統出身的科舉士子大不同的地方吧。

士子的關係,是他們的學歷,他們的同僚和座師,可是人數多,關係就淺薄了,沒有利益糾察還好,若有這關係就沒那麼融洽了。

屬於,相互合作又相互競爭的。

而賈璉這些靠關係上來的人,就不同了,他們之間沒有競爭,誰能走到什麼位置看的也不是他們的本事,而是他們身後的人需要他們坐那個位置。

所以別看司賓署署丞的位置空著,但是誰坐上去,他們再努力也沒用。

因此他們同僚之間只有合作,沒有競爭。

一句話,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想著這些,賈璉的腳步就更輕快,身上毫無業績壓力啊。

等入了職,認識了更多的官宦,編制了一張屬於自己的關係網。

那時候,才是自己買官賣官發力的時候啊。

此刻,賈璉依舊惦記著自己的賣官事業啊。

出了後宅到正院,二爺也沒驚擾別人,就帶著兩個小廝,兩個長隨,騎著幾匹馬就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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