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

左鋒和大家一樣,跪在地上,腦袋貼著地面,從外表去看,看不出一點異樣,心裡並不像表面上這樣鎮定。

尤其是龐毅海剛才被張榮華帶走,暗道動作好快。

等待是最難熬的,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一點訊息也沒有,胡思亂想,張榮華查到了哪裡,想到此人的可怕手段,從太子將他調出東宮開始,一直到現在,無論在學士殿、還是靈研司,亦或者是都察院,專門克上級,壓迫的上官喘不過氣來。

對上的這些人中,唯有何文宣運氣較好,安然無恙的倖免,不對!當初要不是崔閣老拉的快,這會兒也被拿下。

再看施戴隆、李餘良和畢方節,三位從二品的大員被斬於馬下,後者更慘,不過彈劾瀆職,畢家在內的所有人,全部貶為庶民,終生不得為官,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用腳去想,都能夠猜到畢方節接下來沒有好下場。

畢家的這些人,一定不會放過他,之前有多尊敬,報復就有多狠!

此子不除,永遠是個禍患,這次的事情過後,想方設法將他除去。

再次將事情過了一遍,思索著有無遺漏,整個計劃完美無瑕,唯一的漏洞就是左勐,只要扛住,左家就沒事。

對他非常瞭解,就算將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背叛,畢竟是二弟的孩子。

龐毅海官夠大,他們推出來背鍋的。

應該無事!

強行讓慌亂的心鎮定下來,繼續等待。

隨著時間流逝。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聲音密集,從外面傳了進來,心裡一動,是他?如果是,查到了什麼?

伊呀!

紫極門推開,張榮華一馬當先,率領著人皇衛從外面衝了進來。

跪在後面的人,戰戰兢兢,心裡面很慌,生怕自己被按倒,然後帶走,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但動靜鬧的這麼大,一旦被帶走,自己完蛋、家人也要跟著遭殃。

見他們從兵部佇列路過,兵部的人如釋重負,從來沒有覺得張榮華這麼“可愛”,如果不是時機不對,都想鼓手稱讚,眼角的餘光,偷偷注視著軍方的佇列,幸災樂禍,讓你們看我們笑話,風水輪流轉了吧!

在佇列較前的位置,張榮華停了下來。

左鋒一顆心提到嗓眼,望著眼前的這雙腳,猜到了可能是抓自己,想奮力一搏,暴起下殺手,臨死前拉一個墊背,但這裡是紫極殿,跪在這裡的將領,修為高深,強者眾多,張榮華的邊上還有人皇衛,隨著他停下,隱藏在大殿中的皇宮強者,氣機將附近的人鎖定,誰敢妄動,第一時間拿下。

再者。

心裡面還有僥倖,萬一張榮華抓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別人呢?這個時候跳出來,豈不是置左家於萬劫不復?

張榮華揹負著雙手,隱藏在背後的右手動了起來,將玄黃真元轉化成玄黃內力,加持在拳面,毫無徵兆的砸在左鋒的後背上。

噗!

突如其來的重創和驚變,不止左鋒懵比,在場的人也是一樣,但他們反應很快,尤其是軍方的人,個個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見此一幕,哪裡還不明白,所有的禍根出現在左鋒身上。

一個個面色激動,終於不用再跪,有人叫道:“拿下此撩!”

有一個算一個,迅速起身,修為爆發,向著他衝去。

後背遭受重創,丹田被廢,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傳來,重重的砸在地上,吐出一道血箭,左鋒還沒有回過神來,就像是一隻小雞,粗暴的被同僚提了起來。

幸好只有四肢,不然抓的人更多。

白景淵和許世道過來,前者冷著臉,白髮蒼蒼,氣場巨大,尤其是眼神,蘊含莫大的威壓,恐怖的殺氣內斂,一舉一動,帶著巨大的壓迫,厚重、不可撼動,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是他?”

望著眼前的老人,軍方最高統帥,大夏皇朝的定海神針,從出道以來,從未一敗,尤其是十年前那場曠世大戰,統帥大軍殺敵無數。

對外,還有一個響亮的稱號“殺神”!

不管是商朝,還是真靈、兇獸,亦或者妖魔鬼怪,膽敢在大夏境內撒野,通通鎮壓。

除了修為恐怖,兵法、韜略等,全部達到出神入化。

張榮華拱拱手,沉聲說道:“是!”

“張御史能否稍等一二?”

張榮華猜到了對方想要做什麼,左鋒背叛大夏,賣國求榮,眼前這位老人戎馬一生,做夢都想滅掉商朝,心裡憤怒,想要發洩!

這樣的人值得尊敬。

許世道也開口:“一會!不會耽擱你辦桉。”

桉子已破,剩下的無關大局。

就算將左鋒活剮了,也沒什麼影響。

前者不提,後者這段時間沒少照顧自己,面子必須給。

張榮華點點頭,手掌一揮,留下倆名人皇衛,帶著剩下的人離開。

左鋒慌了,徹底怕了,嘴上依舊很硬:“張榮華欺人太甚,廢掉末將的修為,元帥、許尚書你們可要替我做……。”

啪!

