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只要按照咱們見到的來說便是!”顧知寒道。

然而,他這話剛落,便聽堂上的京兆府開了口,“顧知寒可在?”

正站在門外的三人愣了愣,王臨之和紹雲師兄都疑惑的看著顧知寒,“怎麼獨獨問你?”

顧知寒微抿了下唇瓣,給了眾人一個放心的眼神,微揚了揚下顎便昂首挺胸的走進了大堂。

“草民顧知寒見過大人!”

“碰!”

京兆府尹手中的驚堂木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冷聲道:“顧知寒,你可知罪?”

顧知寒一頭霧水,剛剛來得不算早,倒不知道之前說了些什麼!

李媃在他的邊上小聲的提醒道:“餘家說你因為寧聘婷的事情記恨上了鎮國公府,說餘聞止那狗東西的死與你有關。”

“我爹昨夜連夜去找了那個我救的姑娘,在京城根本查無此人。”

“如你所說,那名給餘聞止看診的人大夫也死了!”

“說是你手下的人下的毒手!”

“對了,餘聞止那狗東西是死於中毒,那大夫的身上恰好便有同樣的毒。”

“據說,那大夫死之前還曾留了一封書信,上面對自己所作之事全部招供,另外還曾留言說自己最崇拜的人是你的娘子蘇九。”

“而恰巧,餘家便是這朝堂上反對建立醫署的貴族之一。”

顧知寒:“......”

果然,這背後的人所圖不小,分明是無中生有,想要藉機生事!

“砰!”

這時,京兆尹手中的驚堂木再次重重的拍在了桌面上。

“本官問你話呢!”

顧知寒深吸了一口氣,停直了腰板不卑不亢道:“不知大人所說的罪是什麼罪?小生只是一個小小的考生,規規矩矩的參加春闈,昨日也不過就是目睹了一場李小姐路見不平的英勇之事,怎麼就有罪了?”

“還請大人解惑!”

“哼!”京兆尹拿著一封信仍在了卓面上,“還敢狡辯,那大夫分明就是跟你同一夥的!本官從那大夫的家中搜到了那大夫死前你寫給他的書信。另外,還有證據證明他對你娘子蘇九有崇拜之情。”

“大人,你憑什麼認為你手中的證據就是真的?而不是有人故意捏造的?”

“沒錯,就是捏造的!”

門外,王臨之忍不住推開了門口的衙役,徑直走了進來,“僅憑一封臨死前的書信,和這大夫崇拜我蘇九嫂子,便能夠證明我顧兄有罪嗎?”

“若那大夫真的那麼崇拜我蘇九嫂子,又願意聽從我顧兄的話,為何還要在死前留下那樣的所謂的認罪書?”

“再說了,照你這麼說,這天底下對我蘇九嫂子崇拜的人那麼多,那豈不是人人都有殺害餘家小公子的嫌疑呢?”

“昨日李家姑娘在袁家花園見義勇為,我和顧兄以及我紹雲師兄,我們三人都是證人。”

“沒錯,我們是證人!”

紹雲師兄也走上了前來,他不像是王臨之那般的莽撞,而是彬彬有禮的朝京兆府尹行了一禮,這才繼續道:“大人,小生與知寒兄皆是此次科考的學子,我們也不是京城人士。”

“我等這些日子專心備考,就連大門也鮮少出,別說指使那大夫行事了,便是認識都不曾認識,又豈會指使他加害於人?”

“沒錯,這罪名也太過於牽強了些!”王臨之附和。

這時,門口的袁家人和黎家人也點起了頭來。

袁老道:“京兆府大人,王老對人的筆跡頗有研究,您方才說那大夫留下了顧秀才與大夫的通訊證據,這是真是假的,不如找王老過來驗一驗?”

“還驗什麼驗啊,就是他做的!”寧聘婷冷聲道:“他就是為了他家娘子能夠出風頭,怕自己名落孫山,因此設計了這場陰謀,好讓自己能夠出人頭地!”

“娉婷!”

寧聘婷話落,鎮國公夫人便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上嘴巴。

“喂,這裡是京兆府尹,不是市井之地,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王臨之一臉嫌棄的盯著寧聘婷,昂著脖子道:“本公子還想說是你寧大小姐嫉恨我顧兄拒絕了你,你因此懷恨在心,自導自演了這場戲呢?”

