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你!”夷珠回過神來,轉頭看著裴淵,很是慶幸地說,可隨後,她又蹙了蹙眉,“但是剛才太危險了,你就不怕我殺不了狼嗎?”

裴淵托起她的左手,“你不是有這個麼?”

夷珠驚訝,“你一早就知道我戴了袖箭?”

“嗯。”

“你是怎麼知道的?”夷珠好奇不已。

“在你與託婭說話的時候。”裴淵勾了下唇,“你很聰明,知道用激將法。”

夷珠愣住,呆呆地看著他,“你怎麼連這都知道?”

確實,當時她以退為進,是故意的,為的就是激得託婭說出比試不拘箭法,什麼方法都能用。

但她沒有想到,裴淵一早就看出來了。

裴淵目光掃了眼地上躺著的狼屍,“不過你雖然有袖箭,但準頭還不夠。只有四匹狼,你的六支袖箭,卻只射中了三匹,還得再練練。”

“這是我初次射殺獵物。”夷珠忍不住道。

雖然還有一頭狼,逃過了她的袖箭,但她覺得自己做得還不錯,畢竟是第一次,又是沒準備的情況下。

“是初次射殺,但你可以做得更好。”裴淵道,“面對敵人的時候,必須一擊即中,確保每支箭都不浪費,畢竟,你這個袖箭,一次只能裝下六支。”

夷珠聞言,點點頭,“好吧,那你說,我要怎麼練?”

“最有效快捷的方式,自然是繼續射殺獵物。”裴淵道。

夷珠一聽,霎時緊張了起來,“還要繼續射殺獵物?”

“嗯。”裴淵點頭,目光冷峻地看了看不遠處的叢林,“明日你與託婭要到這圍場上射殺獵物,到時候,不一定只會碰到狼,也許,還會有其他更兇猛的野獸。”

聽他這麼一說,夷珠才覺得自己想事情太簡單了。

是啊,託婭雖然說,她但凡獵到狼和鹿,便算贏,但在這圍場上,什麼兇猛的獵物都有,萬一她碰到的是虎豹熊,這類兇殘又龐大的動物,那她該怎麼辦?

她這袖箭,能夠確保一擊必殺嗎?

裴淵見她被自己的話懾住了,拍了拍她的肩,低頭望著她,“但是你也不必太害怕,至少你有袖箭,只要不浪費每一支袖箭,並且準頭無誤,那你便是一個人在這圍場,也不要擔心。”

夷珠聽了他的話,手心裡都冒汗了。

他說得簡單,但她卻覺得,做起來很難。

躊躇間,裴淵已將她左手上綁著的箭筒取了下來,然後又從隨身的箭囊裡取出幾支箭。

夷珠不明白他要做什麼,卻見下一刻,他從靴子裡取出匕首,然後將幾支箭都削斷了,做成小型的箭矢,裝入空掉的箭筒中。

最後,他又替她將箭筒重新固定回手上。

夷珠摸了摸重新裝滿的箭筒,心裡燃起了鬥志,忽然從馬上跳了下去,速度快得將裴淵嚇了一跳。

“你做什麼?”他蹙眉。

“去練習射殺呀。”夷珠理所當然地說。

裴淵坐在馬上,垂眸凝視了她一眼,倏而笑了下,下了馬,“嗯。”

他取了馬上的弓箭後,便牽著夷珠的手,進入了叢林中。

“要不要試一下射箭?”裴淵問。

夷珠點點頭,“好。”

裴淵停下腳步,將弓箭遞給她。

夷珠接過來,想起小孩擺弄弓箭時的樣子,她頓了下,將箭搭在弦上,然後緩緩對準不遠處的樹杆。

裴淵見狀,有些驚訝。

夷珠瞄準後,便拉動了弓弦。

然而箭並沒有射出去,而是掉到了腳邊。

她愣了下,繼而紅了臉,慌忙蹲下,將箭重新撿起來,然後尷尬地看向裴淵,“我不會……”

裴淵笑了下,“你沒有學過射箭,會才奇怪。不過你剛剛拉弓搭箭的樣子,挺像一回事。”

“王爺教我吧。”夷珠雙眸期盼地看著他。

裴淵“嗯”了聲,走到她身後,托起她拿著弓箭的手臂,“手臂要抬高,與下巴平齊,然後是瞄準目標,最後拉弓,記住,一定要將弓拉滿,再射出。”

夷珠將他的話記在心上,然後拉動弓弦。

這次,不像剛才那樣,直接掉到了地上,而是射出了一段距離,只不過,還是沒能射中樹杆。

“有進步,繼續。”裴淵重新拿出一支箭遞給她,鼓勵道。

夷珠接過,屏息寧神,將箭上弦,然後緩緩拉動弓弦。

如此練習了十幾次後,夷珠總算找到了感覺。

最後一次,雖然沒能命中目標,卻是擦著目標物而過的。

對此,夷珠很是興奮。

忽然發現,射箭也沒她想得那麼難。

如此,她對自己更加有信心了。

接下來,她走在前面,尋找獵物,不過,遇到的都是沒有殺傷力的小動物。

她利用袖箭,輕易便射殺了。

但是袖箭也很快便用完了。

正在她為難的時候,跟在後面的裴淵,適時地將小巧的箭矢遞給她。

她這才發現,剛才裴淵一直沒吭聲,是砍了樹枝,在給她做臨時的袖箭呢。

就這樣,她射完了袖箭,很快裴淵便能給她補上。

只可惜,一路射殺,都沒能再碰上狼那種兇殘的動物。

出了林子,看著掛滿了小獵物的馬背,她有些憂愁地說:“沒有遇到虎狼那些大的獵物。”

“今日圍場被獵過一次,那些動物機敏得很,怕是躲起來了,不過也不是沒有收穫,你現在射殺獵物的準頭,已經進步了很多。”裴淵寬慰道。

“可是明天若是也遇不上,我就輸了。”夷珠嘆氣,“我可不想以後都要受制於託婭。”

“放心,明日會讓你遇到狼或鹿的。”裴淵溫聲保證道。

夷珠驚訝地看著他,“這種事情,怎麼能確定?”

裴淵勾唇笑了下,“相信我。”

在這個世上,夷珠最相信的人就是他和小孩。

他這麼說,那便是有法子。

“嗯,你說能遇到,便能遇到,若是遇不到,那便是你的問題。”她抿著唇,認真地說。

裴淵莞爾失笑,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小丫頭,學會推卸責任了。”

“是你自己說的嘛。”夷珠噘了噘嘴,理直氣壯。

裴淵目光深了些,倏然摟過她的脖子,低頭吻上了她粉潤的唇。

夷珠眼睫輕顫了下,緩緩摟住他的腰,輕輕地給予了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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