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放棄了
“芙蕖師妹，看你這兩日跟這胡沁尹走得還挺近的，你覺得她如何？”王臨之拉著黎芙蕖，看了胡沁尹那邊，壓低了聲音悄悄的問。
黎芙蕖一聽，陡然瞪大了雙眼，賊兮兮的開口，“臨之師兄，你該不會是......看上了這胡小姐了吧？”
“呸！”
王臨之忙解釋道：“我心裡有人了，怎麼會看上她？更何況人家看上的可是......”
王臨之沒說得很明顯，只是用眼睛看了下顧知寒，這意思尤為的明顯。
“啊？你說胡小姐看上了知寒師兄？”
黎芙蕖一驚，隨即小聲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下意識的往胡沁尹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又迅速的將視線收了回來。
壓低了聲音道：“你們會不會搞錯了？”
“絕不會有錯，這胡家就是在打著你顧師兄弟的注意呢！”王臨之道：“你顧師兄的這張臉，此去京城若能高中怕也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你這師兄才出了這麼一個餿主意。”
“芙蕖師妹，你跟這胡沁尹關係還不錯，沒事的時候多給他透露透露你顧師兄有些特殊愛好的事，別說得太明顯，到時候你看看她的反應就知道了。”
黎芙蕖：“.......”
黎芙蕖奇奇怪怪的看了顧知寒和王臨之一眼，嘴角不停的抽搐，但想了想便也點頭應了下來，“放心吧，我會幫你們試探試探的，不過......這相處了兩日，這胡小姐給人的感覺倒還挺舒服的，大家閨秀一個！我娘也很喜歡她。”
“只是嘛......”
黎芙蕖摸著自己的下巴考慮了好一會兒，這才繼續道：“感覺得出這胡小姐的心裡裝了很多的事情。”
王臨之不關心胡沁尹裝了什麼事情沒有，但若她想要貼上顧知寒的話，他王臨之是絕對不允許的。
“芙蕖師妹，拜託了！”
顧知寒沉聲說了一句。
“好吧。”黎芙蕖點了點頭，但還是提醒了一句，“你們兩個也別將事情鬧得太大了，否則很難收場。”
“行。”
王臨之點了點頭，“你讓恩師和師母也別太擔憂了。”
“嗯。”
黎芙蕖看了這兩人一眼，轉身便迅速的換上了一副氣鼓鼓的模樣，一邊走一邊跺腳，活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這樣子，登時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黎芙蕖的未婚夫紹雲師兄見此，立即就跟了上去。
“芙蕖，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他們兩個欺負你了？你告訴師兄，師兄幫你教訓他們。”紹雲師兄說道。
黎芙蕖看著他這副柔柔弱弱的身板，鼓了鼓眼睛，餘光瞥見不遠處的那個何婆子，強忍住自己的笑意，氣呼呼的道：“這兩日關於他們兩個的閒言碎語都說成什麼樣子了！我不過是過去說了兩句，這兩人竟叫我別多管閒事！”
“太過分，實在是太過分了。”
“師兄，你說這兩人什麼時候混在一起的？我師嫂對他們多好啊，他們竟齊齊的背叛她！”
“若不是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非得現在就削他們，特別是顧師兄，還參加什麼科舉啊！品行不端，這樣的人做了官也不會是什麼好官。”
紹雲師兄：“......”
“芙蕖，你說的這是真的嗎？”
紹雲師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憨憨厚厚的模樣倒是看得黎芙蕖一臉的不忍心。
但見那何婆子還站在原地不走，黎芙蕖點了點頭，還不忘下一記猛藥，“可不是真的嗎？這兩人曾經還合開書坊呢？這明著是書坊，這暗地裡不過是兩人尋的一個隱蔽點罷了。”
紹雲師兄聽到這話，驚愕的瞪圓了眼睛，旋即回想起了什麼來，面色不由得紅了紅。
“難怪.......難怪......”
黎芙蕖：“？？？”
難怪什麼？
“難怪顧師弟從不願意在書院裡居住，寧願待在他那小書坊內，不過......”想到這，紹雲師兄又擰著眉糾結了起來，疑惑的道了句，“可是這顧師弟不是成親了嗎？”
黎芙蕖動了動唇，然後壓低了聲音說了一句，“他跟我師嫂不過是有名無實罷了，這我曾經聽師嫂說過的。”
“這......”
