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皺著眉,沒想到讓這個小賤丫頭躲了過去,還誤傷了自己人。

老頭並不為傷了自己人愧疚,一刀沒中,揮刀繼續砍。

一刀接一刀,一刀比一刀快準狠。齜牙咧嘴的猙獰模樣,瞧著就瘮人。

桑葉靈巧躲避,赤手空拳的,沒有優勢,被打壓得很憋屈,葉子姐很生氣。

心底卻在驚歎,沒想到最不起眼的糟老頭子,走路一倒一倒隨時都能去了一般,竟是他們這一群人裡最厲害的人物,人不可貌相,又長見識了。

老頭子也在驚歎,一個不起眼的丫頭片子竟然有這樣的身手,以前怎麼沒發現小小的雲關縣藏龍臥虎。

窮鄉僻壤也能出人物,是他先入為主,小看了這裡。

從而也看出,他們早就被盯上了,今天的事就是一個局,為他抓他們現行的局,丫頭片子就是內應。

來圍捕他們的人不是雲關縣的,雲關縣的人他都認識,應該是上面的人注意到了他們。

老頭有些擔憂,這裡待不得了。

想到這些,面容越發兇狠,招招狠戾,兇殘的樣子跟惡鬼似得,瞧得桑葉都心口直突突。

哪想糟老頭子突然一個虛晃,竟是棄桑葉跑路。

跑路?

桑葉被他這虛晃的一招,差點閃斷腰,氣得小臉通紅,她桑葉長這麼大還沒被人這麼戲耍過。

還是太年輕啊,沒經驗。

被打擊是不可能的,也不看看她葉子姐是誰,二話不說,追了上去。

桑大壯擰眉,也跟著追了過去。

沈相知急喊:“誒誒,同志,別走啊,這裡怎麼辦?”

桑大壯才不管怎麼辦,頭都沒回,跑沒影了。

沈相知嘆了聲:“把人綁起來,帶走。”

“是。”

“等等。”

沈相知的人剛要動作,一群穿制服的人突然出現,將沈相知一群人團團圍住。

“擾亂治安,公然行兇,抓起來。”

沈相知沉臉:“你們是何人,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抓人?”

吳國義,吳全天的小兒子,在局上班。

聞言冷笑勾唇:“你會知道為什麼的,帶走。”

“我看誰敢。”沈相知厲聲呵斥。

奈何強龍不壓地頭蛇,他的人又都負傷,對方還有槍,根本不是對手。

掙扎不過一分鐘,就被捆了起來,沈相知一張俊臉氣得通紅,多半是覺得丟臉臊的。

火車上癱坐的少年微微眯了眼。

高大胖好似沒看懂眼前的局面,眯縫小眼眨了眨,茫然站在原地。

斷手的領頭男人沒了之前的慌亂,捂著斷臂滿臉汗水,咬牙切齒道:“快送我去醫院。”

吳國義嘖了一聲,似有些嘲諷,還有些幸災樂禍:“來人,送胡哥去醫院。”

被稱作胡哥的人,也沒工夫計較吳國義的態度,失血過多,整個人都開始迷糊了。

沈相知頓時瞭然,他們是一夥的。

吳國義不在意沈相知知道他們的關係,轉身看向火車廂。

高大胖一身肥肉直顫抖,完了,他的葉子姐跑了,剛剛他也該跟著跑的,這人一看就不是個好銀。

吳國義的視線卻並沒有落在高大胖身上,而是躍過他,落在角落的少年身上,眸色暗沉:“把他們都帶上。”

少年臉色蒼白,看向吳國義的眼神,帶著寒意,他看出來了,這人是衝著他來的。

只是,為什麼?

在這裡他並沒有認識的人,更沒有得罪什麼人。

還是說,這人是誰的狗?

三十幾個孩子,很快被帶下火車,迷藥的緣故,還在昏迷,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邊的動靜,也引來不少人。

那些看熱鬧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當是公家在抓捕犯人。

一群人浩浩蕩蕩準備離開的時候,又來了一群人,沈相知看著領頭的人,提起的心,頓時放下了。

古梧大隊,吳全天著急忙慌跑回家,太過驚慌,大門都沒來得及關上。

守在草垛裡的楊氏見狀,趕緊跟了進去,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心跳咚咚加速,卻又生出一股莫名的豪情。她要救女兒,要讓吳家付出代價。

吳全天進了屋,直奔吳勝男的屋子。

“娘,出事了。”

