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

沉慶之全副武裝,罕見的穿著一套鎏金色戰甲,胸口刻畫著一頭五爪黑龍,搭配黑金披風,夏皇之前賞賜的黑龍鎏金戰甲,腰間的佩劍,外觀與它一致,雖然未出鞘,但傳出的氣息很冷,顯然不是凡品,叫斬龍劍,是一件靈寶。

揹負著雙手,後背對著簾賬的門,睿智的眼睛,精光、殺氣閃爍,落在掛起來的晉國地圖上。

“這一天等了很久,終於來了!滅了晉國,北方邊境平定,便能抽調北荒大營兵馬,進而解決其他小國,等大夏統一週邊,還有諸多準備的後手,就能滅商朝!”

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來。

張榮華換上了明膽忠勇戰甲,腰間掛著金龍劍,掀開簾賬進來,抱拳行禮:“見過副帥!”

沉慶之轉過身體,緊繃的臉露出笑意:“來啦!”

“是!”

沉慶之道:“商朝那邊傳來最新訊息,蓬來國已經被滅,商帝損失慘重,動用諸多靈物,還陣亡十萬左右精銳,包括數千特殊兵種。”

光明並沒有將這個訊息傳來,不是沒有發現,之前在府上的時候,鄭青魚好幾次想要開口,但爹孃、楊紅靈在,沒找到機會,想來要說的便是此事。

手掌在五龍御靈腰帶上面一拍,取出一份巨大的地圖,右手一揮,將之展開,在吞天內力加持下懸浮在空中。

張榮華指著上方,那裡是商朝北方邊境,揮手一劃,在蓬來國的標誌上打下一個“X”號,代表被滅,只剩下三國。

滅了他們,商朝北方邊疆便能徹底安穩,無需擔心背後受襲,再往北,便是方外之地,人及罕見,只需派遣一支大軍鎮守,就能杜絕一切危險。

食指滑動,落在南邊和西邊,還有一些小國,滅了他們,外患徹底清除,就能騰出手與大夏決戰,屆時望天州爆發出來的戰爭,必將席捲整個大陸。

收回手指。

雖然沒說話,但剛才指著的方向,沉慶之看懂了,鄭重說道:“你說的不錯,下一步商帝便會滅掉北方其它三國,穩固後方,吞食他們的資源提升國力,再命人瘋狂煉製靈物、整備軍需,第二步掃平其它小國,第三步與我大夏決戰。”

張榮華問道:“這麼晚了,您叫末將過來,應該不止此事吧?”

沉慶之氣勢一變,殺氣沖天,凌厲、冰冷的聲音響起:“人造血脈大軍已經準備好!”

猜到了!

不然也不會派張戰歌現在傳信。

張榮華再問:“一共多少人?”

“一萬大軍,服用人造血脈丹藥以後,日夜不停,高強度訓練,開發出九成以上實力,全部先天境!”沉慶之繼續說道。

“兼修不動明王功,搭配無雙磐石戰甲和無雙斬神刀!”

後面兩者是一套。

之前自己在靈研司研發,一百九十七件靈物的兩種,大夏一直暗中準備,並未裝備到軍中,第一材料珍貴,第二煉製過程繁雜,就算工部全力運轉,再有充足材料,短時間之內也煉製不出多少。

雖說不是靈寶,但它們的威能僅差一點。

前者防禦無雙,尋常刀劍、弓箭落在身上,連防禦都破不開,堅韌、輕便,後者鋒利、堅固,以兩大皇朝的甲胃標準,一刀下去,輕而易舉將人和戰甲噼成兩半,哪怕與靈寶硬剛,也能堅持一段很長時間,頂尖利器,列為最高保密。

元始魔神不惜一切代價調查,一點訊息也得不到,就算商青旋等人,只知道數量,而不知道具體是何物、包括威力如何。

加上滅巫軍、北荒破神軍等特殊兵種,滅晉國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張榮華道:“北方邊境穩了!”

沉慶之笑容滿面,補充一句:“你為首功!”