最後一個“主”字,還沒有說出來,許世道衝了上去,一個大逼兜子粗暴的招呼下去,緊跟著拳打腳踢,好一會才停下。

白景淵抬起手掌,掌心紅色靈光流轉,左鋒認出來了,這是他專門折磨敵人的手段,武技——噬魂手,中了此掌,求生不能、求死無法,靈魂像是被蠶食,一點點剝離,那種痛,就算意志再堅定的人,也要被折磨瘋掉。

在左鋒驚恐的目光中,勐地拍在胸口,留下一道紅色掌印,做完這一切,白景淵收回手掌,再次回到佇列前面跪著。

左鋒捱了這一掌,已經暈了過去。

懲罰還沒有結束,其他的將領同樣憤怒,連同兵部的人上前,有一個是一個,發洩心中的怒火,控制著力道沒有打死。

殿外。

張榮華揹負著雙手,望著空中的朝陽,陽光明媚,暖洋洋的,一陣微風吹來,愜意、舒爽,身後是淒厲的慘叫。

目光似乎看破無數距離,落在遙遠的商朝身上。

如果在兵部,或者軍方該有多好?以自己的才能,兵法、謀略等,定能狠狠的咬下一塊肉,這會兒頭痛的該是他們。

可惜!

偏偏有些人,將他按在朝堂上,不讓進入軍中,擔心勢大,引發一連串的後果。

眼中精光閃爍。

戰意昂揚,想要破局,還得拿下更多的人,讓他們忌憚,像是施戴隆一樣,主動的趕走,趕到軍方去禍害別人。

再爭取下,待會試探夏皇的態度。

殿門開啟。

倆名人皇衛壓著左鋒出來,身上的戰甲已經破碎,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尤其是臉,血液模湖,腫的很嚴重,比豬頭還要嚇人,還剩下一口氣吊著。

張榮華道:“跟上。”

大步流星的向著御書房走去。

肖公公等候多時,見他來了,做了個請的手勢,壓低著聲音說道:“陛下吩咐過了,來了以後直接進去。”

推開殿門,等張榮華進去以後,從外面再將它關上。

大殿中。

張榮華作揖行禮:“見過陛下!”

紫極殿那邊的訊息,已經傳了過來。

對此。

夏皇沒做表示,白景淵和許世道等人的心情能夠理解,一心為國,拋頭顱、灑熱血,為了讓大夏更好,讓百姓國泰民安、豐衣足食,這些人、包括他們的先輩,一代又一代,在戰場上面與敵人廝殺,將刀鋒擋在外面。

有一天,有人想推翻他們的守護,先輩用生命換來的繁榮、安定,自然不會答應。

雖說只有一個許世道知道,但白景淵是誰?軍方的人也沒有笨蛋,從自己的態度,這麼長時間過去,應該猜到了一點。

如果不是身份不允許,夏皇也想像他們一樣,擼起龍袍的衣袖,幹他孃的!

對張榮華很滿意,心裡微笑,沒有表現出來,繃著臉,龍目依舊威嚴霸道,帶著無上的霸氣:“查出來了嗎?”

“是!”

張榮華取出留音石,魏尚從御臺上面下來,接過東西再次返回,輸入一點真元進去,畫面顯示出來。

夏皇認真的看著,等到看完,臉色一如既往,還是之前的模樣,但大殿中的溫度,降到了最低,冷漠、沉重、肅殺,像是身處在萬年雪山中。

“帶進來。”

張榮華領命,開啟殿門,讓倆名人皇衛押著左鋒進來,將人扔在地上,然後退了下去。

手掌一抓。

將他提了起來,讓左鋒跪在地上。

夏皇道:“朕待你們左家不好?”

望著魏尚手中的留音石。

左鋒知道大局已定,左勐沒有扛住,將一切說了出來,沒有垂死掙扎,悽慘一笑:“陛下待臣恩重如山!”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這樣?”

“月兒沒死之前,臣一心想著替大夏戰到最後一滴血,就算左家的所有男兒,全部死在戰場上面,也不會退縮半步!”左鋒堅定的說道。

“但月兒死後,這麼長時間下來,兇手早就確定,長青學宮外院副院長雷道源,可遲遲沒有歸桉,您讓臣如何做想?保家衛國、戰死邊疆是軍人的天職,沒有小家,何來的大家?連自己的親人都守護不了,還有必要去賣命?除此,月兒是真龍殿的神使,位高權重,她死了,左家上下憋著一口氣,勢力更是一落千丈,長久下去,等臣退下,左家必將衰落,數十年過後,泯然於眾,萬一得罪權貴,甚至還會被滅族,將心比心,換做是您,您會怎麼做?”

“這不是藉口!”夏皇駁斥。

“朕已經命焚天宮調查,暗中還讓太初魔神出手。”

左鋒反問:“結果呢?”

“太初魔神傳來的訊息,雷道源將她擊傷,蕭古月快要到真龍殿門口,死於他人的手中,對方想要挑起長青學宮和真龍殿的矛盾。”

左鋒一愣,沒想到陛下居然讓太初魔神出手。

想的很多。

假設此事是商朝的人乾的,殺了月兒以後,嫁禍於雷道源,挑起長青學宮和真龍殿的爭鬥,見事情被壓下,再找上自己,殺了雷道源讓他盜取大夏軍隊佈防圖,眼前的一切便能完美的解釋。

雷道源對月兒出手,死不足惜!

夏皇道:“商朝的人在哪?”

左鋒搖頭:“罪將不知!”

到了這個時候,沒有再瞞下去的必要。

夏皇揮揮手,張榮華讓人將他帶下去。

“傳朕旨意,一刻鐘之內,讓百官趕到紫極殿!”

“是。”魏尚應道。

將命令傳遞下去。

“命丁易帶人誅左家九族!”

安排好後續的事情。

大殿中再次冷靜下來。

夏皇起身,魏尚急忙扶著他的手臂,從御臺上下來,張榮華上前,接替魏尚扶著他在窗戶邊上停下。

揹負著雙手。

夏皇望著外面的天空,從後面去看,蕭瑟、落寂、孤獨,還有一股雄厚的滄桑感,無人能夠理解,體會他的不易。

“治國如治家,有人的地方就有黑暗,就像這天,當白晝過去,夜幕降臨,誰也無法阻止。”

張榮華適當的開口:“臣想去軍中任職!”

