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柳婆婆的孫女柳塵姻被人下鎮,眼看著就活不成了。柳婆婆輾轉找到外公,請外公救她。

但不知是什麼原因,外公拒絕了,兩人也因此結下了怨恨。

外公像做錯事的小孩,臉色發白,眼眸之中流露出濃濃的悔恨之色。沉默了片刻,外公抬頭說道:“姻兒她……”

“哼!”柳婆婆跺了跺腳:“只要我還有一口氣,我的姻兒就會好好活著。”

正說著,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女孩兒走了出來,怯生生的叫了聲“奶奶”。

她就是柳塵姻。

年紀與我相仿,五官精緻,只是白淨的臉上有幾條紫色蚯蚓狀的印子,一直延伸到脖子,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外公看到柳塵姻臉上的印子,頓時老淚縱橫,不住的自責。

“姻兒,進屋去!”柳婆婆柔聲對柳塵姻說道,眼裡滿是疼愛。

柳塵姻卻搖搖頭,抱住柳婆婆道:“奶奶,你……你救救小哥哥吧,他難受的樣子好像很可憐!”

“傻孩子。”柳婆婆怨恨的瞪了外公一眼,撫著柳塵姻的頭道:“有些人值得可憐,有些人死不足惜。當年你只剩一口氣的時候,他的外公可沒覺得你可憐……姻兒乖,先回屋去。”

司馬塵姻“哦”了一聲,邊往屋走邊不時回頭看我。

“噗通!”

外公跪到了柳婆婆跟前,聲淚俱下:“該死的人是我,孩子是無辜的。我蘇乾元這輩子沒求過人,也沒給人下過跪,這孩子是蘇家和陳家唯一的血脈,若柳婆婆能相救,我願意用命來換。”

聽到外公說要以命換命,柳婆婆身子微微顫了一下,卻不為所動。

原本已經進屋的柳塵姻,此刻又緩緩探出頭,瞅了瞅我,又看了看柳婆婆,怯生生的道:“奶奶,小哥哥的魂兒散了,是不是快要死了?”

柳塵姻長期受鎮物影響,陰盛而陽衰,所以能看到一些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這是外公後來告訴我的。

當時外公聽到柳塵姻這樣說,差點一口氣沒順過來。

柳婆婆嘆了口氣,臉上的怒氣一點點的消散,然後讓外公將我抱進屋。

在柳婆婆的醫治下,我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後總算是活了過來。

不過,柳婆婆說這只是暫時的。

徐壽春的毒出自毒門,只有他本人能解,柳婆婆可以幫我把毒壓制住,卻斷不了根。至於能壓制多久,柳婆婆也說不準。

而且壓制這種毒的藥方極其昂貴,如果外公只靠做木匠那點收入,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外公手指捏得“格格”作響,額頭的青筋像一條條的蚯蚓凸起來。

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外公如此動怒,卻又那麼的無可奈何。

“解鈴還須繫鈴人,我與徐壽春雖為同門,走的卻不是同一條道。”柳婆婆的話讓外公很是驚訝,沒想到她也是毒門的。

毒門屬於陰行中的十八旁門,據柳婆婆說門內的毒術源自於古書《毒經》,其“毒方”有好幾萬種。每個弟子所學的都不一樣,解毒的方子只有自己知道, 所以柳婆婆才會說我身上的毒,只有徐壽春能解。

外公對柳婆婆千恩萬謝,承諾會盡快找到並破掉影響柳塵姻的鎮物。只要破掉鎮物,司馬塵姻就會變成正常人,臉上的那些印子也會慢慢消失。

破鎮,這是柳婆婆答應救我的條件之一。

還有一個條件,柳婆婆說等司馬塵姻好了之後再跟外公說。

回到家中,外公將我託付給隔壁的海爺後便匆匆出了門。

我知道外公是去給司馬塵姻破鎮,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

好在半個多月後,外公終於回來了。

短短十幾天的工夫,外公彷彿蒼老了好幾歲。神色疲憊,頭髮和鬍子全都白了,身上的衣服更是結了一層血痂。

外公欣喜地告訴我,影響柳塵姻的鎮物已經破了,然後就一頭裁到了地上。

後來才知道,給柳塵姻下鎮的是個厲害角色,下的是“死鎮”,而且是連環鎮。

世上沒有幾個鎮師可以破死鎮,稍不留神就會衝煞撞陰,不死也要蛻層皮。

外公破了鎮,卻被煞氣衝體受了重傷,三伏天蓋著被子身體還是冰涼的。

休養了一段時間後,外公身上的傷漸漸好得差不多了,精神卻大不如從前。

可能是預想到自己的時間不多,外公不捨得讓手藝斷了傳承,居然破天荒的開始教我鎮術,並把給鎮物“點睛”的墨油配方也告訴了我。

在這之前,外公覺得“鎮師”這個行當太過於兇險,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萬劫不復。所以一直以來只教我木工的手藝,不准我觸碰跟鎮物有關的任何東西。

我的悟性好,學得很快。雖然不能完全理解那些拗口的字句是啥意思,卻能一字不落的記在心裡。

外公笑著拍了拍我的頭,說我是幹這行的料,若能沉心鑽研,以後說不定能超越他,成為圈子裡的佼佼者。

不過他也無比鄭重的告訴我,教我這些,只是想讓蘇家的絕活傳承下去,並不是要我非得靠這個去營生,更不想讓我進入圈子。

除了教我手藝,外公還正式決定出山,光明正大的做回鎮師。

柳婆婆配一次藥的花費相當於外公以前做木匠近半年的收入,除了出山做回鎮師,外公實在想不到其他辦法。

為了儘可能的多接活兒,外公帶著我離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村子,跟人搭夥在泉城的城隍老街盤了個店鋪,明面上賣些工藝品,實際上是做陰行生意的。

和外公搭夥的是個精瘦的老頭兒,姓左,叫左宗文,平常我都叫他左爺。

左爺喜歡舞文弄墨,一手毛筆字寫得行雲流水,極有意境和韻味。

外公說店鋪招牌上的“墨寶齋”三個字,就是左爺自己寫的,一點也不比專業的書法大師差。

左爺這人啥都好,就是嗜酒如命,幾乎整天喝得醉熏熏的,撥出的氣都帶著一股酒味兒。

我問外公為啥不勸勸左爺,畢竟一把年紀了,這樣醉生夢死的,對身體不好。

外公說左爺是個有故事的人,心裡一直打著結。哪天心結解開了,左爺就不會再喝酒了。

左爺門路寬人脈廣,不僅招纜了很多生意,還把原本屬於他的那份錢大部分都給了外公。

外公去世後,我繼承了他的衣缽,開始和左爺一起經營“墨寶齋”。

左爺說他答應過外公,會將我扶上馬後再送一程,不過往後的路怎麼走,要我自己決定。

我問他啥意思,難不成外公剛去世,左爺就想要散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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