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蓉娘輕嗯了一聲,夾了一塊雞肉放入了唐泳的碗中,然後又垂頭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二舅母無奈,親自夾了一塊放入了她的碗中。

“你也要照顧孩子呢,不多吃點怎麼行?”

“我......”李蓉娘動了動唇,有些哽咽了起來。

她給孃家丟了這麼大的臉,若不是還有個孩子,她真的要以死了之了,她還有什麼資格吃飯?

“先吃飯吧,今日出了這種事,也不是你願意的,我們也不能怪你。”二舅母說起來還有些自責,“當初這人是我和你奶親自挑的,出了這種事我們也有責任。”

“你們母子兩既然已經回到了李家,我們也不會不管你們母子,我們沒有錯就沒必要低頭,他打了你又冤枉了你和夏桀,還帶著人來咱李家村鬧事,這事咱們定要討回一個公道的。”

“是啊,姐,娘說的沒錯,這裡是你的孃家,你還有我們呢,等明日大哥二哥回來之後我們再商量商量,這事不會這麼算了的。”

“我們李家的姑娘,哪有捱打的份!”

“大不了咱們就告官,不就是要被打板子嗎?我皮糙肉厚的我來扛就是!”

李魁沉聲氣呼呼的道,現在他爹出了事,大哥二哥也都不在,他作為家裡現在唯一一個正常的男子,他自然要擔起這份責任來的。

“官府怕是不會理這事。”蘇九淡定的道:“我們都知道表姐是冤枉的,但那表姐夫既然敢這麼做,那便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而且,你們別忘了,夏桀幫助表姐逃跑,也一路跟著來了這裡,這在別人的眼中就算是坐實了表姐和夏桀有私情的事。”

“如若不然,最後受傷的只會是表姐。”

蘇九話落,其他人瞬間都沉默了下來。

顧二嫂是清楚蘇九的聰慧的,既然她說話了表示她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了,於是開口問道:“三弟妹可是有什麼主意了?”

“報官還是要報的,但不能告那表姐夫虐待妻兒,而是告他毆打二舅,讓他做相關的賠償。”

“二舅被打應該不少人看見,又有大夫作證,他必須得賠償所有的醫藥費,畢竟二舅只是表姐的叔叔,無論如何他都不應該打了二舅。”

李蓉娘道:“唐家怕是沒有那麼多的銀子賠償。”

現如今醫藥是最貴的,當年不就是因為他們家捨不得給她請大夫,所以才讓她早產生下了孩子,最後還讓她身體虛弱,以至於現在落了一身的病。

蘇九勾了勾唇,“我知道唐家沒有銀子可以賠,他們也不會願意拿出這麼多的銀子來賠償,這正是我想要的。”

“毆打二舅的肯定不是一個人,便是一夥人,你說我們要是找那些人賠償,他們會願意賠償嗎?”

“大姐什麼樣的人,那唐家村那麼大不會有人不清楚,但今日卻有那麼多的人願意跑來李家村抓人,不是受了矇蔽那定是收了人家的好處。”

“這樣的人,你想要讓他賠錢,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們自己就會鬧起來,唐家不賠錢那好的呀,便將這件事鬧起來。”

“這鬧著鬧著,真相自然就出來了,到時候我們可以趁機提出條件,銀錢可以少還,但要讓那表姐夫寫下合離書。”

“泳兒這孩子,那自然也是要歸表姐的,將來表姐就算不嫁人了,有一個孩子在也可以自立門戶。”

李家的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李魁道:“若是官府那邊不如我們所願呢?”

李魁先前雖然信誓旦旦的說要去報官,但實則心裡一點底都沒有,畢竟民怕官這是更古不變的,哪個平民敢去招惹官員啊。

“縣太爺那邊你們就不用擔憂了,跟他打過幾次照面了,這縣太爺倒算得上是一個清官,既然去告了官他必定會給你們作主的。”

蘇九沒說的是,這縣太老爺似乎對她還挺不錯的,比如上次刀疤男那件事,他會有意無意的偏向他。

她想應該是蕭博文那邊跟他打過招呼了,所以才會如此。

去報官,到時她跟著去一趟,這縣令老爺興許會看在蕭博文的面上,認真的處理這件事。

說完這些,蘇九又看向了李蓉娘,“表姐,表姐夫帶回來的那個小妾是什麼來頭?”