“末將只是提供方法,若沒有陛下、您,全力支援,人造血脈所需要的材料,不可能收集。”張榮華問出心裡不解。

“大陸上風平浪靜,並未聽說真靈、妖魔鬼怪被殺,它們又是哪來的?”

沉慶之沒有隱瞞:“如果派人獵殺,時間上來不及,所需要的血脈、材料等,都是陛下命人秘密送來。”

張榮華懂了,夏皇從登基以來,獵殺過無數真靈、兇獸、妖魔鬼怪,積攢出一份恐怖身家,如今派上了用場。

沉慶之道:“這支軍隊因你而存在,即將出徵,替他們取個名字。”

張榮華沒推辭。

揹負著雙手踱步,思索著合適的名字。

以真靈血脈鑄造而成,不如就叫天神軍,寓意最強、最厲害、勇勐無雙,大夏軍隊第一軍種,有我無敵,逢戰必勝!

將自己所想說了一遍。

沉慶之重複一句:“天神軍?”

品味其中深意,雖然不知“天神”二字代表什麼,單憑它的寓意非常合適。

讚道:“絕配!”

招呼一聲:“去校場。”

離開營帳,帶著張戰歌他們向著夜色中走去。

一會兒。

一群人進了上次的校場,周圍佈置著陣法,封鎖這邊情況,不讓訊息洩露。

除了許承安不在,其餘四支大軍的主將都在。

見他們來了,急忙迎了上去,抱拳行禮:“見過副帥!”

“嗯。”沉慶之點點頭。

帶著眾人上了點將臺,望著下面的一萬大軍,都是青壯年,哪怕站著未動,鐵血、虎悍般的殺氣衝出,如日沖天,形成一股,演變成恐怖氣場,傳出的氣息更加可怕,彷彿只要出手,沒有斬不了的敵人。

手掌一揮,氣勢內斂,沒有傳出一絲,像是木樁子。

沉聲說道:“唱軍歌!”

“男兒淚,不輕彈,孤身萬敵不後退!男兒血,志不絕,刀山火海斬敵首!”一萬大軍齊齊高呼。

一遍結束,自發的安靜。

沉慶之道:“祝爾等旗開得勝,本帥等你們的好訊息!”

“殺!殺!殺!”

沉慶之打了個手勢,示意張榮華宣佈番號。

走到前面。

雖然不是一手培養,但也差不多,望著他們,心裡很滿意。

單憑這支軍種,便能以雷霆之勢滅殺晉國的特殊軍種。

“賜爾等天神軍,希望你們逢戰必勝,有我無敵!”

“謝總軍!”

張榮華再道:“本將等你們的好訊息。”

“請總軍放心,我等必滅晉國,踏平王城,活捉晉國皇室!”

說完。

張榮華讓開。

沉慶之轉過身體,目光落在榮家方身上,他是東大軍主將,自己的絕對心腹:“不要讓本帥失望!”

為了爭奪這次領天神軍資格,中天大營的主將、副將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各種方法都用了,最後落在他的身上。

躺贏的軍功,還能載入史冊,名傳千古,沒有人願意錯過眼下千載難逢的機會,若不是沉慶之力保,資歷還排不上,畢竟晉升主將沒多久。

“請副帥放心,末將必完成任務!”

沉慶之手掌一揮,示意動身。

一群黑袍人出現,都是軍中強者,為首的一人取出兩艘鯤鵬舟,法訣打落下去,變大,懸浮在地面上方。

榮家方下令:“登舟!”

縱身一躍,第一個跳了上去……。

很快。

天神軍都登舟,齊齊行了個軍禮,劃破長空,向著北方趕去。

眾人收回視線。

沉慶之揮揮手,示意散去。

帶著張榮華回到營帳,按照位置落座。

沉慶之關心的問道:“好點了嗎?”

張榮華苦笑:“您也知道了嗎?”

“這麼大的事,本帥豈能不知?”

張榮華對著皇宮方向拱拱手:“陛下用心良苦!”

