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京兆尹開口道。

“大人,請問這餘家公子是中的什麼毒死的?死亡的時間又是什麼時候?”

“這......”

京兆尹聞言,登時愣住了,他沒想到顧知寒竟這麼的細緻。

“大人,事情發生在昨日上午巳時一刻左右,若說是大夫趁機下毒,那麼距離如今死亡的時間應該過去十一個時辰了。”

“昨晚,李小姐出了意外,恰巧被王臨之王兄所救,我們得到餘公子死訊的時候天色已晚,已經是接近亥時。”

“按照我們所住的別院與李將軍家的路程來算,快馬需要來回需要一個時辰。若餘家小公子剛死,餘家便找上了李家,那麼按照這個時間點來算的話,餘家小公子的死亡的時間便是在傍晚時分。”

“也是是說是酉時末。已時到酉時,可是有四個多時辰的時間,這四個多時辰的時間餘公子可都在餘家。”

“餘公子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難道餘家不會請大夫幫忙處理傷口嗎?”

“自然是請了的!”餘夫人搶聲道。

“那既然請了,那麼請問請的是哪位大夫?又為何沒有檢查出大夫所下之毒?”

“我兒昨日被送回來的時候便奄奄一息了,大夫來了之後只給他出來了外傷,並未注意到其他!”餘家夫人道。

說著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兒死亡的時間也不是酉時,而是午時後。”

“是嗎?”

顧知寒笑了笑,“這午時便死了,到了晚間時分才想著去李家找人算賬?餘家倒真是奇怪!”

“你!”餘夫人咬牙,“你這什麼意思!”

顧知寒面色鎮定如常,沒搭理餘夫人的意思,再次開口,“大人,請問這大夫又是死在何時?據說這大夫的指縫中殘留著毒藥,這毒藥正是餘小公子所中?”

京兆尹抿唇,道:“大夫死於昨晚。”

“死於昨晚,這仵作竟還能在大夫的指縫中找到上午給餘小公子下的毒,那真真是有趣得很啊,難道他就不怕中午吃飯的時候自己將自己給毒死嗎?”

“顧知寒,你到底想說什麼!”京兆尹被幾位大神盯著,頭頂上冒著冷汗,再被顧知寒多說了幾句,心中便甚是煩躁了起來。

“那小夥計不是說了,大夫是他殺的!”

“沒錯。”顧知寒點了點頭,“大夫是夥計殺的,還是被威脅之後殺人,那這背後威脅他的人是誰?”

“此人殺害了餘家小公子嫁禍到了小生的頭上,還將李家小姐給拖下了水,這是何意?”

“此案處處都是疑點,還請大人明察還了小生和李家小姐的清白才是!”

“再有,方才進堂時,有人說起小生是因餘家反對醫署之事,所以才藉機殺人,此事關係重大,若不調查清楚的話,恐會引起事端。”

“小生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考生,而我家娘子也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夫,是否建立醫署乃是朝廷的決策!我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影響了朝堂。”

“就是!”王臨之道:“嫁禍給我顧兄,真是扯淡!”

“餘夫人,我看你啊,還是去找那個真正殺害了餘公子的人吧,李小姐雖然衝動了些,但若大夫是被陷害的,說明大夫並沒說謊,餘公子不過是被揍成了皮外傷而已。”

“這別說賠償一千兩了,就是一百兩都嫌多的。”

“你!你們......”

“肅靜!”京兆尹手中的驚堂木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拍,沉聲道:“既然此案還存在著許多的疑點,那調查清楚了,擇日再審。”

“退堂!”

從京兆府出來,王臨之便道:“走,咱們去醉仙樓好好的喝上一杯,去去晦氣。”

顧知寒睨了他一眼,倒沒拒絕,跟著他一起往前走。

到了醉仙樓,小二便道:“顧公子,我家主子想邀您一見。”

王臨之一聽,頓時不悅了,“你家公子誰呀?”