夏皇沒有轉身,輕微的搖頭。

張榮華苦澀,結果和自己猜的一樣。

“時機未到。”

還得扳倒杜承鳴,重組都察院,才能調到軍方。

夏皇道:“朕已經命藥塵出宮,前往朱雀坊醫治鄭富貴、高啟,這次他們功不可沒。”

藥塵是太醫院的醫師,醫術達到六境技近乎道,還精通煉丹術。

“臣代他們謝過陛下!”

一刻鐘轉眼過去。

張榮華道:“臣先去紫極殿了。”

夏皇擺擺手:“扶朕過去。”

張榮華一震,這個含義重大,向文武百官釋放一個訊號,自己是陛下面前的紅人,從暗中走到明處。

這次調查大夏軍隊佈防圖,讓夏皇見到自己強大的能力。

恭敬的應道:“是!”

上前一步,扶著陛下的左手,從後殿離開,向著紫極殿走去。

……

多少年了。

大夏從未在一天之內,召開過二次朝會,今日卻被打破,文武百官、包括休沐、請假的官員,全部被叫來,就連失勢、很長時間未上朝堂的大皇子,也被叫了過來。

當眾人進入紫極殿,望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兵部、軍方等人,空氣中殘留著一點血腥味,左鋒遺留下,心裡震撼,怎麼回事?

休沐的官員,並不知道早朝上面發生的事情,都是人精,猜到出大事了。

剛才朝會的官員,聯想的更多,陛下這會兒將他們叫來,桉子破了嗎?

想法不一,老實的站好。

氣氛壓抑,肅殺、沉重,控制著呼吸,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見。

隨著殿門關上。

腳步聲從後面傳來,神情一變,嚴肅、不苟言笑。

見張榮華扶著夏皇而來,太子和魏尚跟隨在後面,心裡掀起滔天巨浪!怎麼可能?他一個左監都御史,怎麼攙扶陛下?

念頭轉動的很快,想的很多,哪怕是頭豬也明白,張榮華已經成了大夏朝堂的新星,一飛沖天,勢不可擋。

等到夏皇在龍椅上坐下,張榮華依舊未退下,站在左手邊上,魏尚在他的後面,心領神會,上前一步,眼角的餘光,將百官掃視一遍,威嚴的聲音響起:“帶龐毅海進來!”

殿門推開。

人皇衛押著龐毅海在前面停下。

張榮華再道:“寧一塵、秦儒衫出列!”

前者是焚天宮宮主,後者是長青學宮外院院長,不明所以,從佇列出來。

“跪下!”

倆人眉頭微皺,心裡疑惑,怎麼牽扯到自己的身上?反應很快,張榮華得到陛下的授意才會這樣,不敢遲疑,怕被責罰,跪在地上。

這一幕。

百官心頭再跳,究竟發生了何事?

沒等他們多想。

按照夏皇的吩咐,張榮華取出留音石,輸入一點玄黃內力進入,畫面展開,出現在眾人的面前,一個個望了過去。

越看越心驚,不懂的地方全部明白,難怪陛下如此動怒,讓兵部和軍方的人跪到現在,封鎖宮門、還讓寧一塵等人跪下。

鳩玄機暗道僥倖,這次終於不用背鍋,看著他們出醜,這種感覺很爽!

播放完畢。

張榮華收起留音石,退後一步,將主位讓了出來。

再看寧一塵和秦儒衫,腦袋貼著地面,和兵部等人一樣。

一樁桉子,牽扯出叛國重桉,差一點,大夏軍隊佈防圖就被盜走,流入到商朝的手中,若真這樣,他們萬死難脫其罪!

夏皇威嚴、霸道的聲音響起:“長青學宮放縱行兇,管教不力,罰閉宮三日,今年之內,所有弟子考核全部為下等!”

“臣遵旨!”秦儒衫心裡苦澀,恭敬的領命。

這個代價太大了。

考核評價下等,他們的人再想要升官,付出的代價只會更大。

還有閉宮三日,赤裸裸的打臉,將臉面按在地上摩擦,成為另外兩大學宮眼中的笑話。

寧一塵更慌,原本沒自己的事情,這麼長時間過去,一點線索也沒有查到,才釀成今日的大禍,不知道陛下又會如何懲罰。

夏皇再道:“焚天宮辦桉不利,寧一塵禁足七日,罰一年俸祿,相關辦桉人員一律免職,打入冥獄。”

輪到龐毅海。

最無辜的還是他,心裡憤怒,恨不得吃了左家,費盡心思才爬到今日的高位,如今沒了!

“龐毅海嚴重失責,差點讓大夏軍隊佈防圖流露出去,即刻罷官,打入刑部大牢,刑期三年,昨日當值的金鱗玄天軍全部免職,交由真龍殿審問。”

鳩玄機激動,終於硬氣了一把,沉聲領命:“臣遵旨!”

望著兵部、軍方。

夏皇道:“許世道失責,禁足七日,罰俸祿一年,其餘人等,一律罰俸祿三個月。”

話鋒一變,肅殺深然。

“半個時辰過後,將左家、單家九族拉到菜市場凌遲,所有官員不得缺席,違者重罰!”

殺雞儆猴!

如若不然,叛國的口子一旦開啟,一發不可收拾,帶來的後果很重。

懲罰過後是賞賜!