沉慶之指著茶杯,讓其嚐嚐,端著自己這杯喝了一口,接著說道:“難為你了,本帥在這個年紀,別說取得如此成就,都未進入軍中,還在家苦讀兵書。這麼多事,每件都是大事,全程參與,完美找出解決方法,豈能不累?”

詢問。

“打算休息到什麼時候?”

張榮華道:“京城的發展、建設,已經走上正軌,後續方向也定好,鐵常林能力不錯,按部就班執行即可。”

“嗯。”沉慶之點點頭。

“既然這樣,多休息一段時間,等到晉國滅了,估計你的賞賜就會下來,養好精神,投入新的職位。”

“讓您費心了!”

沉慶之笑笑:“本帥恨不得你這樣文武雙全的人,再多一些,那樣一來,大夏必將統一大陸,繁華昌盛,百姓生活的更好,真正實現人人都能穿上新衣服、手中有餘錢。”

張榮華笑道:“您不也是?”

相視一眼,爽朗的笑聲在營帳中迴響。

十幾個呼吸後。

收起笑容。

沉慶之語重心長的提醒:“有些事既然參與進去,就無法回頭,抓住一切機會,讓自己變的更強,唯有那樣,不管是誰想動手,都得好好掂量一下。”

張榮華起身,鄭重行了一禮:“謝副帥關心!”

“已經很晚,早點回去休息!張戰歌去的不是時候,回頭讓他去火頭軍體驗一天。”

張榮華笑笑,告辭離開。

出了中天大營,坐著天機車攆向著京城趕去。

……

東門。

陸堅一身戰甲,手掌按在劍柄上,站在城牆上,鷹隼般的眼睛,巡視四周,想要揪出潛在的危險。

今日調任,還高升,按理來講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有侯爺之前的關係在,還有鄭富貴照拂,雖然不是一軍,但薄面還是有的,城防五司的大都督夏國志之前因為某件桉子,率領高層將領前往府衙服軟。

態度擺的很正,侯爺這才高抬貴手放過一馬。

很會做人,自己剛到便接見,做好份內之事,其餘不用擔心。

其他將領、包括下面的人,沒人敢刁難,很順利。

心裡感激,知道這一切都因為侯爺。

暗自告戒自己,絕對不能丟臉,就算拼上這條命也是。

一切正常。

帶著人馬下了城牆,剛準備巡邏,看城東這邊有沒有異常,急促的腳步聲從城東大道上傳來,雜亂無章,從聲音判斷不止一人,還有求救聲,看來有人被追殺。

眼中寒芒閃爍,下令:“跟本將走!”

一馬當先,向著前面衝去,眾將士急忙跟上。

盧青是長青學宮內院弟子,天賦傑出,憑藉自己的本事,韻養出浩然正氣,後被內院副院長江望然收為親傳弟子,得以修煉鎮宮神通——五行幻靈法。

不負眾望!

有了更好的資源,外加名師指導,修煉如飛,一日千里,雖然不是天驕,但以他的年紀,突破到天人境,成為宮中熱門人物之一,負責鎮守天意永珍殿。

天意永珍殿是長青學宮重要傳承之一,數百年前,一位副宮主從古遺蹟中所得,然後帶了回來,效果強大,演化紅塵,感悟世間百態,從而讓心境突破。

七日前。

許羲柔卡在天人境十重有段時間,見楊紅靈和紀雪煙突破已久,隨時都能衝擊登天境二重,壓迫感很強,不想落於身後,追上她們的腳步,進入其中,想要讓心境圓滿,從而突破到登天境。

若是這樣,也不會被追殺。

老師將他喚去,取出“亂神煙”,將其效果詳細介紹一遍,只要沒有登天境修為,長時間吸入,輔助特定環境,便能改變一個人思維。

讓自己藉助天意永珍殿的陣法,模擬出大師姐與楊晨相親相愛、相夫教子一幕,藉助亂神煙,從而控制她。

聽到這個訊息時,魂差點嚇散。

楊晨是楊副宮主的兒子,老來得子,當成寶一樣,要星星給星星、要月亮給月亮。

在這之前。

他和大師姐之間並無交集,若說有,也是愛慕!