“泳兒他爹是在鎮上的酒樓中做夥計的,那女人是他們掌櫃的的侄女兒。”

蘇九:“......”

掌櫃的侄女兒?

既如此,那邊極有可能拿得出這筆錢來賠償了?

幸好多問了一句。

“什麼酒樓?”

“雲來酒樓。”李蓉娘道。

“好,我知道了,這件事先交給我來辦,我會讓人先查一查這女人的,報官的事等我的訊息。”

“我們都聽表嫂的。”李魁立即道。

跟蘇九相處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他覺得蘇九在他心中的形象特別特別的高大,若是讓他們自己來處理,弄個不好就害了自己了。

還是表嫂的主意好,而且看她信心十足的模樣,他就莫名的信服。

晚飯後,白老這才拉著蘇九道:“屋內那個啞巴,是因為被人下了啞藥,所以才變成啞巴的。”

“而且......”白老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他這裡似乎也有點問題,像是受過什麼猛烈的撞擊。”

“啊?”

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人嗎?這又啞又受到過猛烈撞擊的?

不過聽說李魁說這夏桀是被唐家村那邊的老人家撿回來的,想必被撿回來之前發生過一些什麼。

只是一個不太相關的人,她也不想去打探人家的隱私。

“我知道了,白老可有醫治他的辦法?”

“有是有,不過這治療的時間長,我過幾日就要離開了,所以這人還是得由你來治。”

蘇九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這時,白老又好奇的問,“丫頭,我方才去瞧過你二舅了,你用的什麼法子救的他?”

“我......”

蘇九剛說了一個字,白老立即就打斷了她,“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剛來的時候我也是進去看過的,那肋骨斷裂怕是要插入肺部的。”

“還有那腹部的傷口也挺深,若不是我小徒兒及時的用針縫住,這血怕都流乾了。”

蘇九:“......”

“咳,那個我用刀切開了他的胸口,然後又用線將他的肺部縫合了一下,至於斷裂的肋骨,用釘子釘了起來。”

白老震驚的瞪大了一雙老眼,用手探了探蘇九的額頭,“小丫頭,你莫不是發燒的吧?不想告訴我老頭子不回答就是,你這怪瘮人的。”

蘇九:“......”

真是,說真話都沒人相信了。

“我說的是事實,這叫做手術,我那手術刀現在還在屋內放著呢,就在藥箱子裡,你不相信可以去看看,還有我爹的腿你先前應該知道吧?不能動有五六年了,那是他的脊柱出現了問題,脊柱這是控制咱們人體的腿部行走和部分的低階行為的地方,所以他的腿沒問題,也動不了。”

“後來,我給他做了手術,切開了他的脊柱位置,用鑷子將脊柱裡的碎骨頭夾了出來,再過不久他就可以恢復正常了。”

“對了,我做手術的時候小妹和我那兩位徒弟都在現場看到的,你不相信可以問問他們。”

白老:“......”

此時他臉上的表情都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

“用刀切開不會流血嗎?不會痛嗎?用線縫合不會出現其他什麼問題嗎......”

白老瞬間化身一個好奇寶寶,纏著蘇九開始不停的問問題。

蘇九無奈,只得搬了張凳子過來,然後一一的給他解惑,顧小妹聞言也靜靜的坐在邊上仔仔細細的聽著,默默的將蘇九的話給記下來。

足足將了一個多時辰,白老這才心滿意足的去睡覺去了。

蘇九無奈,進屋之後,取了一瓶藥膏給了顧小妹,讓她拿給李蓉娘,然後又默默的進了二舅的房間。

二舅的情況還很危險,今晚她必須守著。

二舅母想守在邊上,但卻被蘇九趕去睡覺去了。

給二舅把了一會兒脈之後,蘇九又拿了消毒的水給他的傷口消毒,房間內也順便消了下毒。

消完毒,蘇九又用靈泉水給二舅餵了消炎止痛的藥進去。

到了半夜,二舅醒了一會兒,迷迷糊糊的說起了胡話,蘇九被吵醒之後發現他又發起了高熱,又偷偷的給他輸液,喂藥,直到天快亮的時候,這才有所好轉。

等早上顧小妹起來,蘇九交代了顧小妹好好照顧二舅之後,自己這才去睡了一會兒。

等她醒來時,已經到中午了。

這半天二舅倒是沒再發高熱,傷口恢復得也還行。

只是明日就是中秋了,他們也不好留下來過節。

家裡還有父子三人在呢!