吳勝男手裡的佛珠頓時落地,保養得極好的臉,陰雲密佈。

“走。”

吳勝男一聲令下,吳家上下全都行動了起來。

躲在暗處的楊氏心慌得厲害,不知道吳家怎麼了,只能一直躲著,直到吳家眾人全都進了後院祠堂。

楊氏趕緊跟上,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見裡面燃起了濃煙。

吳家上下三四十口人,一個也沒見。

戰戰兢兢跟進去,發現祠堂裡沒有牌位,而是擺滿了書籍。

楊氏不識字,撿起燒了半截的書,瞧著這本燒得最狠,不知道是不是最重要的,撲滅就對了。

其他火也都撲滅,隨後在屋子裡到處尋找,還別說,真讓她給找著了。

房間牆角有塊磚翹了一個角,她順勢翻起來,發現了下面的地道,頓時又驚又喜,戰戰兢兢的跳了下去。

吳家院子外,李甘帶著人一直守著。

吳家人卻一直沒出來,聞到空氣裡若有似無的焚燒味,眸子微眯,心口一突,頓時反應過來。

“進去。”

李甘帶著人,尋著焚燒味往前,一直到了後院祠堂,看到了被撲滅的火和沒關上的地道。

眸子沉了一瞬,沒想到吳家還有密道,是他大意了。

撿起燒殘的書籍,楊氏不識字,他認識,是賬冊,買賣人口的賬冊,這可是好東西。

留了一部分人將這裡的東西整理出來,可以成為證據定吳家的罪。

他自己帶著人,從地道追了過去。

跑最前面的吳家人並不知道,自己要毀滅的證據,被楊氏救了,用來爭取逃跑時間的大火,也被楊氏滅了。

一大家子,老老少少,邊跑還邊抱怨。

“莫名其妙的,突然就讓人走,還偷偷摸摸的走,家裡老些東西,一件也沒帶走,那些可都是存了一輩子存下的。”

吳家人跟著吳勝男吃香喝辣,過得比城裡人都富碩,但終究沒見過世面,沒有大局觀,也沒有遠大的抱負,和野心。

他們在意蠅頭小利,在意眼前利益,在意當下的安穩日子。

“就是,去哪也不說,為什麼走也不說,什麼都不說,這是逃命呢還是找死呢。”

“一天天的盡是事,真把自己當……”

後面的話沒說出口,其他人也都明白。

別看在吳家,吳勝男過著老太君的生活,但盼她死的人可不少,誰讓她半截身子都入土了還把持家裡的財權,掌控家裡人自由。

所有人抱怨聲自認為很小,但你一句我一句,加起來並不小,還越說越大。

最前面,被兩人用滑竿抬著走的吳勝男面色黑沉,不鹹不淡的看了眼身後的吳全天。

吳全天背脊一寒,下面的晚輩可能沒有見識過吳勝男的手段,畢竟吳勝男老了,很少親自動手了,但他作為大兒子,跟在吳勝男身邊最久的人,怎麼會不知道。

示意兩個手下去後面警告一番。

兩人點頭,停了一瞬,等著後面的人上來。

沒多久,嘀嘀咕咕的議論抱怨沒了,速度也提了上了。但是不是真的沒了怨氣,誰也不知道。

楊氏被打了一頓,餓了一天,體力有限,即便一個人速度夠快,也沒能追上吳家人。

不知道在地道里跑了多久,出來後是在郊外一個廢棄山洞裡。

山洞外是皚皚白雪,從地道出來,還沒來得及適應亮光,被白雪一晃,只覺得頭昏腦漲,搖搖欲墜。

緩了許久才睜開眼,打量四周,是個陌生的山頭,白雪上有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

楊氏驚得懷疑人生。

地道沒有其他岔道,她一路跟過來,就這一個出口,吳家人是從天上飛走了嗎?

一時間,楊氏頹喪又絕望,追不上吳家人,還怎麼找她的孩子?