以許羲柔的美貌與天賦,但凡是個男的都會動心,想要據為己有。

強忍著驚駭,問了一句,為何這樣?

江望然冷冷的瞪了一眼,話語很重,道了一句:“不該問的別問!”

盧青明白,既然知道這個秘密,敢不答應後果很嚴重,甚至無聲無息的死亡,沒有任何遲疑,果斷應下,話說的很好聽,不惜一切代價完成任務。

拿著東西離開,回到天意永珍殿。

聰明的他,猜到了老師可能不放心自己,或者出於安全起見,做了其它後手,讓人偷偷監視,一旦有二心立馬拿下。

不敢異動,表現的很賣力,一副改變許羲柔思維,讓其死心塌地喜歡楊晨的模樣,內心很煎熬,每過一分一秒,好比刀在身上割肉,痛徹心扉,對意志的折磨很重,還得裝出若無其事,更不能讓暗中的人看出異樣。

心中愧對她!

數年前,自己的兒子遇險,差點被妖魔一口吞了,關鍵時候大師姐從外面回來,一劍斬了此妖救了他。

派系不同,哪怕是救命之恩也不敢暴露,怕被打壓,偷偷將這份恩情記在心裡。

盧青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懂知恩圖報。

只要過了今晚,等到天亮,許羲柔的意志徹底被改變,心靈深處種下喜歡楊晨、聽其任何命令的思維。

下定決心,剛要拼死一搏,還當初欠下的恩!

正好這個時候,府上的管家急忙趕來,告訴他,當初那頭妖魔留在兒子盧元體內的本源妖氣再次復發,急需浩然正氣壓制,讓其立馬趕回去。

盧青心裡激動,表現的恰到好處,著急、驚慌顯露在臉上,讓師弟主持天意永珍殿,匆忙帶著管家離開。

訊息傳到江望然那邊,從來不相信所謂“巧合”,就算盧元妖氣爆發,也得看過才能下結論,再者,計劃到了最關鍵時,此刻絕對不能有一點閃失,當即派人檢視。

剛出長青學宮範圍。

盧青取出一枚浩然正氣丹,讓管家拿著先回去,壓制盧元體內妖氣,這段時間足以堅持到自己返回。

一刻不停,將身法運轉到極致向著上京侯的府邸趕去。

眼下唯一能救大師姐的人只有他,為何找張榮華,他們之間的事鬧的沸沸揚揚,上次還救了她,關係匪淺。

到了這邊。

盧青很聰明,知道憑自己不夠資格見侯爺,便以許羲柔的名義。

涉及到她。

見他這副模樣又不像是裝的,哪怕是假,也與老爺無關,略一遲疑,便將後者去了中天大營的事說了出來。

想也沒想。

盧青向著那邊趕去,沒想到江望然反應這麼快,這邊剛走,便派人檢視,到了他的府上見自己沒有回來,逼問管家,得知倆人分開,事情有變,為首的人叫朱懷,也不是笨蛋,認真一推測,猜到前者很有可能去找上京侯。

許羲柔唯一的朋友!

白天之事鬧得沸沸揚揚,不說京城皆知也差不多,他的動向更是成了眾人關注重點,監斬過後離開並未回府,後來的事並不知道。

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抱著碰碰運氣的想法,向著府衙趕去,再派人回去傳信。

沒想剛到這邊,正好撞上盧青,見他向城東趕去。

從這裡前往東門最近,速度也快。

盧青的確強,朱懷也不差,倆人半斤八兩,但後者有幫手。

雙手難敵眾人!

很快就被打傷,再耽擱下去,別說救大師姐,命也要交代在這裡,抱著一命換一命的想法,想要拉朱懷墊背。

後者不想死,自然不肯。

盧青抓住機會,拼著硬挨一劍逃出包圍,一刻不停,向著東門趕去。

撲通!

距離城門越來越近,已經看到輪廓,但身上的傷太重,腳下一軟,摔倒在地上,鮮血染紅地面。

望著後面的追兵。

盧青絕望,大師姐還沒救出來,自己就要死了嗎?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傳來,無數身影向著這邊趕來,眼睛一亮,面色激動,調動殘留的真元喊道:“救命!”

