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不僅是臺下的眾人看著蘇九的眼神變了,就是臺上的幾位御醫和大夫臉色也紛紛變了。

只不過,幾位御醫看著蘇九的眼神那是帶著一抹狂熱,而鳳氏的幾位大夫看著蘇九的眼神那是帶著濃濃的惡意。

特別是那何正,不可抑制的還閃現出了一抹慌亂。

“小丫頭片子,說如此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何正不屑道。

蘇九挑了下眉梢:“若我能治呢?何大夫當如何?”

“你若能讓此人兩柱香內站起來,我何正就叫你一聲爹!”

蘇九撇嘴,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嫌棄,“我可不想有你這樣目中無人又自大的兒子,叫我娘都沒用!”

“噗!”

此言一出,臺下眾人都止不住的發出了一陣爆笑來。

何正的臉色更是冰冷到了極點。

“小丫頭,別仗著會太乙銀針,你便能夠說如此大話了,兩柱香讓人站起來,你當治病救人是當飯吃呢?”鳳掌櫃揚聲道。

蘇九似笑非笑的看了鳳掌櫃一眼,“既如此,咱們賭一把如何?”

“賭什麼?”鳳掌櫃冷冷的看著蘇九。

“若我能在兩柱香內,讓這老伯站起來,鳳家在永臨所有的藥材都將捐獻出來給永臨的老百姓如何?”

“你!”鳳掌櫃面色陰沉,“小丫頭,別太過分!”

“怎麼?鳳掌櫃的不敢賭?”蘇九聳了聳肩,“既不敢賭那就算了!到時候承認自己輸了,再當眾承認你們自己的醫術不行就是了!”

“掌櫃的,怕她一個小丫頭作甚!可別丟了我鳳氏醫館的傲氣。”何正道:“就跟她賭了,若是輸了,咱們鳳氏醫館在永臨所有的藥材都捐贈出去,而若是她輸了便將太乙銀針的針法交出來!”

說著,何正還給鳳掌櫃的使了個眼色。

鳳掌櫃的會意,眸中閃過糾結之色,但很快便又鎮定了下來,大手一揮道:“好,既如此,你若真能在兩柱香內治好這位患者,我鳳氏必將在永臨所有的藥材都捐贈出來。”

“如此,那蘇九就在這裡替咱們永臨的百姓先感謝感謝鳳氏醫館的慷慨了!”

說著,蘇九還十分客氣禮貌的給鳳氏所有的人屈膝行了一個大禮。

鳳氏所有人:“......”

行完禮,蘇九便淡然的走到了那年輕人的面前,“可否讓我試試?”

年輕人見蘇九的目光堅定,滿是自信,微微點了點頭,“大夫請。”

蘇九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這個年輕人那佈滿了老繭的手上,眸光頓了頓。

這樣一雙手,可只有常年習武之人才可能有的啊。

再看眼前這沉默的少年郎,他的目光銳利,看起來也絕不是一般人。

“你會武功?”

蘇九問了一句。

“是。”少年郎點了點頭。

蘇九道:“看你爹的病,是陰鬱所傷,觀他身上的氣息,這臥床應該有三年了吧?”

“是。”

少年郎見蘇九竟說得一字不差,看著蘇九的眼神中瞬間充滿了希冀。

原本瞧這姑娘年紀輕輕的,還以為只會說大話呢,不成想她竟能將他爹的病說得如此的準確,這表示眼前的小姑娘醫術絕不一般。

從前在別處,他也不是沒有找過鳳氏的大夫瞧一瞧,但結果都是一樣,今日只是聽說來了御醫,這才想要來碰碰運氣的。

沒想到......沒想到還真叫他給碰上了。

曾也有不少人勸過他,癱了就是癱了,這輩子恐怕都無法站起來了,與其帶著他爹東奔西走的,倒不如找個地方安頓下來,讓他爹安度餘生。

可他不想放棄。

所有的錢財都用來給爹治病了,生活也是越來越窮困,一路顛沛流離,但他也從未想過放棄。

想著,他突然就朝蘇九跪了下來,“若姑娘能治好我爹,在下定當給姑娘當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

蘇九:“......”