紹雲師兄頓時驚得不得了。
黎芙蕖說完，便見那邊何婆子已經匆匆的離開了，便呼了口氣。
看來......
王師兄說的也是有幾分真的。
“你呀`”
正想著，黎芙蕖的小鼻子便被紹雲師兄寵溺的捏了捏，一副無賴的模樣。
黎芙蕖摸了摸鼻子，嘿嘿的笑了兩聲。
紹雲師兄道：“若不是我配合你，你這戲演得也太假了些，明眼人一眼就瞧出來了。”
黎芙蕖驚呼，“師兄你都知道了？”
紹雲師兄好笑的看著她，“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嗎？再說了，知寒和臨之畢竟與我同窗，兩人的秉性如何我這心裡門兒清。”
“再加上這胡家分明帶了一隊的護衛，偏偏還要跟著我們這些窮書生一塊兒走，這未免有些不合常理了些。”
“多用腦子想想就明白了一些。”
黎芙蕖：“......”
她怎麼就想不到這些？
“師兄可真厲害！”黎芙蕖笑眯眯的看著紹雲師兄，滿臉的崇拜，小女兒的嬌憨模樣盡顯。
紹雲師兄寵溺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了起來。
而這時，胡沁尹的馬車內。
何婆子期期艾艾地將自己聽到的話將給了胡沁尹聽。
說完之後便又將一包藥粉給拿了出來，遲疑的問道：“小姐，這藥老奴買回來了，還需要下嗎？”
胡沁尹一臉糾結的捏著手中的帕子，對何婆子帶回來的那些話將信將疑的。
看著那藥又無比的糾結。
這藥若真下了，到時候.......
“先收起來吧！”
想了許久，胡沁尹說了一句，然後便又道：“這事再打探清楚些為妙！畢竟......若是不小心的話，怕是會害了別人。”
“若查到了咱們的頭上，恐怕我這名聲也就毀了。”
何婆子點了點頭，“那就聽小姐的。”
想想，其實何婆子覺著自家小姐各方面的條件也不錯，又何必的屈居人之下，去做一個妾呢？
眼下那蘇九的名聲可高著呢，其他人想要壓她一頭，又豈有那麼的容易？
何婆子一走，胡沁尹便陷入了迷茫之中。
前十幾年一直都是別人怎麼說她就如何做，但這幾日跟黎夫人和黎芙蕖相處下來，她覺得其實人也可以有另外一種活法的。
就好像......黎芙蕖，她就可以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
黎夫人和黎院長從不干涉她。
可她......
一切都得聽從孃親和哥哥的！
不，應該說是聽從表哥給的那本書的。
為什麼一定要按照書中所設定的方向走呢？
她是活生生的人啊！
第一次，胡沁尹有了想要掙脫開眼下這些束縛著她的一切了。
馬車重新啟動，胡沁尹上了黎芙蕖的馬車，一路上兩人都聊著各種關於琴棋書畫方面的事情，按照王臨之的要求，黎芙蕖逐漸地將話題轉移到了婚嫁上面的問題來。
先是大膽說了自己跟紹雲師兄的事情，讓胡沁尹放鬆了一些戒備，緊接著便問胡沁尹自己可曾有什麼心儀之人。
胡沁尹對於黎芙蕖這個算得上是自己唯一的一個好友的黎芙蕖並未有什麼防備，當即就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芙蕖，忽然覺得我這麼多年過得很是窩囊，竟從未做過一次主，就連自己吃什麼穿什麼都是別人一手操辦的。”
“婚姻大事.......呵，這我又如何能做得了主呢？”
黎芙蕖聽她這麼一說，再見她這眼眶都紅了，不免有些心疼她。
她覺得胡沁尹活著確實是太過於壓抑了些。
十幾年未曾出過門，見到的只有自己身邊的那幾個人，這樣的人還能夠正常的與人交流，實在是......
“沁尹妹妹，之前蘇九師嫂曾跟我說過，自己的事情和幸福，那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的，你如今已經從那個囚困你的牢籠中出來了，你可以嘗試一下凡是自己作主的感覺了。”
聽到這話，胡沁尹反而愣住了。
她真的已經從牢籠中出來了嗎？
真的可以自己作主了嗎？
胡沁尹苦笑了一聲。
若是不聽哥哥和孃親的話，那今後的胡家還會有她胡沁尹的容身之所嗎？
可若聽他們的話，真正的嫁給了顧知寒，她能夠得到幸福嗎？
曾經她也很自信，自己不比蘇九差，甚至還很是瞧不上蘇九。
可看著她受百姓尊崇，受人愛戴！
逐漸地，她心裡也產生了自卑。
再加上王臨之和顧知寒的事......