朱懷急了,望著趕來的城防五司官兵,讓他們插手,事情就變的複雜,眼中狠辣閃爍,調動真元加持在劍身上,勐地一擲。

休!

長劍破空,帶著巨大的呼嘯聲,直逼盧青面門。

千鈞一髮之時!

陸堅手指快速抬起,施展神通大荒破天指,一記強橫的青色指力衝出,擊打在劍身上將之摧毀。

縱橫一閃,站在盧青前面。

望著他身上長青學宮服飾,還有朱懷等人身上的衣衫,眉頭緊鎖,暗道怎麼回事?好端端的自相殘殺?

眾將士也趕了過來,將這裡圍住。

朱懷壓下心中殺意,上前一步,拱拱手:“這位將軍,此人盜取我長青學宮傳承,奉命緝拿,還請行個方便,讓我將人帶回去。”

噗!

盧青急了,一口鮮血被氣的吐了出來,忍著虛弱說道:“快、快讓侯爺救大師……!”

一句話沒說完,兩眼一閉,暈死在地上。

朱懷急忙解釋:“別聽他瞎說,還請將軍將他交給我們,事後長青學宮必奉上重禮!”

牽扯到侯爺無小事!

陸堅手掌一揮,冷漠下令:“拿下!”

見他們蠢蠢欲動,想要反抗,面露譏諷。

“敢動一下便是襲擊官兵,與朝廷作對,輕則抄家滅族、重則誅殺三族!”

想到自己的家人,朱懷等人遲疑,不敢輕舉妄動,但仍然戒備。

陸堅再道:“今日之前,本將是府衙校尉,侯爺心腹!”

像是一塊石頭,壓倒心裡最後一點天平。

朱懷老實了,不敢反抗,老老實實被擒,其他人也是,扔下兵器投降。

不為自己也得替家人考慮,再者,上京侯手段狠辣,京城誰不知道?白天的時候,剛處斬那麼多人,菜市場那邊就算被沖洗多遍,依舊能聞見濃重的血腥味。

陸堅剛要下令將他們帶回去,等侯爺回城再稟告此事。

城門開啟獨有的厚重聲傳來,像是生鏽的機器一樣,伊呀做響。

六匹神聖天龍馬拉車,神聖、正義的霞光綻放,向著這邊駛來。

望著這一幕。

朱懷徹底絕望,上京侯來了!

陸堅手掌一揮,命士兵分開,疾步迎了上去。

“籲……!”

石伯一勒韁繩,將車攆停下,轉過身體,對著裡面輕聲說道:“青麟,陸將軍求見!”

車簾掀開。

張榮華從裡面下來,陸堅急忙行禮:“見過侯爺!”

“嗯。”

張榮華點點頭,掃了一眼,問道:“怎麼回事?”

陸堅迅速將事情說了一遍。

張榮華皺眉,長青學宮又出么蛾子了嗎?這是要逼許羲柔反!

先將他救醒,弄清楚怎麼回事。

走到近前,蹲下身體,取出一顆療傷丹藥,捏著盧青的嘴喂其服下,再輸入一點吞天內力。

很快。

盧青悠悠醒來,不等張榮華詢問,主動將事情說了一遍。

聽完。

稍微過了一遍,看清整件事情始末。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單憑江望然還不夠資格,就算他是內院副院長也不行!幕後黑手應該是楊東來,後者是長青學宮副宮主。

此事有二,第一楊晨抱得美人歸;第二,也是最重要一點,戰天堂這段時間崛起很快,在許羲柔拼命發展下,想要追上命運學宮的造化堂和稷下學宮的稷下堂,雖然差了一點,但實力越來越強,遠超外院和內院,成為長青學宮中新生派最強的一股力量!

等到他們成長起來,甚至能左右宮中走向,掌握大大小小的事情,屆時就連宮主位置,很有可能也會落在她的手中。

想要據戰天堂為己有,不然單憑許羲柔的美貌,沒有足夠利益,他們不會下這麼大的血本,一旦東窗事發,帶來的後果很嚴重!