“你!”

“你胡說!”

“砰!”

京兆府尹“砰”的一聲便將驚堂木拍在了桌面上,“肅靜!”

“威武......”

大堂內隨之安靜了下來,京兆尹板著臉道:“這裡是大堂,不是你們鬥嘴的地方!來人啊,去將王老給請來,好好的驗證一下這信是屬實。”

“慢著!”

就在這時,門口處忽然響起了一道威嚴的聲音。

門口站著的眾人齊齊地都讓開了一條路,扭頭望去便見二皇子楚域,三皇子楚冥以及錦親王世子莫珩三人出現在了京兆府的門口。

而方才的那個聲音,便是出自錦親王世子莫珩。

京兆府一見忽然來了三尊大佛,忙不迭的迎了上來。

三皇子楚冥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笑呵呵的道:“京兆尹,你這可真是好生熱鬧啊!是在辦什麼大案子啊?”

京兆府尹的額頭上冒出了一絲絲細密的汗珠子,恭恭敬敬地開口,“回三皇子殿下的話,是餘家小公子之死的案子。”

“哦?”

楚冥的視線在堂上的眾人身上一掃而過,“這些都是嫌疑犯?”

“不,不,不。”京兆府忙搖頭。

“來人啊,給本世子和二位殿下搬幾張椅子過來!”莫珩冷冰冰的開口,面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寧娉婷臉色紅撲撲的盯著莫珩,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莫珩冷冰冰的是視線在她的臉上一掃而過,嚇得寧娉婷身形一顫,忙不迭的低下了頭,下意識的還往自己孃親的身後縮了縮。

很快,衙役搬來了三張凳子,三人齊齊的坐了下去。

京兆府尹嚥了咽口水,然後重新的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緊接著便聽莫珩沉聲道:“本世子昨晚抓了兩個人,正巧給京兆府尹送來!”

京兆府尹一愣。

還沒反應過來便見錦親王府的一個護衛將一男一女兩人給帶到了堂前。

這男子不少人都認識,是醫館內一個打雜的小廝。

而另一名女子長得花容月貌的,正是昨日被李媃救下的那位姑娘!

“大人,這名女子便是我昨日在袁家救下的女子!”李媃連忙道。

“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京兆尹下意識地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緊接著便問了一句。

男的低垂著腦袋,戰戰兢兢的開口,“小人李二,是回春醫館的打雜的夥計。”

女的咬了咬唇瓣,如同淬了毒的視線在邊上顧知寒的身上一掃而過,接著便道:“婢妾王憐......萬花樓的姑娘!”

萬花樓的姑娘?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驚住了。

李媃更是不敢置信的看著王憐,“你既是個妓子,為何會出現在袁家?”

王憐不語,沒回話!

莫珩給邊上的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立即將兩張招供書遞了上去。

京兆尹看過之後,面色有些沉,“王憐,餘小公子身上的毒可是你下的?”

“大人,冤枉啊!”

王憐跪著地上,拿著帕子開始抹著淚,“婢妾只是無意間見到了顧秀才,見他去了袁府,這才悄悄的跟了上去,可誰知......誰知卻被餘家小公子帶到了後山,幸虧遇見了李家小姐,婢妾才......才倖免於難!”

“跟著顧秀才?你跟著顧秀才作甚?難不成是顧秀才喝花酒沒給錢?”三皇子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婢妾......婢妾只是想要跟他說說話而已!”

顧知寒冷著臉道:“王姑娘,在下與你無話可說!”

“知寒哥哥......這才多久沒見,你就不認識我了嗎?”王憐傷心的說了一句。

聞言,顧知寒的身子便是一抖,緊擰著眉,撇頭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都沒認出此人究竟是誰。

“我是大丫啊!”王憐忽然道。

“知寒哥哥,你當真是狠心啊!就連我都不認識了!也是......如今的我不過是一介青樓妓子,又豈能高攀得上你。”

顧知寒聞言,便覺一陣惡寒。

王臨之和紹雲師兄都疑惑的看向顧知寒。

顧知寒板著臉道:“不好意思,在下不認識你!”