顧知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你先去等我,我去去就來。”

王臨之看顧知寒的表情,便清楚他心裡是知道是誰要約見他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顧知寒被帶到了包廂內,裡邊坐著的正是錦親王世子莫珩。

“見過世子!”顧知寒恭敬地朝他拱手行禮。

“坐。”莫珩淡漠地吐出了一個字,伸手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昨日你帶給我的訊息,我收到了,不過時間尚短,還需要些時間查證。”

顧知寒坐了下來,端起茶水輕抿了一口,“從今日三皇子殿下的表現來看,倒還真看不出什麼來,那些也不過是懷疑罷了。”

莫珩道:“你的猜測不無道理,老大和老三都是皇后所出,皇后嚴格要求老大,卻對老三放任,明面上看起來倒像是為了老大出謀劃策,但種種跡象看來,皇后卻更為疼愛老三一些。老大更像是一個傀儡。”

“對了,那個王憐的身份,我讓人調查了,是近日才被送來京城的!若按你的說法,當初他是被胡家人給劫走的,那麼這件事便和胡家扯上了關係。”

“皇后乃前太傅王家的侄女,是前太傅和先皇定下的婚約!而你讓查的胡家夫人乃是皇后本家黃家的孃家表妹。”

“不過......有趣的事,我還查到了另外一件事,皇后曾經有個雙胞胎的妹妹!”

顧知寒:“???”

“此話何解?”

“皇后孃家是為國犧牲的,姐妹兩被前太傅接回京城時,妹妹卻失蹤了,皇后養在前太傅家,但這妹妹卻無人問津。”

“後來我的人調查到,皇后的這位胞妹曾出現在嶺南一帶!”

“嶺南?”

提起這個,顧知寒便想到了被滅掉的劉家一家,那時便查到劉家一家被滅其實跟皇后有關!

難道......

劉家被滅不僅僅是因為那什麼玉佩?而是劉傢什麼人知道了什麼秘密?

見顧知寒的表情,莫珩便微勾了下唇角。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需要多費口舌。

“今日這事之後,必定會傳到宮裡,你自己小心點!至於醫署......這已成必然!”

“嗯。”顧知寒點了點頭。

與莫珩閒聊了兩句,顧知寒便離開了,到了不遠處王臨之所在的包廂時卻發現黎芙蕖和紹雲師兄都在。

“顧師兄,你快來!”

黎芙蕖笑眯眯的朝他揮手,然後給他倒酒,“來,這是特地買的汾酒,據說可以驅邪的,咱們就當是去去晦氣了。”

顧知寒:“......”

紹雲師兄看著顧知寒笑道:“這可是師母特地讓芙蕖送來的,我們都喝了你可不能不喝啊。”

“對,對,對,喝!”黎芙蕖忙不迭的點頭,端著酒杯遞給了他。

顧知寒無奈,只得喝了一杯。

王臨之道:“今日還得多虧了老顧,也不知道這事背後究竟是誰,要說這餘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但好歹也是新貴,竟敢拿餘家最寵愛的孩子開刀,真是膽大!”

顧知寒搖頭笑道:“這餘聞止不見得就是餘家最寵愛的孩子,那餘夫人對他的死表現的就很不正常,聽聞這餘家另外的兩位公子都出類拔萃的,沒道理會將餘聞止寵成一個紈絝。”

“你說的是......捧殺?”

顧知寒淺笑,望著王臨之,“左右現在咱們已經洗清了罪名,有人想要利用這件事將我拉下水,除非重新找到什麼證據,餘聞止的死也就不關我們的事了。”

“說的對!”王臨之舉起了手中的杯子,“來,咱們今日不醉不歸!”

顧知寒白了他一眼,沒動。

紹雲師兄道:“我看你還是悠著點吧,那餘家和鎮國公府暫時動不了知寒,但卻是動得了你的,你今日在大堂之上可沒少說得罪人的話。”

王臨之聞言,登時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今後在京城出門的話,我還得多帶幾個武功不錯的護衛才是。”

紹雲師兄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望向顧知寒,“出了這檔子事,接下來你還回永臨嗎?”