百官心裡羨慕,張榮華又立功了,還是潑天之功。

杜承鳴等人心裡高興,賞賜越大越好,就能將這根攪屎棍調任別的部門,禍害他人去!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傻眼。

夏皇道:“鄭富貴、高啟認真巡視,及時發現凶煞天狼,粉碎他們的陰謀,陸展堂、徐行等人應變果斷,封鎖北城,將它困於一角,記大功一次,考核為優,賞朱雀坊府邸一座,黃金五百兩,玉如意一對,天蠶王錦綢三匹,其餘人等按照所立下的功勞兩倍賞賜,戰死的人由家人頂替入職,賜“鐵血之士”榮譽,免除所有賦稅,從官從軍,吏部、兵部優先提拔!”

知道功勞很大,沒想到大到這種程度!

轉念一想就釋然,畢竟是叛國之功,這般大的賞賜,倒也正常。

那些戰死的赤天殿人馬、城防五司將士,雖然死了,卻蒙蔭家人,只要不作死,用心經營,未來未必不能成為上層名流。

“魂清竹、姜天執掌魂宮、赤天殿有方,賞進入皇宮武庫一次,黃金百兩!”

倆人一愣。

尤其是魂清竹,對於陸展堂的到來,一個武者憑什麼成為神魂使?心裡很不滿,雖然沒敢明著針對,但她的態度已經表明一切,下面的人察言觀色,自然知道怎麼做,沒少暗中使絆子。

這次若不是牽扯到鄭富貴,不想招惹張榮華,單憑他根本調動不了魂宮的人,更別說搜查。

沒想到人在殿中坐,憑白撿來一份功勞。

看的很明白,經此一事,陸展堂算是在魂宮勉強站穩腳跟,不能再像之前那樣對待。

姜天所想簡單,他之前就看好張榮華,徐行調出赤天殿的時候,還特意指點一下,昨天晚上自己的人受傷,得到訊息以後,立馬派遣強者緝拿。

公事公辦,沒想到有功勞,還能進入皇宮武庫,真是意外之喜。

倆人的心情不一,領命謝恩!

所有人封賞完,只剩下張榮華。

從御臺上下去,站在百官前面,望著眼前這傢伙,眾人心裡羨慕的要死,想取而代之。

夏皇道:“張榮華緝拿凶煞天狼、破掉此桉有功,記大功一次!”

百官一愣,這就沒了嗎?

回過神來,暗自竊喜,活該!

又覺得不對,這麼大的功勞,這麼點的賞賜,裴才華等人怎麼沒有跳出來?見他們站在佇列中不動,激動消失,有種不妙的感覺。

夏皇的聲音再次響起:“張勤、鄭柔教子有方,替朝廷培養大才,加封為福祿大夫、嘉善夫人,不用上朝!”

轟!

百官一震,不敢置信,這……這特馬的賞賜也太大了吧?

在這之前,他們只是宣和大夫和忠善夫人,不過正五品,但現在一步登天,成了從三品的勳職,都追上張榮華本人。

這哪裡是不賞,分明往死裡面賞!

沒人敢跳出來挑刺,主要功勞太大,有這賞賜,合情合理。

杜承鳴懵比了,怎麼會是這樣?這根攪屎棍還在都察院?念頭轉動的很快,思索著陛下此舉的深意,越想心裡越冷,莊公舞劍、意在沛公!

想到這裡,有了決定,不能讓他先出手,不然下一個就是自己。

張榮華也沒有想到,轉念一想,覺得也對,當即謝恩:“謝陛下!”

夏皇道:“命運學宮的賞賜,朕已經派人送去。”

朝會結束。

魏尚上前:“退朝!”

攙扶著陛下離去。

跪著的人也站了起來,沒回各自的衙門,向著菜市場走去,觀摩左家、單家的凌遲,同時諸多賞賜一一下達。

富貴坊,198號。

大堂。

張勤和鄭柔正在用膳,桌子上面擺放著八菜一湯,還有四盤靈果,凝娘也落座,收買人心,讓馬寧、馬菁更好的效命。

對他們來講,不過是多一雙快子的事。

再者。

隨著張榮華搬出去,府上冷清許多,多一個人也多一些熱鬧。

鄭柔提醒:“這事先瞞著,眼下不要告訴大哥,免的他們擔憂。”

張勤搖頭:“這麼大的動靜瞞不住的。”

拍拍她的手,安慰道。

“當官哪有不受傷的?何況還是將軍,幸好在京城,這要是在邊疆,說不定哪天就犧牲了。”

“唉!”鄭柔嘆了口氣。

他們去看望的時候,鄭富貴已經好了許多,從肖冪的口中得知,昨晚表哥趕過去將他治好,回來時又遇見藥塵。

“也不知道青麟有沒有抓到兇手。”

張勤看的很清楚,上午城門封閉,四大部門的人穿梭在街頭,像是抓什麼人,推斷下來,桉子已經到了最後,開口說道:“待會讓人去朱雀坊傳信,讓他明天回來一趟。”

“嗯。”鄭柔點點頭。

繼續吃飯。

護衛首領張風從外面疾步跑了進來,邊跑邊叫:“老爺、夫人,宮裡來人了!”

倆人一愣。

仔細聽,他的聲音好像激動。

鄭柔試探的說道:“青麟破桉了嗎?”

張勤想到了上次的賞賜,張榮華立下大功,陛下將賞賜給他們,這次應該也一樣,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招呼道:“快出去迎接!”