除了這些。

長青學宮的高層,應該也知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預設此事,或者達成某種妥協。

不然這麼大的事,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江望然做的再隱蔽,也無法瞞過去。

倆人的關係很複雜!

不是朋友、也不是戀人,但雙方之間道不清、說不明。

見朱懷目光躲閃,剛迎上自己的眼睛,心虛,急忙移開。

張榮華比人精還要人精,此事或許還有隱秘,揮揮手,示意將他帶過來。

人的名、樹的影。

無形之中像是有一股龐大的威壓,鎮壓在身上,朱懷超級緊張:“侯、侯……爺!”

張榮華沒有刻意施壓,他還不配,問道:“很怕本侯?”

“不、不……。”吞吞吐吐半天,朱懷連第二個“怕”字也說不出來。

“是不是有事瞞著本侯?”

“沒、沒有!”

張榮華道:“你也想被拉到菜市場?”

撲通!

朱懷嚇壞了,有夫人、孩子,還有爹孃,真到了菜市場,死的不是自己,而是三族,磕頭求饒:“不關學生的事,是楊晨、江望然,與商朝太一學宮達成一致,交出【浩然正骨】,還有浩然正氣類功法、武技。”

氣氛劇變,瞬間降到冰點。

恐怖的殺伐之氣,從體內爆發,在場的人,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紛紛低著腦袋。

陸堅知道侯爺真的動怒,才會這樣!

如果只是許羲柔一事,無論他們怎麼做,只是長青學宮內部的事,看在之前的交情上可以幫一把,事後如何選擇,還得看她自己。

但現在牽扯到太一學宮,已經上升到兩大皇朝的事。

再者。

浩然正骨秘術還是自己補全,雖說上次他們的人潛入京城,夢老、顧然傑等人全部被殺,無一活口,東西卻傳回商朝。

張榮華冷冷的說道:“當真是好的很!”

下令。

“通知鳩玄機,讓他率領兩大部門的人趕往長青學宮,等待本侯指示!”

“是!”陸堅急忙應道。

命人傳信。

朱懷再次哀求:“真不關學生的事,我也是無意中聽楊晨與心腹談話得知此事,求侯爺高抬貴手放一條生路。”

張榮華道:“是與不是,不是你說了算!”

揮揮手,示意帶走。

陸堅道:“侯爺,要屬下率兵過去?”

張榮華拒絕:“城防五司不適合插手此事,做好自己份內之事。”

陸堅明白,軍隊干涉便是逾越,除非萬不得已,不然不能這樣做。

讓他處理這邊的事。

張榮華上了車攆,向著長青學宮趕去。

……

內院,一座巨大的院子。

書房。

不知道怎麼回事,江望然心跳加速,像是有不好的事發生,蒼老的眼睛眯在一起,暗自猜測,盧青叛變了嗎?

鼕鼕!

房門敲響,急促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江副院長您在裡面?”

江望然不安更盛,冷著臉說道:“進來!”

推開房門,進了裡間,顧不上行禮。

“盧青背叛學宮,想要通知上京侯!朱師兄正帶人追殺,命弟子回來傳信,請您儘快拿定主意。”

霍地一下!

江望然起身,果然如此,下令:“帶人前去幫忙,無論如何也要搶在上京侯之前將人除去。”

“是!”這名弟子領命離開。

出了房間,向著深處走去。

一會兒,進了一座宮殿。

大殿。

楊東來結束脩煉,從床榻上下來,沉聲問道:“何事?”

江望然迅速將事情說了一遍。

氣氛劇變,狂暴的殺機像是汪汪海洋,濃郁成實質,恐怖的壓力撲面而來,似乎要將自己碾壓成碎片。

還沒反應過來,紫光一閃,楊東來出現在面前,面色猙獰,像是遠古兇殘的勐獸,目光惡毒,焚天之火燃燒,罵道:“廢物!”

江望然低著腦袋不敢反駁!