“參加完殿試再回去吧!而且......醫署的事基本也已經確定下來了,不過皇上給了娘子一個縣主的頭銜,之後她會來京城謝恩,所以也不著急了。”

“太好了!”黎芙蕖笑眯眯的,“已經一個多月未見到師嫂了,我都想她了!不過,昨日見到我小舅媽我還真被嚇了一大跳,簡直就跟我師嫂長得一模一樣。”

紹雲師兄也點了點頭,“確實是像。”

“回去我便將師嫂要來京城的事情告訴小舅媽,她一定會很開心的。”

幾人小聚了一下,就各自回了各自的住處。

三日的時間過去,京兆府衙那邊給出了一個答案,餘聞止乃是被一位曾與他有過仇怨的小公子所殺。

很顯然,這理由很是牽強。

但顧知寒卻無所謂,只要對方不動他,不打他的注意就行。

此時,永臨。

經過蘇九的一系列治療,鳳擎天的瘋瘋癲癲的病症好了不少,再加上她時不時的陪著他,他整日也都笑呵呵的。

蘇九很喜歡跟他待在一起,偶爾還能跟他聊醫學上的事。

別看他對自己從前的事情都迷迷糊糊的不記得了,但在醫學上卻很有自己的見解,蘇九覺著跟他待在一起的時候,能讓她學到不少的東西。

這樣的人,竟成了如今的樣子,真真是可惜了。

很快,到了四月。

惠民醫館的門口,蕭知府和蕭博文帶來了兩個小太監。

聖旨上的內容是封她為永安縣主,蘇九接到聖旨的時候還有些愣愣的反應不過來。

在這個時代,除了貴人家的女子之外,鮮少會有平民百姓受封的!

蘇九接旨謝恩後,蕭博文小聲的告訴她,“京城那邊傳來了訊息,你爹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不日便會官復原職。”

蘇九一愣,“真的?”

“嗯。”蕭博文點頭,“上次在寺廟找的那份證據很關鍵,近日世子又找了些關鍵性的證據證明你爹是被誣陷的,於是聖上便下旨讓你爹回來了。”

“另外......”蕭博文說著停頓了一下,“世子的人打探到,有人企圖接近你爹,似乎在調查些什麼。”

聞言,蘇九擰緊了眉頭,“可知是什麼人?”

“還不清楚。”蕭博文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放心吧,再有十來日你便能見到你爹孃了,對了還有你哥!上次在寺廟幫我們的便是他!”

呃......

蘇九覺著若蕭博文不提此事的話,她興許都要忘記她其實還有個哥哥的事實了!

“如今聖旨已下,按照規矩你是要去京城謝恩的,我聽說原本顧兄是要提前回來的,但出了點小意外,相信不日你便能收到他的信了。”

不提顧知寒還好,一提起他蘇九便抑制不住的開始想他了。

但想想能去京城,又有些小小的激動。

“多謝蕭公子告知!”

蕭博文溫和的笑了起來,“不用謝,儘快的安排一下這醫館的事宜,那幾位公公會在永臨待幾日屆時一起去京城,正好我也回京城一趟。”

“好。”蘇九點了點頭。

因為要去京城,所以蘇九提前做了些安排,小包子和顧小四倒還好,麻煩王家幫著照顧一下便是。

但難的是這鳳擎天,為了避免被人起了疑心,鳳中元那日來了一次之後便再也沒來過了,而據說他也離開了永臨。

鳳擎天的病症在治療中,她也不能隨意的假手於人,考慮了許久,他還是決定將人給帶上。

交代好一切之後,蘇九帶上了鳳擎天,莫無,秦時和林錦一起出發去往了京城。

而這時,某酒樓內。

鳳中元站在窗戶口,視線逐漸的望向了遠方,眸底一片冷冽。

他沒想到這麼多年,他待在鳳家卻對鳳家一無所知,鳳氏的打壓和惡意吞併其他的醫館以及壟斷藥材這些事,無一不讓他心驚。

而同時,當年大哥和大嫂的事,更讓他心中充滿了憤怒!

“主子,蘇正雍夫婦即將要回京了,而顧娘子也被封為了永安縣主,兩日前帶著家主去了京城,屬下調查了關於蘇正雍夫婦的事,覺得有些事略顯可疑。”

“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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