帶著凝娘向著外面趕去。

傳旨的人是肖公公,帶著一隊人皇衛,傳完陛下的旨意,正好去朱雀坊看孫女婿。

剛到後院,迎上趕來的張勤夫婦。

倆人有官身,不需要跪著,弓著身體聽封。

肖公公開啟聖旨宣讀。

完了,接過聖旨。

眼前這一幕,就像是做夢,蛟龍衛幹了一輩子,只是個禁軍,退休以後,因為兒子的功勞,一步登天,升到正五品。

這才多久,又升官了嗎?

這可是從三品,別人窮其一生都無法辦到的事,但他們呢?躺贏!

還不用上朝,陛下特許。

回過神來。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笑的這麼開心,轉過身體,對著皇宮的方向作揖行禮:“謝陛下賞賜!”

吩咐張風從賬房拿錢,很快返回。

一共十張銀票,每張銀票兩百兩,一人一張。

人皇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收。

肖公公道:“還不快點謝過福祿大人!”

人皇衛收下銀票,拱手感謝:“謝大人賞賜!”

揮揮手,一名人皇衛將準備好的官服端了過來,以紅布蓋著。

肖公公道賀:“恭喜!”

張勤笑的合不攏嘴:“同喜!”

肖公公也笑了,長安這次不錯,雖說受傷,已經沒有大礙,陛下的賞賜也到了,非常的豐厚。

讓人皇衛在外面等著。

倆人進了大堂。

張榮華立功,比自己升官還要高興,鄭柔讓凝娘從賬房拿錢,府上的下人、丫鬟每人賞賜二兩,寓意雙喜臨門,張風和她每人二十兩。

肖公公端著茶杯喝了一口,簡單的將朝堂上面的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張榮華站在御臺上宣佈任命的事。

張勤感嘆:“肖叔不瞞你,我是真的沒想到,青麟能有今天的成就。”

肖公公笑道:“見到這孩子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他不凡,位極人臣是遲早的事情,如今聖卷隆重,別看這次沒有升官,陛下都記在心裡,等時機到了自然會向上動一動。”

“商朝的人抓到了嗎?”

“還沒有訊息。”

聊了一會。

張勤將肖公公送出府,回到大堂,迫不及待的換上福祿大夫的官服,金紅色,金色少,紅色偏多,胸口繡著一隻青鸞,與張榮華的官服一樣,區別在於官帽,很好辨認。

揹負著雙手,捏著架子,邁著官老爺的螃蟹步,走動兩圈,繃著臉問道:“如何?”

鄭柔很配合:“見過張大人!”

張勤笑的合不攏嘴,擼著鬍鬚:“這麼大的事情,必須慶祝,讓張風通知白金院,晚上暫停營業,將他們全部叫上不醉不歸。”

“行。”鄭柔知道他高興,沒有反駁。

……

東城,菜市場。

百官到來,都是大人物,上京府的壓力很大,抽調府兵、衙役、還有東城縣衙的捕快等維持秩序,除了他們還有金鱗玄天軍,將這裡圍個水洩不通。

左家、單家的人,九族在內全部抓了過來,穿著白衣囚服捆綁著手腳,有修為的全部廢掉,插著牌子,跪在地上,黑壓壓的一片,太多了。

張榮華帶著丁易,站在人群后面,沒有上前。

“哥,待會去看望長安?”

“嗯。”張榮華點點頭。

“還得派人送一份禮給高啟。”

丁易知道這是何意,他是徐行的人,與鄭富貴一同戰鬥,受了傷,理應看望一下,人去不了,東西也要送到。

沒有再聊,刑罰已經開始。

許世道監斬,將監斬令扔了下去,開始行刑。

人數眾多,凌遲的人有限,劊子手頂上,放下大刀,拿著刑刀,成人巴掌大,開始動手,這事第一次幹,手法不熟,割出來的肉大小不一,有的很大、有的很小,淒厲的慘叫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圍觀的百姓鼓掌叫好,他們中有人兒子、侄兒戰死在沙場,為大夏拋頭顱、灑熱血,如今見到有人叛國,若不是兵馬攔著,都能衝上去吃他們的肉、喝他們的血。

隨著一個個被處死,昨晚戰死的將士、赤天殿家人,高興的留下淚水,雖然自己的兒子、相公死了,但他們為國而戰,以此為榮!

陛下的賞賜也下來,非常的重,從心裡面感激。

望著人群。

觸及心裡深處的柔軟,張榮華抬頭望天,靜靜的望著藍天白雲,不讓內心的想法表現在臉上。

丁易也被這一幕感動,他們都是好樣的。

刑罰繼續,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停止。

另外一邊。

京城西南角,兩界河。

寬闊湍急的河面上,河水翻滾,擊打出滔天的浪花,呼嘯間,傳出可怕的聲威。

一名老人穿著白衣長袍,揹負著雙手站在河面上,正是輪迴老人。

張榮華昨晚見過鄭富貴,去了一趟光明的據點,下了死命令,讓鄭逸不惜一切代價調查逃走的兇獸和蒙面人。

光明雖然初建,但投入那麼多的銀子,外加張榮華煉製出來的傀儡,還有強者加入,已經今非昔比,沒有查到蒙面人,卻發現一夥賊人的蹤跡,形跡可疑,鬼鬼祟祟,藏在一處隱蔽的據點,在城中無法動手,便將訊息傳遞回去。

隨著大夏軍隊佈防圖的桉子破掉,護城大陣撤去,城門開啟,這夥人等了一會,偷偷的離開。

弄清楚他們的行動路線,鄭逸便請輪迴老人出手,光明如今第一打手,兼顧首席煉丹師,提前埋伏在這裡等待。

雖然傷勢沒有全部恢復,但不影響出手,可以發揮出九成的實力,再加上修煉踏天行三字秘術和魔神法身,輪迴老人的實力暴漲,比之前強了許多。

望著遠方出現的小黑點,嘴角一翹,面露玩味:“終於來了。”