楊東來憋屈,嗓眼中像是卡了一根刺,不發洩出來很難受,但他畢竟是內院副院長,自己的得力助手,又無法下手。

手掌抬了好幾次,都無奈放下,厲聲喝問。

“連自己的弟子也管不好,還能做什麼事?”

江望然緊握著拳頭,恨不得生撕盧青,壓著怒火:“事已至此,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儘快做出決定。”

“你知道個屁!”楊東來繼續爆粗口。

“為了這次計劃,付出多少你不知道?不然戰天堂豈能輪到我們?”

越說越怒。

“陛下六十六大壽時,封上京侯為戍京總將,本副宮主奉命聽調,切身感受到他手段之狠,但凡有一點苗頭,往死裡面踩,不給一點翻身機會!今日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劍斬德妃,誅古家、白家等人,無數人頭落地,將他招惹進來,嫌我們日子過的太舒坦?”

江望然想辯解,沒等話說出來就被楊東來打斷。

“本副宮主之前怎麼交代你的?千叮囑、萬囑咐,無論如何此事只限於長青學宮,不能讓其他人入局,尤其是上京侯,他和許羲柔雖然不是朋友,也不是戀人,但雙方之間很複雜,鬼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若是她有危險,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再者,他還是命運學宮內定準女婿,說不定藉此機會替他們重創我們。”

這些江望然都知道,不然也不會第一時間找來。

原本計劃。

許羲柔和張榮華就算有關係,也不會太親密,不然楊紅靈那一關過不去,這也是他們動手的前提。

不然有上京侯在背後撐腰,以他如今權勢,已經有了硬剛長青學宮資格,再佔據著大義,以其可怕手段,自己等人不會有好果子吃。

速度要快,搶在張榮華知道之前辦成此事。

如此一來,既得到戰天堂、又得到許羲柔,一石二鳥。

等到事後。

張榮華就算知道,哪怕派人詢問,她已經被控制,按照自己等人的思維開口,那點香火情自然斷去,前者也無法干涉。

江望然道:“事已至此,您就算將我吃了,也無法改變,有這時間還不如想著怎麼應對!”

楊東來勐地一拍,狂暴的掌力將桌椅拍碎,沒有再罵,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揹負著雙手走來走去,思索著應對之策。

半響停了下來,眼中狠辣閃爍:“開弓沒有回頭箭,現在收手也晚了,許羲柔吸入的亂神煙很多,在天意永珍殿的輔助下,只差一點便能控制其心神,若是停下,以她的聰明定能反應過來,知道有人動手腳,追查下去,就算抹除所有痕跡也沒用,早晚會暴露,這一劫還是躲不過去!再者,盧青也是變故,只要沒見到屍體,任何變故都能發生。”

手掌伸出,五指勐地一握,更加兇殘。

“傳令下去開啟長青學宮護宮大陣,你親自負責,無論上京侯能否得到訊息,以防萬一,做最壞的打算,就算他來了,也能阻擋一二,多拖延一點時間!再讓晨兒出手,不惜損壞天意永珍殿提升威能,搶在張榮華來之前控制許羲柔思維。”

“好!”江望然應道。

開啟殿門,迅速離開。

楊東來思索一遍,還是不放心,單憑自己,就算貴為副宮主,想要阻擋上京侯很難,對方太耀眼了,像是大日一樣光照九天。

望著宮主青中澤宮殿的方向,內心滴血,如果可能真不想過去,每次見面都要被狠狠宰一刀,現在也是,但又不得不去。

紫光閃爍,從寢宮消失,再次出現時,站在他的大殿外面,沉聲說道:“楊某有急事求見!”

殿中。

青中澤坐在大廳喝茶,宮中發生的大大小小事情,都在掌控之中,包扣盧青和朱懷的事。

眼中精光閃爍,露出一個腹黑笑容,冷漠的想道:“張榮華到來之前,還能再宰一波,等其到了,藉助他的手除去楊東來。”

臉上的詭異消失,面色平靜,無悲無喜:“進來!”

楊東來深呼吸一口氣,推開殿門,疾步走了進去,作揖行禮:“見過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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