蘇九朝她微微一笑,彎腰將他扶了起來,“我不需要你當牛做馬的,今日我與鳳氏醫館進行比試,你能夠帶著你爹上臺來,那也是咱們之間的緣分。”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一跪,足以抵得上千金。”

“謝謝姑娘!”

蘇九微微頷首,走近了老者,只見老者雙目呆滯,蘇九將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他也沒有半點的反應。

好一會兒後,蘇九放開手,問那少年郎,“你爹這心結太重了,想必是由什麼事這才導致他心脈不暢,四肢懼殘,請問是否是在三年前發生了什麼事了?”

“胡說!”

蘇九這話剛落,何正就忍不住跳了出來,“此人分明就是中風引起的癱瘓,你竟說他是心結導致的癱瘓。”

“就是!”那王大夫附和著何正的話,道:“什麼心結導致癱瘓,我王五行醫多年,還從未聽說過這心結也能夠導致癱瘓的!”

“小丫頭,不會看病就早早的認輸算了,何必在這班門弄斧,自取其辱呢?”

“就是,從來只有過鬱傷肝的,還從未聽說過因鬱導致癱瘓的,你這思路真是夠清奇的啊!”

蘇九聞言,始終是面不改色的,淡然的道:“你們這麼著急著跳出來作甚?連基本的望聞問切都忘了?還行什麼醫?”

“你!”

風氏的大夫,登時就是一噎!

“就是,你們這胡咧咧什麼呢!”上首的大皇子有些不耐的道。

眾人聽到這話,一時間倒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蘇九見眾人安靜了下來,這才開口,“你爹三年前經歷了什麼?”

“我爹......”少年郎回憶了一下,然後痛苦的道:“三年前,因為我爹的緣故,害死了我爺奶以及叔叔伯伯們。”

“當時我不在村裡,聽周圍的鄰居說,他們還都是為了保護我爹而死的。”

“嗯。”蘇九微點了點頭。

隨後便見她取出了一個針包來,一一的在桌面上擺開,赫然間九枚金針瞬間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中。

這金針閃閃,隱隱的還散發出一絲絲的寒氣來。

讓人一看就知這不是凡品。

蘇九直接無視了在場人的視線,將金針一一的取了出來,與之前的不同,她速度極慢的刺入了病患的幾處穴位中。

“這......這是什麼手法?簡直見所未見啊!”

老御醫摸著自己的鬍鬚靠近,問了一句。

蘇九笑道:“此乃金九針!與太乙神針齊名!”

老御醫道:“老夫倒從未聽說過!不知小丫頭師從何處啊?”

“此針法乃家師所創,獨門針法,只是家師喜好雲遊,我已許久未曾見過家師了,他也不曾告訴我名諱。”

老御醫微愣,只當蘇九不想透露過多,倒也沒在多問。

轉眼間,小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眾人目不轉睛的盯著蘇九施針,全場安靜得只有眾人得呼吸聲。

兩柱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也就在這時蘇九將病患身上的針一根一根的拔起。

隨著她針的拔起,病患的眸光依舊跟之前一樣,一動不動的。就似乎心已死,對這世間沒有半點的留戀,只剩下一副軀殼了而已。

“哈哈哈......哈哈哈......”

何正率先哈哈大笑了起來,“什麼金九針,狗屁!”

蘇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冷的道:“閉嘴!”

何正一噎!

蘇九懶得看他,低頭看著病患,緩聲開口,“芸芸眾生,生亦何歡,死亦何衰?他們只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生活而已。”

“他們既已不在,你更應該帶著他們沒走完的路好好的活下去才是!”

蘇九的聲音不算大,但卻是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之中。

整個大堂之中都回蕩著她的聲音,而隨著她的話落下,原本目光呆滯的病患,那一雙暗淡無光的雙眼之中竟出現了一絲神采。

“生亦......何歡,死亦......何衰?”

病患的嘴巴微張了張,聲音沙啞的說出了這句話,如同大夢初醒一般,雙目中的神彩是越來越亮。

隨即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緩緩的站了起來。

“爹!”

少年郎激動的喚了一聲,眼眶中不經起了一層層的霧氣。

病患的眼神愣愣的注視著前方,好一會兒這才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顫抖著手去觸碰少年郎的臉。

“噗!”