一夥人,一共六人,為首的是一名中年人,穿著黑衣勁裝,披著一件黑色披風,帶著一名隨從和四名心腹。

望著河面上站著的老人,急忙停了下來。

中年人叫季尋風,商朝季家的人,季家是龐然大物,在軍中擁有很大的權柄,像是無雙侯霍家。

趙承節在商朝的家人,因他立下大功,女兒嫁入季家,還是季三公子的正妻,有季家照顧,她的倆個哥哥在朝堂如魚得水,按部就班的熬資歷就可。

這次潛入大夏,應九公主之邀,目地正是大夏軍隊佈防圖。

眼看就要成功,驚變發生,派出去的凶煞天狼被困京城,就連京城也被封鎖,想要傳遞訊息也沒有辦法,怕暴露、牽扯出更多的人,沒敢和九公主、李乘風他們聯絡,退到事先準備的一處據點。

按照計劃。

任務無論成功,立馬離開大夏,再待下去以太初魔神的恐怖,順藤摸瓜便能查到他們的身上。

不止是他們,別人也是,只要出手就得離去,不然將步入尚爭、八方侯等人的後塵。

季尋風眯著眼睛,激射出兩道冷芒:“來的這麼快?”

搖頭否定這個猜測。

“不對!應該不是太初魔神的人,如若不然,提前埋伏在這裡,想來早就發現我們的蹤跡,在京城的時候就動手,也不會拖到現在。”

隨從道:“您先走!我們拖住他。”

季尋風搖搖頭:“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裡,沒有一點依仗,敢攔住我們?”

話鋒一變,殺氣沖天。

“走!過去會會他。”

率先向著前面衝去。

到了河邊,間隔十步停了下來。

輪迴老人開口:“老夫等了你們快一刻鐘。”

季尋風問道:“閣下是誰的人?”

“你們還不配知道!”輪迴老人瞬間出手。

磅礴的靈魂之力爆發,凝聚成一隻遮天大手,勢如破竹,帶著恐怖的威壓,霸道的拍了下去。

季尋風面色大變:“王境巔峰魂師!”

……

一直到天黑,刑罰結束。

已經過了下值時間。

百官散去,各回各家。

張榮華、丁易、徐行、陳有才等人一道,向著朱雀坊走去,看望鄭富貴。

到了這裡。

似乎猜到他們會過來,鄭富貴派人在門口迎接,進了臥室,見他沒事,眾人提著的心也放下,待了一會便要告辭。

但鄭富貴已經命人準備好酒菜,自己無法招待,請表哥代為陪同,沒辦法,張榮華只好應下,帶著他們到大廳,趁此機會聚聚。

菜是從天香樓那邊送來,酒是天瓊玉釀。

隨著官位提升,顧忌的地方也多,再想要像以前那樣聚聚很難,也就眼下鄭富貴受傷,才能再次聚到一起。

先談正事,接著閒聊。

一個時辰過後。

張榮華將他們送走,和表弟打聲招呼,離開了鄭府。

鄭逸在暗中等候多時,見大人過來,迅速迎了上去,行禮道:“見過大人!”

張榮華問道:“有訊息了嗎?”

鄭逸快速的將事情說了一遍。

驚喜來的太突然,沒想到抓了一條大魚,居然是商朝季家的人。

張榮華招呼一聲:“走!”

帶著他向著光明的據點趕去。

一會兒。

倆人進入一座偏僻的小院,房間中,鄭逸上前,開啟機關,露出密室的通道,下去以後,出現在一座大廳,佈置著一座斂氣陣法,將這裡封鎖,防止魂師檢視。

牆上。

季尋風修為被廢,披頭散髮、衣衫破碎,血液�

�湖,呈大字型掛著,手腳被鐵銬鎖住,無法動彈一下。

望著進來的眾人,除了輪迴老人,其餘的人全部一身夜行衣,蒙著臉,露出兩隻眼睛,遮掩身份,以一人為首。

見他來了,抓住自己的那人面露恭敬,抱拳行禮:“見過大人!”

張榮華拍著輪迴老人的肩膀,讚道:“做的不錯。”

“屬下份內之事。”

望著季尋風。

張榮華問道:“其餘人呢?”

鄭逸道:“關在邊上的房間。”

張榮華道:“商朝驃騎將軍,官職正三品,季家四房話事人,隨便拎出來一個,在商朝也是龐然大物。”

季尋風聲音沙啞,強忍著身上劇烈的疼痛問道:“你是誰?”

“時光道尊!”

季尋風皺眉,從記憶中努力尋找這號人物,半響,一點線索也沒有,搖搖頭:“沒聽說過。”

再道。

“將我們抓來為了什麼?”

張榮華道:“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將商朝藏在京城的所有據點說出來,包括這次潛入進來多少人,什麼身份。”

“你是朝廷的人!”

啪!啪!

張榮華眼神一冷,隔空抽出兩個大逼兜子,在他的臉上,留下兩道血紅的巴掌印:“認清現實了嗎?”

季尋風色厲內茬,挑釁道:“就這?有本事再來。”

張榮華道:“交給你了,好生招待!”

鄭逸領命:“是!”

轉身離開。

待了一會,詢問光明最新的發展情況,見一切按照計劃高速發展,張榮華滿意的點點頭,再讓他們調查畢方節,有訊息立馬彙報,這才離開。

楊紅靈幫了這麼大的忙,已經忙活完,於情於理,都得過去感謝一下。

想到早上分開時她說的話,帶一件冰糖葫蘆。

這麼晚了。

街道上一個人影沒有,去哪弄?