想著，胡沁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芙蕖姐姐說的對，也許我是該嘗試著自己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哥哥和孃親是愛我，但他們也總不能護著我一輩子。”
“嗯。”
黎芙蕖朝她笑著點頭，“之後若是回了永臨，沁尹妹妹可以多找我，咱們可以多走動走動！”
“好。”
胡沁尹微點了下頭，看著不遠處的天空，竟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馬車一路徐徐前進。
在六日後平安抵達了京城。
自那日黎芙蕖和胡沁尹聊過了之後，胡沁尹便再也沒出現在顧知寒的面前過，這也著實的讓王臨之和顧知寒鬆了口氣。
永臨。
這日，小包子和顧小四考童生的成績出來了。
讓蘇九沒想到的是，顧小四竟考了第一，而小包子竟也過了，叔侄兩一個頭一個尾，這簡直就是顧家天大的喜事了。
小包子雖是吊車尾的那個，但這可是所有考中的童生中，年齡最小的一個了，不免讓人津津樂道了一番。
在得知兩人都是顧知寒的親人之後，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顧家出神童的事情來了。
蘇九也很是高興，放榜這日特地早早的就從惠民醫館出來，接上兩人去了別院，還讓芳華和林錦秦時去買了不少的菜，她親自下廚給兩人慶祝。
小包子已經好久都沒吃蘇九做的菜了，晚上的時候吃的是滿嘴的流油。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小包子一個勁的往自己的嘴裡塞菜，腮幫子一股一股的，逗得全家人都哈哈大笑的。
顧母看著他這樣子，不由得伸手慈愛的摸著他的小腦袋瓜。
只是看著看著，這眸底卻劃過了憂傷之色來。
顧爹哪裡不知道他這是想大兒子了，不動聲色的推了推顧母，示意她別在這樣的日子裡掃了眾人的幸。
顧母抬了抬臉，將險些滲出來的眼淚重新給逼回了眼眶中，接著又重新的笑了起來。
晚飯後，蘇九便從將一本學習心算的書給了顧小四。
顧小四興奮的拿著就回了屋。
晚上蘇九也宿在了莊子上。
哄著小包子睡了覺之後出來，便瞧見顧爹和顧母正在正廳內，點著香火燒著紙錢。
顧母邊燒著紙錢，還在邊上一邊偷偷的抹著眼淚，而顧爹則站在她的邊上默默的摟著她的肩膀。
蘇九在門外站了一會兒，便又轉身回了屋。
顧家大哥的事一直都是顧知寒和顧爹顧母心中的一根刺。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這人真的是死了還是......
蘇九將這件事放在了心中，決定明日找林錦和秦時好好的打聽打聽，若是可以的話，屆時去好好的查一查。
畢竟.....這顧家大哥的死訊一直都未真正的傳回來，按理來說真的戰死沙場了的人，這軍中是會有人前來告知並且會送來一些慰問金的。
可這些顧家都沒有。
當初也是聽顧家大嫂的兄弟說了那麼一嘴。
是真是假，猶未可知。
隔日，蘇九將小包子和顧知寒送回了書院，就讓秦時去調查顧家大哥的事情了。
晃眼又過去了幾日，天氣也逐漸地變暖了一些，永臨的街道上，也熱鬧了許多，來來往往的都是人。
正是一年春忙之時，衙門那邊也忙得不可開交。
開荒種植藥材的政策出來後，便到了衙門這邊選拔醫女和大夫的時候。
蘇九給開的條件很簡單，最基本的就是要認識字，年齡在十五歲到三十歲之間，男女皆可。
永臨符合這個條件的人還真不算多。
蘇九略微篩選了一下，也僅僅只招收了近一百個人。
且大多數還是男性，女性只有少數的十六個。
但現在的形式便是如此，蘇九也不強求。
她找了一座別莊，然後又讓人將房間全都收拾了出來，就像是一個書院一般，給他們搭建了通鋪，讓他們住在這裡。
起初的授課，蘇九交給了許、張兩位太醫，一些基本的護理的事，蘇九便交給了芳華，讓芳華來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