李甘帶著人,速度很快,楊氏剛要絕望哭訴的時候,就出了地道。

楊氏聽到聲響扭頭,發現是李甘,驚得忘了反應。

李甘見到楊氏倒是沒什麼反應,只需要動動腦子,就知道楊氏為什麼在這裡。

桑葚去找楊氏,楊氏給李家下藥,搜刮錢財逃跑,來到古梧大隊的事,李甘都知道。

楊氏來了古梧大隊後,李甘忙著佈置人手,沒有再關注她,卻不想混進了吳家,還間接幫了他們。

否則,等吳家大火燒起來,等他們找到吳家蹤跡,吳家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甘哥,這邊。”李甘帶的人,可不是楊氏這種沒有見識的村婦,只是在雪地裡走一圈,就發現了被吳家匆忙掩蓋的痕跡。

李甘點頭,沒理會楊氏,朝著痕跡方向繼續追趕吳家人。

楊氏見狀,迅速跟上。

路上,即便追人,李甘也能一心二用,拿著地圖分析。

“這裡是古梧大隊五里外的小楊山,吳家人逃跑的方向是東南,東南方六公里處有河,以吳家浩浩蕩蕩幾十口人的情況,坐船跑路最為可行。”

“但以吳勝男的狠辣和心計,她不會和其他人一起,所以,其他人會成為她跑路的誘餌。路上你們注意這幾個方向,他可能會中途單獨轉道。”

“生子,你帶三個人往這個方向走,到清河渡口攔截,不管他們走哪個方向,最終都會從這裡過,小心點,他們手裡可能有硬貨,別硬碰硬,最好通知沈家人。”

“是。”被稱作生子的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長得很是秀氣,但卻是李甘手底下的能耐的小弟,為人機靈,身手也不錯。

生子帶了三個人,如猴一般,在雪地上幾個蹦躂,就不見了蹤跡。

楊氏追在後面氣喘吁吁,看得目瞪口呆,總覺得今天所見,超出了平常認知。

看著李甘的背影,一度懷疑人生。

在古柏大隊,李甘這些跟著桑大壯混的人,都被人看不起。

李甘還是那樣的身份,更是讓人避之不及,滿心鄙夷。

李甘平時也是一副沒有脾氣,任勞任怨,任打任罵的窩囊廢形象。

可這會她看到了啥?

這個清貴,掌控一切,運籌帷幄,且心思深沉的男人是誰?

莫名的,楊氏有些激動。

她不知道為什麼激動,或許是因為自己知道了別人不知道的事,可以冷眼看那些自以為是的人笑話。

或許是因為跟著他們,救出自己女兒的機會增大。

也或者是這一刻,禁錮她半生的思想解封了,好似明白,人生不只是她以前眼睛看到的那些柴米油鹽,家長裡短,婆婆的磋磨,丈夫的欺辱,世人的嘲諷。

人生,或許可以活出不一樣的自己,讓所有人驚歎的自己。

就如同李甘這樣,我且看你們嘲諷,看你們鄙夷,看你們自以為,我自獨自強大,對你們不屑一顧。

李甘不知道楊氏看了他不一樣的一面,就開始感悟人生。

一心都在追擊吳家人身上。

追到河邊時,正好看到已經到了河中間,順著河流急速行駛的大船,船上是吳家老老小小几十口人。

河面有霧,人頭很密集,看不太真切,但李甘可以肯定,裡面沒有吳勝男。

楊氏看到走遠的船,急得眼睛都紅了:“怎麼辦,他們跑遠了,我們怎麼追?有船嗎?哪裡有船,我可以去借。”

李甘看了眼楊氏,看在她無意識幫了他們一把的份上,難得好心道:“李喜弟不在吳家隊伍裡,你要找,可以去縣城公安局。”

楊氏大喜:“喜弟找回來了?”

李甘沒再理會楊氏,楊氏也不在意,紅著眼眶再三感激過後,往縣城趕了去。

李甘看了眼河面,也沒讓人追,帶著人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縣城,桑葉追著老頭跑了大半個縣郊區,老頭有身手,體力也不錯,硬是沒讓桑葉追上。

桑葉在後面氣得跳腳,老瓜瓤了,還這麼能蹦躂。

桑大壯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沒有插手的意思。

桑葉在習武上,沒有遇到過挫折,太順遂,以至於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讓她長長見識,經歷些磨難,沒什麼不好。

最前邊的老頭跑得也一肚子氣,毛都沒長齊的丫頭片子,這是跟他幹上了。

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被人這麼追過,這麼狼狽過。

該死。

眼見前面沒了路,老頭猛然回頭,滿眼兇光看著桑葉。

桑葉被他的動作,驚得愣了一瞬,隨即同樣雙眼放狠光看著他,還咧嘴露出小尖牙,比狠,她桑葉可不輸誰。

兩人一人如孤狼,兇狠,一人如猛虎,勇猛,誰也不讓。

“不知死活。”老頭低咒一聲,突然出手,直取桑葉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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