聽到他這話,王憐的面上便滿是苦笑,咬了咬唇一副傷心不已的模樣,旋即揚聲,“大人,王憐曾是永臨府清水鎮大山村人士,也曾是顧知寒顧秀才的未婚妻子。”

“只因父母雙亡,又遇到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流落在外,輾轉才到了京城!”

“婢妾昨日只是進入了袁家,後被餘家小公子欺辱,再被李家小姐所救,僅此而已!”

聞言,京兆府尹看了下邊上坐著的三尊大佛,又看了看李家幾個人,輕咳了一聲又將視線落在了那名叫李二的男子身上。

“李二,那名大夫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你為何要殺他?”

李二忙不迭的求饒,“大人,小的......小的是被人威脅的啊,那人抓了小的一家人,若不殺了那李大夫,小的一家人都得死!小的也是沒辦法啊。”

“小的認罪!求大人責罰!只求大人放過我的家人!”

“你是被何人所威脅?”

“那人蒙著面,給小的送來了我家孩子的一件舊衣裳,還給小的拿了兩封書信過來讓小的給李大夫下藥。”

“李大夫也沒什麼防備,便......”

“混賬!”京兆尹滿臉的憤怒,“來人啊,將人帶下去,好好的看管起來。”

“是!”

李二被帶了下去,李將軍便沉聲道:“京兆尹大人,我家小女只是救人,打傷了那餘家小子罷了,而餘家小子是因為中毒而死的,這事便不關我家媃兒的事了吧?”

“怎麼就不關李媃的事了!李將軍和李夫人倒是家教好,若不是李媃將我兒打傷,我兒又豈會.......嗚嗚.......我可憐的兒啊!”

餘家夫人說著便嗚嗚的哭了起來。

鎮國公夫人忙安撫著餘家夫人的情緒,看著李夫人道:“李夫人,總歸你家李媃打人是不對的,你們李家若得要好好的道個歉吧?”

“就是!”寧娉婷附和道:“必須道歉。”

李媃冷聲哼了哼,“本姑娘又沒做錯什麼,道歉?道什麼歉?”

“你!”寧聘婷咬牙。

李將軍道:“說說吧,你們餘家想要點什麼!餘聞止那小子死了,總歸算是跟我家媃兒扯上點關係,只要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老夫應下便是!”

“爹!”

李媃滿是不滿的神色。

寧娉婷眼珠子一轉,笑道:“我表哥打小便喜歡李小姐,不如讓李小姐嫁入餘家做我表哥的未亡人好了。”

“呸!你說什麼呢!”

寧聘婷話落,李家的公子一個個的便凶神惡煞的盯著寧娉婷,若不是因為場合不對,都能硬生生的將她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姓寧的,別太過分了!”李將軍冷聲道。

寧娉婷被李家人嚇了一跳,害怕的望向了二皇子和錦親王世子,“兩位表哥,你們倒是說說話啊!”

“聘婷,別太過分!”二皇子很明顯的表達了自己對寧聘婷這個草包表妹的不滿,這腦子也不知道怎麼長的,同樣是寧家人,自己的母妃和王妃姨母怎麼就不見這麼愚蠢。

莫珩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對於寧聘婷的求助,彷彿沒看到一樣。

“看寧小姐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大白天的在公堂上睡覺呢!”三皇子手中打著摺扇,笑呵呵的道。

顧知寒淡漠的看了眼這位看起來玩世不恭的三皇子,嘴角邊微微的勾起了一抹弧度。

鎮國公府夫人聞言,忙不迭的拉了寧聘婷一把,而李家人那邊卻是看著這三皇子時,面上帶著微微的感激。

“我李家願意賠償一千兩的銀子給餘家,還請京兆尹大人做個見證。”李大人道:“小女打傷了人確實是小女的莽撞,但這餘家小子中毒而死卻與我李家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一千兩銀子,仁至義盡。”

“呸,一千兩銀子打發叫花子呢!你們還我兒子的命來!”餘夫人嗚嗚的哭泣道。

“大人,小生有話要說!”

這時,顧知寒出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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