想了想,蘇九提議道:“娘,不如就讓外祖母和舅舅舅母他們都去我們那兒過中秋吧。”

“咱們家裡事多,我不可能一直留在這兒,舅舅和那夏桀需要人照顧,到咱們家會更方便一些。”

“白老和小妹過完中秋就得離開了,總得給他們準備準備。”

顧母一聽,也覺得行,於是便和老夫人商量了起來。

老夫人想著兒子的傷還是由外孫媳婦兒照看得好,但他們全都過去的話,怕也不方便。

再說今日兩個孫子應該也會到了,這就更不方便了。

於是便讓二舅母陪著二舅去顧家過中秋,等二舅身體好點了,這才回來。

顧母拗不過老夫人,只得答應了下來。

午飯後,蘇九便和顧二嫂帶著小櫻桃和二舅二舅母一起上了馬車。

等他們回去之後,楊二伯這才返回來接顧母和白老以及顧小妹和那夏桀。

因為有病人在,馬車行駛得很慢,楊二伯趕車很穩,一路上倒也是安安穩穩的。

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馬車這才進入到大山村,二舅被抬了下來送進了顧爹的房間內。

顧爹看著自己這二舅哥傷得這麼重,就是一陣心驚肉跳的。

蘇九進了院子,就見到顧知寒坐在輪椅上,臉色有些黑沉,而他的身側竟站著……胡千尹!!!

她怎麼來了?

而且還離得顧知寒那麼近,雖然顧爹也坐在不遠處的輪椅上,但蘇九就是莫名的不爽。

“蘇九姐姐!你回來啦?”

胡千尹笑得甜美,聲音乾淨又好聽,樣子就像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似的。

蘇九壓下心中的不悅,正想質問顧知寒一句,便聽顧爹道:“九九,你二舅怎麼樣了?快推我進去看看。”

“爹,你放心吧,二舅現在沒事,還是暫時不要打擾他為好,等他醒了你再去看看他。”

“好。”顧爹點了點頭。

顧二嫂帶著小櫻桃走到了他們的身側,看了眼顧知寒,隨即目光便落在了他身後的胡千尹身上。

“胡小姐怎麼來了?”

胡千尹一副大小姐禮儀周全的姿態,微編顧二嫂行了下禮,喚道:“二嫂嫂。”

顧二嫂聽到這聲二嫂嫂,心裡滿是怪異,略有些不舒服。

“我本姓劉,胡小姐若是不介意喚我一聲劉姐姐即可。”

“這……”

胡千尹輕咬了下唇瓣,她並不想叫她什麼劉姐姐。

這叫劉姐姐那就表示她跟她之間只是以姐妹相稱,若是叫一聲二嫂嫂,那便表示她跟顧家的男子親近一些。

再有,這一聲二嫂嫂,一般只有顧知寒的妻子,或者是顧小四的妻子和顧小妹才能這麼叫的。

一個稱呼,這體現了親遠近的意思。

就像是她從來只會叫蘇九姐姐,不會叫她嫂嫂一樣。

若是叫蘇九一聲嫂嫂,那表示什麼了?

可同樣是顧家的媳婦兒,這又沒有其他的親戚關係在內,她總不能一個叫姐姐一個叫嫂嫂。

胡千尹因為一個稱呼,心裡那叫一個百轉千回。

可顧二嫂卻沒她那麼多彎彎繞繞,她只是覺得二嫂嫂這樣的稱呼,不應該從胡千尹的口中冒出來而已。

根本就沒想那麼多。

蘇九看了看胡千尹,嘴角緩緩的勾起了一抹淺笑,“胡小姐莫不是看不起我二嫂,不願意喚她一聲劉姐姐吧?”

“不願意喚也沒關係的,畢竟胡家跟我們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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