忽然,他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鮮血中還帶著黑色的血塊。

“果然是心結!”老御醫讚歎的開口,看著蘇九的眼神晶亮,佩服得五體投地。

另外一位御醫道:“這心結一除,他這病便算是真正的好了,沒想到這小丫頭年紀小小的,但醫術卻如此的精湛,老夫行醫多年,第一次見到如此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的醫術,佩服佩服!”

老御醫也是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咱們這些老東西怕已經是老咯,不中用咯。”

“啪啪啪......啪啪啪......”

這時,臺下竟響起了啪啪啪的鼓掌的聲音,一雙雙眼睛都佩服的看向蘇九,帶著一股狂熱的崇拜。

蘇九神色淡然,朝鳳氏的那些人看去,朝鳳掌櫃的盈盈一拜,“小女子替永臨的百姓感謝鳳氏醫館的慷慨捐贈!”

“你......”

鳳氏的人一個個的臉色難看得像是快要滴出血來了一般。

這時,蕭知府站了起來,哈哈一笑,“本知府身為永臨知府也得多多感謝鳳氏醫館的慷慨了,待這件事結束之後,本知府便讓人去永臨各個鳳氏醫館分館去搬運藥材。”

“這些藥材都會逐一的進賬,用於救治百姓!”

“好,好,好!”

臺下的諸人一個個的都歡欣鼓舞了起來,紛紛叫好。

“噗!”

鳳掌櫃的聞言,一個沒忍住,直接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鳳掌櫃!”

鳳氏幾名大夫忙上前扶住了鳳掌櫃的,一個個的面色難看,在眾人的注視下真恨不得暈死過去才好。

“小丫頭片子,你別得意!比賽還沒結束呢,五局三勝!”何正惱怒道。

蘇九似笑非笑的朝他看了一眼,淡定的走到了自己的桌面前,提筆寫下了一張藥方,拿著遞給了那名少年郎。

“按照這個方子抓藥,三日後帶你爹到縣衙那邊,我再給你爹施針一次,很快你爹的病症就能完全好了。”

“多謝神醫!”少年郎拿著藥方,單膝朝蘇九下跪,“在下莫無,神醫大恩大德無以回報,待我爹的病好之後,莫無願追隨在神醫左右!”

“這......”

蘇九往臺下的顧知寒看了過去,顧知寒朝她溫和一笑,微點了點頭。

蘇九抿唇,看了下那少年郎,將他扶了起來,“你先起來吧,此事咱們之後再說。”

眼前這個莫無一看就是武功不錯的練家子,眼下青黛那邊還沒訊息,林錦和秦時都不在,她身邊少人,若是多一個莫無的話,未嘗不是件好事。

“你跟你爹現在住哪?”

“破廟!”莫無道。

蘇九想了想,“待會兒你去外面找一個地方等著我,屆時跟我一起回去吧!”

“好。”

莫無拿了藥房,很快便推著她爹離開了大堂。

“接下來怎麼比?”蘇九淡定的看了看那已經吐血暈過去的鳳掌櫃,似笑非笑的。

鳳氏大夫見她這番神情,一個個的恨得咬牙切齒。

就在這時,大堂的門口忽然響起了一陣騷動,“救命啊,救命啊,大夫,快救救我娘子,我娘子快要生啦!”

聽到這話,大堂內的人紛紛給人讓開了一條道路。

很快,便見一個孕婦被抬到了臺上,孕婦的肚子高高的隆起,身下已然見血,面色蒼白毫無血色,額間的汗水都已將她的發打溼。

最重要的是,此時這孕婦已然昏死了過去,很顯然是難產,虛弱無力!

“大夫,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娘子吧!我求求你們了。”

男子看起來三十來歲,穿著不俗,面上滿是焦急之色,跪在眾人的面前痛哭流涕的模樣,倒實在是感人。

有經驗的大夫一看這情況便知這孕婦不好了,極有可能會一屍兩命。

何正道:“你家娘子這是生產,你去找穩婆便是,抬來這裡作甚?”

“我......劉大夫,我家娘子之前一直都是請你看的,她的情況你是最瞭解的,求你,求你救救她吧!”

鳳氏的劉大夫:“......”

“這婦人生產之事,我也......我也無能為力啊,而且我早就提醒過你,你家夫人肚子過大,應該減少進補多走動,你們偏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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