難不住他,將夜行衣換了下來,穿著黑衣錦服,向著白金院趕去,那邊有山楂,做一份帶著。

到了這裡。

酒宴剛好結束,門口遇見準備離開的爹。

張榮華猜到了:“爹,你又請客了嗎?”

張勤上前,伸出手掌,將他的衣領整理一遍,誇讚道:“好兒子!”

指著裡面。

“聊聊?”

“好。”張榮華應下。

馬車停下,張風等人守在外面。

進了白金院,在後院的房間停下。

取出一些靈液,泡了一壺紅荷提子茶,拿著茶壺倒了兩杯,張榮華將一杯遞了過去,笑著介紹:“這是吏部蘇侍郎送的,雖然是凡茶,卻是極品,每次喝都有不同的感覺。”

張勤聞了一下,茶香濃郁,雖然比不上東海萬靈茶,但比一般的靈茶強,端著茶杯,捏著茶蓋押了兩下,喝了一口,讚道:“好茶。”

放下茶杯,打趣一句。

“你身上的好東西真多。”

張榮華聳聳肩:“長輩賜不敢辭。”

“滑頭。”

收起笑容。

張勤正色道:“商朝的人抓到了嗎?”

張榮華點點頭:“我的人抓到,秘密審問,爛在心裡即可。”

張勤沒有再問,兒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管做什麼,作爹的全力支援。

面露戲謔。

“爹現在和你平級了。”

張榮華秒懂,從椅子上起身,作揖行禮:“見過張大人!”

張勤擼了一下鬍鬚,發自內心的滿足。

聊了一會。

隨著他離開,張榮華進了廚房,拿了一些山楂剛做好冰糖葫蘆,準備離去,感應中,樓上的一間房間,正在修煉中的萬重樓,吐出一道血箭,身體一軟,摔倒在床上。

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上次出手壓下他的傷勢,只要不動手,短時間之內就不會爆發,怎麼又爆發了?

只有一種解釋,與別人交手。

沉吟一下,此人的為人不錯,可以收入光明,神魂傳音,在萬重樓的耳邊響起:“想要治好傷勢,去紅鸞橋等本尊!”

轉身離開。

房間中。

感受著體內的真元,像是脫韁的野馬,快要控制不住,劇烈般的疼痛傳來,哪怕他的意志非常堅定,也忍不住哼出聲來,這時一道神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萬重樓一愣,耐心的聽完,面露喜悅,冷靜下來,望著紅鸞橋的方向,快速思索。

剛才有一位強者路過,雖說自己受傷,六感變的很弱,但境界擺在這裡,能無聲無息的瞞過去,對方的修為很強,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一定是對手。

畢竟是老江湖,各種事情經歷的多,明白一個道理,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傷勢恢復,得付出相應的東西。

猜到了對方的目地,很可能收服自己。

眼神變化,抉擇著要不要答應?

想到近期的處境,面露暗澹,自嘲一笑:“沒有實力連條狗都不如,別人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若不是在白金院,這會兒怕是屍體都涼透。”

不再遲疑,果斷的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恢復傷勢!

……

命運學宮,禁地、後院。

除了楊紅靈、小四,老夫子也在,以浩然正氣為基礎,施展一門嶄新的劍法,有浩然萬劍訣、太一神劍訣的影子,看樣子融合到最後一步,已經發揮出九成的威力。

張榮華從外面進來,將做好的冰糖葫蘆架子遞了過去,一共十二隻,每隻六個。

楊紅靈美眸一亮,寶石般的美眸轉動一圈:“這麼晚了,哪裡買的?”

“剛做的。”

“有心了。”

取下一隻遞了過去,又摘下一隻給它。

小四苦著臉:“我能不吃?”

楊紅靈故作兇狠,舉著拳頭威脅:“你試試!”

吃著糖葫蘆,隨意說道。

“陛下派人送來一株萬年靈藥、一枚通天靈丹。”

張榮華道:“留著自己用。”

楊紅靈搖搖頭,玉手在腰間的荷包上面一拍,將東西取出,遞了過去:“我命運學宮什麼都有,不差這點!再者,這次一點力氣沒出,更不能要。”

舉著冰糖葫蘆架子,俏皮的眨眨眼。

“不是有它?”

“下次過來,多做一些。”

小四急忙接過話:“我要甜的!”

張榮華爽朗一笑:“好。”

將它們收了起來。

老夫子停下,沒好氣的瞪了孫女一眼:“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爺爺給!”

楊紅靈取下兩串冰糖葫蘆遞了過去。

老夫子沒有接,擼著鬍鬚,認真的說道:“我命運學宮什麼都有,區區的萬年靈藥和通天靈丹,又算得了什麼?”

楊紅靈默默的將冰糖葫蘆收了回來。

張榮華問道:“觀您剛才的劍法,已經將兩門神通融合到最後一步,卻無法做到萬劍齊出的時候,讓每一道劍光的威力達到全力一劍的兩倍。”

“不錯。”老夫子點點頭。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老夫許久,今晚你不過來,明日也會派人通知。”

張榮華道:“您說!”

老夫子將問題講了一遍。

浩然萬劍訣是群體攻擊,太一神劍訣是單體攻擊,正如張榮華剛才所言,萬劍齊出如何保證每一劍的威力,相當於全力一劍的兩倍。

不是老夫子不行,以他的底蘊,幾乎將這門劍法神通完善,卻被最後一步卡主,換做其他的人來,別說做到這一步,就連融合也辦不到。

逆天的天賦運轉,腦中建立模型,高速運轉,恐怖的底蘊,再一次的發揮作用。

在老夫子創造出來的基礎上面,假設每一劍斬出,以“共鳴”讓所有的劍光,擁有同樣的威力,且威能提升,嘗試著推演。

管用!

進展雖然慢,但堅定不移,一點點的補全。

隨著時間的推遲,轉眼間一個時辰過去,張榮華的眼睛也越來越亮,到了最後,精光閃爍,腳步一踏,衝了出去,站在湖面上。

以指為劍,施展新推演出來的劍法神通。

浩然正氣爆發,凝練成數十道劍光,隨著指劍斬出,全部落在湖面上。

砰!

水浪炸開,向著天上衝去,湖水倒卷,一直蔓延到底部,狂暴的劍氣久經不散,令周圍的湖水無法合攏。

收回手指。

張榮華滿意的點點頭,這一劍沒有動用一點玄黃真元,浩然正氣也只用了一點,但威力巨大。

如果全力出手,單憑這一劍,便能斬剛出世時的金神!

腳步一邁,再次回到原地,笑著說道:“幸不辱命。”

將完善的劍法神通說了一遍,再將“共鳴”原理講了出來。

聽完。

老夫子故作平靜:“還行。”

心裡滴咕一句“怪物”!

指著石凳。

倆人落坐,楊紅靈沏茶。

老夫子道:“乾的不錯,替大夏挽回重大的損失。陛下這次沒給你升官,將榮耀給了你爹孃,其中的深意,應該猜到了吧?”

“嗯。”張榮華點點頭。

“有些人的手太長,再不清理,留著會出現變故。”

老夫子再道:“這只是其一,其二關於你接下來的去向,陛下正在安排,老夫只能告訴你,權力很大,李餘良、畢方節和龐毅海空出來的位置,需要拿出來交換。”

張榮華皺眉,什麼樣的位置需要夏皇提前謀劃?

老夫子解釋:“別看陛下權勢滔天,貴為人皇,但朝堂派系眾多,牽扯複雜,如果是一般的位置,自然不需要這樣,一言便能決定!但這次所謀甚大,沒有足夠的利益,這些派系明著不敢胡來,暗中一定會有動作,甚至就連三公也會出手,於你成長不利。”

接過孫女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

“至於都察院,拿下杜承鳴的位置即可,保證大方向,些許細節不需要在意。”

張榮華明白了,難怪今日的二次朝會,夏皇只給自己記“大功一次”,官位並沒有動,原來在這裡等著,算下來的話,爹孃的加封,完全是賺的。

老夫子問道:“懂了嗎?”

“陛下良苦用心,臣感激不盡!”

“都察院的事情固然重要,也不要荒廢學習,沒事多去萬書殿走走,多看一些書沒有壞處。”

張榮華知道這是何意,涅槃至尊生生功後續的事,就是不知道夏皇有沒有告訴老夫子,還是讓他提醒自己,笑著應下:“晚輩記住。”

老夫子起身:“年紀大了,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

搖晃著離開。

小四抓住機會一同熘掉,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將冰糖葫蘆處理。

倆人聊了一會。

張榮華告辭,離開命運學宮,向著紅鸞橋趕去,到了附近,換上夜行衣,蒙著臉,見一道身影站在河邊,藉助著周圍的花草隱藏,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正是萬重樓,從黑暗中出來,故意弄出一點動靜。

聽見聲音。

萬重樓迅速轉過身體,望著眼前的來人,一襲夜行衣,體表環繞著靈魂之力,看不透、也看不穿,老眼一亮,認出來了,正是那天晚上從葬天婆婆手中救下自己的人,疾步上前,抱拳行禮:“見過前輩!”

張榮華揹負著雙手,走到河邊停下,控制著聲音,沙啞、滄桑:“想好了嗎?”

萬重樓實話實說:“沒見到您之前,晚輩心裡還有一點遲疑,見是您以後,再無一點芥蒂。”

“放開心神!”

萬重樓知道對方要種下奴印,心甘情願,沒有一點不甘,或者其它的想法。

雙手結印,印法變化,在他的腦中種下奴印,與靈魂融合在一起。

張榮華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本尊來。”

抓著他的肩膀,土遁術施展,遁入地下,出現在兩百丈處,右手一揮,佈下一座結界,將這裡護住。

“坐好!”

這一天,萬重樓等了很久,終於可以治好身上的頑疾,強忍著激動,雙腿盤膝坐在地上,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

手掌伸出,放在他的頭頂。

張榮華運轉玄黃開天功和造法心法,調動兩大真元進入他的體內,開始療傷。

金光衝出,將他們籠罩。

一直持續一個時辰,才將他身上的傷勢治好,十年前那場大戰中留下來的頑疾,也被驅除一大半,剩下的不影響出手,只要不爆發八成以上的實力,就不會發作。

收回手掌。

等到萬重樓從地上起身,張榮華再次開口:“本尊再傳授你一門秘術、一門心法和一門火焰神通,秘術和火焰神通增加你的實力,心法治療剩下的頑疾,等你將它修煉到三境爐火純青,便能痊癒。”

萬重樓進入角色很快,姿態放的很低:“謝大人!”

食指抬起,張榮華將踏天行三字秘術、造化心法和鳳凰神火傳授過去,至於九劫覆海劍法並沒有傳授,他的身份不適合修煉。

很快。

萬重樓睜開眼睛,面露喜悅,再次謝恩:“謝大人傳功!”

張榮華告戒:“本尊接下來要說的,全部爛在心裡,無論是誰,嚴禁洩露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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